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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天际边的佛光在这一个“但”字之后,也立马化为了黑色魔气!
黑得发亮!黑得让人一眼便能望见,让人心头发慌!
毕云涛实在是无法想象,这是怎样一尊魔?修为到了何等功参造化之境?
“不好!这是一头大魔,快松手!”李琼花立马对毕云涛喊道。
毕云涛不敢迟疑,纵然这无相剑他很是喜爱,在危难之际也只得将其松开。
嗖!
松开了的无相剑好似脱缰的野马,立马朝着黑天涯深处疾射进去,与之前飞来的那道流星光芒迎了过去。
只是当毕云涛松开无相剑后,那冲天的魔关竟然还未曾消失!
“佛要欺我!天要瞒我!”
一声声魔音铿锵有力,字字钻心刻骨,蕴含无尽怨恨悲愤,却又满是苍凉悲哀,让人随之动怒,让人心中义愤难平!
随之只听魔音悲怆唱道:“红尘若有仙,但问世间仙几何?道几何?”
“苦海若无边,但问苍生为何生?为何亡?”
“恨!恨!恨!”
三字箴言,字字震荡虚空,满腔的悲愤,将整个黑天涯都震颤得不断晃动。
李琼花唤了毕云涛好久,见到毕云涛皆是没有反应,只言他已经被魔障入体,再也顾不得许多,连忙拉着毕云涛往黑天涯外走去。
“我恨世事如幻梦!”
“我恨天地终无穹!”
“我恨红尘仙难修!”
“我恨自在佛难求!”
“我恨伪仙高居上!”
“我恨诸法本无相!”
“我恨众生皆迷离!”
“我恨爱憎苦悲己!”
“我恨苦海岸无边!”
“我恨佛魔两难全!”
……
一声声恨言恨语,恨遍天下,恨不得将天穹给掀翻,恨不得将众生皆屠灭干净!
这哪里是佛?这真是一尊惊世大魔啊!
不过在毕云涛听来,又有另外一番韵味。
无尽血泪之音响彻天地,好似天地之间,大道邈邈,望尽天涯路,何人证仙果?何人可得长生?
世间众生皆入苦海,何人能渡彼岸?能得大自在?
听者动容,思之泪沾襟,毕云涛与李琼花也受到魔音蛊惑,纷纷停下了步伐来。
李琼花倒还好,本修太上忘情道,心不动如山,纵然魔音浩荡,也侵扰不了他的心神,只是让他心中平添几分怅然罢了。
反观毕云涛,不知不觉间,竟然有两行热泪从眼角滑过。
他转身望向那黑天涯深处,眼眸中满是迷茫,开口问道:“前辈,既然自在佛难求,佛魔两难全,你何不坐地成魔?不求自在,只求自我!”
“不求自在,只求自我?”
恨天之语终于停顿了下来,低声喃喃,似乎在思索毕云涛这一句“自我”。
自我之道,便是魔道!
毕云涛一修仙道,二修魔道,自然知晓魔道真谛,也明魔心关键所在。
“善!”
蓦地,那魔音一转,一个“善”字出口,天地间光芒又生,佛音阵阵,梵音四起,整片黑天涯又迎来了光明。
只听那声音再次朗声道:“本我是佛,自我是魔;本我亦真我,佛魔皆为我,我自求我道!”
“我愿得一法可让众生皆成仙佛!”
“我愿得一物可填苦海皆达彼岸。”
“我愿以一身承万劫,为众生避劫难!”
毕云涛闻言,顿时动容,原本他道是这是一尊大魔,他口中却又道出这般鸿源,这哪里是大魔?这明明就是济世大佛啊!
“前辈,请问是避何劫难?”毕云涛再次问道。
那道声音答道:“成住坏空,生住异灭,皆是劫难。”
毕云涛闻言心头若有所悟,猜测道:“前辈你入这黑天涯,可是为了让众生避难?”
“是,也不是。”那道声音笑了笑,继续道:“你与我一样,皆是因果汇聚,业障缠身之人,你我二人,仙路已断,自在难求。”
“可世事本无相,诸法本无我。红尘亦可成仙,自在中亦能成佛;我未得其法。”
“他日你若成红尘仙,记得来拉我一把;若成不了仙,你来此,我渡你一程。”
那道声音响起之后,之前亮起的那道亮光从黑天涯中飞了出来,原来是一个葫芦。
葫芦造型古朴,飞入毕云涛的手中入手冰凉。
毕云涛往里一探查,发现其中孕养着一柄剑,正是之前他得到的那柄无相剑!
不止是无相剑,葫芦中还装着一壶酒!
“好!我若成红尘仙,定会来救前辈脱离苦海!他日若成不了仙,也定会前来找前辈渡我一程!”
毕云涛揭开剑葫,仰头喝下一口酒,再往空中轻轻一抛,一股酒液被黑天涯的引力吸扯进入黑暗之中,算是敬过那隐藏在黑暗中不知是佛还是魔的那人。
“哈哈!去吧!莫要负了我的无相剑!”
那道声音说了这一句话之后,便再没有说一句话了,那道佛光也如同退潮般消退了下去。
“此人不知是佛还是魔,你应承了他,也不知是福还是祸。”李琼花在一旁叹道。
毕云涛笑着回答道:“魔有执念,他的执念乃是为众生开仙路,纵然是魔,也并不是滥杀无辜的魔头,我应承了他,当是一场机缘。”
李琼花闻言不答,世间真真假假,好好坏坏,他也分不清,辩不明。
也许,毕云涛的做法是对的吧!
“走了。”李琼花催促道。
“等一下!”
蓦地,毕云涛身体内升起一股热量来,毕云涛在喝下那一口酒之后,感觉浑身燥热不已,体内的道心竟然不断的转动!
他原本的第六重剑域,在这一刻已经有了突破的迹象!
“此处不是修炼之地,你先等我带你出去!”
李琼花感应到毕云涛身体的变化,一眼看出了毕云涛竟然要突破了,顿时眉头一皱。
在这个地方突破,外物干扰太大,说不得走火入魔了。
“不行了!憋不住了!李师叔祖快拉着我!”
毕云涛一脸急迫道,言罢之后再顾不得许多,当李琼花伸手按住他肩头时,立马盘膝坐了下去,同时一拍剑葫,将无相剑摆在了双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