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基本上已经明朗了,
现在要做的,是决定把案子办到什么程度,是一查到底,把洪海军和张思成口中的“他”也揪出來,还是见好就收,只清除洪海军和老狼,
回到临时指挥所,向天亮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題,有时候,收获的季节里也有烦恼,
向天亮慢慢的叙述了洪海军和张思成会面的经过,
“那个老狼,一直就沒出现过,”肖剑南好奇的问道,
这也是向天亮困惑的地方,“是啊,我就是想不通,明明是感觉到他的存在,但就是找不到他,说來惭愧,我连他埋伏在哪个方向都沒搞明白,”
周必洋也摇头不已,“我就更摸不清头脑了,我一直在搜索,但沒有一点头绪,”
肖剑南挥着手道:“只要他在洪海军身边,事情就好办了,我们就盯死洪海军,老狼自然会冒出來,”
邵三河沒有说话,看看肖剑南,又瞧一眼向天亮,转身去了隔壁的房间,
向天亮和肖剑南相视一眼,跟在了邵三河身后,
这是临时休息室,除了两**用折叠床,还有两张书桌,
向天亮调整好书桌位置,身体往桌上一躺,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可把我累坏了,”
肖剑南和邵三河各占据了一**用折叠床,
“三河,你有话想说,”肖剑南双手枕头,斜看着邵三河,
邵三河道:“天亮和我现在很纠结,”
“纠结什么,目标明确了,找个时机动手呗,”
邵三河憨憨一笑,“我们在想,是拨出罗卜带出泥,还是见一个办一个,弄他个一干二净,”
肖剑南唔了一声,伸脚踢了踢向天亮的屁股,“哎,这是你的鬼主意吧,”
向天亮一本正经道:“把他们全部揪出來,这叫办案,抓一批,留一些,这叫政治,”
肖剑南骂道:“***,瞧你那付嘴脸,才当了几天副县长,就变得人模狗样起來了,”
邵三河对肖剑南说道:“老肖,我也同意天亮的意见,”
“咦,你俩还真是穿一条裤子啊,说说,这叫什么狗屁政治,”
邵三河解释道:“滨海县的领导班子刚刚调整完毕,县‘两会’也正在进行,上上下下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稳定,这个时候要是把常委会里掰掉几个,不管是什么原因,总归是不得人心的,上上下下都会有议论的,”
肖剑南问道:“把常委会里掰掉几个,有这么严重吗,”
“真要追究到底,至少干掉两个,而且很可能还有第三个,”邵三河道,
“嗯,”肖剑南点着头道,“这后果是够严重的,总共才十一个常委,你们真要搞掉两三个,那一把手二把手恐怕也难辞其咎、岌岌可危了,”
“那可又是大地震啊,”邵三河点了点头,“所以,天亮的纠结犹豫,是有道理的,”
稍作沉吟,肖剑南摆了摆手,“就这么着吧,把洪海军和老狼干掉,我就回市里去,善后的事你们自己看着办,”
“本來就是打短工的,你以为你是谁啊,”向天亮嘀咕着,
“臭小子,你越來越牛皮哄哄了,”肖剑南骂道,
向天亮忽地坐了起來,盘着腿,象个僧人似的,
“怎么,不想睡啊,”肖剑南也坐了起來,
向天亮摇着头,脸sè凝重,“不对头,我觉得,我觉得这里面有问題,”
“神神道道的,有什么问題啊,”肖剑南点上了一支烟,
举起自己的左手,晃了几下,向天亮说道:“这就是问題,”
向天亮的的左手一天之内两次负伤,缠着的白纱布,差不多染成了红sè,有两处似乎还在往外渗血,
“天亮,你沒事吧,”邵三河问道,
“三河兄,麻烦你把门打开,”
邵三河起身打开了门,
向天亮冲着门外喊道:“外面的,你们站着坐着都别动,竖起鼻子闻一闻,我们这里有什么气味,”
外间也有三个人,公安局副局长周必洋、局办公室主任杜贵临和特jǐng队长王平,
“血腥味,”三个人齐声叫道,
向天亮脸sè一变,噌的蹦到楼板上,急步走到外间,“我犯了一个错误,大错误啊,”
周必洋若有所悟,“你是说,在桉树林里,洪海军闻到你手上的血腥味了,”
嗯了一声,向天亮凝重的说道:“我和洪海军的距离不过九到十米左右,他和张思成说话的时候,是在踱步的,离我最近时,应该还不到六七米,我觉得他闻到了血腥味,”
“当时树林里风大吗,”邵三河问道,
向天亮道:“正因为沒风,所以他更有可能闻到,当时我手上还在渗血,血腥味更重,”
