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东西?!”差点被狂风从马上掀下来的谷寿
伴随他一旁的下野一霍大佐只觉得心惊肉跳,嗫嚅到:“这……不清楚!应该是支那的一种新的飞行器,看样子……来不善!”
谷寿夫心中大骂:“废话!鬼都看得出来来不善!那些家伙下面伸出来的炮管是假的么?!”
谷寿夫从来没听说过世上有这样一种可以悬停在离地面很近的半空的飞行器,以这样古怪的样子临敌作战,但是,他能够一眼看出,机腹下面伸出来半截的机关炮,和量一下面挂着满是窟窿的椎体,加上其他乱七八糟不知道功用的家伙,周身上下满是狰狞的意味---这绝对是一种秘密的新型战争兵器,糟糕的是,专门用来对付他的!
战马狂嘶!奔驰中的战马陡然见到这样的东西,基于本身的胆小特性,不等骑士勒住,一个个的陡然朝旁边纵跃躲开,死命的扭转头“唏”嘶鸣着挣扎着想要远离这些出震耳欲聋声音的庞然大物!它们本能的觉得,这不是好东西!
马上的人反应比那些马好不到哪里去!已经被连日来的多次变故折磨的精神行将崩溃的日军士兵对于一系列未知的东西早就心生畏惧,他们相信冥冥之中有一股力量在左右着自己的命运,这一次碰上的连串变故都不是偶然的,他们肯定是冲犯到了什么神灵,以至于要遭受这样地惩罚!于是,很多人惊叫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甚至被马掀下地!
~井德太郎以旅团长少将之尊在前面开道!这个时候顾不得害怕,面对这样的家伙他别无选择,拔出手枪对准第一架飞行器的玻璃前窗“啪啪”的射击,一边打一边撕心裂肺的喊叫:“开枪!八嘎!快快的开枪!把这些家伙打下来!”
“砰砰!哒哒哒!”仅存的日军护卫部队毕竟是精锐,此时容不得继续去猜想这些家伙要干什么,一门心思要打开拦路,清出他们奔逃的路线!
天空中悬停的和绕行的,是十二架战斗直升机,此次战斗地主要指挥许雄就坐在里面,光头上泛着油亮的色彩,嘴角挂着阴森的冷笑,一双牛眼死死盯着下面那一群闪耀的将星,心里头说不出的爽快!
这一次,总算逮到大鱼了!一系列的战术布置虽说都是参谋部地高才们费尽心思研究出来的,特别是华北作战的一些细节问题,那都是有超过十年的精确计算,每一个关节都经过无数次的推演,可以说参战部队手中拿着的,是千锤百炼的剧本,不管对方有什么变化,他们都能适时的调出精确研究的判断结果和反制手段,从布防到参战部队的选拔,武器地配比,各类新型作战武器的应用,无不如此!
在最近一次地武器调整中。原本没有列入装备体系地直升机。因为涡轴动机地研究成功。在陆军部队军官们强烈要求下。这种貌似不是很安全地武器就强行装备上来。但陈晓奇下了禁令。严禁旅一级以上军官乘坐直升机外出!这玩意一旦出问题。掉下来没个跑!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尽管是这么说了。却不可能整天盯着这些家伙地**是不是老实。现在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陈老板人在南京。出于河北前线地许雄才不管那么多!这一次布置围杀第六师团。他亲自坐着直升机就追出来了!
日军射击地子弹打在前面机身装甲外壳和防弹玻璃上:“叮当”作响。时或溅出一连串火星。飞行员看看旁边一脸兴奋地许司令。提心吊胆地喊道:“司令员!我看您还是先回去地!您这样出来已经严重违反纪律了。再有点什么事老板会生气地!下面地鬼子交给我们就完了!”
许雄瞪了他一眼。嘿嘿笑道:“你小子少废话!老子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哪个混账敢多嘴?干掉鬼子一个师团这么大地事情。我不亲自出马看着怎么行?这叫作战需要!他娘地。这帮家伙还不老实。命令各机。给老子揍他!”
飞行员愕然道:“司令员!咱们一开火。下面地军官可就完蛋了。您不打算抓活得么?”
许雄喝道:“我要这么多活得王八蛋干嘛!死地咱们交差了事。活得轮不到我们处置。搞不好还会给蒋光头给放了。老子懒得费那个功夫!打!”
