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际最后一抹嫣红,在苍茫的天空中消逝,夜幕缓缓降临!
柳锋的神情,带着几许惬意,挂着几分无奈,伟岸的身躯,消失在街道的霓虹深处。
然而此时,上海黄浦江畔!
浦东区陆家嘴,世贸滨江花园E幢,最高层天价套房内的客厅里。
气氛却显得有些沉默,莫名的压抑感,充刺了这片空间,穹顶上璀璨的水晶吊灯,默默地流泻出洁白的眩光,安静而祥和,将整个客厅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晕中。
陈啸天习惯性的伫立在窗前,眺望着灯红酒绿中的红尘俗世,因为他喜欢这种高高在上,俯视苍生的感觉!夜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散发出蒙胧的月光,寒星闪烁,初夏夜色中的申城,热闹而不失大气,清冷而不失韵味,不禁令人流连忘返!
神情凝重的陈啸天,似乎已经忘记了董主任的存在,时间在空气中,已经流失了近半小时,沉闷的气氛,始终依旧!
“老陈!姓缪的,已经穷途末路,雁荡证券已经垮台,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董主任忍不住的打破僵局问道。
“得陇望蜀,因小失大……”
陈啸天喃喃自语着,对于董主任的话,浑然不知!
片刻之后,陈啸天缓缓的转过身,若有所思的问道“董兄,雁荡证券的缪总,只让你带这句话!”
“恩!话里话外的意思,很明显,我们不能动国泰君安,也动不了国泰君安!”董主任沉凝了许久道。
“冯麒瑞果然是老谋深算,兵行险招,竟然会牺牲雁荡证券,保全国泰君安!又是一笔肮脏的交易!”
陈啸天冷然的笑道,殊不知他嘴中的肮脏交易,乃是他最拿手的伎俩!
“估计八九不离十!电话里,雁荡证券出奇的爽快,姓缪的是一肩子抗下了所有的责任,连例行公事的简单调查,也免了!要不是从冯麒瑞手上拿到了可观的封口费,谁会如此大义凛然!”董主任不屑一顾的道。
“付出多少,总能得到多少!这是他们应得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古人诚不欺我也!”
陈啸天双眉微蹙即展,感慨万千的道。
“还算姓缪的聪明!在大局面前,毅然的放弃雁荡证券,充当了替罪羊,要不然,在今后的日子中,腹背受敌,他们就甭想混了!”董主任揶揄的道。
“董兄,你认为他们还有更好选择嘛!”
“那倒也是,舍此一道,别无他途!”
“董兄,雁荡证券吊销券商执照,关门停业的文件,何时下达!”陈啸天若有所思的问道。
“按正规手续操作的话,快则二三天,慢则三五天,现在的形势略有不同,取决于雁荡证券的不抵抗妥协,估计明天就可出台了!”
“抓紧办,这次通宝证券温州营业部再也不容有失!”
“包在我身上……”
随着董主任的离开,豪华客厅中,又再次陷入了深深的沉寂,陈啸天百无聊赖的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茗了一口。
下意识的掏出手机,换上一张新卡,拨出了那个的号码!
“你在那里!”
“乐清!”
“准备得怎么样了!”
“车夫到位,一切就绪,随时可以动手!”
“今天有什么动静!”
“风高浪急,点子要闪!”
“目的地!”
“香港!”
对话至此,陈啸天的脸上露出阴冷的神情,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的目的地竟然是香港,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至关重要!
“时间!”
“19号上午9点0分的航班!”
“那就在出门前,送他一程……”
电话在沉默声中结束,陈啸天阴冷的目光,流泻出积分疲惫,自言自语道“即生瑜,何生亮!只能怪你运气不好,遇到了我陈啸天……”
006年5月19日,周五!
天空中下着绵绵细雨,从昨夜一直到清晨,藕断丝连,淅淅沥沥,如一个伤感的女孩,在述说着她伤心的往事。街道两旁的柳絮,在风雨中落叶飘零,平添了几分惆怅的情绪!
薄雾皑皑,霪雨菲菲。空气显得异常的清冷!伫立在阳台上的柳锋,面对着熟悉而又萧瑟的街道,心头不禁涌起一股淡淡的离愁!
“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摧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念去去千里烟波,暮霭沈沈楚天阔。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晚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要说柳永《雨霖铃》是一种离愁的意境,倒不如说是凄美,来得更恰当一些!明宵酒醒何处,阳明山,晓风明月,维多利亚港,涛声唱晚。此去经年,应是雄鹰震翅翱翔。便纵有千般不舍,我却知君心!”
“这下阕是静儿改给锋的,再多的留恋,也只是徒然,放眼天下股市,谁主沉浮,唯我家柳锋!”
