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还有一个老狼。\\\\”
一边应着,邵三河一脸的严峻,一边拿起了办公桌上的电话。
不过,在拨出一个号码后,邵三河把话筒递给了向天亮。
向天亮和邵三河毕竟共过生死,彼此心有灵犀,“是肖剑南的电话吧?”
邵三河嗯了一声,以示肯定,同时起身离座,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向天亮。
办公室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jǐng察不是神,首先是人,生死面前也不会淡定。
身边有如此可怕的对手存在,那么象许白露或张思成被绑架的事,还有县“两会”,就暂时变得不再重要了。
等了十多秒钟,电话通了。
向天亮沒有让话筒紧贴耳朵,通话的音量很高,旁边的人也听得见。
“老邵啊,哪有你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打电话的啊。”
是肖剑南的声音。
“是我。”
仅仅两个字,就让肖剑南诧异起來。
“天亮老弟,你下半夜不睡觉,跑到老邵那里去干嘛?”
“你清醒吗?”向天亮问道。
“废话,你当我老了吗?我和你一样,睡觉时也是开着眼睛的,我能不清醒吗?”
向天亮干巴巴的笑了两声,“老肖,先祝你新年快活,升官发财啊。”
“你小子,yīn阳怪气的,一定是沒安好心吧。”
肖剑南确实升官了,余中豪调到省公安厅之后,肖剑南从清河市公安局副局长兼清河区分局局长任上,刚刚升任主管刑事侦察工作的清河市公安局常务副局长,既是众望所归,又是顺理成章。
“我还真的沒安好心呢。”
“出什么事了?”
以肖剑南的jīng明,当然知道,向天亮不会在深更半夜打电话开玩笑。
“老肖,还记得三年前的冬天,发生在滨海的不明身份之人枪击jǐng察的案件吗?”
“噢……怎么不记得,当时受伤的两名jǐng察,其中一个就是你们现在的副局长周必洋,这个案子至今还是悬案。”
“你记xìng真好。”
“怎么,他又出來了?”
“基本可以确定。”
肖剑南稍作停顿,“你身边不止一个老邵吧?”
“还有张蒙和周必洋两位。”
“哦,需要我过來吗?”肖剑南问道。
向天亮道:“还真的需要你从床上爬起來,因为,你们清河也有人來滨海捧场了。”
“谁?”
“绰号老狼,道上人又称‘双枪将’。”
“沒真名?”
“不知道。”
肖剑南沉吟道:“……沒听说过,有这号人物啊。”
“得,你这个臭jǐng察,当得不太合格吧”
“他有什么特征?”
“嗯……跑单帮的,三十七八岁,长得很壮实,拳脚不错,为人狡诈,工于心计,秃顶,双臂很宽,练过健美,两条胳膊又粗又宽的,会使双枪,喜欢藏枪于两条胳膊上。”
肖剑南脱口而出,“什么双枪将,你说的是那个老刀把子嘛。”
“你知道这个人?”向天亮问道。
肖剑南嗯了一声,“李振然,外号老刀把子,三十八岁,清河市北城区人,七岁习武,十七岁因过失杀人被判死缓,二十五岁时从西北某劳改农场逃跑,从此隐身埋名,改头换面,大约于三十岁左右,开始回到清河活动,善使双枪,逐渐成名,被道上誉为东江省第一杀手,据省公安厅的统计,李振然手上至少有二十三条人命,三年前的一九九一年三月二十七rì,李振然被中阳市jǐng方击毙。”
“见鬼了,死人又活过來了。”向天亮骂道。
肖剑南道:“如果你说得沒错的话,李振然应该还活着,就是你说的那个双枪将老狼。”
“我在清河的时候,怎么沒听你和余中豪提起过啊?”
肖剑南呸了一声,“人家三年前就死了,我们能跟你说起死人吗?”
“呵呵……有他的照片吗?以前的也行。”
“沒有,而且,听说李振然整过容,沒人知道他长什么样。”
向天亮叹道:“这家伙藏得很深啊。”
电话那头,肖剑南沉默了一会。
“天亮,你确认他还还滨海吗?”
“感觉是。”
“和你说的那个滨海神秘人在一起?”
“应该是。”
“你认为,他想干么?”
“对事是假,对人是真。”
“对谁?”
“我和三河兄,主要是我。”
“这么说,你一定做了一些坏事,把人家逼到悬崖边上了。”
向天亮苦笑道:“算是吧。”
肖剑南哈哈的笑起來,“你小子,他娘的怎么运气这么好啊?”
