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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襄阳,怕有凶险,江东子如何能过襄阳这等长驱直入?”发号施令已毕的邓海东看着四周,看着尉迟惇和白起,他沉着脸说出了自己最后一个要求:“到时候,若哥舒还未曾到,暂代守将行为有异,你们亮出身份,随我夺军。”
“是。”
见他们没有丝毫犹豫,邓海东还是挑明了要说透,他说道:“尉迟,白起,若我判断有误,误伤忠良可是大罪。”
“那就同生共死!”尉迟惇和白起笑道,赵山河在一边默默的看着,邓海东招手要他过来,然后对了人马鼓舞:“今日我等聚义三岔口,是为救荆州,虽然局势危急,但哥舒瀚军马转眼会至,各路豪杰也将云集,而忠良我辈同心协力,定能杀退那些逆臣,为天子守关中门户不失!”
说到此处,邓海东狠狠的一勒缰绳,骏马人立而起,他拔天刀指着苍穹大喝道:“若富贵,不相忘!”
“愿为大人效死!”
岗下人马领命纷纷而去,邓海东带了留下的主力五百人,随即跃马襄阳东去!
各路豪杰四散消息,转眼襄阳一带尽知虎子一枪退魏延之事,八方传诵。
房龄一带武尉门第得了报,各族公则相聚,因襄阳杨门曾经跋扈一方,周遭正无武校门第,如今眼看这等机会,谁不争先?于是各庄守着传来的命令,悄悄把精锐尽出,云集赵家…沿途山水之中无数落草之辈响应号召,于是处处寻找江东子,说要拿逃跑的魏延头颅去做投名状。
襄阳一带草莽最近几日来如此大的动静,遮盖了武门的聚集,也让狼狈躲避的魏延一日三惊,昼伏夜出消息断绝,好不容易来到赤水之侧,夺了渡船南去,虽然他只要一想到那些偶尔听的传言把自己说的那么不堪,就恨得咬牙切齿,但也吃惊于关中如何出了这样的人物,一声令下居然能号令四方?他更担心的是,会不会被关中发现自家的计划,要赶紧回报。
可怜江东信使犹未返,南岸哪知骠骑事,魏延这边仓皇而下。
邓海东则已经驻马襄阳城外不远处,而在他提前的招呼下,大队人马早已经弃甲埋好,分批装成不认识,进了城住入四门附近。尉迟惇则和白起赵山河单独随他,在外还等了一天,晚上近前看到军营安静城内祥和,城门军松懈更为担忧。
第二日,城内人雇了几辆马车而来。
说,发现城内百姓根本不晓得外边什么事情,还在尽说杨门旧事,但现在主事的是之前的偏将胡不安,主将从逆当日被左帅斩了,而羽林留下宋家校官宋野前几日得了病,一直闭门不出…胡将军烦的不行,不知道请了多少医倌在府第内,说一日不看好就不让他们出来,就是城主颜真卿也整日陪着。
“怎办?”尉迟惇问。
城主,主将都在偏将府邸,医倌不得出,偏将不问事是假,恐怕此刻早已经在城外军营了吧?邓海东想着忽然脸色一变:“便是今夜,定要夺了军权。”尉迟惇和赵山河不解,邓海东急促的道:“先速速进城,江东人于三岔口这必经之地封杀信使斗赵家,也许不只是为拿襄阳,更图北上埋伏灭了哥舒瀚的人马!这里搞不好就要关闭四门。”
众人听的有理,连忙跟随,由赵山河装成病人,他们为仆役,藏了他们的明光天刀等,才进城不到半天,正在等待天黑的他们,就听到外边号角声响动,军马入了城,百姓纷纷慌乱喊叫,白起窜出去后回头,看着邓海东道:“当真如此。”
“如何夺?”“杨门刚灭,岂有全军皆叛的道理?穿甲持刀,直取贼首!”
“是。”
随即各人吃饭,到这个时候,尉迟惇等更为佩服,邓海东入城之前吩咐的,若是火起,各处人马就杀起来,不然这个时候不让人出门行走,如何传递消息?而看着邓海东在那里吃饭,神情淡然,尉迟惇赵山河等心中的紧张也去了几分,心想和他在一起,能逢这样的事,不枉为乱世男儿!
当夜,对岸下游,赤壁处灯火通明,魏延狼狈而入,禀报大帅事情,也就在此刻,襄阳城内四处火起,惊惶的军民就看到火光中一杆铜鞭,一把弯刀,几具细鳞甲拥着一员披明光手持无锋雁翎的悍将,口中高喊:“奉天子令,持左帅天刀,骠骑虎子镇襄阳!”
“尉迟少侯在此!尔等想死?”
更有人四面八方喊道:“胡不安从逆欲投江东,困羽林校及城守,只诛首恶!”
“哥舒瀚大军已至!”
