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曹植早早就醒了,练了一会剑之后,钟繇就派人来通知,到京兆尹府。本书由曹植换过一套长袍,带上关平就直奔京兆尹府。当曹植来到之时,却见到一群大汉坐在厅中。曹植也没有在意,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一边等候着钟繇,一边静静地打量这群大汉。
关平昨天打探到的资料十分详细,曹植也开始对号入座。众人之中,为之人乃是段猥。此乃可以是现存董卓残部里面,资历老的一个了。而且此人乃是凉州武威人,跟贾诩是同乡。
正是因为段煨资历老,故而当初曹操找他牵头,对付李?。而除了段煨之外,剩余的降将,麾下其实都只有股人马,影响力不大。故此,曹植只要成功劝服段煨,那么其他降将亦会跟随。
想当年,董卓死后,李?、郭汜、樊稠、张济四员大将分握大部分兵马。除了他们四人之外,尚有杨定、种辑、董承、杨辛等一大批的将领。段煨在他们之中,也只属中流。现在这些人,死的死、降的降、逃的逃,当年以一家之力可抗衡天下的西凉势力,至此算是烟消云散。
正在曹植思索间,钟繇却是脸带笑容来到,施施然地到得主位之上坐下。众人都知道此时身份不同,连忙向钟繇行礼道:“属下见过钟大人。”
钟繇摆了摆手,笑道:“大家都是日识,就不必多礼了……”顿了一下,目光却是直接落到段煨身上,笑道:“忠明,此次汝立下大功,诛灭李?逆贼,司空大人已经奏禀天,天正式册封汝为安南将军。…”完”钟繇却是从衣袖中拿出绢帛,着人递给段煨。
段煨接过之后,打开看了一下,立即抱拳道:“多谢钟大人!。”
钟繇笑了笑,道:“本官只是代为传诏,忠明不必相谢。司空大人了”诸位只要尽心为朝廷效力,定必有赏。至于过去的事,司空大人亦既往不咎“”听到钟繇这话,下面众人齐齐露出大喜之色。钟繇笑了笑,道:“至于诸位的奖赏,由于太多,本官就不一一念出,等会自有人将赏赐与诏书送到诸位府上!”众人闻言,齐声道谢。
见得一众降将已然安心,钟繇话锋一转”道:“关中经历大乱,此时已然十室九空,正是百废待兴之时。
本官奉天之命,任京兆尹,负责关中政事,还望诸位能够尽力协助本官,为百姓谋福社。”
在座的大都是粗人,对于政事等一概不懂。钟繇所谓的让他们协助,也就是要他们不要捣乱罢了。这此人心中都明白,而且他们手中的兵亦不多,根本翻不起大浪,还是老老实实为好。因此众人大都头应是。
钟繇其实也没有看其他人太多,目光很就落到段煨身上,现在也只有他,有反的能力。段煨心知肚明”抱拳道:“钟大人放心,下官定必大力配合钟大人……”
钟繇轻了一下头,道:“如此甚好。现在关中各地还有残军,本官希望忠明能够尽将这些残军处理好。或杀或降,忠明后报备本官就可以了。另外,司空大人也即将派大军入驻关中,另外还有大量官吏,这些我等都要提前准备好。…”
听到钟繇提到曹操会派大军入关中,段煨脸色变了数变,后还是头应道:“末将明白,请钟大人放心。”
钟繇轻了一下头,道:“如此也没甚要事,收拾残军之事,忠明立即去办吧。本官还有大量政务需要处理,就不作陪了,告辞!…”完,钟繇长身而起,大步离开了正厅。
钟繇一走,其他将领也没有多留,纷纷告辞而去。后只剩下段煨一人,也轻叹了口气,准备离开。就在此时,曹植也跟着起来,叫道:“段将军且留步!”听到曹植叫唤,段煨愣了一下,转头一脸疑感地望向曹植。
却是曹植来长安,也是临时决定,加之他也不是什么大官,身份虽然不凡,但钟繇也没有公布消息。因此,其实方段煨见到曹植这么一个脸容稚嫩的人在此,也感到惊奇。但见着钟繇没有做声,他也不敢多言。
此时见曹植叫住自己,却是问道:“不知这位是“…”
曹植笑了笑,拱手道:“在下曹植,见过段将军!”
段煨闻得曹植之命,错愕了一下,继而惊讶道:“是四公?…”见到曹植头,段煨连忙回礼道:“段煨见过四公!”
曹植轻笑一声,道:“段将军无需如此……”
段煨自然清楚曹植话里的意思,曹植官位虽然不高,但身份却是非同可。加之自己投曹操,没有半依靠,若然能讨好眼前的曹植,那么,“想到这里,段煨脸上立即泛起了笑容,客气地问道:“不知四公有何指教?…”
曹植闻言,连连拱手道:“不敢当。”完指了指周围,笑道:“段将军,这里“…”
段煨是老油条了,察言观色自然明白,立即道:“四公若有闲暇,不若到在下府上一坐。…”
曹植轻轻头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完,便带着关平跟着段煨而去。
段煨乃是此次讨伐李?的钟繇未到之时,他是大的。而他也明白,投靠了曹操之后,一切就不能这么自由了。因此在攻灭了李?之后,却是占了原郭汜在长安的府邸。郭汜的府邸虽不如李?的豪华,但在长安也是屈一指,虽经战乱,但规模仍在,只要修茸一下,便能恢复。与城内百姓所住的那些破房相比,简直是天渊之别。
对于段煨私自截下郭汜的府邸,钟繇也没有什么。而曹植来到之后,心中虽然感叹段煨的精明,但表面上却一直露出淡淡的微笑,没有半不满。段煨见到之后,就加安心了。
到得大厅之中”分宾主坐下之后”段煨便笑着道:“四公能光临寒舍,实在蓬筚生辉。
对于段煨的客套,曹植只应付了几句,便直接转入正题,道:“段将军这次立下大功,助我父入主关中”我父对于有恩之人,特别宽容,段将军此生无忧矣!”