~井德太郎正打得得意!上头那些家伙貌似凶恶,但怎么一直不开火?莫非他们必须落下来,或有什么别的企图?想要抓自己这边地俘虏?开什么玩笑,满打满算不过十二个怪物,能奈何下面上千口子人么?
突然,那些家伙的翅膀下面挂载地椎体窟窿眼里,“嗤嗤”的喷出一条条挂着白烟的火舌!每一条飞行迅疾,直冲下面的马队中间射来!
“轰轰轰!”一连串猛烈地爆炸陡然从马队中冲天而起,数十战马顿时被掀翻开去,一片片的血肉随意横飞,日军奔逃队伍顿时乱作一团!
这还没完,每一架战机的翅膀下挂载的两个小一号的椎体中,“突突突”的爆出道道火流,连同机的机关炮一起,每一架战机都突出三条大小不一的火舌,围着日军骑兵旋转扫射,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井德太郎躲避不及,一个跟头栽下来,紧接着一条火线擦身而过,把他的战马从中劈成两半打成一片冒着热气的血腥碎肉!
“啊!啊!”惨叫声此起彼伏连成一片,被从马上摔下来的日军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钻,连头都抬不起来,那里顾得上射击?聪明在外围拨马往回跑,却想不到战马早就被惊得不听使唤,连蹦带窜地昏头昏脑的乱撞!
下野一霍亡魂尽冒,亲手抓着谷寿夫的马缰绳,大声叫道:“师团长阁下!快走!”不由分说掉头就窜!
但是,上头的直升机运转极其灵活,其中半数机身一偏就阻拦道后方,狂暴的弹雨一瞬间扫掉意图转向逃走的前方士兵,将火焰不断烧到包围在中间的高级军官们身上!
日军反应也算快速,眼见集中冲突不行,立刻分散成数十小股部队,四面八方不分目标的强行突击,试图以这种方式来避开直升机的猎杀!
许雄拍着大腿大笑!这种直升机拦截溃军,专门猎杀高级头目的特种作战果然有意思地很!比他在大后面坐镇指挥中心对着地图使劲有意思多了!
但其他人却不这么想!有个未来的集团军老大在自己中间瞎掺和,稍有不慎伤损及皮毛,自己都要吃不了兜着走,最好能把这尊大神请走是上策,弄不走他,那就要尽快结束战斗,总之不能让他在战场上停留时间太长!万一日军再有战机前来接应,他们这些直升机可是打不过的!
“打!把他们全都杀光,追着那些
带花,穿皮靴挂长刀长小胡子的,全都干死拉倒,>直升机上负责护卫的特种部队少校有点急眼,大声吼叫着下达命令。
离开大路,两边全都是田地,且有些地方还都是淤泥未干的糟烂地界,战马冲进去能跑多快?!残余日军别马四散狂奔,但基于习惯,高级军官身边总有人仅仅追随保护,这等于给直升机指明攻击目标!光秃秃一望无际地田野上,不管往哪跑都要一段时间才能出去,比起天上飞的,他们的速度慢了何止十倍,最要命的,远处已经传来战车部队的轰鸣声!
武装直升机上,挂载的火箭巢无控火箭弹、机枪巢和机载机关炮集体爆,完全遮断大路正面不令一个日军逃脱,每一股看似有大鱼的日军人群都有一架战机追上去,机枪火箭炮炸死打伤战马,然后直奔下一个目标,广阔的田野上,一场前所未见的猎杀赫然展开!
十分钟后,在田野上拉开扇面围捕架势的战车群轰然冲上来,两百多辆战车布开一个宽达一公里多地弧形包围圈,将反冲的日军骑兵全部抄住,零星漏网之鱼早有直升机追上去!
一群眼看冲不出去的日军突然停下围拢在一起,几个人拿出些东西准备放火,直升机上有眼尖的看的真切,大声呼叫道:“他们要烧东西,可能是文件,或战旗!”
这一嗓子喊出来,旁边四架直升机呼啦一下围上去,机枪“突突突”的一顿乱扫把那群人全部打翻在地,甚至还有一个没收住手的放出一枚火箭弹,在旁边“轰”的炸出一个大坑!
许雄看的真切,拍着脑袋叫道:“完了完了!我的战旗没了!狗日地,那个混蛋放的火箭弹!老子指望这东西出彩请功那!”
这样的问题没人回答他!大家都巴不得赶紧把这群鬼子收拾干净了,回去司令部安安稳稳的拉倒,没有这位老大在这里,怎么打都不嫌麻烦,但是现在,他就是个麻烦!
