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飞快地点好了几个菜，卡宾枪笑道：“现在动作很熟练嘛。”
“那是，我和你说，在下面，我几乎天天都在酒店里吃饭。”
“也不怕犯错误。”
“犯什么错误，吃的都是自己的，又没用公款，当然，我这种天生丽质的，是只需要出场就可以，不用买单。”
“哈哈，说的好像你周围围着一群公鸡。”
“你不懂，小地方的生态和杭城真的不一样的，在这里，我们一幢办公楼里的人认识的都没几个。那里，好么，我下去没多久，差不多整个区委区政府大院的人都认识了。”
“因为你天生丽质？”
“因为小地方的生态，人就像一个线球，都缠在一起，同学啊亲戚啊，随随便便哪个部门的哪个谁，一说起来都会有这样那样的关系，我只要认识了十个人，就等于认识了大院里的所有人。”
“习惯吗？”
“习惯了，那里的人都对我很好。”
“又因为你天生丽质？”
“滚，一是本姑娘这个年纪，正科，在那里是凤毛麟角，大家都是公务员，这个还是有说服力的。
第二，都知道我是市局去的，迟早还要回市局，回来以后，会坐哪个位子就不好说了，没人会来得罪我，现在的人都很聪明，都知道留后手的。”
卡宾枪看着小王，心里有些复杂，这个原来在自己眼里很单纯的女孩，现在说起官场的林林总总是信手拈来，而且好像乐此不疲。
卡宾枪真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她的成熟还是，失落于她的变化。
小王似乎察觉到卡宾枪的异样，问道：“怎么，你不喜欢聊这些？”
卡宾枪摇摇头：“不是，我知道你在那边很好就放心了。”
“我很好，你放心吧。”小王看着卡宾枪，“你呢，你怎么样？听陈姐说，你还是老样子？”
“是啊，不然还能怎样？”
小王伸过手来，拉住了卡宾枪的手，语气温婉地说：
“你知不知道，陈姐其实一直是想把我们拉为她自己人，我感觉得出来。”
“我不知道，你肯定是她自己人。”卡宾枪笑道。
“真的，现在当官的，谁不是要上上下下罗织一帮自己人，这样才好做事。”
“噢。”
“你懂我意思了吗？”
“什么？”
“这种机会也是机不可失的，领导可不会一直等你。”
“就是让我要求进步，和陈头走近一点呗。”
“对啊，你自己和我说过，男人要是三十岁还没混出名堂，连同学会都不好意思参加，对不对，是不是你说的？”
卡宾枪点点头。他看着小王有点得意又有点爱怜的神情，突然就有些心疼，你知不知道，我已经走得很近，太近了。卡宾枪心想。
他握着她的手，轻声说；
“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
小王点点头：“如果我们没进机关是另外回事，进了机关，就要按机关的活法，努力进步。”
“嗯，你很合适。”
“你嘲笑我？”
“不敢不敢。”
菜上来了，两个人一边喝酒一边漫无边际地聊着。卡宾枪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帮我查一个电话。”
“又来，又要捉奸了，你没女同学有这个需求啊。”
“是老五。”卡宾枪说，“你不是知道老五的老爸出事了吗。”
小王点点头。
“十年。要是立功可以减刑，你不知道，他老爸和胖子是一个德行，进去了什么事都自己扛，口风很紧，谁也没有交待。
有一个电话，现在空号了，我感觉是个会所还是什么的电话，要是能找到这个地方，就能知道他和哪些人有金钱往来。”
“你是想把这些人揪出来，给他创造一个机会？”
卡宾枪点点头。
“好，给我吧，要查什么？”
“倒查回去，查以前哪些电话打过这个电话，再查这个电话空号以后，这些电话又有哪个共同的联系人。”
“不笨嘛，你想把它新的电话找出来？”
“对。”卡宾枪点点头。
“周一没时间，周二吧，我去建安的电信局跑一趟。”
“没影响吧？”
“影响什么，小事一桩。”
“现在不是要有立案手续才可以查通话记录吗？”
“亲爱的，那是规定，在小地方，面子可比规定管用，我就是带手续去，也没人要看。”
“哈哈，想不到我老婆这么神通广大。”
小王嫣然一笑：“你就赶紧巴结吧，以后有你甜头吃的。”
“好，待会我一定很卖力。”卡宾枪笑道。
“滚！”小王骂道，又在桌下踢了他一脚，不过握着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
吃完了饭，卡宾枪说要去夜店或看电影吗？
小王摇了摇头：“不要，回去了。”
卡宾枪明白了，两个人一上了车，设定了无人驾驶，就迫不及待地抱在了一起，亲吻起来。
小王学着卡宾枪的口吻说：“我和我男朋友最喜欢亲嘴。”
卡宾枪轻声地笑着。
小王翻身坐到了卡宾枪身上，让卡宾枪硬邦邦地顶着自己，说不出的舒服。
“我们也试试车震？”卡宾枪上气不接下气。
“不行不行，我还没喝那个。”
“哪个？”
“哎呀就是那个啊。”
卡宾枪明白了，小王这是说的避孕水。
“猪啊，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紧急避孕药，事后48小时之内服用都有效的？”
“我怎么会知道这个，谁像你那么流氓。”
“来，那就让流氓尽个性。”
“真的有你说的那种药？”
“真的。”
“那好吧，来吧，老公。”
卡宾枪把座位移到了最后面，放倒，人跟着也倒下去，小王已经把自己的衣服都脱去了，伸手帮卡宾枪解着衣扣。
汽车在高速上飞奔，小王把四周的玻璃调成了一幅繁星满天的影像，这样边上飞驰而过的汽车里的人就看不到他们了。
小王骑在卡宾枪的身上，一只手按着卡宾枪的胸脯，另一只手，扶住了身后车壁。
她的目光，直视着头顶璀璨的星空，一下一下，那样子真的像一个快乐的骑手。
卡宾枪伸出手，从下往上，托住了小王的那两个球体，他真想把小王身后的背景，调成梵高的油画。
绿色的丝柏，湛蓝的旋转成旋涡的夜空，黄色的星星一朵一朵地绽放，小王的姿势坚定，目光迷离。
卡宾枪的身子动了一下。
“别动，亲爱的。”小王轻轻地叫道。
她此刻正神情专注地要抵达一个新的地方，请你不要打扰我好吗，亲爱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