“好霸道的气势,好狂妄的壮语!柳锋铭记于心,必不辜负静儿的一份苦心!”柳锋轻轻的握住柔荑,欣然的道。
“锋!外面风大,披上吧!”
一件黑色的风衣,从静儿的手中,轻轻的落在柳锋宽厚的肩膀上,一切都显得那么温馨,那么动情!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一切的一切都显得那么多余,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
“哥,看你们小两口亲亲我我的,真是令人羡慕,阿鹏我也要抱抱!”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这旖旎的情调,柳锋无奈的看着大煞风景的来人,只能感慨老妹的恶劣行径!
“该走拉!都不看看是什么点了,还有这份闲心雅致,真服了你们俩了!STOP先,复制,粘贴,收藏!到飞机上继续!”老妹揶揄的道。
“走拉…走拉……,你这催命鬼……”
双雁小区门口,晨沐桥上!
“下定决定了嘛!”柳锋沉声的问道。
“缪总,小白孑然一身,能有幸追随左右,是我的福气!只是有点放不下家中的老母!”小白哽咽的道。
“到了香港后,给你一个月五天的长假,让你飞回内地探亲,一切费用我出!”柳锋好整以暇的道。
“谢谢…谢谢缪总!”
“跟我还客气什么,都是自己人!”
“奶牛,春毅姐呢!”
“已经通知了,估计是到高局那里拿签证了!”奶牛漫不经心的道。
“恩!”
阴绵的细雨,无休无止的下着,街道上的车辆,呼啸而过,搭不上车,赶早班的白领们,更是行色匆匆!
“哥,我先去报刊亭,买份丽人杂志,你要什么!”老妹关切的道。
“哥陪你一起去吧!”
柳锋漫不经心的道,漫漫旅途,是该买几份报纸打发一下时间,不知道最近的经济类报刊,是怎么报道五粮YGC1事件的。
兄妹两人,迈步向前,缓步前移,在疾驰而过的车辆中,走向桥对面的报刊亭!
就在两人走过街道的中间线,突然响起一声尖锐的刹车声,刚刚从身旁而过的一辆黑色广本,估计为了躲避疾驰而来的车辆,踩下了急刹车!
就在柳锋的神经一紧一松之间,从黑色广本身后,闪出一辆七人座的金杯,与广本的右大灯,擦肩而过,呼啸而来。
十米…八米…五米……,车速不减,依稀似乎能听到油门的轰鸣声,莫名的压迫感,紧紧的锁住了兄妹两人!
揽腰,跃起,腾挪,斜身,闪避……一系列的动作,在电光石火中,凭借着柳锋超越常人的动作,完成了一半。
车速奇快的金杯,在半空中,与缪佳的身体亲密接触,柔弱的娇躯,带着惯性,从柳锋的怀中飞出!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是那么的愕然,牌照为浙CE.765的金杯,带着飘扬的雨丝,几许泥泞,疾驰而去!
柳锋跌跌撞撞的爬起身,望着不远处缪佳,声嘶力竭道“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狼牙血刃,在第一时间劫下一辆出租车,狂飚而去!
“佳……”
桥对面的阿鹏,满面凄楚的狂奔而来,抱起缪佳的那一瞬间,泪流满面!
柳锋脸上的神情,异常的悲痛,布满血丝的双眸,闪烁着不为人知的痛楚,木然的看着缪佳的身体,钢牙嚼碎嘴唇的血丝,沾满了泥泞的衣襟,混合着细密的雨水,分不清是血,还是雨!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突然!
夜色中的温州,阴雨依旧,笼罩在莫名的伤感中,晚上十点整,温州第一人民医院手术室外!
门开灯灭,带着一脸疲乏的主刀,拖着沉重的脚步,推门而出!
“医生…里面的病人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阿鹏心急如焚的问道。
“颅部淤血,已经取出,至于病人何时清醒,这个很难讲。在经受如此撞击后,还能生还,这已经是个奇迹了,至于病人是否能苏醒,这就要看她自己的毅力了!”
“医生一定要救救她,我给你钱,十万…一百万…一千万……”
“病人的生命,已经没有危险,能不能苏醒,那就要看她的意志了!对于这这点,我也无能为力!”
“哥!你一定要救缪佳!我求你了……”阿鹏颓然倒地,语不成声的道。
“阿鹏,起来!缪佳是我的亲妹子,我岂能见死不救!”柳锋望着远处缓缓而来的狼牙血刃,凄然的道。
“人呢!”柳锋扶起阿鹏,冰冷的问道!
“死了!”狼牙黯然的回答道。
“死了!”柳锋疑惑的道。
“只不过是个车夫,背后应该另有高人,是被人掐断喉骨致死,手法很高明,应该是职业杀手!”血刃默默的解释道。
“笑话,真是个天大的笑话,这是阴谋…是阴谋……”
柳锋癫狂的声音,传遍了整条走廊,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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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