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关中政略开始调整,军马也开始悄悄向北调动,除了防备安西的祁山,防备江东的水师襄阳之外,剑南处各部主力加强了训练,并昼伏夜行出川,同时,法师秘密入藏,邓炎武又秘密去见论钎岭。
邓海东则密信各贴己的武门领袖,请他们前往洪城。
令二线部队顶替原先主力驻扎营盘,等等。
而一旦行军,当先动粮草,关中此时调动的一线兵力有三万步,二万骑,二线有五万步,一万骑…一骑所耗约为普通步兵五倍,而亏得之前烧赤壁调动军马不多,关中去年又是丰收,估摸着或是春,或是夏,柔然南下,支付这半年后,只要关中不失将又是一场丰收。
所以还不算太过吃力。
内卫,严密封锁消息,不使关中动静为外人所知,阴暗里的厮杀,他们不晓得死伤了多少…
而邓海东自己,则亲向着南乡进发,武校领轻装简行,不声张议程,悄悄抵达之际,薛礼正统帅河东来投的各部,如今整合为新玄甲师的子弟们在那里操练军马。
安西白袍之后,当世虎将,归心以来鞠躬尽瘁,甚得乐进典韦等人的敬佩,也得南乡各处武门佩服,所率军马又都是北来的背井离乡虎狼,无时无刻不想打回去,如今得遇明主名将带领,无不刻苦。
突然,邓海东至。
武校领疾驰而来,外边早有关中玄甲军游骑拦截,寻常士兵晓得主公,但未必晓得摸样,只看到来的一群骑兵彪悍异常,皆是骑的高大的赤色良驹,人披暗红战袍,全军如火一样卷来,随即停下,数百人无声无息,如山不动。
玄甲军吃惊,再看这些人马,大多面容有些相似,捧着其中一人向前,摘下头盔来,边上已经有人喝问:“薛礼将军可在?今日玄甲部执巡官是哪位?”
“是君候。”“不,是主公!”
正在这个时候,后面早有接到内卫禀报的薛礼带了诸将前来,远远的看到邓海东面前,子弟匍匐,薛礼这才把心放下,看到邓海东正逐个扶起那些子弟,然后一一慰问,他高呼道:“臣薛礼,帅玄甲诸将拜见主公。”
邓海东大笑:“拜甚子,来找你们喝酒,听说玄甲部有河东旧将,步战无敌。”眼睛看向了薛礼身后,一个单膝跪下犹醒目的魁梧汉子,他扯过薛礼,扯起了乐进,走到那人面前:“典韦将军请起,你来时候关中事务烦乱,又有赤壁事,只闻名头不曾亲自见你。”
典韦起身,拱手:“末将见过主公。”
两人对视,典韦比邓海东高了半头,魁梧更甚,年不过三十,眼居然是双瞳异相,人言河东典韦所部最善冲阵,曾和安西子对抗,打的安西死伤惨重,不是势单能卷全场,这样的骁勇之人李继业都曾招揽,但他不肯。
看着他,邓海东心中欣喜:“果然英雄。”典韦慌忙欠身,虽说他在北地的名头也大,但怎打的过对面这无双的人主?邓海东已经又去拉了另外一人,此人肩膀宽阔,手臂甚长几乎及膝,面容丑陋黄须黑面,但眉宇之间有正气,正是河东骑校徐晃。
“徐公明,某记得两人,一是开国程知节,一是玄甲李延昭公。”
众人看向徐晃,徐晃双肩微颤,邓海东道:“这两公都使的好战斧,杀出的千秋不朽的英雄名,而今我关中又有一人,也善使此刃,并立志比肩前辈,治军严谨而为人刚正,甚得同僚以及士卒之心,不知公明可晓得他是谁?”
徐晃抱拳,一躬到地:“公明此生,定当牢记主公勉励,至死不忘。”
“好。”
这就和他们一起入军营内,玄甲旗帜飘扬,一如唐时,只是唐庭玄甲黑旗包着明黄边纹,而如今关中玄甲却是一色的皂黑,上面鲜红的玄甲两个大字,而走到笔划末尾渐为深深碧色,旗帜在风中招展,邓海东仰望着它,再看薛礼,郑重的道:“仁贵,玄甲威名不坠。”
“定不坠!”
