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诡异的安静,惟有粗烈的喘息声,在这静寂的空间里回荡。
“小日本,难道你没有听说过一寸短,一寸险,右肋这一刀不好受吧…上次在香港让你跑了,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这次…嘿嘿……”
血刃与石川五右卫门隔着一张茶几对峙着,气势紧紧的锁住对方,几秒钟前,双方必杀的对攻,血刃的右臂上留下一道长约两寸,深可见骨的血痕,石川五右卫门的右肋第4肋间隙锁骨中线内侧,被血刃薄如蝉翼的刀片划穿,破开的忍者服上,殷红的血迹,缓缓的渗出,突然影现在门口的狼牙,幽深的碧眸只是淡淡一扫,就大致了解到战局的进程。
“小刃,你居然让这种废材伤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速战速决!”狼牙不屑的扫了一眼石川五右卫门,俨如看待一个死人。“牙子,在香港跑掉的就是这个家伙,估计是个中忍,手底下挺利索的!”血刃没有好气的白了狼牙一眼,
“中忍…有点意思,身子骨吃不消,就让给我吧!”狼牙幽深的碧眸挑衅的瞟了血刃一眼。
“吃不消…中忍算个球,TMD就算是上忍,今天我也要把他给炖了!”
血刃嘴角泛起一丝嗜血的笑意,浑身肆意的散发出飘舞的杀戮气息,单脚弹地,纵身前掠,鬼魅般的身影顿时跃过茶几,右掌屈勾成爪,迅如奔雷的撩向石川五右卫门的脖颈。
少林的大力龙爪手!这种往常只有在电影,武侠小说中出现的绝技,却出现在血刃手中,如果有少林真正不出世的高手在场的话,一定会惊叹,居然有人这么年轻,就能将龙爪手使得出神入化。
“靠…龙爪手…小刃这西藏密宗的俗家弟子居然会佛门功夫!”大力鹰爪功与大力龙爪手,可谓现今流传于世的南北两大爪功绝技,半个武痴的狼牙,看得是热血沸腾。
“少林佛宗,西藏密宗本就是一家,这大力龙爪手是我从布达拉宫的经房里掏到的,比起牙子你的大力鹰爪功还是差了点,献丑不如藏绌,我那敢在你面前班门弄斧!”
血刃身形不变,直线进击,四五米长的空间,瞬息即至,就在爪劲及体的一瞬间,身前突然暴起一层烟雾,这一幕对于血刃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忍者的遁术,一回生,二回熟,早在交手之前,血刃就从石川五右卫门的眼神中,认出了对手,更是将他的气机锁定,除非飞天遁地,这次血刃誓将石川五右卫门留下,就在身影消失的一瞬间,血刃左脚一蹬沙发的靠背,横空扭转身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蹿向靠窗屋顶的角落,左掌并捏成指,一缕森冷的寒芒,隐现在指尖,俨如毒蛇吞信般的蜒向这片虚无的空间,寒芒俨如流星一般的掠过,虚空中掠起一丝血痕,一道身影随之陨落。
沙发旁,石川五右卫门单膝点地,强撑着身躯没有使自己倒下,左侧锁骨中线与第五肋间的交点处,一道细小的伤口,在空气中以肉眼可辨的速度,逐渐放大,中刀的位置,正是心脏,主动脉的压强,终于使血液喷涌而出,顷刻之间,浸湿了石川五右卫门身前的地毯。
“你…你是…怎么看到我的!”石川五右卫门的遁术在伊贺服部中,也算是佼佼者,他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支那人能看穿他。
“不是看,而是感觉…气机,知道什么是气机嘛…说了你这个小日本也不懂,真是替年感到悲哀,想做个明白鬼都难!”
血刃漫不经心的扯下衣袖,随手缠绕在右臂的伤口上。
“气机就是气的运动,人体之气是不断运动的活力很强的极细微物质,它流行全身,内至五脏六腑,外达筋骨皮毛,发挥其生理功能,推动和激发人体的各种潜力…《黄帝内经》曰:出入废则神机化灭,升降息则气立孤危,故非出入,则无生长壮老已,非升降,则无以生长化收藏,是以升降出入,无器不有,右卫门,你是不会懂的……”
窗台上,不知何时出现一个黑衣青年人,脸上没有蒙着忍者的面巾,却是一副忍者装束,神情近乎呆滞,在他的眼神中看不到丝毫悲和喜,但他的额头有道和石川五右卫门衣襟上一样的银色弧月,狼牙血刃的瞳孔不禁一阵收缩,因为他们感觉到了淡淡的杀气,正从这个青年人背后那把古朴阴森的黑刀中溢出。
“大…大人,为…为我报仇!”
石川五右卫门似乎在这一瞬间看到了希望,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缓缓倒下。
“这个右卫门是中忍,他叫你大人,想必你就是上忍吧…看样子这忍者是越高级,越是不需要脸上这块遮羞布!”血刃知道这个神情呆滞的年青人很强,甚至有可能对自己构成生命威胁,但他就是想调侃一下。
“上忍…我只知道…我是来杀人的!”
