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亮浑浑噩噩地回到家中。
苏母看到儿子这么晚才回来,忙关心地问道,“怎么这么晚回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见母亲询问自己,苏正亮淡淡地回了句,“妈,我没事”,而后就把自己一人锁在房间内。
苏母见儿子情况不对,连忙问苏正青,“小亮他这是怎么了？脸色也这么差,会不会是生病了？”
苏正青怕母亲过分担心,急忙安慰道,“妈,你先别乱猜测,我去看看。”
苏正亮平躺在床上,双眼直直地看向天花板,空洞无神,把进来一探究竟的苏正青吓了一跳。
苏正青忐忑地坐在床边,“小亮,你没事吧？”
说完,她摸了摸对方的额头,咕哝了一句,“没发烧啊。”
苏正亮勉强扯了扯嘴角,“姐,我没事,只是太累了,想睡会。”
“那好吧,我先去做饭了,一会你起来吃。”
“不用了,我没胃口。”
苏正青见自家弟弟连饭都不吃,立马就不乐意了,她右手叉腰,挑起凤眉道,“你一个大男人,不吃饭怎么行？听姐的话,再累也要吃！”
苏正亮翻了个身,蜷缩在被子里闷声道,“那好吧。”
“你先睡吧,一会开饭姐来喊你。”
晚饭后,苏母问苏正亮是否和游少奇提起过关于苏正青的事情。
苏正亮微微一愣,随即忽然想起自己曾答应过母亲把游少奇介绍给苏正青。只是因为被太多事所困扰,所以完全把它给忘了。被母亲说了几句什么不关心姐姐之类的责怪的话,苏正亮陪着笑送苏母回房。
待母亲入睡后,苏正亮询问了苏正青的意思,苏正青也没有拒绝。
姐弟俩商量完后,苏正亮打了个电话给游少奇,约他明晚见面。
游少奇不知道苏正亮突然约自己出来有什么事,而且还神神秘秘地不告诉自己,心中顿生疑云。
游少奇放下电话,心中隐隐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忽然对明天与苏正亮的碰面产生了犹豫,觉得只要自己去赴约就会发生什么事。
只是…
思量了许久,游少奇还是准备赴约。因为,只要是苏正亮约他,无论发生什么,就算真的让他抱憾终生,他都无怨无悔。
**********夜幕翩然而至,如一层薄薄的橘色纱绢,铺盖在喧闹的城市上空。
苏正亮在和游少奇事先约好的餐厅等了好一会,却仍不见对方出现,这让他心中不免产生了几分疑惑。依照自己对游少奇的了解,除非有什么突发事件发生,他是断然不会迟到的,就算真有要事脱不开身,他也一定会和自己联系。像今日这种迟迟未出现并且没有一通电话的情况,还真是头一次出现。
初秋独有的微凉,带着淡淡的萧瑟和寂寞,从窗外丝丝渗透进来。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时间,在苏正亮交握的指尖一点点流逝。
但凡有人踏入店内,他便不由自主地看向门口,可那个与自己约定好的人却依然不见踪影。
苏正亮盯着桌上的手机发了一会呆,拿起它,按下拨号键,再次听到的,依旧是机械的声音冰冷地重复着同样的话,“您所拨的用户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放下电话,深深的疑惑和不安齐齐涌上苏正亮心头,英气的眉毛逐渐聚拢在一起。
少奇,你到底在哪里？
“抱歉,等很久了吧,”温厚的男声,打破了多时的寂静。
苏正亮忙抬起头,“少奇,你可终于来了。”
“刚要出来的时候有事耽搁了,所以晚了些,”游少奇俯首,看向那张清秀的俊颜,“可别怪我迟到啊。”
苏正亮半开玩笑道,“你现在已经是名人了,能抽空赏脸和我吃饭我已经很高兴了,怎么会怪你呢。”
游少奇苦笑着直摇头,“正亮,你这可就是在挖苦我了,我这个名人还不是靠你的帮助才出名的。”
“好啦,我们先点菜吧。”
苏正亮朝前面招招手,着白衬衣系黑色领结的侍应生快步上前,递上印制精美的菜单。
两人随意指了几个招牌菜。
待适应生走后,苏正亮说道,“少奇,最近很忙吧？前天晚上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送我回家,我大概就会在那里睡一晚上了。”
见苏正亮提到前天晚上,游少奇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他装作不在意地笑笑,“朋友之间不用这么客气,那天晚上你喝得醉醺醺的,我接到电话就马上过去了,就怕你会出什么事。还好你没事,否则我可要担心死了。正亮,答应我,以后可别再喝这么多酒了。”
苏正亮撇下眼睑,低声应道,“我知道,少奇,谢谢你的关心,我会好好对自己,不再乱喝酒了。”
“这就好。”
苏正亮调整了一下自己有些沉闷的情绪,巧妙地转移了话题,“少奇,难为你一直对我这么关心,倒是你一直忙于应酬,小心自己的身体,毕竟,你也是过了三十的人了。”
游少奇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经你这么提醒,我才发现,自己已经到了被叫成大叔的年纪了,哎,老了老了。”
苏正亮挑了挑眉,“说什么呢,你这怎么能叫老？应该是成熟,像你这样事业有成的成熟男士,是多少女孩子的梦中情人呢。”
游少奇苦笑着摆摆手,“得了正亮,你就别取笑我了。”
“我这哪里是取笑你了？我说的句句可都是实话,我要是女孩子,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嫁给你。”
游少奇听到这样的作答,如鲠在喉,过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正亮,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
苏正亮毫不犹豫地立刻回答道,“那是当然的。”
“两位,你们的菜来了。”
冒着热气的鱼羹和几道色泽鲜亮的时令蔬菜被端了上来,香气四溢,勾得人口水直流。
苏正亮看着一桌色香味俱佳的美食,说道,“少奇,既然菜来了,那我们就边吃边聊,这个鱼羹看上去不错,你尝尝。”
说着,他就起身想要去拿餐桌另一边的汤勺,反倒是游少奇眼疾手快,他拿过汤勺,对苏正亮说道,“我来吧。”
没等苏正亮反对,他就舀了一大勺鱼羹在瓷白的小碗内,将之递给苏正亮。
“谢谢,”苏正亮接过小碗,一个没拿稳,滚烫的鱼羹从碗内洒了出来。
“嘶。”
苏正亮倒抽一口冷气,忙松开手,整碗鱼羹全部翻倒在餐桌上。
游少奇神色骤变,“烫到了？”
“没事,”苏正亮忍着疼痛,装作没事的样子,拿起碗想要重新盛一碗鱼羹。
游少奇抓起对方的手,看了眼肿得通红的指尖,难以掩饰的关切在眼中油然而生,“别逞强了,都肿成这样了,快用冷水冲。”
游少奇一边说着,一边就拉着苏正亮快步朝洗手间走去。
其他桌的食客看到两个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着手走过,纷纷投以怪异的眼神,有甚者直接就对他们指指点点。
“喂,你看呀,这两个男人手拉着手,不会是同性恋吧？”
“啧,别说了,好恶心。”
“他们还真是大胆啊…”
听到“同性恋”、“恶心”等字眼,让苏正亮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苍白。他停下脚步,对前面的游少奇说道,“少奇,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去就行了。”
游少奇紧紧握住苏正亮的手,斩钉截铁道,“不行,你一个人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