电话挂断了。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笑道:“天亮,你这是要把老肖招过來啊。”
“他啊,应该穿衣下床了,天亮之前,他必定会出现在咱们滨海县城关镇。”
“有这个必要吗?咱们两个联手,还对付不了人家两个?”邵三河问道。
“不能。”
看了看张蒙和周必洋,邵三河道:“我知道,我还差了一点。”
向天亮点头微笑,“三河兄,你不必自谦,论出枪速度,你的右臂因为受过两次伤,已经难以恢复到你原來最快的速度了。”
“是啊。”邵三河感慨的挥了挥右手。
张蒙问道:“向副县长,听说,听说你出枪的速度低于一秒钟?”
“呵呵……要不试试?”向天亮笑着起身,走到沙发边坐下。
邵三河也走过來,坐到另一张单人沙发上。
张蒙和周必洋,坐在了长沙发上。
四个人都是同样的坐姿,背靠着沙发背,双手放在自己的双膝上。
“三河兄,你來发令。”
向天亮脸带微笑,但他的声音变得很冷。
办公室里,突然沉寂下來。
四个人僵坐着,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
“枪。”
一声令下。
话音刚落,衣袂飘声,四个人已经四枪在手。
但区别还是有的,向天亮最快,张蒙第二,邵三河和周必洋几乎分不出快慢。
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向天亮身上。
向天亮微微一笑,“张局一秒二,邵局周局一秒五。”
“你多少?”邵三河问。
“还算沒生锈,一秒之内。”向天亮自信满满。
张蒙和周必洋似乎有些不信。
邵三河笑道:“天亮,我甘拜下风,你再与张蒙和必洋比一下吧。”
“上实战,你发令。”向天亮也笑了起來。
邵三河点了点头,顿了顿,突然发出了一连串口令。
“退匣”
“退弹。”
“验枪。”
“上匣。”
“关机。”
“收枪。”
随着一系列的口令,向天亮、张蒙和周必洋三人均是双手齐动,卸下手枪里的子弹,检验枪上确实沒有子弹后,关上保险,将枪藏回到自己身上。
然后,三个人恢复了刚才的坐姿。
张蒙和周必洋双手放在了自己的膝盖上。
但向天亮有些托大,左手夹烟,右手拿着打火机。
突然,邵三河嘴里吐出了一个字。
“枪。”
话音一落,向天亮、张蒙和周必洋三个人动了起來。
张蒙和周必洋的动作是一样的,都是左手撩衣,右手掏枪。
向天亮的动作匪夷所思。
只见他左手慢吞吞的将香烟递到嘴边叼上,而右手却快得无法形容,中指轻弹,打火机往上飞去,然后右掌拍在自己的腰上,手枪应声蹦了出來,接着,他的右手抓住了手枪,正好是shè击的标准姿势。
一心二用,向天亮的动作忙而不乱。
一瞬间,向天亮的枪口,已对准了张蒙和周必洋。
“啪、啪。”
两声空枪,等于张蒙和周必洋已经中弹。
张蒙和周必洋二人脸sè骤变,全身顿时僵住了。
因为他们两个虽然枪已在手,但向天亮枪响的刹那,他们才刚刚打开枪的保险。
向天亮微微的笑了。
飞上去的打机落了下來。
向天亮的左手接住打火机,左手点烟,右手收枪,动作从容之极。
张蒙和周必洋看得目瞪口呆。
邵三河笑着说道:“两位,收枪吧,你们已经中弹了。”
张蒙和周必洋一脸通红,一边收枪,一边擦着额头上冒出的汗。
“这……这也太快了吧。”张蒙喃喃而道。
“向副县长,你,你到底有多快?”周必洋瞪着眼问道。
向天亮摇着头轻轻说道:“这不重要,关键还是看对手的速度,他快你更快,那就能做到他死你活。”
张蒙问道:“向副县长,你是怎么打开保险的?”
向天亮道:“其实我的枪是从來不关保险的,刚才只是为了比枪才关上的,你们的第一个动作是掏枪,我一拍腰部藏枪处,其实是包含了两个动作,掏枪和打开保险,合二为一,一举两得,在这个环节上,我就至少可以节约零点三秒。”
邵三河看着向天亮问道:“你说,我们怎么办?”
向天亮收起了笑容。
“三河兄,如果老狼还在滨海,和那个神秘人在一起,那么,他们必定有所行动。”
“不错,我也有这个感觉。”
向天亮继续说道:“这次不同于咱们在清河时的行动,我们在明处,对手在暗处,我们是随机而发,对手是随时可动,因此,咱们处在被动的境地。”
“咱们怎么行动?”
想了想,向天亮说道:“咱们要把他们逼出來,天亮以后,张局和周局分别把许白露和周思成带回局里做笔录,人虽然回來了,但案子还在嘛。”
邵三河心里一动,点点头问道:“你是说,老狼和那个神秘人是领雇于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