正准备烧军旗的是谷寿夫!他知道自己今天是凶多吉少了!能够在这么猛烈地围杀之下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面对这些能够四处乱飞地并且空中悬停的怪物,自己没活路了!
人可以死,东西不能留给他们!作为天皇御赐作为节杖使用地军旗,绝对不能给对方拿去,否则的话,整个师团将再也没有重建地那一天,自己死了也没办法去见先人,上不得神台!入不得神社!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被逼到这个份上,堂堂大日本帝国常设师团的中将,在十万大军之中居然被人赶地丧家犬一般的奔逃,这样的耻辱如果不能用敌人的血来洗雪,那就只能流自己的血来证明不屈!
烧掉军旗,烧掉一切东西,绝不给这些狂妄的家伙留下一点可以作为荣耀的东西,要让他们知道,大日本帝国的勇士是不会屈服的!
但是,谷寿夫没有这个机会!将他团团围在中间地护卫反倒害了他!天上的杀手们非常鸡贼的等着这样的场面出现,这个时候,没有谁的脑袋会聪明到故意远离高级长官令他们单独逃生的,日军,不是那些军阀,大难临头谁都不管!
一串重机枪子弹从聚拢的人堆上划过,随即一枚火箭弹在旁边爆炸,四名日军的身体被炸的凌空飞起,他们手中拿着的东西散落一地,谷寿夫当场被连人带军旗打成两截,弥留之际,他仿佛看到一片生命中无限期望地尸山血海,曾经无数次在梦里浮现的壮观景象,那样的自己,手握着战刀矗立在废墟之上,烈火中,三十万冤魂飞腾着,换来他一声久久不绝的得意狂笑!
谷寿夫,死!
直升机加战车部队,日军后撤的师团司令部全部被围歼在中间,最远的跑出去没有十公里就被空中火力射杀,根本逃不掉!
战车部队地装甲运兵车和步兵战车内的士兵在确定鬼子没有站立的人之后冲出来,开始小心的为不知死活的家伙补枪!严格按照操作规程办理,没有人随便去翻检鬼子的尸体!等捋完了一遍之后,立刻进行第二次的搜寻!
大量日军临时携带的文件和珍贵的地图资料被找到,甚至一些来不及销毁的地东西也幸存下来,没有被火箭弹和机关枪干掉。
许雄最终满意的拿着两件残破的战旗和旗杆,在战车部队与直升机的簇拥之下,沿着旧路席卷回第六师团的阵地回归沧县,顺道拉走的,是数十具高级军官的尸体,这都是战利品,不能放过!
第六师团牛岛满旅团长在战车部队一冲而过没有跟他们缠斗的时候,就觉得有点大事不妙!这样群体冲击的场面他从没见过,更不敢想这样一群野兽冲进自己的后背会生什么事情,万一他们是冲着司令部去地,那么事情真的就麻烦大了!
他一面尽快通知司令部立即转移,一面抽走自己的攻击力量急起直追,试图凭借自己的力量去防止悲剧的生!这一次华北作战,前面进行地太过顺利,第六师团的司令部一直跟地比较靠前,这一次终于在这上面栽了,千万别出事!
但是,他的两条腿终究比不过履带轮子和飞机翅膀!好不容易地返回到西杜生,结果现那里已经变成一片废墟,司令部所有的护卫力量和阵地都被摧毁,他刚刚准备追下去,猛听到远方地战车轰鸣陡然逼进,天空中十几个飞翔的小点随之隆隆奔来,一看就不是善茬!
搞到这个程度,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司令部跑了他们追不上,另一个,最糟糕的可能,是司令部已经被他们摧毁,一切都完蛋了!
牛岛满没有犯傻,试图以自己的步兵去跟装甲部队硬拼,他当机立断下令部队向1师团阵地撤退,并将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达给方面军司令部,丧师折将,这一次他们的下场很不乐观!
直升机群和战车部队没有追着牛岛满下去。
他们出击一个来回,油料弹药都已将用尽,冲回去修整补给是最佳的选择,且这一次的战果已经足够大,贪多是要遭天谴的!
回到德县,许雄第一时间派人将两面军旗和日军高级军官尸体已轰炸机运抵南京,向老板请功!
“第六师团大部被歼灭,师团司令部被剿灭,师团长谷寿夫以下校级军官死过百人,缴获师团军旗节杖,大胜!”接到报功电话,陈晓奇“腾”的跳起来,拍案大声叫好!
