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爱国嘛,咱没说自己不爱国,当然要团结在以李家皇族为中心的统治阶级周围脚踏实地的为国出力,为民请命,为大唐的现代化建设添砖加瓦。
大肚子兰陵公主是楷模,她为了国家的利益,为了李家的统治,不惜牺牲内府和众股东蒸蒸日上的航海贸易收益为代价,自命不凡的起草了个新航海规则蓝图,作为资深航海倡导人的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一定要让蓝图范本变的更富有针对性,更富有进取精神!
敬爱的公主殿下传达了此次南巡计划的要点,大唐由东至南沿海港口各有各的用途,从东海岸的卑沙城开始,途径登、海、越、泉、广六处都是国家准备大力投资的重点港湾,并钦定附近林区茂密的卑沙城和广州为一南一北两大海船制造基地,在不影响周边农耕减产的同时努力保持一个旺盛的建造势头。
“行,你等着,肯定旺盛!”
“你干什么去?”
“去画蓝图,见你烦,我上树画!”端了盘水果朝外面走,二娘子还行馆里等我一起坐海船呢。乡下人,没坐过那么大船,天天往屯门跑,央求人家带他上船转悠一圈,被当作神经病哄走了。
兰陵懒洋洋声音从后面传来:“明天早些来啊,还有事情和你说。”
和京城里不同,作为卫戍军区的长史在京里显摆是要被骂的,可到了岭南就翻天覆地了。无论那个职务,军营前一站,堂堂中郎将那不是开玩笑的,军阶在那里摆着,就算没有巡视地方武备的军令,光接待也够忙活一阵。
二娘子可算是报仇了,卫戍军区长官的私人贴身警卫员,一旁还朝我打眼色,冲对面迎接队伍为首的一个中年汉子努努嘴,“侯爷,就是那人那天给小的打出来的,还放话,说再纠缠就地正法。”
白痴,商船多的是,跑人家军管的地方坐船不是找死么?岭南道于屯门驻两个上府的军力,两千四百人的编制算是岭南道里比较大的军管区。由于此次皇家对屯门的重视,折冲都尉是专从卑沙城海港里挑选海务上的资深军官,曾经对百济作战时立下战功。姓曹名均,由山东赵姓氏族荐举。
“算你走运,若是京里问都不问就正法了。”鄙视的扫了二娘子一眼,掸了掸衣衫,露出在军营中历练的独特豪迈笑容大步迎上去,“前面可是曹都尉?久仰,久仰。”
见我没有见官礼的意思,曹均反应极其迅速,两个人几乎同时久仰对方,从容不迫的接待方式很有大家族风范,尽管二娘子一直挑衅的望了自己,曹都尉还是很热情的招待了这个前两天差点被自己正法的混蛋。
屯门舰队编制整齐,属于一支战斗力极强的战斗序列。曹均一上来就带领我参观军港,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曹均那雄伟的旗舰。三层楼舰,长十三丈,高五丈,一橹三桨带备帆的多功能战船。太大了,老远在寨外看的时候还以为是军管区的建筑物,不敢相信这年头能造这么大个的家伙,说是船,分明就是个移动的军寨。
说碉堡也可以,船体三面开女墙,每墙下伫立武士两名,随时准备肉搏;吃水线以上两排暗窗开启后就是抛射孔,弩箭掷矛形成一个中程打击网,而舰梯两侧各架七具抛石车形成的远程打击火力网是最致命的。用曹均的话说,一般水战楼船就是靠了抛石车定战局,两拨油石砸过去若解决不了问题的话,艨艟和斗舰就已经和对手接阵了,而走舸上的突击队员在这三种主力舰的掩护下放手攻击对方薄弱环节,若海战条件恶劣,风大浪急之时,则放下海鹘对敌方完成致命一击,效果斐然。
屯门军港的舰队就是这年头的标准配备,楼船一只,载六百水兵;艨艟、斗舰各两只,艨艟一百五十人,斗舰三百人,每艘配走舸两条各为一个战斗序列,由楼船上的军鼓统一指挥,分、并自如,势不可挡。
厉害啊,曹均好口才,单单指了舰艇介绍就让我听的热血澎湃,如同身处激战一般,二娘子则收了挑衅之色,换了一脸的尊重。都是实在人,实在人说实在话,一无公务,二无巡阅的军令,打了考察海军船舶的借口,说白了就是来坐船的。
曹均会意,朝我一握军礼,挥手传令放将旗,擂军鼓,六营水手踩着雄壮的呼号声集合听遣。数百名水手列成两排,笔直的站在桥板两侧等待京城卫戍军区参谋长登船。
绞盘吱呀声听的人牙酸,大石锚随了水手的号子声缓缓收起,数百斤的缆线从码头扯开后,半载了四百名水兵的大楼船徐徐驶出港湾,刚随了曹均走上楼船顶上巡阅军威,忽然背后三阵鼓声回应而来,临排的两艘艨艟、斗舰,八只走舸徐徐开动,尾随而至。瞬间,斗舰接鼓令与身畔的四只走舸已经和楼船并驾齐驱,左右形成护卫之势,一时间鼓声交鸣震耳欲聋。随了曹均楼船上不同的将令,艨艟上放下三艘海鹘各搭载二十名勇士扬帆冲向舰队前列,兵卒手里的矛枪射了寒光犹如勇往直前,犹如御敌接阵的派势。
心潮汹涌,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板平个脸注视这曹均的一举一动,这时候中郎将要有中郎将的派头,虽然左武卫里常有大型演武的场面,可站了楼船上检阅这个星球上最强大舰队的心境…..反正二娘子够丢脸的,满脸胡子茬都竖起来的感觉,大口喘粗气激动的眼泪汪汪,趁曹均传令击鼓转舵的空挡,狠狠一脚踹二娘子胯上示警。
旌旗猎猎,战鼓阵阵,以楼船为中心的雁形攻击阵式已经展开,这可是这年头的航母战斗群,浩淼的海平面上耀武扬威的感觉太那啥了,老子站了指挥台上呢!不行了,心脏快跳出来,可恨啊,对面没个敌方阵营让练练手,要不就这么朝东开下去找个国家融合一下?