服部血羽缓缓的将手伸向背后,握住刀柄,长刃离鞘,刀至身前,虔诚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村正’上,月光下漆黑的刀身流转着邪魅嗜血的刀芒,村正,刃长七十三点三二公分,相传室町末期刀工势州村正所作,被德川家视为‘吉’的象征,斥之为‘妖刀村正’,古代铸刀师会将铸成的刀插在流动水中,让从上游漂下的树叶流过刀身,如果不能锋利的切开叶子则是次品,而一般上品好刀切开叶子两片叶子就会随波而下,但是村正在切开叶子后,叶子非但并不漂走,而是围着刀身打转,如同被鬼神缠住了一样!但这并不是村正被誉为‘妖刀’的唯一原因,据历史佐证德川家康祖父、父亲与长子均死其下,从此德川家族开始衰败,饱受村正的噩梦缠绕,而且据说妖刀村正需要嗜血方能发挥隐藏锋芒,刀本嗜魂,以血养魂!
“村正已经好久没有饮血了,你们应该为自己的献身而感到骄傲!”
当服部血羽双刀持刀,握住那把拥有无上荣誉的日本第一神兵时,气势浑然一变,呆滞的眼眸,竟然呈现出异样的鲜红色。
“牙子,好久没有见过这么自大的家伙了,居然还是个小日本…我终于找到了热血沸腾的感觉,这场让给我!”
血刃轻轻的抚摸着指间那柄薄如蝉翼的刀片,像是在抚慰自己的灵魂。
“小心点…不要让硬骨头把你的牙崩掉了!”狼牙斜向移开身体,幽深的碧眸紧紧的锁住服部血羽的身影。
服部血羽望着血刃手中那柄只有村正1/10长度的纤薄寒刃,心里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寒意,竟然和自己面对三大剑道宗师之一的望月守云手持菊一文字时一样,有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服部血羽不喜欢这种被动压抑的感觉,手中的村正传来一道道嗜血的杀机,迫切的需要找到宣泄口。
一道凄厉无匹的鲜红刀光,猝然亮起猝然消失,下一秒钟,服部血羽双手持长刃,挟带着巨大的杀气直掠而至,妖刀村正出类拔萃的斩切,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带起一股侵人骨髓的寒意,狂劈血刃的面门。
刀未至,刀气袭面,这一刀实在是太快了,快得令血刃看不清那道是刀身的实体,那道是刀身带起的幻影,血刃没有选择的余地,惟有先避其锋芒,意随身动,身形暴退,毫厘之差间,刀芒切过,身前那张紫檀木制茶几,如利剪破锦般的一分为二,刀身挟带的劲气,令半张茶几飞撞向血刃,二三米的距离,转眼即至,血刃左脚踝关节发力,稳住暴退的身形,右腿凌空弹起,一卸一勾一蹬,令半张茶几横空改变方向,以更加迅猛的速度,奔向服部血羽,划破地毯,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一道深痕的村正,顺势而起,反向横切,‘嘭’的一声,半张茶几应声再裂,残躯支离破碎的飞射向四周,血刃在收腿的一瞬间,影随几至,指间的冷锋,以肉眼难辩的速度,撩向服部血羽的胸部,锋芒及体的一瞬间,服部血羽翻腕回救,三尺长刃硬是阻在胸口,‘锵’,刀片与长刃的撞击,发出金铁交戈的一声巨响,人影一触即分。
时间仅过去几秒钟,两人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上,却已经攻防了一个来回。
“小日本,有点意思…你比这个右卫门可强多了!”血刃冲早已经尸体冰冷的石川五右卫门一撇嘴,脸上尽是不屑的神情。
‘血月斩’
随着服部血羽一声暴喝,村正迎着月光,黝黑的刀身,流转着幽幽的黑色光华,从刀柄透向刀尖的血槽中,散发出诡异的红芒,浓烈的杀气,破刀而出,紧紧的锁住血刃的心神,服部血羽双腿交错疾进,三尺长刃如满月般的破空斩出,村正裹着一道妖艳血色的刀气,循着极为诡异的线路,撕向血刃,这一刀,就连旁观的狼牙也感到棘手,绝对不能硬接,血刃双眸蓝芒闪烁,死死的盯着刀气卷来的路线,突然动了,不是暴退向前,而是迎锋而上,右掌屈勾成爪,迎着诡异刀芒的方向,探爪而出…0.1秒,也许没有0.1秒,大力龙爪手自然不能与村正妖刀硬撼,这一招空手夺白刃,玄之又玄的握住妖刀村正刀背,服部血羽被这种闻所未闻的招数,弄得微微一错愕,随即恢复心神,双手持刀,劲气下沉,单手握刀的血刃,猝不及防之下,手随刀势而落,眸中的蓝芒掠过一丝死光,身影再次突前,握住刀背的右手,捏破刀锋,猛的往怀中一拉,改变方向的妖刀村正,俨如穿缟破絮般的透体而出,这个举动无疑于自杀,冷血的服部血羽,大脑当场短路,村正顺势划进,穿破血刃的身体直末刀柄,就在服部血羽再次错愕的一瞬间,血刃捏在左指间的寒芒猝然扬起,一闪即逝。
服部血羽无意识的摸向脖颈,入手却是殷红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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