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众铁卫状态全无,宗从云为了避免无谓的伤亡选择了暂时的后撤。铁卫们没有任何迟疑地执行了他的命令,开始后撤。
这一进一退之间,在前面的铁卫们的士气再次削弱。
《暖夏》勾起了众铁卫的发自心底的慵懒,凭着理智和意志,众铁卫没有退缩,虽然状态大失,但还是选择了坚定无比地进攻。
这进攻也许威力大降,可能也达不到应有的效果。但有战斗就有血腥,也就有伤亡。在血腥和死亡面前,任何的慵懒和懈怠都将被抑制,《暖夏》的威力肯定会大大削弱,专注于战斗的众铁卫将有机会找回状态。
然而宗从云后撤的命令把众铁卫最后的坚持和意志也给摧毁,服从命令的他们不得不后撤。
在后撤之中,使人慵懒的《暖夏》还在肆虐,众铁卫的士气一路下跌。尽管他们的阵型还是齐整,但此时已经是徒有其表了。
这个时候,众铁卫的阵型已经不再具有战阵的威力,他们所有的只剩下单打独斗。
风彩非常敏锐地抓住了其中的关键,果断地发出命令音符让队员们迅猛出击。
谷口地形不大,五个人,五把长剑,已经把谷口占据了谷口大部,其他人只能跟随其后。
这扑在最前面的五人并没有一字排开形成最大的攻击面,反而以三前两后之形站位,形成波浪之形。
以此为形,之后的队员们也是三前两后紧随而上。这是波浪之形,是大五行剑阵的一个攻击阵型,是八风剑之阊阖剑在大五行剑阵中的运用方式之一。
虽然还为真正接触敌人,以波浪之形排列的预备队队员们身上已经形成了如海浪般前仆后继,汹涌澎湃的强悍气势。
这是阊阖剑之一往无前势,是凝聚预备队所有队员的一往无前势之后形成的强大无匹的势。
风彩在实战《暖夏》的同时,她的身上同时展开了阊阖剑之一往无前势,随着笛乐的展开,所有队员身上的势被她凝聚在一起。
当队员们站在原地的时候,这势凝而不发,非但没有体现一往无前,有敌无我的气势,相反还被慵懒的《暖夏》所压制。
也正是这种反压制,让宗从云的戒心大大降低,没有发现风彩他们可能发起的雷霆攻势。
此时,就在他们如猛虎出押般攻向敌人的时候,一往无前势就一发不可收拾,势要冲破一切阻碍。
在如此汹涌的气势之下,士气一路下跌的众铁卫虽然还站着阵型,人数也不少,却显得无比苍白脆弱,就如大海之中的孤帆面临巨浪冲击一般,生不由己,命运由人。
看到气势如此强弱分明的场面,站在后方的宗从云后悔了。
他懊恼自身居然没有发现敌人隐藏的杀招,以致犯下了一个本该无碍,但在敌人的指挥绝对高明的时候却相当致命的错误。
如果他不选择后撤,众铁卫有些勉强的进攻可能会付出相当的代价。
但随着战斗的开始,随着战局的深入,在血腥和死亡出现之后,倾斜向敌人的天平完全有可能重回平衡。
在死亡面前,求生将压倒一切,音攻的影响将降到最低。没有了音攻,宗从云相信凭着铁卫营的能力,就算压倒对方,也能进入消耗阶段。
再加上近乎三倍的人数,他们绝对有实力把谷口冲开。
但现在,在他的一个错误的命令之后,在被敌人抓住了机会之后,他将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而且他还不能肯定,在付出惨重的代价之后,他是否还有资本冲开谷口。
几米的距离,在疾步向前的队员们来根本不是距离。
“三前”最中间的队员正是分队长言铮,他和身边的四个队员身上汇聚了整个预备队凝聚而成的一往无前势。
在风彩音攻的引导之下,在艰苦的战阵训练之后,预备队队员们的势不再随意发散,无谓浪费,而是凝为一体,成为战斗最犀利的武器之一。
身处最前方的五个队员现在的身上就凝聚着整个预备队的一往无前势,形成的可怕气势直达大先天境界。
“阊阖剑之渊涌风厉”,取的正是水之涌,风之疾之意,从中就可以知道这一招的特。
以言铮为首的五人同时使出了这一招,一时剑光大盛,很快形成一股剑流涌向气势全无的铁卫们。
双方刚一接触,身处前排的铁卫就如海滩上的沙堆般土崩瓦解。
剑流如汹涌的海水般汹涌而上,又如猛烈的狂风席卷而过,再加上大先天境界的气势,阵型完全随失去意义,形成不了合力的铁卫们根本无力抵抗。
言铮五人几乎没有遇到抵抗,就冲开了众铁卫有形无实的阵型。
内力在经脉内激荡,在心法的作用下持续爆发,随着长剑汹涌而出,合着同伴的步伐,伴着长剑的犀利攻击,手下几无一合之将。
言铮心中涌起无比的快意,摧枯拉朽形容的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铁卫们的抵抗在他看来完全是垂死的挣扎,没有任何的意义。
他和队员们的突击如此顺利,有着一往无前势的加持,有着《暖夏》的弱化作用,他们一路向前,见人就杀,无比顺手。
他没有想到战斗会如此顺利,在看到骑在骏马上徐徐而来的马贼们的时候,他以为会有一场艰难且伤亡不的战斗。