镇守府内。
“如何?某说的,逆贼岂能得逞!”被绑在壁上的城主颜真卿,放声喊了起来,四十多的文弱书生一身鲜血皮开肉绽,却威风凛凛,长啸震的火光颤,而和他对面,于壁上的羽林校宋野更是狂笑不已:“胡不安,你能在我家虎少手里走过三招,爷就跟你姓!”
胡不安脸色苍白,听着外边动静纷乱,咬牙道:“虚张声势,不过区区百人而已,哥舒瀚南下交接又哪里来的大军?”狠狠一鞭子抽来,然后大步向外走去,脸上被抽出一条血痕的宋野更笑个不停:“别走啊,和爷聊聊天气,爷观天象,明儿有大风,过赤水要翻船的,哈哈哈!”
看他仓皇,室内笑声不断,府外则已经翻天。
这襄阳南岸就是江东,两边虽然名为君臣,实为敌手。
但另有安西牵制,三分局面让彼此互相顾忌,动作一向不大,所以本地驻军是以防御为主,新城驻扎的水师大营才是战力,陆地军马不过辅助,才三营六千人。
而前些时候灭杨阀后,城池守卫城外军马都已经经历了一番清洗,换了些军官,于是今天突然乱起,顿时人心惶惶,此处人等也知道骠骑虎子是谁,看着火光熊熊之中那明光戎装,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了。
邓海东夺了一枪大步向前,一路走来,尉迟惇白起手中兵刃已经尽是鲜血,些许的外围杂鱼还需要他动手?从放火烧了客栈,惹的其他人马呼应后,他们已经步过了三个路口,这个时候敌人也已经出了精锐,直接扑向这里,邓海东和他们杀的前面一拨刚刚退后。
人群里却有一道乌光闪出,邓海东大喝一声,撞开了尉迟惇,一枪刺去,崩飞了这支冷箭,对面人群更乱,邓海东只看着人群里那个皮甲持弩在退的男人,他冲过来,浑身青芒露出,身边尉迟惇和白起也跟了上来,那人抬手又是一箭。
尉迟惇大喊小心,邓海东左手雁翎如电一样拍出,看到那人还要扣下弩机,他冷冷一笑,周围人就看到他整个人一步向前,霹雳似的吼道:“死吧!”手里的枪呜的一声,急速的划空而去,过了数十步的距离,生生刺进了对方的胸膛。
“鼠辈作乱,跟从者死!”
挥舞了天刀在手,消除了弓弩冷箭的威胁,邓海东笼罩开了自己的神思范围,全力催动了明台,斗焰爆涨向前发力杀去,因为他看到了镇守府就在前方,身边尉迟白起,长天等都齐声喊杀,蜂拥向前,而厮杀向前的邓海东忽然感觉到了什么,他一回头看到自己家子弟的明台之火居然被君火引导,于是整个队列的斗火变成了一个巨大的锋矢状。
其芒直指前方路。
邓海东只感觉着那些子弟的明台澎湃,战心如一,四面斗气急速汇聚,火焰越烈,而身边白起的水气在火海中却依旧茁壮!莫非五行?来不及多想,压下心思向前杀去。
沿途的军马,看到这一幕,看他就是武将手,身边带的是卷平岗的武校领!上有天子令,持左帅赠刀,如此虎狼又有大义,还拿什么来阻拦他前往镇守府?也正如邓海东所说,岂有一城一军的人马皆叛的道理?于是纷纷的躲避,谁肯上来玩命?
这刚刚被清洗过的军马的无助让叛逆的骨干立即无所遁形,所以踏步前进的一群人看着那些呼喝鼓舞的军官就杀!
胡不安听着外边的动静,提了铁棍带了亲卫冲出了府的时候,站在门阶上就看到城内处处火烧,气的牙咬:“他们如何能进来的?那魏家的人手呢?”外边退回来的亲卫禀报说,被对面杀了两个,其余的在各处纠缠,再听这个亲卫说对方穿的是明光!胡不安愣住了:“他难道是武将手?”
亲卫哪里答的出来?“调集弓弩,调集弓弩!”胡不安大喊,眼看那边喧哗更近了,而后方无声无息,分明是军马现在疑心起来,开始旁观!不杀死这群人,转眼就会失尽军心,无论如何也要灭了他们,只是这么大的动静水师可会知晓?
想到这些,本安排妥当的胡不安更为愤怒,到手的富贵就这样飞了?再退也晚了,他身边骨干也是这么想的,立即开始调集人手,开始在他的指挥下对了下面传令调集人手,汇聚这里!
可就在他们忙碌的时候,前方醒目的青红斗火如巨矢射来,胡不安四周就近的弓弩手此刻已经布好,层层叠叠的对着了那边,一声令,几十支弩就扬起,可邓海东在喊:“散!”轰的一声,撞开了演武场之前的一片房屋,他带头,四周人等纷纷散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