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全本”卓珣在昭亚的房间大概呆了有两柱香的时间,独自一人出来了,径自朝前走去。我心里有些发慌,紧张的看着他。他面色如常,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我知道此时他不问我什么,我就什么都不宜说,不然很有可能将自己陷入另一个困境。
卓珣一语不发的回了自己的书房,我作为他的贴身侍女,只好跟着去。他沉默的坐在自书桌旁,沉思了片刻,拿起笔不知在写什么,只是我看到他下笔很是犹豫,写写停停。我泡了一杯茶,想走过去看看。他看到我走近,忽然用手挡住了纸上的字,我心里狐疑,又不好说什么,只得把杯子放下,转身退回一边。
我在一旁站定,抬起头来,正看到他的目光定定的定格在我的背影上,怔怔的出着神。我心中一冽,猜测他此时心里一定在天人交战,一方面知道了我就是当初对他们邪茨军痛下杀手的张山,另一方面又因为我是太子妃,很有可能利用的好就是和大楚谈条件的好筹码。
我低下头,不动声色的装作没注意他的目光,他仿佛也知道我是故意忽略他的目光,眸中精光一闪,飞快的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手边的纸。全本
夜幕渐渐降临,他一直坐在那里,写完东西后又开始批奏折,我只得忍着饥饿继续陪他。送饭的丫头在门口报告,我走过去对她说:“进来吧。”
她点点头,拎着一盒子东西进来,我替她把桌子擦了一下,她将晚饭一一端进来,摆好一桌。
“你……要吃饭吗?”我一直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所以叫他时总是“你你你”的。而丫头将晚饭摆好就出去了,我们刚才一番动静都没让他抬头,现在屋里又只剩我一个人了,若我不提醒他,他只怕是不会吃饭了。闻言,他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忽然对我说:“你可以叫我的名字。”
我一愣,觉得叫他的名字显得太亲切了,如果像他的属下那样叫他“王上”,又对不起自己在大楚的那个身份,所以我索性什么也不叫。如今他这样跟我说,我只是支支吾吾的答应着,并不会真的叫他名字。他站起身,朝桌上看了一眼,走到门外,吩咐宫人再拿一双筷子。他将筷子放到桌上,对我示意了一下,“坐下来一起吃吧。全本”
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不明白他在干什么,一个王和他的婢女一起吃饭?是在笑话我现在的身份已经是任由他使唤的丫头了吗?还是随口一说,在怜悯我?我摇摇头,淡淡的看着他,“不用了,呆会回去有饭吃的。”
他皱了皱眉,没有说话,直接伸手将我拉到他旁边坐下,盛了一碗饭放到我面前。“盛情难却”,我知道推脱也没有用,唯有遵命。他看我吃饭了,淡淡一笑,才端起自己的那碗饭吃起来。
入夜时分,天色已经接近子时,我困的厉害,卓珣却还在批阅奏折,我唯有强撑着,等他什么时候就寝,什么时候才能解脱。
“瑶月,过来帮我宽衣。”正当我一晃一晃打瞌睡的时候,猛地听见卓珣叫我。一个激灵,我醒过来,看向他,脑中立刻反应出我曾尽职的帮上官钰宽衣的情景。
“怎么又在发傻了?”他的声音带了一丝无奈,我这才想起自己现在是他的婢女,他让我帮他宽衣是理所当然的,只是我感觉这样是对我大楚太子妃身份的羞辱。于是下意识的想让他去其他地方,让其他丫头服侍他。
“你……睡在书房吗?”我故作惊讶的看着他,他身为邪茨的王晚上不是应该召幸妃嫔吗?难道一个人睡了?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他奇怪的看着我。我本想说没什么的,嘴上却下意识的将脑子里想的问了出来,“你不召幸嫔妃?”
他眸中神色一冽,忽然恶狠狠的看着我,一字一句的问道:“你希望我召幸嫔妃?”
我被他从未出现过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摇了摇头,“不……”
他眸中神色一缓,才朝我笑了笑,夸张的打了个哈欠,“那你快点帮我更衣,我困了。”
他在我面前从不自称“寡人”,也让我更记得要对他保持一分疏离。我走近他,无奈动手给他宽衣。卓珣生在北方,个头比上官钰还要再高上半个头,整个人站在我眼前显得特别高大。我低头替他解开腰间的带子,他的呼吸正拂在我额头,额前的头发被微微吹起,痒痒的搭着。我忍不住走到他身后,帮他脱去他外衣的同时撩了一下额前,接着重新走回他前面,继续帮他脱另一件衣服。我低下头解开另一根带子,正要转身走到他后面,忽然看见他抬了抬手,我下意识的跟着抬头,他猛地看见我抬头,手就这样抬在半空中,眼中闪过一丝尴尬,顿了顿,又放下了。
“好了。”我看向他,转身过去替他铺被,他站在我身后,等我将被子铺好了,才走过来,提醒道:“明天巳时三刻来就好了,这天正是仲夏,没事不要出门,呆在屋里多喝点水,要是嫌热就让宫人多送些冰块到屋里,还有记得开窗通风……”
我诧异的听着,想转身出门的步子慢下来,他颇为不放心的叮嘱竟让我觉得自己仿佛不是他的婢女,而是他的……
但他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直到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满眼惊诧,他才停了下来,微赧的转过身去,朝我挥了挥手,“你下去吧。”
我应了一声,替他关上门,步出书房。
今晚月色如此皎洁,点点星光仿佛无数的眼睛,上官钰,明月当空,你是否会想起至今不知身处何方的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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