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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醋海生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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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罗基的家当后,韩封带领众人离开矿洞。

外面的尘嚣早已平定——平坦的地平线上只露出小半个太阳,大地遍染柔和的红晕。韩封深吸一口气,忽然对闵采尔说:“你能再唱一次刚才那首歌吗?”

闵采尔瞪大眼睛,随即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那是古老的精灵葬歌,只为安抚逝去的灵魂而唱。如果你想听,我就唱唱春天的声音!”

说着,她掏出花杖,指点着新生绿色唱起动听的歌谣。那些绿色上立刻竞相开放出各色娇美的花朵,伴随着让人如沐春风的歌声,原本荒芜的矿区仿佛变成春天的草原。

良久,歌声停止,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平和的微笑。闵采尔偷偷观察着韩封的表情,确定他心情很好后,轻轻开口道:“韩封韩封,以后你可不可以……”

“你们看,那是什么!”在波特的搀扶下,蓝虎依然不改一惊一乍的习惯,将大家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他手指的地方——洞口外原来陡坡所在的位置。

闵采尔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一下消失,只好轻轻一跺脚,把后半截话咽回肚里。

摧垮陡坡的藤蔓上开出的簇簇鲜花,在夕阳的照射下发出五彩光芒。众人近前一看,惊讶的发现花瓣上、枝蔓上都覆盖着一层耀眼的碎石块。

“这是怎么回事?”罗基扑上去仔细查看,“这些都是上好的宝石矿石啊!”

“***!那些混蛋毁掉了维尔村,却没找对矿脉,怪不得这里这么快就荒废了!”蓝虎推开波特踉踉跄跄的冲过去,怔怔的看着那片晶莹绝伦的美丽景色,忽然仰天大叫道,“你们那些瞎了眼的神灵,为什么在老子的家乡开他妈这种玩笑!啊啊啊!”

韩封走过去重重一拍蓝虎肩膀:“知道这里最美丽的部分还在,你的乡亲在天国中会安心的。”

“头儿,那这个宝石矿怎么处理?”波特问道。

韩封想了想,让闵采尔催生出更多的藤蔓、野草,覆盖住整片宝石矿。

伯克海姆赞许的说:“贪婪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而并非这些宝石。不过目前也只能这样做了。”

处理完善后事宜,韩封向罗基询问寻找雷神之锤的线索。

罗基回忆起疾风佣兵团骗他离开梵蒂萨时的说辞——据冯格林说,在达唐国西南行省临近大海的青乌沼泽中,最近经常发生莫名其妙的强烈雷击。人们对此议论纷纷,都说是宝物出世的预兆。

“矮人一直有种说法,雷神之锤出现时就会伴随着惊天动地的霹雳。俺根据这已经找了将近一百年了,结果以前总是瞎子点灯——白费力!不过只要有他娘的一丁点希望,俺就得去试试!”

事已至此,韩封除了相信这种说法别无选择。幸好已来到欧赛罗和达唐国的交界处,于是无名佣兵团在罗基的指引下,沿着原来的方向继续进发。

其他人留在矿洞外的坐骑都死于混战中,所以韩封只能牵着大黑和大家一齐步行。直到经过一个村镇、购买了马匹后,行军的速度才得以恢复。

胡曼平原从北到南依次分布着阿弗莱王国、欧赛罗王国和达唐国三个人类国家。除了有以国都为中心的繁华区域外,国与国之间的界限并不明显。

走了半月有余,韩封等人经过的村庄、城镇逐渐增多,而且遇到的多是黄皮肤、黑眼睛的人类,由此判断已深入达唐国。

达唐国不仅人文风俗、建筑风格不同于欧赛罗,行政管理更是严格。每到一处,无名佣兵团都要接受当地行政官的盘查,确定来意后,才肯放他们通行。

幸好有二等佣兵团的招牌,加上伯克海姆特殊的身份,无名佣兵团的行程还算顺利。

一路风餐露宿又走了一周,穿过东北和西北两个行省后,他们来到西南行省的首府——云台城。

只要经过云台城的审查,便离此行的目的地不远了。尽管前途并不明朗,众人还是为之一振,精神焕发的走进达唐国独特的红漆城门。

行省首府不比国都繁华,街上走动的多是本地居民。看到一支由兽人、人类、矮人和精灵组成的队伍,路人们纷纷报以好奇的注视。

有些身穿肚兜的孩童更是跟在无名佣兵团身后,拖着鼻涕边跑边唱:

兽人高,矮人矮,精灵拿树枝当腰带

欧赛罗,高鼻梁,眼窝深深脸白白

阿弗莱,猴子脸,全身黑的像煤块

只有达唐人最气派,只有达唐人最气派

童谣虽然简单,却传达出很多信息。众人哭笑不得的同时也不胜其烦,赶紧找到一家客栈投宿,这才结束尴尬的局面。

为了避免再被人围观,也为让其他人更好的休息,韩封决定独自前往处理过境事务的机构,闵采尔却非要和他一起去。韩封起初并不同意,可是闵采尔使出了杀手锏——静静的掉眼泪,他只得答应。

临出门前,闵采尔笑嘻嘻的朝罗基摊开小手。矮人工匠无奈的掏出一个金贝,其他人都紧闭着嘴,扭头假装没看见。

到了街上,闵采尔仍然延续着好心情,一时跑来跑去的观察各种达唐土特产,一时在韩封身边绕来绕去,指着路旁雕梁画栋的房屋问个不停。

这些房屋很像中国古代的房屋,但韩封对建筑一窍不通,只得一言不发的大步前行。

离开欧赛罗王国后,韩封有时会请闵采尔唱歌。

在精灵的歌谣中,他找到了难得的宁静——自从来到库拉世界后,他一直处于纷争、拼杀之中,身心俱疲的同时,体内暴虐的血液也越发难以控制,是闵采尔的歌声唤醒了他内心深处对平淡生活的渴望。

渐渐的,闵采尔感觉到些端倪,一有空闲便主动给韩封唱歌。两个人的关系在歌声中渐渐拉近——至少韩封不再像以前那样冷漠——所以才有现在这种情况的产生。

结果一个沉默的混血兽人和一个活泼的精灵同行,他们还是没摆脱被人侧目的待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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