随即入了主帐内,军内已经开始哄传主公来此之事,但消息不为军外所知,邓海东坐在上位,薛礼等依次而坐,武校领入亲卫营驻扎,薛礼等看着他,邓海东一笑:“所来无他事,已有军马北来,本帅先来看看玄甲如今的气候。”
薛礼等一惊,此时他们还不知道洪城定略,是邓海东先要来看看,担心将帅军马新磨,但此刻亲见已经放心。
见他们疑惑,邓海东接着道:“而现在观了军营气象,本帅是多了几分把握了。”
于是将自己担忧,以及所得消息等,毫无隐瞒和诸将说了,言毕,帐内鸦雀无声,只听到各将沉重呼吸之声,以身冒险,以人为本,不计得失不为功业,只为河北苍生!如此人主才算的上人主两字,半响后,薛礼起身伏地:“主公,臣等誓死追随。”
“末将等誓死追随主公。”
“本帅知道你们会追随的,无他,我关中尽是真豪杰尔。”邓海东微笑着道,看帐内诸将没有犹豫,义无反顾的原意去死战外寇,哪怕腹背受敌也毫无畏惧,他觉得欣慰,其实来之前对诸位战心他是有把握的,高仙芝掌控河东也有些年头,当时投安西,他们却做出的什么选择?
是一边高官厚禄,富贵诱惑。
他们却率军深入草原大漠,绝不内战!其实若是不当时安西那些兵马实在势大,主帅高仙芝又使出手段消息断绝,他们不得不避,早晓得勇烈北上,他们甚至会来共同救长安!
如邓海东所言,关中,各将,都是今世的豪杰好汉。
既然定了心,邓海东随即和薛礼开始商议,并询问诸将,因为他们是北人南来,熟悉三边情况,何处可战可处险恶,山川水源各地民情等等,都需要详细了解才可得出结论。
“主公,柔然想倾入中原,但只能占据河北,这澜沧南岸的赤水,他们是不敢打的,安西是不会惹的,甚至安西会坐看我辈如何应付。”
“对。”
“那么他们唯独从东北来,平卢半壁早被他们侵袭,其实占据,范阳现在军马乱,成德军马精锐,丧的丧,跟随主公的跟随主公,河东亦然,所以他们定从壶关东北而来,上等结局,得三边之地包括河北,中等也可得范阳半壁,最次,巩固平卢全境,包括旧新罗。”
薛礼说着,各将也纷纷附和他所判断,并加以议论。
邓海东安静的只听,细细的去思索,薛礼指向了地图:“主公请看此处。”他的手指,指着一处,在九曲澜沧的东北,在潼关过去,在壶关下,此地名为官渡。
“主公若欲救河北,薛礼以为,先想柔然会如何做。”
薛礼说到这时,却转头看向了徐晃:“公明有勇有谋,常常念叨北伐会如何打,我们耳朵都起了老茧,也让主公听听?”帐内诸将全笑了起来,此刻徐晃正坐在薛礼对面左手位,隐隐已是薛礼之下一人。
河东诸将来时,邓海东任由薛礼全盘主持,各将位置安排。
他之前已经留意到,徐公明在各将中的位置,与之相反的是,迎接自己时,徐公明却在后面一些,是他心中有傲气,所以只想靠本事为自己看重,这才反常啊。
越是烈性之人,用的好了,远超寻常!
所以,邓海东抬手:“公明,某洗耳恭听。”
“是。”徐晃果然不谦虚,起身后说道:“主公,末将以为,柔然入侵是为占河北三边之地,既然如此他们就不会如过去那样洗劫杀戮,因为他们看这三分局面,已当那是他们囊中物!”
深深吸了口气,徐晃似乎压抑了些怒气,然后才继续道:“主公,既然如此,柔然当不会害民太甚,并会勾结各处武门,其中或有忠良不屑外寇,但也定有人等,会为威逼利诱而动,或投靠。”
听到此良言,邓海东不得不赞:“好,公明深知人心驱利!讲下去。”
“是。”
徐晃这就继续:“若如此,我军不可前去过多,当引诱北寇南下近了关中,如此不担心北地图富贵而忘大义门第的隐患,并能一举痛击贼兵主力,一旦获胜,此去柔然又路远,而那些两边观望之门第,其中忠义之门第,曾经背叛之门第,尤其背叛门第,怕是杀贼最狠。”
邓海东大笑起来:“洞悉人心而知其势,唯独公明也。”
公明那张脸渐渐变红,低头道:“也是各位将军一起商议,公明才有今日所言。”邓海东摆摆手:“不必谦虚,他们也是良才猛将,某自然知晓。”
但他却又说了一个“不过”。
各将都楞,邓海东指着地图却笔直向东:“某若是柔然雄主,既然要图三边,先要勾连安西,再去联络江东,因为天下皆知,某是什么人物!”
再说一个-所以!诸将于是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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