咱这人出息不大,本来就澎湃到极点,心里再这么一YY,估计就和二娘子那恶心样子吻合了,下船的时候觉得下巴有点疼,可能一路咧个大嘴没合拢被海风刮的。怎么道别的记不得了,二娘子得了多动症,一路手舞足蹈没歇息,行馆里靠了门框子朝人家招待人员傻笑,吓的大伙以为这毛胡子是个玻璃,反正这俩毛胡子上官都怪怪的,和往日不同。
几天没刮脸,幸亏没刮脸,要不今天一幅小白脸模样坐船激动成小红脸就完蛋了,就这样子挺好,要保持武官的威武形象。
耳鸣,鼓声震的,不过值得,下次还来。后悔没把祖传的盔甲带过来,顶盔贯甲的站了上面才帅,也没个摄影器材专卖店,怪可惜的。
“昨天跑屯门山发疯去了?”一早兰陵就揪我胡子,“看把你美的,光听擂鼓,以为起了战事呢。”
“谁让你上次不带我?这次我一个人去,整整一个舰队,气派大了。”顺了顺毛脸,大马金刀的往藤床上一坐,“这一个舰队就够了,弄不好直接给望乡台打下来!”
兰陵笑吟吟的白我一眼,“小心我告你一状,你昨天的行径可够罚半年俸禄的。”
“随便,看不起半年俸禄。”拿半年俸禄巡阅下航母编队的海上演习简直合算死了,就应该开展这个服务项目,下次领颖和二女过来一起享受下才对。一边得意的回味,一边赞美道:“不错,我朝军力鼎盛之极,盖世无双!”
“你啊,”兰陵抬腿踢踢我,“心里美滋滋的知道盖世无双,可一说到正事,你就没点正经模样。你昨天叫嚣的什么蓝图呢?拿来我看。”
“没,没弄。”一摆手,起身朝外走,“见你烦,我再树上弄去。”
“回来!”
“啊?还有啥交代?”
“怎么就没点武官的样子?可惜了一脸胡子。”兰陵朝藤床后移了移,示意我坐下,“话你能听懂,也知道这么以来对我朝的好处,既然是个长远的打算,怎么还是舍不得手上那一点薄利呢?”
“站了说话不腰疼。”掰指头给兰陵算账,“内府…哦,就你李家把持了船厂,又把持了学院….”有点大逆不道,赶紧换个措词,“不是说不应该把持,作为皇家应该的权利,可这么一来留给我们这些可怜人的就剩下贸易这点利润了。刚尝个甜头,又这么一放,你站我们几家的角度上想想。”
“恩,是够可怜的。”兰陵嘲讽的口气接过话去,“皇家可没有把持造船,如今放开了更不会把这些捏在手里。内陆河道也用船,海路也用船,这些也不是全是官造,只是统一管制罢了。”
“我说的就这意思。内府一旦插手造船的业务,你这边学校里捏了人才,那边又大把投资兴建船厂,还狼外婆一样告诉大家:我们不垄断,你们也可以造。当人都瓜子呢?人家一条船造两年,你内府这么一来半年就好了,谁争得过你?就跟了喝口汤还带砸碗的。”指指兰陵铺开的海图,“等过几年我看连军港都不一定逃得过去,全你内府的造船厂。”
“少转移话题,我说的是海商,没说作坊。”兰陵嫌海图惹眼,卷起来扔一边,敲敲桌子,“就算是造船,没有大量海商往来的推动,光凭了咱们几家来一船赚一船,什么时候能把大唐造船的本事提上去?你不是也说过跑远航船只的质量最重要,光碰运气的钱赚一天少一天的话么?”
“好,算我说过。”点点头,咱大丈夫不食言,“那我们的损失得从内府里补,你得有个让我们安心的措施。大姐,兄弟们跟你混的,你就是为了内府的威信也不能让自己人受委屈不是?要不往后说你好话的人不少,可一说拜码头就离你远远的,谁愿意跟个利人损己的老大吃饭?”
