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着。WWW.tsxsw.COM
一星期前的那件事总是不停地浮现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这个世界只是上位世界的投影,换句说,我们并不是真实的存在。”水月的话反反复复在耳边回响。
后来我并没握住水月伸出的手。
“对不起,我……不能加入你们”,我说。
“哈?”水月稍稍扬起眉头,略微吃惊的看着我。
“虽然我不太明白你们是怎么做到刚才那些事的,但是大概的情况我了解了。不管到底科学是不是可以解释,你们都有特殊的能力。先不考虑时间旅行的可能性――就算你们真的来自未来,恐怕在那个世界,我也和你们一样拥有某种能力吧。可是事实上,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什么能力也没有。况且,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要我加入。”
水月一言不发,笑眯眯的看着我。可是我从他的笑容里看到了些许失落。
小爱倒是满不在乎的样子,默不作声的低头吃着蛋糕。
“那个,”为了打破沉默的气氛,我稍微提高了些嗓音,“虽然很遗憾不能加入你们,如果今晚留宿在这里还是可以的,毕竟这么晚再去找旅店是很麻烦的事。蛋糕都是卖剩下的,不用客气,请随便吃。不吃完明天就会倒掉了。这里地方窄,平时我也只是睡沙发而已。今晚就委屈二位在沙发将就一下,我去拿毛毯。”
说罢我就要起身去壁橱拿枕头和毛毯。
“不用麻烦了,我们有过夜的地方。”水月挥了挥手,“在我们走之前,还有一些话想问你。”
“请讲。”
“你以前看到过类似小爱和我身上这种白色的东西吗?”
“有的。”
“从什么时候呢?”
“大概……高三开始吧。”
“那么在遇到我们前,最后一次看到是什么时候呢?”
最后一次?实际上高三的时候也就看到过不多的几次,最后一次记不清了,但是那个时候我肯定还没上大学。
对面的两人对视了一下,水月似乎在说“竟然会这样”,而小爱仿佛在说:“就是这么回事。”
然后水月开口了。
“其实这次见到你我们也觉得不大对劲,上一次小爱遇到你的时候,你的能力已经觉醒了,可是这次小爱一连观察你几天,发现你完全是个普通人。”
你们一直在跟踪我?是啊,被你们这种异能人士跟踪多久我也不会发觉吧。怪不你们得对蛋糕店这么熟。
“那倒不是,”水月笑着说,“我们来自未来,在对于我们来说的过去,也就是现在这个时间段,我们是这里的常客。”
“是因为我加入你们的缘故吗?”
“嗯,”水月点了点头,笑着说:“那时候大家经常来你这里,处理那些卖剩下的蛋糕。”
“后来,你死了。为了救你,我们把时间逆转回到现在,让一切重新开始。”水山爱爱已经把蛋糕吃完了,端着咖啡杯不紧不慢地补充着。
逆转?好轻松的口气。逆转时间这件事,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人或者几个人就能够办到的吧。
“时间旅行很困难,但是逆转时间就容易多了。”水月指着墙上的招贴画,“像墙上挂的这幅画,它的状态是恒定的。一个小时和两个小时的样子没有什么分别,所以只要把一个小时之前的状态的信息复这幅画上,那么它就是一个小时之前的画了。而我们的能力正是对信息的操控,你刚才看到我恢复被打翻的咖啡也是同样的道理。”
所以说,你们把我也回复到了本初――也就是现在的状态?
“比你想象的稍微复杂一些,我们把整个地球的状态重置了。”
整个地球?开什么玩笑!!
“哈哈,谁说不是呢。这可真是个大工程。”水月轻描淡写的说,“为了重置地球,我们可是花了不少功夫。不过所谓的重置只是把眼下的信息复写到那时的地球而已。你不会看到地球倒转,只是‘啪’的一下,所有的事情就都回到了从前――硬要打比方的话,有点儿像计算机重启。如果有火星人在看着地球的话,他会发现地球瞬间回复成了过去某个时间点的样子。但对于那个火星人来说,他的时间并没有变化。大概就是这样。”
“那么你们那个未来呢?”我问道。
“不存在了。就像计算机重启一样,没保存的东西全不见了。除了小爱、我和另两个家伙的状态之外,其他的信息都没保留。”
真是一群乱来的家伙。
“那,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力气让我复活?我可想不出你们复活我的理由。”
水月用一成不变的笑脸看着我,“之所以要把历史倒退回来,是因为这个世界上能力者已经不多了,严格的说,只有4个人。”
还有一个我不认识的人有这种特异功能吗?