这样的消息,一下将南京指挥中心的所有人给惊呆了!这怎么可能?!上海二十个师的部队围攻二十天,天上数百架战机轰,下面战车大炮炸,折腾了这么多天死伤枕藉,也没能搞出这么大的战果,怎么华北开战才几天,居然把一个号称最强军队的第六师团给斩了!
蒋百里无
慎重的!他有些惑的问陈晓奇:“情况果真属实?军缜密部署,重创其是可能的,但这斩司令部,是否有点不大现实!”
没有陈晓奇答话,莫风从一旁说道:“校长对我军的特战能力了解不够深,实际上,若我军想要斩什么人,当世能躲过去地只怕不多!”
蒋百里没怪他说话太直,摇摇头失笑道:“我这一套都是堂堂正正大兵对战的做法,所谓战术其实已经不及你们年轻一代多矣!此种跨越战场突入敌群,于万军丛中取上将级的战法,当真难以估算其威力!若然属实,则第六师团形同尽没,从此再无这一编制!”
陈晓奇微微笑道:“世易时移!当远程轰炸机出现之后,战场上就已经没有所谓的前方后方;当装甲兵团出现之后,铁丝网堑壕甚至所谓的永备工事其实已经成为历史灰尘;而当直升机和特种部队参与到战争中时,没有什么地方是安全的!未来的战场,将在躲藏、运动、侦查与反侦察、斩与反斩之间进行!只要能够掌控战场上的一切信息,光凭兵员人数是不可能打赢战争的。”
蒋百里深以为然!这些新的战争理论和战略战术,在国防大学讲了好多年,老实说,就连他自己也将信将,毕竟没有经过实战演练,在二十年没有大战争地背景下,世界军事思想仍旧停留在欧战标准,即使坦克装甲集群的使用,也多半跟日军似的,用来少量开头攻坚穿越铁丝网,堑壕,想到集群作战大范围机动大纵深开辟的,目前只有德国人,中国人和俄国人!
不过,经过这一次的中日战争,已经足够令很多人明白这个道理了,不管是否亲眼目睹了战斗的细节,早晚都会有人推演出来战斗生地经过,战果骗不了人,一场新的军事革命必将席卷整个世界,而始作俑,陈晓奇和他的部队,将成为无数眼光聚焦的核心,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现在,蒋百里可以确信,自己曾经理论上研究通过的这些战略战术必将说了,被中事界普遍认为强大不可抵御的日军,在跨越时代的军事思想和军事装备的双重打击下,他们最为优秀的作战精神作战素质都被压制的完全挥不出来,死板照条不知道变通地战术一旦碰到克制手段,死的最难看!
“这个消息,要不要先报告给蒋委员长?或许他对这样的消息比较感兴趣!”蒋百里道。
陈晓奇摇摇头:“不急!等战旗和尸运抵南京再说!我们要言之有物,再则,这么露脸的事情,怎么也要让委员长出出风头不是?对日谈判还在进行,这算是很不错的筹码!”
蒋百里点点头:“嗯,此言有理!话说回来,我却是对此等大战颇感兴趣,若能身临其境,何其快哉!”
他这一辈子,虽然享尽名誉,在中事界无人能比,但却从无一次亲身指挥大兵作战的经历,身为军人,有理论而无实践,实在不够完美!
陈晓奇呵呵笑道:“百里公若有兴趣,机会总是不少的!现今是诱敌深入防守反击,有那些人足够了!待到我们准备充足振奋崛起的时候,定有您挥戈征战纵横沙场之时!”
蒋百里哈哈大笑道:“好!一言为定!”
9月18日,谷寿夫等人的尸和战旗运抵南京。就在飞机落地的时候,陈晓奇将消息先后通告了委员长,又通过恭郎泄露给各国领事、军事观察员,随即南京国内外各大媒体全都得到消息,无数人顿时轰动起来,呼啦啦冲上街头,赶奔设在城外校场地接收地!
蒋介石一听居然灭了一个师团日军,连师团长和战旗的尸体都带了来,当即大惊失色!连同他手下的高级幕僚们在内,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欢欣鼓舞,而是对陈晓奇这种翻云覆雨手段的极大惊惧!
陆军野战,能够在对方四个师团群起攻击地时候,将一个常设师团打得七零八落,更离谱的是将师团长以下地司令部给端了,这样的事情,不要说做,想都想不出来!中央军多年准备,数十万大军齐聚,在上海打了二十天都没攻下个海军司令部,华北方面,第二战区和第一战区当初几十万人合作,都被挡住日军翻越长城,更没挡住日军攻破永定河防线,杀过津浦路北段!就在昨夜,日军已经占领保定,兵锋直指石家庄和山西!
