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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郭邵提着宋明天最爱吃的小馄饨到了医院。
“今天那么急,队里有什么事情?”宋明天用勺子舀了口汤。
“队里商量,取消让赵庄加入帮助你的计划,准备再让你拿到一个资料就归队。”
取消赵庄的加入,她可以理解,不管是他主动要求或者别的。
“什么资料?”
他们现在已经不需要宋明天再做什么危害生命的事情,只需要她拿到一个资料就可以了。
“那个缅甸老板已经招供,说在应承睿的电脑里,有一份名单,是亚洲毒品网络的头目和他们的据点,只要有这个名单,我们就会事半功倍!”
“你不仁,我不义”这句话正好在那个缅甸老板的身上体现。
那个名单上有亚洲毒品网络所有的头目和据点,应承睿肯定不会那么轻易让她找到,就算找到,也肯定是加了密码的。
“我需要怎么做?”
“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们并不知道那个名单在哪里,如果密码复杂,我们破译起来也需要时间。”
虽然说只是一份名单,可是要拿到它是不容易的,往往越小的东西越难拿到,越小的东西越难发现。
“我明白,我会尽快的!”宋明天每次给她布置的任务,她都是以最快的速度完成的,不但有速度,而且有效率!
“对了,你们公司那个宫亦飞,我们安排他代替赵庄。”
啊?!宫亦飞?!有没有搞错啊?!
宋明天都觉得有点可笑,“他?!据我所知,他可不是我们队里的人,也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你们确定吗?”
“正是因为他不是专业的,我们才选他,本色出演,以假乱真!”
他们选择宫亦飞并不只是因为他不是专业的,而且他们发现这个宫亦飞对于宋明天的感情不那么单纯,不仅仅只是下级对于上司的仰慕,就是因为他喜欢宋明天,所以他才会尽可能帮助宋明天,不出意外,不会被别人收买,而应承睿,也一定洞察到了这一点。
“而且,也不需要他做什么超出他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只需要配合你。”
既然组织上都那么决定了,那她也只有服从了。
宋明天:“今天他来过了。”
郭邵:“来干什么?”
宋明天:“说是来看看我。”
郭邵:“待了多久?”
宋明天:“不长,我赶他走了。”
他们两个人的对话从一开始认识就是这么简短有力,废话很少说,能不说就不说,再加上这么多年在警队练就的,说起来更加流利。
犹豫了很久,郭邵问:“你想好了吗?”
没有办法,宋明天开始的表现她都看在眼里,她维护应承睿更加多一些……
“当然,我会让他们一点一点还回来!”宋明天毫不犹豫,和之前那个优柔寡断的宋明天完全是两个样子,就像是两个孪生姊妹,只是性格不同而已。
郭邵把她所有的情绪都看在眼里,这会儿,他就像一个父亲一样,好像对于宋明天这样有了一丝欣慰。
……
A市的冬天总是很冷,就算没有大雪纷飞,气温也会非常低,记得有一年,那次的最低温度零下五摄氏度,整整持续了一个月,其中有一天温度尽然下降到了零下六摄氏度。
宋明天很怕冷,每次在冬天头头上就已经感觉自己要冻死了,冬天她都喜欢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不像有的女孩子,怕影响美观而穿的少。因为工作原因,她的身上也不能穿太多,不然会影响出任务时候身手敏捷性。
正是立冬后的一个月,她该出院了,郭邵因为队里有事情走不开,便派了沉白过来。
漫长的修养时间,应承睿也就只有那一次来看过她,之后,连一条慰问她的短信都没有,她的心可谓是要比这冬天的天气还寒冷。
站在医院门口,宋明天看着已经霜冻的地面,心里有说不出的苍凉感。
医院人来人往,私家车也不少,停车位也紧张,沉白只能把车停在医院最外面的门口,还要走出去一段距离。
宋明天没有什么东西,整理完也就一个小包,沉白顾忌她刚出院,怎么说都不肯让她拿。
走着走着,突然飘起了雪花,宋明天停住脚步,抬头看,又慢慢伸出了手去接那很快融化了的雪花。
“沉白,你看,下雪了,A市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
宋明天的样子就像是很留恋那个雪花的样子。
“好了,外面太冷了,快上车吧。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雪花飘到手里很快就化了,抓不住的。”说完,沉白先行打开车门,上了车。
是啊,沉白说的对,她怎么还像个孩子一样,那么幼稚,那么傻,她已经是个大人了,该有个大人的样子。
雪花飘到手里,还来不及看清它的样子,它已经是水了,怎么抓得住……
宋明天拍了拍手,擦了擦水,上了车。
车子刚离开,两个身影就出现在了后面,黑色大衣,雪花飘到上面显得格外突兀。
“老大……”
“邢准,这是我记忆里第一次认真看雪。”
在他的记忆里,他很少在外面停留过那么久,就算是以前下雪的时候,都会有一个人在一旁给他打着伞,除了鞋子,剩下的地方都不会沾到雪。他也不会去看那些雪,在他眼里,这无非是浪费时间,雪有什么好看的,一转眼就已经化成了水。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打伞站在雪地里,任由雪花飘落在他的头上、肩上、胳膊上……这也是一种新的体验,其实,看雪也没有那么糟糕。
只有五分钟,本来干干的柏油路,已经被雪花铺满,树上、草地上,都被盖上了白色的雪花,一眼看去,白雪皑皑,又有些别的颜色浅浅的。
“邢准,你知道心痛是什么感觉吗?”
心痛……怎么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倒是知道。
“跟心绞痛的感觉差不多吧,除了疼就是疼,疼的你喘不过气来。”
“你好像颇有体会。”
邢准有体会,可他没有,从来没有过,就算是那会儿应镐告诉他母亲的事情,他也未曾有过那种感觉。
“我母亲过世的时候,只有那一次。”
男儿有泪不轻弹,邢准也是个硬性子,有什么都不会告诉父母,都会自己默默去承受。直到母亲离世的那一天,他没有忍住,如火山般爆发了,他所有的委屈和心酸都化成了泪水,他用那些泪水安慰自己,也用那些泪水去对母亲诉说一直憋在他心里的事情和话。
“我在母亲的棺材钉上的最后一刻,我对着她的骨灰说,‘下一辈子我还要做她的儿子,做一个成功的儿子,能让他享福的儿子’。”
他成功,现在倒是想让母亲享福,可是他连母亲的样子都是在照片里面看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