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彪形大汉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捂住了自己的小腿,面色苍白,脸上面目狰狞,就连那彪形大汉的额头上也渗出来豆粒大的汗珠,看样子显然是伤得不轻。
李继崇见状顿时大吃一惊,他手下的那些骑兵也都面面相觑,目光中充满了惊讶。由于李盛这一系列动作快捷迅速,又是在光线暗淡的深夜里,李继崇等人根本就看不清楚李盛的动作。
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个彪形大汉乃是李继崇手下的一个猛士,平日里根本就没有人敢跟他较量武艺,没想到刚一交手,他就被李盛打得倒地不起,看样子似乎他的小腿都已经骨折了,眼前这个看起来似乎并不很强壮的年轻人怎么这般武艺高超?此人的身份真的只是一个商人?他们难以置信。
看到那个彪形大汉呲牙咧嘴的样子,田酒曲很解气,嘴角禁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要不是目前敌众我寡,他真想冲过去再狠狠地踢上几脚,出出心里的怨气。此刻,李盛在他心中的印象非常高大,他更加意识到跟着李盛混是个正确的选择!
就连花姑看在眼里也禁不住暗自欣慰,她是第一次看见李盛出手,怪不得公主殿下对这个年轻人青眼有加,原来李公子一直深藏不露,是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李继崇拔出腰刀,正要号令众人一起扑上去跟李盛算账,忽然听见有人在不远处大喊一声:“住手,大家都冷静点,有事不妨好好商量,免得伤了和气……”
李继崇皱着眉头循声望去,却发现说话的人赫然正是周德权,他骑着一匹快马正在向众人急速赶来,在他的身后,跟着一些蜀中送亲队的侍卫,一个个都是全副武装。李继崇冷哼一声,只好还刀入鞘,既然周德权来了,自己就不能对李盛动手了。周德权是蜀中的送亲使,即便是李茂贞也要给他点面子,此刻自己还是不要得罪他为好,要是双方因此事彻底撕破脸皮,这件事恐怕要闹得不可开交。
周德权来到众人近前,面无表情地扫视了一番众人,当他看到花姑之时,禁不住脸色一变,最后又把目光落到了李继崇的脸上,板起脸来,问道:“李大人,花姑乃是普慈公主的侍女,你们怎么可以对她这般无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继崇铁青着脸,看都不看周德权,淡淡地道:“你让她自己说吧……”说着,他的手指了指花姑。
周德权看向了花姑,花姑咬了咬牙,便将今晚的事情大致陈述了一番,当然,对于普慈公主的行踪,花姑并未提及,不过,虽然心中对李继崇颇为不忿,她也不敢添油加醋,因为她现在还在李继崇的掌握中,这毕竟是在陇右,即便是周德权也不敢过于强硬,更不能倚老卖老,李茂贞和李继崇叔侄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听了花姑的陈述,周德权大致了然,他捋了捋胡须,沉吟片刻,正色道:“李大人,这件事或许是一场误会,老夫建议你立刻放了花姑,你大婚在即,还是不要过于节外生枝才好,这件事要是传到岐王那里,一定会让他很生气,我们是一家人,应该互相理解互相尊重,你说是不是?”
周德权的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李继崇不便反驳,只好冷哼一声,吩咐那些属下道:“放了她,我们走!”说完,李继崇扳鞍上马,狠狠地抽了坐骑一鞭子,他的坐骑吃痛,嘶鸣一声就箭一般地奔向了远处。
李继崇的手下们不敢怠慢,连忙释放了花姑,悻悻地策马追随李继崇而去。
“花姑,你受苦了……那些人有没有欺负你?你尽管说来听听,不用担心,老夫为你做主。”周德权关切地望着花姑,虽然花姑只是一个下人,但是她与普慈公主的关系非同寻常,即便是周德权对她也是颇为尊重。
“国舅爷,那些人就是强盗,呜呜呜……”说着说着,花姑居然哭出声来。
李盛不失时机地煽风点火道:“国舅爷,李继崇欺人太甚,我们绝不能就此罢休!在下以为,这件事一定要禀报给公主殿下,听一听她的意见然后再作打算。”
周德权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大事化小,那就无关大局,如果一旦闹大了,甚至可能会影响到蜀中与陇右的关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花姑擦去了脸上的泪水,余怒未消地说道:“国舅爷,奴婢也赞同李公子的说法,这件事,一定要禀报给公主殿下,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此事的证人……大婚典礼尚未举行,李继崇居然就敢这般无礼!将来公主殿下大婚之后,她岂不是要受那李继崇的欺侮?国舅爷,难道您就能眼看着公主殿下受那个酒鬼欺负吗?即便是吾皇陛下也不会听之任之!李继崇这么做,就是不把我们蜀中放在眼里!”
“既然如此,你就跟普慈公主说说吧,但你也切记一定要注意言辞,这里毕竟是在陇右,我们不必惹怒李茂贞。”周德权不便阻拦,但还是忍不住提醒花姑。
次日一早,普慈公主就委派周德权和花姑求见岐王李茂贞,花姑慷慨陈词地申诉了李继崇拘捕花姑的事情,请求李茂贞主持公道,周德权虽然认为花姑的言辞过于激愤,但是他知道这是普慈公主的授意,他也不好阻挠,自己人应该抱成一团才好,免得被李茂贞瞧不起,无论如何,李继崇都是理亏的,周德权也不必表现得那么懦弱,这不仅是花姑一个人的事情,甚至涉及到了蜀中和陇右的关系。
李茂贞原以为周德权是来商议普慈公主大婚典礼的事情,在场的还有许多陇右的文武官员,听了周德权和花姑的申诉,在场的文武官员顿时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作为李茂贞的侄子,李继崇迎娶普慈公主本来就深受别人的嫉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