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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马平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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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甲战马毫不停滞,带着长矛上新添的一具尸体、留在身后两匹无法再站起的战马和它们重伤的主人,径直冲散剑士、骑士阵营扬长而去。

“见鬼!给我去追那个怪物!其他人留守,绝不能让一个垃圾从洞里溜出来!”

五名高级骑士得到队长的指示,调转马头朝重甲战马消失的方向追去。气急败坏的格里高利将一组弓箭手从高处调到洞口外,愤怒的命令道:“给我射!就算滚出一个铁球,你们也要把它射成刺猬!”

飞箭一阵紧似一阵的射入洞内,却没换来任何反应,骑士大队身后的远方却传来惨烈的厮杀声。

格里高利强忍回头的冲动,目不转睛的盯着洞口,暗暗给自己打气:“想用这种低劣的招数引开我格里高利*派克,没那么容易!损失了一组弓箭手而已,剩余的兵力仍然可以将你们消灭在这里,富富有余!”

洞内始终没有动静,远方的厮杀声也渐渐平息,格里高利的脸色终于好看少许。

可是他的好心情并没持续多久——一道火焰电光从天而降,在留守高处的那组弓箭手头顶一闪而过。顿时,两个弓箭手惨叫着捂住面部,鲜血从他们空洞的眼窝中喷涌而出。

格里高利抬头一看,爪尖鲜血淋漓的小黑已飞出弓箭的射程,在高空盘旋着发出得意的唳鸣。

“该死的畜生!”有些弓箭手失去理智,朝天空发泄性的射出箭簇。

格里高利也拔出长剑,对着天空大喊道:“畜生,再来啊!来尝尝黄金战气的厉害!”

可是下一波攻击再次出乎他的意料——一个火球从身后袭来放倒两个剑士,然后那匹高大的黑马紧随而至。

和之前所不同的是,它身上的重甲已消失不见,因此速度更加骇人,狂奔之际两眼竟似也要喷出火焰。而且在它背上多了一个彪形大汉,左腋夹着一捆长矛,如同前来催讨生命的恶魔。

看清来人相貌后,格里高利瞳孔骤然收缩。

大汉远没有他的坐骑张扬,只是沉默的、一杆一杆的掷出长矛。每杆长矛所到之处,必然带走一名弓箭手的性命。

一人、一马、一鸟,让骑士大队完全陷入混乱。

弓箭手刚把箭头对准一人一骑,火凤凰又俯冲下来掠走两人的光明,使他们不知该攻击何方,结果失去了一致性的射击威力大减。剑士和骑士们习惯了在弓箭手建立优势后收拾残局,现在却只能在惶恐中无奈的等待敌人近身。

彪形大汉掷完所有的长矛后,几乎毫发无伤的穿过敌阵,同时还抽出一把怪模怪样的巨大兵器,顺带砍掉三名骑士的脑袋、撞飞两个剑士和一个弓箭手,冲回矿洞。

格里高利震怒了,将在高处戒备的最后一组弓箭手调集到洞口外,命令所有的部下把武器对准洞口:“垃圾!懦夫!混蛋!有本事滚出来堂堂正正一战!”

矿洞内没有任何回音。

就在格里高利狂怒不止时,更离奇的打击出现了——两侧的陡峭山体悄然出现无数裂缝,在骑士大队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山体轰然坍塌,铺天盖地滚落的泥土、碎石,瞬间将他们掩埋。

烟消云散后,当灰头土脸的格里高利从碎石堆中爬出时,韩封再次冲出矿洞。只不过这次,他的身边带着所有的伙伴——刚才被动防守的一方转眼间变成战场上的主导者,加隆、蓝虎、伯克海姆,甚至连罗基都挥舞起一对大锤,冲向骑士大队残部。

身旁站着梦魇,肩膀上落着凤凰,韩封站在碎石堆当中静静聆听伙伴们的拼杀声。

他的身上新添了几处伤痕,血迹尚未凝固,可就是这么随意一站,便令对面的格里高利不敢轻举妄动。

很快,其他人击落骑士大队仅存几名骑士的武器,将他们逼至一隅。

波特和闵采尔翻过碎石堆,回到韩封身边。

“头儿,我们真的赢了!”少年看着眼前的一切,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非无名佣兵团的成员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韩封,毫不掩饰心中的震动——

凭借大黑的彪悍以及高超的骑术,带着波特和闵采尔藏在马腹下突出重围。然后和小黑配合,利用立体攻击吸引敌人的注意,为闵采尔制造控制植物形成山崩的机会,最后带领有近战能力的伙伴给予骑士大队致命一击……

看着原本是陡峭山坡的位置上长满粗壮的绿色藤蔓,伯克海姆不禁喃喃自语道:“你绝不应该只领导一支佣兵团……”

蓝虎拿剑逼着一个骑士的胸膛,大声问道:“这些俘虏怎么办!”

韩封盯着格里高利,头也不回的说了一个字:“杀!”

“不要!”闵采尔尖叫一声。

伯克海姆从沉思中清醒,有些犹豫的说:“他们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这样做不符合兽人崇尚公平的原则……”

加隆和蓝虎闻言放下武器。

“战场上没有公平,只有生死。”韩封鼻翼微微抽搐,拔出匕首,转身走向那些俘虏,“如果你们下不了手,就由我一己背负恶名。”

不知为何,格里高利只是紧盯韩封毫无防备的背影,手握长剑却不发动攻击

“你住手!我们已经平安了,为什么非要杀死他们!”闵采尔冲过来拉住韩封手腕,脸胀的通红,“因为我的能力已经伤害了这么人,请你放过他们!”

“如果我现在不杀死他们,他们将来一定会想方设法杀死我。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杀了之后我绝不后悔……”韩封轻轻推开闵采尔,然后在闵采尔发愣的瞬间,挥刀割断一个骑士的喉咙,“而他们正是不会让我后悔的人。”

喷溅的血浆被高大的身躯挡住。闵采尔面色惨白,踉跄倒退几步,转身不再观看。

韩封彻底化身为死神代言人,将残余的生命悉数收割。当他做完这一切时,身上浓烈的血腥味令闵采尔几欲呕吐。

加隆和蓝虎动手将所有的尸首摞在一起,鲜血流到每个人的脚下。

韩封转身走到格里高利对面,擦拭着匕首平静的说:“如果有人阻止我达成目标,或者想伤害我的朋友,我一定以牙还牙。”

闵采尔再次受到震动,眼神一阵迷茫后,逐渐恢复了无奈的平和。她没有随其他人走到韩封身旁,而是拿出花杖,对着那些逝去的生命低吟轻歌。

生命在水与火中轮回

遥远的未来

高山化为灰尘

草儿也能成为参天大树

今日你的灵魂归于大地

明天

另一朵娇嫩的鲜花将在母亲怀里绽放……

在如泣如诉的歌声中,无数枝蔓爬出地面,将成堆的尸体覆盖。

格里高利对部下的遭遇视而不见。他嘴上的两撇八字胡已失去之前优雅的翘起,如同干涩的毛笔头松乱下垂,他的头盔已不知所踪,铠甲的光泽也被泥土遮敝,只有手中紧握的长剑显露出最后一丝锐气。

“可恶……可恶啊啊啊!”被围住后,他如困兽般狂叫,“我,格里高利*派克,堂堂欧赛罗骑士大队队长,不可能败给你们这些垃圾!”

所有的人都面露不屑,唯有韩封面如沉水——听着闵采尔的歌声,他体内沸腾的鲜血逐渐平息。

“我要求决斗!”格里高利终于到达最后的疯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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