可在《暖夏》的弱化之后,在风彩jīng准的战场指挥之下,再加上剑阵一往无前势的强大威力,看起来无比强大的马贼居然如此不堪一击。
他知道其实马贼真的不弱,在长剑和马贼长刀的相击的时候,言铮能感觉到马贼的强悍的实力。
这实力虽然稍逊于他,但也没有逊sè多少。
要是一对一的单挑,他觉得没有十招他肯定拿不下任何一个马贼。
但在两只战队交锋的时候,个人武力发挥的空间实在太。当局势成形,东风完全压倒西风的时候,西风即便再努力也得不到压回来的机会。
长剑以强横的姿态再次刺穿马贼的喉咙,言铮他们再次突破了马贼竭尽所能地又一次拦截。
他们继续大步向前,以摧枯拉朽之势摧毁马贼一次又一次的拼命拦截。但言铮知道,这样摧枯拉朽的攻击即将结束。
至少,接下来的攻击不再由他领头。
这是马贼的第三次有组织的拦截,虽然还是被言铮他们冲开,但言铮已经感觉到持续爆发的内力即将枯竭,而承受了内力持续爆发的经脉也开始隐隐作痛。
作为箭头,言铮他们担负着最重要的突破任务,为了这个任务,他们必须做到攻无不克,战无不胜。
一旦他们被挡住了去路,他们的这次进攻就将结束。
为此,言铮他们竭尽所能,内力更是持续爆发,这才有了之前摧枯拉朽般的攻势。
作为预备队的分队长,言铮的实力在预备队(不算风彩)已经是数一数二了。连他都感到难以为继,其他人就更不用了。他们的状态只能更差,而不会更好。
马贼的强悍出乎言铮的预料,在如此犀利的打击之下,居然还能一次有一次地组织起有效的防御,甚至还能展开反攻,这让言铮不得不佩服。
作为预备队分队长,言铮觉得如果是预备队遭到如此沉重的突击,他们未必能做得更好。
“这样强的战队为什么会沦为马贼?”这是言铮心中的疑惑。
是啊,这样强的战队在钦州,乃至在晋国都能占有一席之地,为什么会沦为马贼?
很简单,他们本来就不是马贼,他们是铁血盟的铁卫营。
言铮不知道这,风彩也不知道。
但不知道又如何?打就是!
打残了,打死了,再高、再好的身份都是虚妄。
又是一次蛮不讲理地突破,一阵力不从心涌上他的心头!他知道,他该让出突前的位置了。
果然,《暖夏》之中的命令音符在表达继续追击的同时,及时传出了变换箭头的命令。
言铮五人没有任何迟疑迅速地分到两边,身后的队员非常麻利地填上他们的位置,继续突进。
看着跟随他多年的手下毫无还手之力地被人屠戮,宗从云睁眼yù裂,心头大痛,可却找不到任何办法去解决。
预备队和铁卫们现在交战的地还在谷口之内,虽然那里的地刺和陷马坑已经被清除,但谷口就那么大,面向他们的又是他的手下,这让铁骑如何发挥威力?
至于派高手去接应,既不现实,也没有这个条件。
看预备队展现的威势,已经达到了大先天水准。在谷内也就先天武者钱牧有实力插手,但他只有一个人,面对组成战阵的预备队,他也起不到太大的效果。
至于下命令让还在谷口挣扎的铁卫们直接转身逃命,那更不可能。
在两军交战之时把后背露给敌人,那根本就是在找死。
宗从云脸上已经急出了汗水,可还是想不出办法来帮主那些无助的手下。
而此时,铁卫们的死亡已经突破了二十,最初进入谷口的三十个铁卫,如今只剩下十人不到。
看着这个十来个狼狈后撤的铁卫,宗从云知道,他们的下场也已注定。
然而,事实却出乎了宗从云的预料。
狂攻不止的预备队突然止住了进攻的步伐,扔下止不住脚步还在后退的铁卫们毫不留恋地转身而去。
上至宗从云,下至被攻的铁卫们,都有发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敌人为什么会放弃如此有利的局面转身而去。
如果预备队队员们继续进攻的话,这十来个人几乎必死。
这样的疑问直到所有预备队队员们重新回到拒马阵,他们才解开。原来,这十来个铁卫已经退出谷口,回到了山谷之内。
“敌人是不敢进入山谷,担心受到铁骑的冲击。”
看着恍然大悟的手下,一阵阵强烈的羞恼升上宗从云的心头。因为,刚才的他根本没有意识到这。
如果他意识到这,他刚才就应该准备突击,抓住机会反败为胜,而不是在这里懊恼自身的无力。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事情,敌人却想到了,而且根本不给他机会,这让他如何不羞恼?
但羞恼又如何?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宗从云很快走出了对他不利的情绪,让劫后余生的手下先到后阵定一下神。
此时慵懒的《暖夏》已经停了下来,谷口和谷内也恢复了平静,除了少了地刺,多了二十多具血淋淋的尸体之外,一切都回到了原。
宗从云还在想办法突破谷口,风彩他们则尽力堵住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