我一听就是一愣,这是什么强盗逻辑?宝山叔死了不给报仇,还情有可原,毕竟不是人家的对手,修路绕个弯也能解释的通,可要是想不惹起事端,在路边设个屏障不就行了吗?比如挡煞墙之类的,简单实用,为什么要请那凶煞当什么山神呢?他就没想过请神容易送神难?
刚想到这里,那周二瞎子又开口说道:“这凶煞目前已经激起了怒火,如果不这样做的话,我怕不但这段路以后不安宁,就连接下去的修路工程,都会受到阻扰,至少也要再死上个三五人啊!”
众乡亲一听,顿时纷纷议论了起来,周二瞎子在这一带,还是很有权威的,他都这么说了,不由得大家伙不信。
老村长看了看那山包包,接连叹了好几声气,终于一跺脚道:“就这么办吧!大家回去筹钱,在这山包上盖个山神庙,就当祭奠宝山的。”
话一出口,我就再也忍不住了,老村长的威望,还是挺高的,这事他这么一发话,再不阻拦的话,那就真成了。
当下我急忙喊道:“慢着!老村长,我有话说。”
由于我出钱修路的事情,大家都特待见我,一见我说话了,纷纷给我让开了一条道,我走到老村长面前,还没说话,周二瞎子就来了一句:“小云,我知道你不满意这样做,毕竟绕路要多用不少钱,可这事关系到全村乡亲们的性命,可不能乱来哈。”
他这一句话,就将我推到了我舍不得钱的角度去了,这让我很是恼火,当下就回了一句:“如果我在乎钱,也不会掏钱出来修路了,为乡亲们修路,花多少钱我都愿意。”
说到这里,手一指那山包包道:“但是,为这山包包上的凶煞修庙,我一毛钱也不会出,不但我不出钱,大家伙谁也不能出这个钱,别的不说,大家想想宝山叔吧!这东西杀了宝山叔,我们还给它修庙,供奉它为山神,宝山叔在下面怎么想?这个世界上还能有点道理不?”
这个点,被我抓对了,我一说到宝山叔,乡亲们顿时激动了起来,纷纷嘀咕,有几个年轻胆大的,甚至都喊了起来。
那周二瞎子面色一变,干笑了一声道:“我也知道这样不妥,可这不是为了全村乡亲们的性命安全着想吗?我也不想的。”
老村长也说道:“小云啊!都别争了,二小子也是怕再出事,就按二小子说的办吧!你修路已经出了不少钱了,这事就不在分摊你家了。”
我一听周二瞎子抬出这个理来了,知道这是众乡亲的软肋,毕竟谁都怕死,老村长都以为我是不想出钱了,可这个时候不能让步,一让步,这事就定了,只好硬着头皮道:“老村长,如果是给宝山叔盖庙,我一个人就给了,根本不需要大家分摊,可给这东西盖庙,门都没有。”
说到这里,手一挥对大家说道:“大家想过没有,它已经杀了宝山叔,我们没对它报复,反而给它该庙,请它为神,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想?会不会认为我们好欺负?万一它以后哪天忽然馋了饿了什么的,吃我们几个人当点心,我们怎么办?”
“所以,我认为,最好的办法,不是一味的退让,而是给它点颜色看看,甚至直接杀了它,永绝后患!”
