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抟老祖无意间发现李盛正在积极地储备火药,李盛甚至在对现有的猛火油进行进一步的精炼,陈抟老祖顿时心中一动,他就知道这里面一定是大有文章。
李盛也不知道陈抟老祖到底是什么想法,陈抟老祖从他的住处特意来到了百胜军的大营,询问李盛近期有什么行动计划。
李盛不打算告诉陈抟老祖,他并不想陈抟老祖再次参与其中,因为,一旦陈抟老祖也去虔州,陈晶晶当然也会要求一起同行,李盛深知此行危险重重,他可没有足够的精力去照顾陈晶晶。
可是,无论李盛走到哪里,陈抟老祖就跟到哪里。就连李盛去找彭彦章谈话,陈抟老祖也若无其事地站在一边,弄得彭彦章都有些莫名其妙,彭彦章深知陈抟老祖的武功出神入化,对他无可奈可,彭彦章只能一本正经地拍了拍李盛的肩膀,微微一笑,就什么也不说了。实际上,彭彦章也无暇顾及陈抟老祖到底想干什么,彭彦章自己还有一大堆的琐事需要处理。
在燕子矶渡口,李盛与摩尼教的人进行了一次秘密谈判,双方能够坐在一起谈判,有着三寸不烂之舌的陈汾功不可没,但他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被摩尼教的人打得鼻青脸肿,身上更是伤痕累累,好在是保住了小命。双方唇枪舌剑地谈了几个时辰,终于达成了共识,摩尼教的人表态以后会全力对付朱温,绝不再打淮南的主意,双方井水不犯河水,作为回报,李盛则释放董礼琳,双方皆大欢喜。
陈汾的身体虽然伤势不轻,但是他的心里却很兴奋,李盛说了,回去之后要给他重赏,这样,他就可以扬眉吐气了,他也算没白挨一顿揍!
李盛等人返回百胜军大营的时候,已经夕阳西下。看到陈汾趾高气扬的样子,姚克赡却非常郁闷,董礼琳这个女人一走,他的心里就有了一种茫然若失的感觉。为了生擒董礼琳,姚克赡出了不少力,甚至负了伤,如今,他的功劳却被陈汾这个油嘴滑舌的无耻小人给抹杀了,一气之下,姚克赡红着眼睛冲向了陈汾,一拳就把陈汾打得昏了过去。因此,伤势刚刚恢复过来的姚克赡就被李盛抽了几鞭子。
李盛刚刚回到军帐里,正打算读一读唐代名将卫国公李靖写的著名兵书《六军镜》,陈抟老祖又来了,他的嘴角带着一丝似有似无的笑意,似乎是乐此不疲。
李盛将《六军镜》这本书放在一旁,苦笑了一下,对陈抟老祖说:“陈庄主,有的事情,晚辈不一定必须告诉您吧?您也知道,有的事情属于军事机密,您毕竟不是我们百胜军的人,充其量不过是临时客串一下而已,您为什么非要刨根问底呢?晚辈之所以不告诉您,自然是有理由的,您老人家就不要总是缠着我了。”
陈抟老祖扳着脸,道:“老夫是修道之人,最看不得很多人死于非命,老夫跟着你们去了一趟幕府山,就有那么多人命丧黄泉,就连老夫也亲自动手了,你们可以说山贼的死伤那是罪有应得,可是,火药一旦爆响,就有那么多人尸首异处,残肢断臂到处都是,令人惨不忍睹……老夫原以为你这次立下了大功,可以歇息一段时间了,没想到,你又在囤积火药武器和猛火油,你必定是又要开始行动了,为何不告诉老夫?敌人在你的火药武器面前毫无办法,这是你独有的优势。你确实可以没完没了地立功,因为你们的火药武器很可怕,而且你有勇有谋,现在你还有了兵权!不过,老夫认为,你应该利用你手中的权力多做些善事,而不是靠你们拥有的火药武器杀死更多的敌人,虽然你不是道家,但是,你好歹是个读过多年圣贤书的读书人,你总该仁慈些吧。”
李盛笑了,他这才明白了陈抟老祖的心思,道:“陈庄主,常言道,慈不掌兵,晚辈如果对敌人仁慈,敌人却未必会对我仁慈,他们甚至可能会对我毫不留情,那我就是对自己残忍……作为官兵,百胜军需要钱财,因为我们都要吃饭,也要穿衣服,很多人还要养家糊口,所以我们就去幕府山剿匪了,我们哪里有心思去想别的事情?我们对敌人使用火药武器,或许就可以让弟兄们少些伤亡。就算我们百胜军不去打仗,也会有别的藩镇的军队四处征伐,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或死或伤,您不妨看开些,不要困扰于这些本就无关紧要的事!”
陈抟老祖这几天里一直很内疚,他不仅怜惜那些惨死在火药武器之下的山贼,而且对于李盛的铁石心肠很不满,这个表面上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到了战场上,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令人胆战心惊的是,李盛这小子还在想方设法改善火药武器的威力!更让陈抟老祖伤心的是,他的宝贝女儿陈晶晶却一直在袒护着李盛,陈晶晶居然认为李盛是个杀伐果断的人,李盛考虑的只是百胜军的将士们,却从来不计较个人名利。
一念及此,陈抟老祖禁不住摇了摇头,心中颇为失望,女生外向啊,果然如此,却不知道李盛究竟是用了什么手段,自己的女儿似乎已经看上这小子了……
就连王戎都对李盛颇为欣赏,他认为这个年轻人有着悲天悯人的胸怀,不但想方设法补偿那些阵亡将士的家属,而且在升州百姓最需要的时候肯带着百胜军的精锐士卒挺身而上幕府山剿匪,李盛本来是个读书人,却宁愿担任百胜军的副都指挥使,那是多么危险的职位啊!至于研制火药武器杀敌,那也是官兵的职责。
王戎认为,李盛的所作所为完全符合圣贤书的教诲,没有什么值得非议的。对于王戎说的这些话,陈抟老祖却不置可否,他认为这只不过是官官相护而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