段煨听到曹植这话,也加安心了。虽然方有钟繇给的诏书,但飞鸟尽,良弓藏这些事,古今皆有之。曹操乃是枭雄,现在虽然奖赏,但段煨却还是担心自己过后会被曹操除去。现在有曹植之话,段煨就加放心了”于是直接道:“有四公之言,在下便放心了。”
曹植也没有在意,笑了笑道:“段将军虽然此生无忧,但是若要立功勋,再进一步,恐怕“…”
段煨闻言,错愕了一下,他没有想到曹植会跟他这些,脑袋也开始不停地活动起来。良久”叹道:“四公所言,在下又岂会不知。只是在下年纪已然不轻,多年来一事无成,现在能够安享晚年,也知足了。”
听到段煨的话,曹植神色不变,轻笑道:“段将军要安享晚年,自然不难。至于段将军的后辈,我父亦会多加照拂。然而段将军手下的兄弟”恐怕就没有这么好的待遇了“”
闻得曹植此言,段煨心中一动,眼眉连挑,问道:“四公的意思”段某不明?…”
听到段煨连自称也改了,曹植神色还是不变。淡笑道:“段将军是关西人”应该明白关东人与关西人之间的矛盾。”听到曹植这话,段煨本能地了头。曹植见着,继续道:“方今关中虽定,然而凉州还未安稳。马腾、韩遂都是有野心之人,而且羌祸还未真正平定,此间必有一战。段将军难道就不想,在此立功勋,以改变尴尬的地位吗?…”
段煨虽然心中已经略微猜到,曹植是在招榄他,但没有想到曹植会这么直接。沉吟了好一会,决定还是继续听下去,于是装糊涂道:“四公,请恕在下愚钝,“…”
曹植闻言,轻笑一声,他知道此时不能急,而道:“将军乃是纪明公(段颊,东汉平羌功臣)之弟,段家在大汉也是声名显赫。难道将军就不想,恢复段家名声,而只想就此跪跑岁月?”
段煨闻言,握了握拳头,沉默了许久,拳头又松开,摇头道:“煨以身事董贼,早就败去家兄威名,“…”
未等段煨完,曹植便摇头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将军以身事贼,亦非心甘情愿,加之李?为将军所平,足以功过相抵。人生在世,所谋的不过是价值,我等皆有识之士,难道就此甘心一辈?将军可明白,关西人之价值所在?”
段煨听着,脸上露出错愕,喃喃自语道:“关西人之价值?”
见到段煨喃喃自语,曹植轻笑着解释道:“关西,自古就是民风彪悍之地,秦何以能扫,一天下。
此皆关西人之风!关东为礼法盛之地,从来都鄙薄关西人。然而要治理一国,又岂能只重文而不重武?先汉以长安为都,文武并重,方有武皇帝之伟业。后汉以摊阳为都,光武之时尚承先汉之风,进取有余。然光武之后,无人能继,且越加鄙薄关西。纪明公、威明公(皇甫规)等虽立大功,然官位仍不及关东之世家,以致有董仲颖祸乱朝纲。若是植没有相差,当年段将军肯以身事贼,恐怕也是心中对关东世家之不满所致吧。…”
段煨听到,却是不自觉地了头。曹植顿了一下,轻笑道:“董贼精明,正是利用了关西人对关东世家的不满,纠合成势,以达到其目的。乱国之祸,董贼只是顺势而起,真正的祸根,还是关东世家对关西之鄙薄。旦有不公,自揭竿而起,想来段将军等当时,也只是为了向朝廷宣泄不满,没有料到大祸至此吧“”
段煨听到这里,竟然是泪流满脸,大呼道:“我段煨以身事贼,世人皆言段家名声被我一人所毁。不想今日终于有人明白我段忠明心中之苦!”
曹植见着段煨大呼,心中感慨。虽然段煨这话未必完全真,但曹植方所言,却是道出了东汉之所以灭亡的一个重要原因,关东世家对关西人之鄙薄!
自先泰以来,关东的文化就一直领先于关西,而华夏历来重文。特别是独尊儒术之后,儒士对武人极为鄙薄。西汉之时还好,国都就在长安,重用文人治国之余,因国都在关西,对于关西的展并没有落下,尚能让东西方平衡。及至东汉立都睢阳,整个大汉的重心东移,关西之地除了长安之外,基本上放弃对其展,任由自生自灭,这导致了有延绵百年的羌祸。而平羌祸的都是关西武人,对这些功臣,关东世家也极尽排斥,只有寥寥几人得到高位以奖赏,而且显赫的战功所得到的官位,反不如关东世家之人。这自然使得关西人心理不平衡了,董卓之所以能够乱国,其所利用的就是这种关西人的不满。
关东人没有料到,正是他们所鄙薄的关西人,亲手将他们所建立的繁华文明所握毁,这或许也算是一种因果循环的报应吧。
东汉末年所生的内乱,又岂是表面上所看到的这么简单,黄巾、董卓都是多年积弊到了极而一同喷的结果。而祸乱的根源,看似是他们,实质上这些祸乱,几乎都脱离不了关东世家这个大汉朝真正的既得利益群休。
这也是为何,袁绍有大好机会,都没有入住关西,反倒便宜了曹操的原因。关西,可以是完全不属于关东世家的,袁绍自不会插足。反倒是曹操,这个宦之后,有气度和能耐,将关中揽下来。
那边段煨大呼完之后,却是目光绰绰地盯着曹植,这个懂得关西人内心所想的少年。段煨很想知道,这个少年接下来会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