那周二瞎子听到这里,冷笑一声道:“小云,你说的轻巧,不是我自夸,连我都没有办法的事,这方圆百里之内,谁也没办法解决,你说要杀了它,行!那你来处理好了。”
说着话,故意一甩手,转身就要走,他知道他这么一说,老村长肯定会出面挽留他,但他太低估我了。
我一见他要走,就上前一步拉住老村长的手,牢牢抓住,不让老村长脱身去拉周二瞎子,又故意大声说道:“老村长,这事我负责了,给我一天时间,一天之内,我若杀不了这东西,再盖庙不迟。”
所有事情都一样,即使面对再危险的情况,只要有一个带头的,马上就会有人呼应,何况我还有三女和谢邂在人群里响应着,马上就带动了几个青年也嚷了起来,这样一来,将老村长挽留周二瞎子的话也淹没在嚷声中了,我清楚的看见周二瞎子的肩头一震,脚步缓了一缓,可又没人留他,只好自行走了。
我就是想让他自己离开,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可当年他们周家毕竟对我有恩,我不想和他正面冲突。
老村长又要劝说我,我一见周二瞎子已经走远了,就随口糊弄了几句,让大家将老村长带了回去,将几个要留下来帮忙的胆大青年也劝了回去,整个山包下,只留下了我们五个人。
乡亲们刚一走,我就听到一声冷笑声响了起来,就在我脑后不及三指之处,急忙一转身,却没有任何人影,不由得心中暗暗冷笑,知道周二瞎子刚才所说的话,并非虚假,这凶煞确实警告过他。
不过,这也正暴露了这东西的弱点,如果它足够凶悍,何必玩这些把戏来吓唬人,等着我们上去,一口一个全都咬死不就得了,它这么做,无非是心中没底而已,这招可以用来吓唬周二瞎子,可吓唬不了我。
当下嘱咐大家小心,信步向山包包上走去,一上山包,就闻到一股子怪味,十分呛鼻子,顺着味道,一直到了一小堆黑色粉末状物体前,我拈了点一闻,是火药味,不由得心头一激灵,隐约猜到了什么。
我又往前找了找,果然,每走几步,就能看见一小堆的火药,一直到一处荆棘都被压折了的地方,嘎然中止,我顿时明白了过来,手一指那些荆棘折断的地方说道:“就是这里,宝山叔就是死在这里的。”
谢邂看了一眼道:“看草木折断的痕迹,应该是这里,可我们又不是警察,找宝山叔死亡的地点干什么?咱们要找的应该是那凶煞才对。”
我淡淡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谢邂,一转话题道:“我们来分析一下宝山叔是怎么死的,根据宝山叔死时面上的表情,以及大小便失禁等情况来看,说明他生前受到了极度的惊吓,这一点,没错吧?”
谢邂一点头道:“没错,昨夜我特地翻起了宝山叔的眼皮子看了下,瞳孔虽然已经散了,但可以确定死时睁的好大,脸上表情也定格在了那一瞬间,很明显是受到了极度惊吓。”
我点头道:“宝山叔的胆子,绝对不算小,一般东西,只怕还吓不住他,更不可能将他吓成那副模样,所以,我将这东西假定为非常恐怖,并且是忽然出现,才会导致宝山叔如此恐惧,也合理吧?”
谢邂又一点头道:“合理!”
我伸手指了指四周密布的荆棘丛,继续说道:“你们看,设想一下,如果你一个人在这山包包上,有什么动静可以瞒过你的耳目?如果它不能忽然出现,宝山叔早就有所察觉的话,还会那般恐惧吗?”
谢邂看了一眼四周道:“这倒是,如果只有一个人在这里,周围会更安静,无论什么在这里行走,都会引起荆棘丛的晃动,从而发出声音来,肯定会引起宝山叔的注意。”
我笑道:“这就对了!这些荆棘丛不算高,隐藏不住什么太大的东西,可是,宝山叔的伤口我们都看见了,那伤口能是小东西造成的嘛?”
“不可能对不对?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这东西是从地下忽然蹿出来的,这才导致宝山叔瞬间惊吓过度,大小便失禁,那东西趁机一口咬断了宝山叔的脖子。”
“怎么样才能在宝山叔毫无防备的情况,忽然从地下蹿出来呢?那就又只剩下一个可能,就是它的洞穴,一定就在附近,就在宝山叔死亡地点的附近,这样才能在宝山叔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忽然出现,一击毙命。”
谢邂摇头道:“你推理的很对,可是我还是不明白,如果真的是凶物,为什么不吃了宝山叔呢?”
我指了指地上的火药道:“至于宝山叔的尸体为什么没有被吃了,我想我也有答案了,宝山叔当时怀中抱的是土制炸药,被拔了两回引线,来来回回好几回,所以,其中一个炸药包可能产生了泄露,火药洒落了下来,这地上断断续续的火药,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样一来,宝山叔身上自然也会沾有火药,火药的味道是十分强烈的,这东西的嗅觉一定特别敏感,所以它才没有吃了宝山叔的尸体。”
谢邂一听,顿时就跳了起来,手一伸就把刺灵钉摸了出来,口中嚷道:“找!就在附近还有什么难找的,找出来弄死他,从此我们就可以取代周二瞎子了。”
我转头看了看宝山叔倒下时压折的荆棘丛,又走到原先宝山叔站立的地方,回头看了一眼,心中顿时有了数,对谢邂道:“不用找了,如果我没猜错,那东西就在你的脚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