肖剑南点着头,“这么说來,如果洪海军闻到了你手上的血腥味,他应该猜得出是你,那么,他说的明天晚上和某个人见面的事,就是他故意散布的假消息,”
“呵呵……”向天亮思忖着,忽地怪笑起來,
肖剑南看着向天亮,“你的意思是,明天晚上咱们还得去桉树林,”
“你说呢,你们说呢,”向天亮反问,
邵三河点头道:“对,咱们还得去,”
周必洋提了个建议,“为了防止他耍什么花样,咱们是不是派人过去,提前到那里设伏,”
“想法不错,但很可能打草惊蛇,我看就不必了,”肖剑南摇头道,
向天亮对周必洋笑道:“周局,我倒是有个建议,”
“你说,”
“别让洪海军闲着,”向天亮坏笑着,
“你是说,他身上那把6sì式,”周必洋两眼一亮,
“不错,干脆就告诉他,我们的反应是很快的,”
“让他不得安宁,”周必洋笑了,
说着,周必洋伸手去拿桌上的电话,
向天亮赶紧示意杜贵临,对通话进行录音,
一切准备定当,周必洋的电话也拨出去了,
周必洋:“洪海军吗,”
洪海军:“周局,”
周必洋:“是,”
洪海军:“哎,你还让不让我睡觉了,”
周必洋:“少装蒜,你沒在睡觉,”
洪海军:“周局,我不象你,深更半夜的还算计别人,”
周必洋:“哈哈,你说着了,”
洪海军:“又,又有什么事,”
周必洋:“明天的军jǐng**席会议,你不用参加了,”
洪海军:“噢,你说错了,应该是今天,现在都下半夜了,”
周必洋:“我请示了邵局,他让我通知你,你今天也不用上班了,”
洪海军:“什么意思,”
周必洋:“停职反省,”
洪海军:“周局,你有完沒完,”
周必洋:“沒完,”
洪海军:“你真把我当那个神秘人了,”
周必洋:“我还不确定,但是,你有问題,”
洪海军:“我有什么问題,”
周必洋:“你在‘滨海酒家’拿出來的那把崭新6sì式,是从哪里來的,”
洪海军:“你是问我的枪吗,”
周必洋:“别说那是你的佩枪,我已经查过了,你的配枪在枪械室,还上着油呢,”
洪海军:“枪是我借的,”
周必洋:“洪海军,这个借口并不高明,”
洪海军:“借枪怎么了,大不了我写张检讨书,”
周必洋:“哼,为了打消你的侥幸,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一一核对了全县现有的四十八把6sì式,它们沒被人借用过,”
洪海军:“周局,你下手够快的,”
周必洋:“所以,你也别说是从其他县区借的,帮我省点时间吧,”
洪海军:“你行,”
周必洋:“我不行,你出枪速度比我快多了,”
洪海军:“呵呵,你也别不好意思,我那是假枪,”
周必洋:“洪海军,你哄三岁小孩那,”
洪海军:“周局,我的枪是我用木头做的,还真是哄我家儿子玩的,”
周必洋:“我的眼还沒花,”
洪海军:“那是你被我顶着脑门,心里发慌,所以把木头当做了真枪,”
周必洋:“还想狡辩,”
洪海军:“我说是木枪,你说是真枪,凭什么就是你对,”
周必洋:“洪海军啊洪海军,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洪海军:“周局,你得拿出证据來啊,”
周必洋:“录像可以当作证据吗,”
洪海军:“你,”
周必洋:“向县长和邵局长早知道你会來这一手,”
洪海军:“你在滨海酒家的包间里装了录像设备,”
周必洋:“你说呢,”
洪海军:“行,你够狠,”
周必洋:“所以,从今天开始,你在家停职反省,交代你的问題,”
洪海军:“周局,你这是迫害,”
周必洋:“这是局党委的决定,”
洪海军:“我要向县委申诉,”
周必洋:“你现在沒有这个权利,”
洪海军:“周局,你,你欺人太甚,”
周必洋:“洪海军,为了监督你,我会派人去你家附近的,”
洪海军:“你敢,”
周必洋:“我就敢,洪海军,你如果现在不想父母和妻儿知道,你就老老实实的在家待着吧,”
洪海军:“我如果一定要出去呢,”
周必洋:“那就当场拘你,”
说毕最后一句话,周必洋啪的搁下了电话,
杜贵临笑道:“周局,你快把他给逼疯了,”
屋里一阵低笑,
这时,肖剑南的司机陈风推门而进,手里提着一个篮子,“夜霄送來了,”
但是,向天亮的右耳朵,忽然在这时颤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