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孙先生遇刺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先生他没受什么伤吧?”
听到这里赵烺一声惊叫,手中茶杯不稳小半杯茶水洒了出来。
“先生没事,杀手已经被暗卫拼死诛杀了,只是根据情报附近还有许多不明人员行踪可疑,所以为了安全起见孙先生带着柳翠与许公武去了上海。
至于时间,是在柳翠从印刷厂那边刚回来的时候!”
“先生没事就好!”
赵烺沉思少许,道:“先生此前去佛山剿灭白莲教,而随后白莲教便在广州这边日益猖獗起来。
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单是白莲教还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
花婆婆赞许地看着赵烺,道:“赵公子人中龙凤,孙先生一直把你当做朋友。这消息没什么值得隐瞒的,因此已算是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广州城虽然极为混乱,但大多数的势力看在孙先生的面子上还是会给赵公子许多方便的。
而如今白莲教不仅同时对付孙先生跟赵公子,就连十八甫警署也插手了进来。
这其中虽有锦娘等人假冒之因,但其中如果没有别的因素掺杂其中老朽绝不相信。”
说到这里花婆婆借着帮秀秀添水的功夫停顿了下,道:“说了这么多,赵公子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婆婆的意思是广州城极为混乱,暗中隐藏的势力错综复杂,让我暂时不要回来?”
“赵公子明白就好!”
花婆婆轻声叹了口气,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轻拍了拍额头道:“只顾着说这个事,柳姑娘也交待了我一件事情让我告知赵公子,倒是差点给忘了。”
“婆婆但说无妨。”
“说起来这事情还是关于你们京城赵家的!”
“我们赵家的?”
听到这几个字,赵烺突然想起来了前些日子做过的那个梦,心里突然就紧张了起来。
花婆婆看着神色紧张的赵烺,又是叹了口气,道:“京城赵家掌控警备司令部,在这民国乱流中是难得的维护正义之族。
只可惜段祺瑞之流权欲蒙心,为了彻底掌控京城力量,借赵公子此前于京城抨击皖系军阀的由头治罪,将你赵家在警备部所有的嫡系骨干全部清除,你二叔赵溶也因此入狱至今没有消息!”
“什么,我二叔竟然被段祺瑞那狗贼给关起来了?”
“消息准确无误,已经跟京城那边确认过消息了!”
“不行,我要改道去京城救我二叔他们!”
“京城是个大火坑,虽然被段祺瑞牢牢把持,但其中各方势力混杂其中很多都对赵公子想法不已。
赵公子需要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啊!”
“怀璧,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有什么是值得那些大人物惦记的!”
“那不是什么具体的事物,而是赵公子你自身,难道公子到现在还不知道吗?”
“我自身?”
听到这里赵烺脸色猛然一变,道:“莫非……莫非我身上的秘密他们已经知道了?”
“这世上本就没什么秘密可以一直隐藏!”
花婆婆眼神突然幽暗明灭了起来,继续说道:“赵公子身上的秘密想是右鲁候的皮脂力量了,关于这一点其实我在见到公子的第一眼就看出来了……”
“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怎么可能?”
“哪有什么不可能的!”
花婆婆抬起满是褶皱的手掌,指了指赵烺的眼睛,道:“右鲁候出自鲁班门,是习练鲁班秘术之统称。
自古传到如今已有两千年有余,其中各大家族中都有关于这些东西的记载。
右鲁候个个能力非常,常人望之莫及。
而他们与常人最为不一样的便是右眼,普通人虽难以发现,可是在同是右鲁候之人看来,却是再明显不过了。
赵公子平日隐藏的极好,但落在有心人眼里还是能觉察一二的。
因此段祺瑞铁了心要抓你,其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那狗贼想要我为他效力?简直是痴心妄想!”
“关于这一点,想必段祺瑞早已经看出来了,所以才会处处针对你想要将你除掉!”
花婆婆将赵烺杯中茶水满上,继续道:“此前孙先生有跟老朽说过段祺瑞此人,说他为人多疑且自私。
他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会让别人得到,所以公子以后可要注意千万不要落到他手上了!”
“婆婆所言赵某谨记,但赵家遇难,我作为赵家子弟不前去解围实在心里有愧啊!”
“公子切莫糊涂听老朽一句劝,如今他们没抓到你赵家还有一线生机,他们会等着公子前去京城上钩。
但如果公子真的去了京城被段祺瑞抓住了,那你们赵家可就真的完了!
赵公子如今要做的是尽量去一个偏僻的地方躲过这次风头,以后才好寻机解救赵家于困局!”
“段祺瑞那狗贼,以后一定要让他好看!”
