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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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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北条家督氏政召集了四万人马来到伊豆,几天下来却只让北条纲成带着部分兵力攻城。其实剩下的人也没闲着,而是忙着干一件事:修城。

第三天的凌晨,透过淡淡的山雾,源胜卿看到东南方不远处的一个山头上矗立起了一座规模不小的木堡。

“快,太快了。”源胜卿抑制不住地惊叹道。曾经还在织田家出仕的时候,他曾经亲眼见过羽柴秀吉精心策划,在墨俣三日筑城(一夜城是夸张说法);而如今北条军居然在他们眼皮底下,两天之内修成了一座山间木堡,真是不愧“筑城巧匠”的称号。

“只不过,他们为什么要修这么一座木城呢?”伊雨三万六千卫问道。

“这个好解释,北条数万人马围城,自然要有个营寨。”果心居士说道。

“那为什么又要建在我们对面的山上?”伊雨的确是陆战白痴,连问的问题都这么幼稚。

果心居士指着那座木堡解释:“他们建在对山……”他刚准备开始说占据高地的好处,却感到指尖有风吹过。

对,东南风!东海道夏季刮的是东南季风,北条军说不定会利用风向来取得优势。

“难道他们是想放火?”源胜卿想了想,又摇摇头,木栏上已经涂了防火油,火攻是实现不了的。

仲代敏郞看着果心居士和源胜卿两人眉头紧锁地思考着,尽管觉得有些不给面子,他还是“嗐”了一声,说道:“这有什么可想的,那边凉快呗!”

山中幸盛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斥道:“就你知道!主公和居士是在想更复杂的问题。”

源胜卿略有尴尬地笑了笑,道:“我还真不知道。”

战场之外的山脚小路上,两个仆役正在抬着座漆皮小木轿汗流浃背地走着。

其中一个仆役诉苦道:“大人,我俩已经走了一夜了,好累啊,让我们歇会吧。”

小木轿的轿门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就很奸诈的老头伸出脑袋朝外面看了看,说道:“韭山城就在前面不远了,继续走。”

“可是大人,我们好累啊。”

老头骂道:“难道就你累我不累吗?这大热天的,我还得坐在这么小的轿子里,闷都快闷死了,你们拿钱干活,倒还给我诉苦!我这次出来还是自费的呢!”

仆役只好继续走,可走了几步,前面的仆役觉得不对劲:“弹正大人,信长大人不是让你去甲斐吗?你为什么让我们朝着伊豆走?”

“这是你们该操心的事情吗?我让你们去哪你们就给我去哪,懂吗?”松永久秀训斥道。

可是到了韭山,松永久秀也傻了。

“怎么会有两个韭山城?”松永久秀下了轿子,两个仆役连忙躺下来休息。

长年在刀尖上游走的经历让松永久秀拥有了极其敏锐的嗅觉。他嗅到了空气中的杀气。久秀爬上一块石头上,手搭了个凉棚眺望了一会,心中已然有了分寸。

哼哼,看起来像是北条家内乱了啊。这又是我可以图谋的机会了。

两个月前,织田信长交给了松永久秀一个任务,让他跑到武田家想办法和信玄结盟,挑的就是北条和上杉形成越相同盟,准备合力干武田的时机,以此获得利益。可松永久秀自打出发,就没打算去甲斐,而是直奔着伊豆、相模来的。

松永久秀之前投诚到织田信长手下,原本就是动着信长一回家,就在京都反他娘的心思的。可偏偏信长把脑袋极为聪明的明智光秀留在了京都,还把自己派出来执行结盟任务,自己只好退而求其次,溜之大吉,跑到别的家族,再谋反一次。

只不过问题是,眼前有两派人马,自己投到哪一派呢?

显然,眼前是一幕围城景象,攻城部队势大,甚至建成了一座木堡与小小的韭山城对峙。而韭山城的城下一直到一圈木栏的地上尽是阵亡士兵的尸体。

松永久秀盘算了一下:我若到势大的一边,尽管能很快打赢了,但我的作用根本体现不出来,我又是好几十岁人了,不知道还能翻腾几回?但是如果我帮助韭山城一派,万一赢了,那我可就是功勋卓著了。好,反正一把年纪了,不如赌他一把!

松永久秀内心十分激动,吼道:“你俩给我起来,去韭山城!”

“韭山城,是哪个韭山城啊?”

“笨蛋,就是那座石头修的城啊!”

“什么人?再靠近我就放箭了!”前田庆次拿着一张弓威胁道。

松永久秀连忙举起双手以示清白,说道:“我是过路人,想讨碗水喝。”

前田庆次喝骂道:“什么过路人,这么没眼力界儿?没看我们这儿打仗呢?不想死就赶紧给我滚!”

眼看前田庆次手抖,源胜卿连忙摁住他那只拿着筷子的手:“别露馅了。”

前田庆次笑道:“没关系,反正昨天箭就用完了。”

正说着,山下扬起了一片北条麟指物:北条军吃完了早饭来攻城了。

松永久秀吓得腿都快软了:“妈呀。求你们快点把我拉上去吧!”

城楼上源胜卿几人还在商量。山中幸盛觉得城下的这个老头是北条军派来的间谍,不用理会他。前田庆次倒不这么想,不过看着人一大把年纪了,也没什么用处,不如让其自生自灭了。

就在这时,果心居士走了过来,他朝城下看了一眼,哟,熟人!

“这不是弹正大人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啊?”

松永久秀也看得清楚,和他说话的人正是曾经给他变过戏法的果心居士。边忙说道:“一言难尽啊,你快把我拉上去吧!”

源胜卿也听得清楚,喃喃问道:“弹正大人?”

“不错,他就是松永久秀。”果心居士耳语道。

“原来那个阴险狡诈的弹正大人就是这么一个糟老头子。管他作甚。”源胜卿示意不用管他。

果心居士却想到了一件事,说道:“请等下,我和松永久秀还有些私事没有处理完。”说完,城上的人扔下来一根麻绳,松永久秀赶紧抓住绳子往上爬,免得白白死于身后北条军的无差别攻击。

“居士啊,想不到这么长时间不见,你跑到北条家来仕官了啊。”松永久秀套着近乎。

“谁说我到北条家仕官的?”

“怎么,你这不是……”

“我们是海贼。”(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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