“这倒是,”兰陵见我说的诚恳,也没再朝下追究,“你想想有什么好的办法没有?如今到不是内府一家做主,朝堂上的压力也不小,提高战船的战力迫在眉睫,军武对如今的战船很不满意,若不大兴造船业,仅有的那些造船作坊根本供不起。要知道吐谷浑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了。”
“什么意思?他们又打算干什么坏事?”这话自家人说和闲聊一样,可旁边不知道哪些个国家又要倒霉了。没有听到风声啊,估计是几个重臣又私下戳火李治去打劫,还保密,不屑让我们这些虾兵蟹将知道。
“辽东的事,刘仁轨老早就提过,不过就是越来越急迫,你该知道的。”
“哦,老不死的!”知道,可当时没当一回事,看来老家伙贼心不死,着急想给辽东的场子找回来。“仔细说来听听。”
舟船业建设水平的提高是提升水军战力的一大要素,于建造商船的基础上努力积累制造大型战船的经验。在吐蕃日渐衰落难以对大唐构成大患的国际形式下,是着手准备彻底解决辽东遗留问题的时候了。
辽东国际形式复杂,北有靺鞨虎视眈眈(沈阳以北),东有倭国意图不轨,西有突厥解放组织阴谋复国,这个大环境下想平定整个辽东的任务艰巨。唯有水陆并济,靠水军于倭国释压,陆上切断靺鞨、海上斩断倭国于半岛的联系,一举拿下!
拿下什么?如今唐帝国在对外军事的走向上有把军事打击扩大化的趋势,对朝鲜半岛俩生不如死的国家忽然又发生了兴趣耐人寻味。这不是根本,若只为百济的话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就算扫平新罗这个盟友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唐帝国平定高丽后,倭国在半岛的利益大打折扣,已经开始斡旋,试图几家坐下来规划一下唐帝国插手半岛事务后新的势力范围。
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靺鞨。辽东大部仍掌握在靺鞨各部的手里,广褒肥沃的黑土地,取之不竭的林木,唐帝国对这里早就垂涎三尺了,一直没成熟的条件,西北战事激烈一直没能腾出手来朝这边拓展。吐蕃人垮塌的太快,唐帝国这架正高速运行的战争机器却难以停止下来,一系列的连锁反应让靺鞨人成为另一个军事目标,朝鲜半岛不过是个陪葬品,至于倭国,好自为之吧。
从整个战略构想来看,我认为刘仁轨有和杜风相互勾结狼狈为奸的嫌疑。老刘的心胸并不开阔,身为一个鸡肠小肚的宰相很让周边的同仁头疼,用我的话说,兴师动众的拿下朝鲜半岛多此一举。
有新罗牵制了百济和倭国,大军直接挺进辽东谁能抵挡?无奈老刘的朝鲜情结难以割舍,若说当年的半岛作战非常圆满的话,其中最委屈的人就是刘仁轨。老刘身为文官却戎马苦心经营经年,一心荡平百济扬眉吐气之时却受新计划实施的影响失去了体现自身价值的机会,大功落在苏、薛两员武将身上。
自己默默出京,又默默的归来,虽然一路从给事中干到今天这个场面,可大家仿佛已经忘记朝鲜半岛上那个曾经铁马金戈的刘仁轨了,一说就是为官清正、刚正不阿,甚至在农学上一系列的功绩都是赞不绝口,可朝鲜半岛已经成为老刘心中永远的疼。
“看来老刘很不要脸啊,以取靺鞨为借口又想杀回辽东去。这么大的布局,没三五年的经营怕不行,真的把百济打下来有用么?”
兰陵展开海图,指了指新罗金城下林立的岛屿,“东可以断倭国染指半岛,北可以于陆上合击靺鞨西盐城。”
战争贩子,不知道刘仁轨怎么想的,曾经俄国人想这么蹦一回,没蹦了,让日本人从这个地方蹦过来了,难不成老刘想这么蹦过去?不知道老头会不会打水仗,这可比端了滋水枪乱喷的难度大多了。
“你们就这么看着刘爷爷发疯也不管管?杜风那老人妖估计在里面没带好头,他兵部尚书坐那么久了,也不说赶紧拿李义府给他换下来?还是老李人好。”
兰陵捂嘴笑,“我可不敢管他。杜风也没人能换,人手里可攥了高丽、突厥、吐谷浑三份功劳呢,李义府是明白人,打死他都不会去坐那个位子。”
“要不我坐?这三份功劳我也出力了,按品级提到兵部尚书也不为过。”
“真的?”
“哦,”一脸肃然的摆摆手,“咱们还是说说怎么让你当好龙头老大的事吧,其他的由他们闹去。”
“恩,你也就是躲了后面出坏主意的本事了,”兰陵笑着凑过来揪了我毛脸一把,“往后孩子生下来我可不许他张毛脸干白脸的事。”
“滚!信不信我抽你?打的就是孕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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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了,发一章赶紧睡觉,瞌睡大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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