赵烺心里无奈,但细细想来道理却就是花婆婆所讲,此时真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想到了这里,赵烺拉了拉边上安静待着的秀秀,站起身子道:“此次多谢婆婆告诉我这么多消息,以后如果有了机会定要好好酬谢一番才是!”
“公子是孙先生的朋友,说这话就客气了!”
花婆婆摆了摆手,道:“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趁早出城吧!城门口有我们的人值守,你到了那里他们自然会放你出去的!”
“恶徒在那,抓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跑了!”
花婆婆话才落下,街道另一头一队人叫嚷着冲了过来。
仔细一看,却仍是白莲教的恶徒。
“婆婆退后,让我们来对付他们!”
赵烺虽然感觉花婆婆肯定实力非常,但看着她那花白的头发出于本能还是走前几步将她与秀秀护在身后。
“你这孩子,倒是有心了!”
花婆婆身子猛然站起,一股磅礴的其实徒然从其身上爆发了出来。
“区区几十名邪徒而已,公子自管赶紧离去便是!”
花婆婆猛然将赵烺拉回,厉声道:“暗卫听令,杀!”
声音才落,却见此前本是紧闭的门窗里道道黑影突然冒了出来,向街道口那队人冲了过去。
这队黑衣人虽然才仅仅十余人,可个个骁勇无比奋勇前冲,竟然在几息间就将那队人压了回去。
如此这般,赵烺总算明白了孙先生麾下的暗卫实力,心里也因此放心了下来。
“婆婆,那我们就走了!”
待在这里越久,就会吸引更多的敌人前来,给花婆婆他们带来更大的压力。
此时也不是矫情的时候,赵烺跟花婆婆告辞之后便带着秀秀赶忙向城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十来分钟后,二人来到西城门不远处。
而这一路上,倒是出奇的没有遇到什么追兵阻拦。
“或许是花婆婆让暗卫帮忙的吧!”
赵烺将这一切都记在心上,带着秀秀向城门口走了过去。
广州城内混战不断,各处城门都得了命令严禁任何人进出。
城门口值守的军士看见赵烺二人本来举起长枪正待喝问,却被边上一个眼尖的青年军官一把将枪按了下来。
“把门打开!”
“可是上头……”
“可是什么可是,这里谁是老大?敢不听令小心我现在就以违抗上令崩了你!”
伴着那青年军官的喝骂声,沉重的大门吱嘎作响间被打了开来。
“赵公子请出城!”
青年军官也不多言,来到赵烺边上直接说道。
“多谢!”
赵烺拱手示谢,伴着身后那再次吱嘎作响的关门声匆忙离开了这里。
“广州再见,但我一定会再回来的!”
城外是一条笔直的马路,此时没了进出的行人,失了往日的热闹。
乌云密布的天空下面,城内不时有道道火光及喊杀声透过风声犹在耳边。
赵烺回身望去,心生感慨思绪万千,还是在秀秀的劝说下离开了这里。
……
秀秀的老家在云南文山,是苗疆蛊族现如今最大的集聚地。
一番周折,先走了大半天的水路后又转乘列车,终于是在第二日的清晨到达了文山地界之外的一个小镇子。
镇子四周高山林立密林丛生,要想去文山只有马车可以通行。
从广州到这里一路上除了舟车劳顿之苦,倒是再没碰见白莲教的恶徒追击。
二人开始一路警惕追兵,到了现在终于是稍稍松懈了些。
于附近的集市上随意吃了些早餐,赵烺便雇了辆马车前行。
只是天不凑巧,时至正午路途走了一半,天空突然降下了瓢泼大雨,崎岖的山路不一会儿就泥泞不堪起来,马车直接陷在了泥地里再也无法出来。
马车车夫名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他努力了半天累的筋疲力尽马车还是纹丝不动,遂只能无奈地骂了句老天,而后将车钱掏了一半出来,对赵烺说道:“天公不作美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这马车实在是不能前进了。
好的是从这条山路下去,再翻过两座山就到文山了。
这是公子的一半车钱,实在是不好意思!
还有这把雨伞也赠予公子了!”
“车钱不必了,至于雨伞我们收下就好!
大哥你也辛苦了,我们都看在眼里,剩下的路我带着妹妹自己走吧!”
赵烺将钱推回,无奈地带着秀秀沿着山路向下走去。
“哥哥放心,云南这里的天气虽然多变,但这雨来的快去的也快,一会儿就不下了!”
秀秀出言说道,赵烺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些。
车夫所赠雨伞是那种老旧的油布黑伞,分量虽重但好的是尺寸够大,完全可以容纳赵烺二人不受雨淋。
只是让他们无奈的是,二人都在山路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了二十来分钟,漂泊大雨越来越大,丝毫没有任何停歇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