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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节 穷兵黩武是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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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日的更新。

当听到主公征服草原的种种,北上的欢呼起来,而听到老魏要会主公于虎牢,南下的却皱眉:“吞了山东半壁后,莫非是来显摆?”身边子弟都冷笑,北上的子弟内有人说:“吞了山东半壁又如何,你们看最后,这江山谁属。”

“六郎就好学主公,看你这话大的,我还以为主公在我身边的。”

“去你的,轮到你站主公身边?许褚将军一瞪眼就吓死你了。”“狗崽子,你才被吓死了。“

这边的军官,那带头的刀疤武兵,被几个杂鱼儿的斗嘴搞得颜面尽失,恼怒的喝斥:“混账。”他再没脸去看对面,那陷阵内派遣出来的信使的笑容,那边陷阵出来的几个却笑得前俯后仰,这厮只好告辞,走马几步又问:“主公到哪里了?”

“该在明日抵达壶关,你们速去吧。”

随即两边的子弟就此分开,一路北上一路南下而去,而在他们之前,河北战事的详情已经传至了关中境内,关中早就沸腾了一片,多少人在翘首以盼着他们的归来,而这十八路异族结盟的消息抵达后,更如一次重捶敲打在本就振奋的人们心头。

关中大地上,消息在飞快流传,街头巷尾,酒楼客栈人来人往之处,但凡有人都在说这次征伐畅快淋漓的全功,可也有人暗中起了些担忧。

这些消息之中,说江东吞了太行那边魏博青州处,如此说来长江下游已经为江东占据,从地理上看,他们已是半抱着了关中,从南荆州开始到青州为止,赤水已不是天险而澜沧半截也属于了他们。

过河就是河北地,直上草原防不胜防。

这就好比货买两家,价高者得,关中种种谋略在没有对手的情况下,当然是轻松压制,而江东一旦和草原联系,那么此次苦战的所得,定要出现变故,不在今日,也在明日。

想到这些的人有很多,比如得到消息后的宋缺,比如终于得到消息的法师,宋天,颜真卿等关中领袖们,他们现在也在等着邓海东回头。

秋末,冬至之前的一天,邓海东终于抵达了澜沧南岸,这时的大河上游已经飘下了不少的浮冰,再过些日子,入了二九之后上游就要冰封,又是一年银装素裹的日子要来到。厮杀的疲倦的关中子弟们在踏足南岸之后,整个人都松懈了下来。

宋缺在河南等着邓海东,邓海东之所以姗姗来迟,那是因为要引了黄忠去京兆,此次他来会晤老魏,甚至把冯百川和宋明历都丢了后面。

看到宋缺时,邓海东简直吓了一跳,后路不曾报忧半句,此刻见了二叔才晓得他身上压力,堂堂左帅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穿着锦袍站在那里,仿佛风吹了能倒一样,邓海东赶紧去搀扶住他,宋缺苦笑,就喊不曾老,不曾老。

邓海东哄着他几句,还是坚持扶着他,一路走到了岸边帐内,宋缺告诉他现在虎牢有赵山河镇守着,江东在对面十数里扎营,老魏是在小半月之前就已经抵达了,随即就开门见山和他说了心里担忧。

左帅是家内长辈,自然不会和他客套,也无需奉承他的功劳,直截了当的说了担忧后,知道这厮精明,就问他可有什么计划。

听二叔这么问,邓海东却第一次露出了茫然的神色,宋缺以为他被大胜冲昏了头脑,居然没想到要害处,不由急了,和他发火:“你这厮当老魏真是个善茬?他会坐看你收拢北马实力?”

“二叔,你不要着急。”

“如何不着急,多少人以你为人主,身家性命在你身上,你就算忙于军务,百川儿居然不提醒你?”宋缺还是疼他的,于是把火开始向着冯百川那边烧,至于宋明历,不是他维护亲子,实在是那厮没这个脑子。

邓海东听的哭笑不得,老老实实的道:“二叔,我想到的,至于对策也不是没有。”

“你说。”

“只是劳民伤财啊。”邓海东为难的道,说着他看向宋缺,又道:“且,一个不好,会遗臭万年,实在是为难至极。”

“你讲,帐内无人,难道我还会害你。”

“二叔,起兵以来,我关中年年大胜,所以伤亡不算重,但是兵马所动消耗的钱粮实在吃紧,如今库几无盈余,这次洗劫草原掠了的财帛倒是能抵消了此战的消耗,可是之前所耗却还亏着。”

宋缺就这样看着他,邓海东硬着头皮向下说道:“如今关中人口为三分之冠,目前草原质子于我处,勉强也能调的了军马,加上吐蕃,或许穷兵黩武一把,以战养战,痛快的去厮杀灭了安西,顺便把草原子先绑了战车之上是个办法。”

“你要立即打安西?”