“不,有两个。你并不是完全的能力者,所以不算入在内。”
我越发糊涂了,刚刚不是还说我很重要来的,怎么现在连能力者都算不上了?
“哎呀哎呀,虽然嘴上口口声声说不要加入我们,可是对我们的事情还很有兴趣呢。”
你们的事情怎样都好,我只是对那个“有超能力的我”感兴趣。
“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再给我倒一杯咖啡呢?”水月举起已经空了的杯子。
“我也要,还要一份黄桃蛋糕。”小爱不失时机地补充到。
弄好咖啡和蛋糕,我又重新坐到沙发里。
“一九,你看到的那些些白色的东西,”水月没有看着我,而是盯着重新蓄满咖啡的杯子“我们称之为‘纳加’。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无论如何总要有个名字就是了。如果一定要解释这种东西到底是什么东西的话,我们认为这是负熵的实体化。”
负熵的实体化?完全不理解。
“在我印象里你的理解力不只有这点水平啊,阳光就是负熵实体化的另一个例子。植物可以利用阳光生长,人类也可以利用它发电。”
不过你们使用的东西不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吧,这种东西只是你们的一厢情愿也说不定啊。
水月微妙的一笑,“人类看不到紫外线,但蜜蜂可以。恐怕蜜蜂眼中的世界和人类眼中的世界也不是一回事。我们能力者生来就理解‘纳加’的本质,也生来就可以利用它。这些事情在普通人类看来也许有些不可思议,如果我告诉一个普通人我们是如何利用‘纳加’的,恐怕就像猴子设法教人如何用尾巴勾住树枝一样――因为人类没有尾巴,所以如何使用尾巴对人类来说也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吧。”
听起来挺有道理,可是让我一下子就认可这样一个世界,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能不能理解我们的世界并不重要,”看着我一脸迷惑的样子,水月继续说道,“毕竟要长出尾巴才可以理解尾巴的用处。要说明的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可以改造世界,但一定有人要为这种改造付出代价――可能付出代价的是另一些人,也有可能是另一个平行的宇宙。”
哎呀哎呀,真是个不得了的话题啊。
“当然,也有一些能力者并不同意这种看法。他们认为既然自己是自然的产物,应用这种能力也是自然的。在经过上千年伴随着战争的争论后,那一派胜利了。于是人类进入了工业革命时代。但是伴随而来的是大批能力者的消失――这很逻辑,付出代价的自然是享用特权的人。后来就基本灭绝了。不过,付出代价的不只是我们,似乎还有另一个世界的人也付出了代价。他们存在于一个平行的宇宙,而你,可以作为连接两个宇宙的桥梁。这也是你的价值所在。”
太混乱了!我明明是一个每天晚上在蛋糕店打工的普通大学生,怎么就成了什么什么桥梁了?喂,开玩笑也有个限度吧?
“没关系,现在不理解不要紧。你的生活注定不会平凡,那么今天我们先告退了。谢谢你的蛋糕和咖啡。”水月站起身,从口袋里拿出个pda一样的东西,手指在触摸屏上按了几下。然后拉着他身边的女孩一面向我点头致意然后一下消失了。
如果是在动画片里,人应该是慢慢消失的吧。这样一下消失视觉效果太差了。
“真是群不得了的家伙,”回想结束,躺在床上的我不禁叹了口气。
人真是很奇怪,如果发生一些有实感的好事,哪怕很小――比如某天蛋糕店的生意格外的好,或者有女孩向你表白之类的,可能都会兴奋地睡不着。但遇到和现实太脱线的事情,比如我遇到的那两个家伙。无论这个事情有多大,什么宇宙啊,世界和平啊,好像都和自己没什么关系一样――本来嘛,什么世界国家的,本来就是联合国的事情,哪怕中学里的班级事务都有班级委员来负责,有我什么事啊?
赶快睡吧,明天还要上课,晚上还要打工。
这么想着,我拿起ipod,播放列表里选上了贝多芬的《田园》――对于我来说,这支交响乐就是催眠良药。我从来没有清醒地坚持到第二乐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