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叶小飞不知道她要干什么,一抬头,看到陈玉琴已是满眼的泪水了。
那是什么样的泪水呢?屈辱?解恨?亦或仅仅是又一次内心莫名的触伤。
“过来。”陈玉琴说着转身了,向她的宿舍走去。
学校的教师宿舍就在教学楼的后面,刚才那两个女老师就领着戏班的女子过去的,叶小飞不知道陈玉琴要干什么,但也没有办法,只好心思沉重的跟在后面,搬麻将桌的事只好搁下来了。
这是叶小飞第一次进陈玉琴的家,学校分配给老师的宿舍,三房一厅,大厅就一台半旧的彩色电视,一个脱了皮的沙发,和一个旧的衣柜,虽然简陋,但是显得还算干净。
不过,进了大厅,陈玉琴并不做停留,直接又开了一个房间的门,然后对叶小飞说:“进来。”
叶小飞跟着走到房间门,却不皱了皱眉头。
房间里传出一股恶臭的味道,灌得他的呼吸道难受至极。
“不习惯是吧?”陈玉琴说着摁开了房间里的灯,“可你知道不,这样的状况我已经忍受了几年。”
听得出来,陈玉琴对现状非常的不满。
房间里的灯一亮,叶小飞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那个——曾经无比风流、牛逼闪闪的校长吴青,此刻却像个木乃伊一样,一动不动,那恶臭的味道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叶小飞看着躺在床上的吴青,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相当的难过的,一个曾经人生无比的辉煌,因为他拍的一砖,成了现在的行尸走人肉生不如死,他无法不谴责自己。
“玉琴婶子,我对不起你们。”叶小飞走到窗前,低声说了句,然后看了看的吴青。
只见吴青闭着眼,脸如死灰,听了叶小飞的话,似乎有点感觉,放在床边的手似乎曲了曲,不过也仅仅是曲了曲,便啥反应都没了。
“当日,你还不如一砖结束了,我也免得这么遭罪了。”陈玉琴突然说了句让叶小飞大为吃惊的话。
不过叶小飞想了想,觉得陈玉琴说得也不无道理,几年如一日的照顾一个瘫痪的男人,不但要照顾生活起居方方面面,甚至还要帮他拉尿拉屎,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得了的。
现在的人,因照顾一下婆婆公公的生活起居而闹离婚的都一大把,何况是照顾这么一个瘫痪的植物人呢。应该说,陈玉琴这么多年来无怨无悔的照顾,已经让人肃然起敬了。可说出这样的话,还是让人吃惊的。
“玉琴婶子,这……”叶小飞看了看陈玉琴,却无话可说。
“要不,你现在把他结束?”陈玉琴接下来的话无疑更加让叶小飞大惊失色,这嘴中又喊着凄惨绝望的语气,让人无法接收。
“婶子,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叶小飞退后了一步说。
“你当日的胆子不是挺大的吗?”陈玉琴逼视着叶小飞说。
“婶子,你说什么都可以,但是这个是不可能的。”叶小飞几乎恳求的说,对之前的行为叶小飞都后悔得要命了,现在怎么可能还下得了手呢?
“哼……”陈玉琴冷哼了一声。
“婶子,要不,我把以后在村委会上班的工资分一半给你照顾他,好不好?”叶小飞绞尽脑汁,想出了这样的方法。
“谁要你的臭钱了。”陈玉琴又是一句不屑。
“那你想怎么样啊?”叶小飞快要求饶了。
“要是你真的有诚意赎罪,你就来照顾他。”陈玉琴说。
“我来照顾他?”叶小飞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怎么可能?
“没错,要是你真有良心的话,就是你来照顾,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陈玉琴步步紧逼。
“我……”叶小飞无言以对。
“妈,我回来了……”这是外面传来了女人声音,听说话语气,是陈玉琴的女儿回来了。
“回来就好。”陈玉琴回了一句,“你先别进来。”
“又怎么啦?”陈玉琴的女儿说着已经闯进来了。
当她看到叶小飞也待在她爸的房间的时候,她明显的愣了愣,这可是她的“杀父仇人”,难道要来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叶小飞抬也看到了陈玉琴的女儿,多年不见了,没想到当年的黄毛丫头如今已经长成了如此这般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继承了她母亲的绝美芳容,却又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身材比她母亲还要高挑,珠圆玉润,前呼后拥,穿着一件合身的粉色薄T恤,身子高挺,下身穿一件蓝色的牛仔短,两条白皙修长的大腿暴露着,俨然一个绝世的尤物,绕是叶小飞这等看过不少美女的男人都看得不禁呆了呆。
时间真是一个打造女人的艺术师啊,几年之间,就能让一个女人成了世间的尤物。
“不是让你等下再过来吗?”陈玉琴有点不悦的对她女儿说。
“为什么啊?难道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陈玉琴的女儿似乎也不示弱,顶撞起来了。
听母女俩的口气,似乎都不太友好,一点都不像是一对患难母女,但叶小飞对她们一点都不了解,也不知道说什么,想出去又出不去,只好干站着看她们顶嘴。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呢?”见女儿竟然在叶小飞面前顶撞自己,陈玉琴有点生气了。
“你又不是没有过。”她女儿却一点也不客气,嘴巴子似乎比她还要厉害,说出这样的话让叶小飞都大吃了一惊。
“看我不打死你……”陈玉琴一恼怒,抓起身边的鸡毛掸子就要打她女儿,她女儿一跳,却躲到了叶小飞背后。
“这……”叶小飞没想到母女俩竟然因为他在屋里就如此的打闹起来,还当着那个瘫痪在床的男人面,这是怎样的一对母女啊?
“我走还不行?”叶小飞说完便转身准备走。
“叶小飞你给我站住。”见叶小飞要走,陈玉琴又喊了起来。
叶小飞只好又停了下来,却暗想,这女人是不是无理取闹啊,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可能来照顾另一个大男人呢?即使他很悔恨自己当日的冲动,但要他去给照顾一个瘫痪的男人,换尿布换屎布,却是勉为其难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