“或许只能如此。”邓海东这就站起来,吩咐外边取来地图,宋缺看着他直到他又坐下,才开口道:“安西兵强马壮。”

“兵强马壮也只在祁山和函谷之后。”邓海东道:“安西最多三路强军,两路防备我的,一路镇守中路,其余不足为虑,我以为此三路军马,合计不可能超过十五万。”

“打安西就要联合吐蕃,你是担心吐蕃借此壮大,以后为草原之外又一祸根?”

“何止此处,还担心西域大食,二叔,如此我堵住祁山,李伯颜那厮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进军京兆。如此安西和中原断绝往来,他能去何处?只有向西。而一旦开战,撕破了脸皮安西能不出函谷?吐蕃真的就站了我们这边?那大食就不闻不问?他不问,安西面临死路求援许地如何?恒罗斯之后安西四镇已只留三镇,大食当真的不向向东扩张吗?“

大食要向东?

邓海东对了宋缺苦笑道:“在草原闲聊时,得知大食以西还有强国,屡屡厮杀,曾把鼎盛时的大**锐杀的片甲不留过。”

“如此的强悍?”宋缺动容。

邓海东却道:“二叔倒不必担心那什么大秦,这样的年代,一国之力也最多就能统治我旧唐的疆域,已经是难得。不然就是勉强一统,不出数十年必定大乱而后依旧如故。但大食是我们紧邻,要打安西怕是绕不过他们,除非。”

“除非什么?”

“直取了李伯颜头颅,族灭尔等,使得安西各处不敢放肆,使得大食来不及反应,所战,不能过一个月,不然变故必生,且此战还不能联络草原,不可太过借助吐蕃,不然贻害子孙。”

宋缺听的张口结舌,一月扫平安西?小儿狂妄至此!气的老帅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指着他喝斥道:“狂妄!狂妄之极,你再如此胡言乱语,回头老夫就拖了家眷带上婉言和宗棠儿去海外去。”

“二叔,你不要动怒,我只是和你说说。”

“你也说说人话才是。”

“薛礼归心,在安西依旧有人望,百川那边传递的消息,沙僧告知了安西详情,李伯颜不敢灭薛族,还不甚能压制李贲旧部,安西其实散沙一片,比如三路军,祁山和中路算李伯颜嫡系,那函谷处,本是李贲手下,暗投李伯颜,结果去年居然被死士暗杀了。”

“如今领军是谁?”

“依旧是李贲旧部,李伯颜也不能左右那路军马的人事,仿佛国中之国。”

“但无论如何,怎能一月扫平安西?你放薛礼回去镇守那里?简直荒唐之极,薛礼虽然在关中有子,可是在安西却是有家族在,李伯颜真到穷极时,刀刃加着头颅之上,薛礼难道能如何?不反已经是对得起你。反了也没有什么骂名。若是不管不顾,他从此难立足天地之间。“

“若救的薛礼家族?“

“如何救,薛礼家族在天水,有李伯颜心腹把守,大军一动消息传递去,转眼就来到了两军阵前。”宋缺说的焦急,又道:“你以为就关中有内卫?安西没有探子吗,这些日子来关中抓了多少,我都晓得。若是河北一败,你看那厮来不来打。”

“二叔说的都是,那么二叔,关中就此休养生息,不问三分,等到十年后去厮杀,你觉得会如何?就说人心,此刻人心大都还是向着关中的,因为有你们,人人晓得某是天佑孤忠,勉强算是唐廷传承,又为中原杀出这样的威风。再过十年,谁会管我这些?江东学我关中已经初见成效。”

邓海东说着这些,心里早压抑的心思,不可抑制,他再次站了起来,在帐内走来走去,口中道:“如今老魏得了山东半壁,连了淮南处至江东,大战洗了多少权贵,三处节度身边的死忠,他魏家不下很辣手,就不是老魏了。十年后,就江东便可和关中抗衡。”

“再说到武功,此时天下多少已经晓得我是五行之气,愚昧之人以为神迹,他们镇帅门第的传承,当真找不出法子来?连环手弩在战时居功至伟,不是这般利器,和铠甲精良,怎么能胜的这样容易?我不过武尉门第,得了剑南得了关中,得了长安些富贵好处,可能比得上镇帅百代的底蕴?以前以为十年之期可夺天下,如今看,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击,十年之后,是场煎熬!胜败之中,恐怕关中败数更多。”

他说话时,宋缺本要开口几次,渐渐的面色变了,直直的就这样看着他。

邓海东说到焦躁,重重的挥出一拳,喊了起来:“二叔,你是老将,晓得厮杀时,除了武功,更多是靠刀子快,马儿壮,铠甲坚,箭头远,这几样目前关中还占便宜,转眼能被人追上,手弩是军管之器,如你所说,安西江东真的永远得不到一把?哪里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说的是。”

“那你教我,到底如何去做,不行险便是末路,何去何从。”

宋缺被他问的无奈,只在那里摇头:“但,如何能一月之内灭了安西?”

邓海东道:“不是灭安西,是破安西,是灭武侯传承,打的他们无主,集合了他们的军马就去江东厮杀去,那时,再取吐蕃之力,草原之力,外族也不敢生异心,而若能一股夺了山东半壁,打的江东回了原形,如此天下三分有其二,某才安心。”

“你当真要如此行险?”

“当真。”

“你有把握?不,你有几分把握?“

邓海东摇头:“此刻,不过二分把握,三个月后,该有六分把握。“六分?宋缺看着他,这厮却不说了,只是拍胸脯说六分就六分,此刻不可说,天机不可泄露…然后正色去问宋缺:”若是我有六分把握,二叔你觉得能不能战?“

“你看的是百年千年,二叔真的老了,只看眼前十数年风光。如局势真如你说,不要说六分,二分也要冒险,哪怕勾结吐蕃去,二叔和老和尚都肯为你担当了骂名。”

“好,我说六分就六分,骗你不是个好汉。”

“…你真猢狲,少嬉皮笑脸!争天下不是儿戏,你能想到这些,二叔为你开心,但是凡事需要谨慎啊。”

“恩,二叔,若战时,你还为我防备江东就是,你和沈帅一起。我若打安西,走三条路。一拉,一偷,一明战!”

“哦?”

“沈振川一路逆水北上,登陆五丈原,直取天水薛家。我派薛礼去明历李广一起。”

“希平百川带黄忠李广乐进部去函谷关,许其富贵,使其不动,能诱之更好。”

“我自领军马,徐达,常遇春,张辽,庞德,典韦许褚徐晃等直出祁山,破其一臂!相信消息传至,函谷军马定要易帜以图富贵。如此,三路大军就直取西都去!”

宋缺看图,沉思良久,他道:“可拨明历包抄祁山营后,李广忠诚,有他看着薛礼足够。”

邓海东一笑:“要救薛家,是为了安西稳定,必尽全力,我祁山战,也只以击破为主,不多杀伤,二叔不必担心祁山之战,有我亲自出战,绝无败绩。”这厮说到这里,豪气勃发,宋缺看着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半响,叹了口气:“你呀,二叔信这句话,天下人也信的。”

“要战,就在年后三月,澜沧冰消融时开战,安西晓得今年我们厮杀疲倦,定想不到我年后就此出关去!安西少水军,便是看到振川部的人马,也绝无可能战胜,从京兆东开拔贴南岸行走,去五丈原缓行不过五日就可抵达。”

“若有变故。”“那就是天意,此战也不会带多少粮草,大军开去洗劫为恶武门,分给良民田地,过一路颜公安排,安抚一路去,川内民团进驻协助,所耗是当地豪族所得。”

“…哪家没有子弟从军?”

“只杀跟随李伯颜的!”

“你,决断吧,但先期粮草?”

“这不是要去骗吗?”

“……你和江东老魏骗?什么借口?”“没什么借口,关中打仗灭的外族,现在粮少了,问他要些,他总拉不下面皮要给的,给些也就好过年了。”

宋缺再无话说,心中想到现在,最关键的担忧,这厮却回答的这样理直气壮,看看这厮现在摸样,之前那英雄气概没了,又是当年无赖小儿拐骗婉言时的嘴脸,宋缺不想再和他说话,现在也疲倦的很,于是告辞出去了。

邓海东连忙送他,等了宋缺安歇下去了,他才退出,宋缺被他扶躺了下来后,等他走了,脑海里就在拼命地盘算,算到最后,还是险字在心头,又纳闷,这厮哪里来六成把握?他到底怎么得到的结论?

可怜老将一直半夜才睡着,还是最后头疼的难受,赌气不管他去死,大不了去海外帮他传承血脉,这才能合眼的。而邓海东出去了,就在问宋缺亲卫们,自己族公战时可有受伤的?为何提早回去了。

这厮怕人家骗他,还威胁吆喝了半天,分别问了几个亲卫,亲卫都说老族公精神的很,这次杀了不少魏博的乱军,常常和左帅喝酒斗嘴,说了多少事情,邓海东才算是放了心下来,于是这厮也去睡觉。

而他和左帅说的,却不是虚言,他路上已经和冯百川商议过此事。

冯百川早就说过,书生就好屠龙术,如今龙屠过了,术还不算全功,听了邓海东所想,他自己又不是不晓得关中的底蕴,因此同意,就开始努力算计。

江东若是不给,关中今年苦了些,明年开战的钱粮还是凑的出一些的,只是必须一路凯歌才可,实在冒险了些。但若得了江东一些,则就又稳妥了几分,而杨国忠那边,和江东的商路上,有着来回多少债务,他就是可民间开口,也能凑到一些。

何况年内,马上草原要送来资助,等他们到了,再拿甲兵去换了牛羊,直接送至黄忠处为预备,不是不可行。

因此,这厮心事不大,三分之局,越是持久越是对自己不利,根本就在江东夺取了半壁,关中因此不得不去行险,但邓海东料定,年后之战,不仅仅关中想不到,天下没有一处能想到,想到关中穷兵黩武至此。

若败,是穷兵黩武,若胜,却是以战养战!(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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