怎么会在这个时候,陈晓奇居然说干掉人家一个师团长?!这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此事如果是真地,那么陈晓奇的陆军有多么强就不用提了,这样地事情中央军说说就算了,要做根本不可能!加上他那能够覆灭战列舰的空军,这家伙的实力强到没边,这以后怎么整?!
不会有假!接二连三的,各国领事馆和军事观察员的电话堵的中央相关部门的线路全部爆满!每一个都是在询问这件事情,且某些内情细节似乎比他们知道的都多。
这很明显,是陈晓奇放出来地风声,这样说来,他必定有证据有把握,这算是跟中央公然示威!
“走,看看去!”蒋介石的脸黑了半天,最终还是松弛下来,平静的一摆手,带着人直奔城外。
本来,今天要准备纪念“九一八”事变生六周年,在抗战危机之时,号召全国人民共同携手对抗日军,同时大力推行战争债券的好日子,所有人都准备妥当,要趁着日军求和的间隙好好的搞一搞,陈晓奇却突如其来地搞这么一手,说好听的是献礼,说难听的,那就是示威!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小道消息传的更快!当中央政府的脑们开着车队浩浩荡荡出城的时候,街道两旁滚滚向前的赫然是数不清的学生和市民,一个个满脸兴奋的热烈议论着,脚步匆匆直奔城外,争取第一时间看到史无前例的击杀日军高级军官,缴获其战旗地场景,这可是开战以来实打实可以告慰先烈的胜利啊!
南京大校场,本来建成了飞机场,然老市民都习惯了称呼,从中华门、通济门、光华门滚滚涌出的人流,没多久就挤满了中和桥西南。南京卫戍军队不得不临时派出维持秩序,努力将中间通道清出来,给列国使节和中央大员的车辆通过。
轰炸机早已经停下,为了搞好这一次的献礼,甚至还专门找了军医给那些死人整理仪容,碎烂的身体接上,但破烂的军服就没法子了,这样也,正好也展示一番其死掉的样子,以正视听!
为了做好这次展示,陈晓奇也算煞费苦心!他连夜要求在飞机场的空军大队帮手准备了许多低平拖车,尸体运来之后搬出箱子,就那么摆在铺着白布的拖车上面,前头牵引车头缓慢行驶,在两边卫兵地警戒下,从机场中缓慢驶
着弯子赶奔中华门!
获得特权的记和使节们在最前头,无数照相机“噼啪”的爆响,对准一具具尸体有牌的没牌的一通乱拍!大量文官用白手套捂着鼻子装作不落忍,实际一个个地瞪眼仔细观察这些人的服饰、样貌、身上地伤痕等等。
后面,中央各位领导面上的表情丰富多彩,什么样地都有,蒋介石和几位亲信面带淡淡的笑意,慢慢地点头不说什么,后面的一众军官特别是黄埔系的老人们,却都一个个眉飞色舞,混不当外人似的,看的何应钦直皱眉头。
再有其他派系的领导,比如白崇禧之类的,那神情更加精彩,一个个不时的拿眼睛去瞟站在委员长旁边的陈晓奇,和那些衣装整齐表情肃穆,在日本将官尸体两侧缓步跟行的山东军人。
被隔离在后半截的市民们可管不了那么多!当他们看到一具具明显是高级军官的尸体,和数面残破的战旗被摊在拖车上经过的时候,一个个的欢呼大叫,掌声雷动!没有几个人说什么酸溜溜的“死的尊严”的屁话!这都是他娘的侵略,在自己的国土上杀人放火无所不为,禽兽不如!这样的死东西千刀万剐都不为过,有毛的尊严!这样的摆出来展览,正是活该,按照市井小民的想法,那是该鞭尸枭以震慑天下的!
人群中,有些便装矮个子东方面孔的人目露凶光,要关紧要,一个个面红纯白气冲胸口,却慑于周围疯狂的人群不敢出声找茬,但其眼神里的杀机,却都死死的放在那些军人身上,一个个手脚微微的哆嗦着,拳头捏的骨节白!
战旗游览一圈,最后流转到陈晓奇手中,他接过来这还带着浓烈硝烟和血腥味的半截旗子,胸中一股想要奔突而出的意气差点崩脱!第六师团,今天终于让你们偿还血债!尽管是不同时空,尽管是在世为人,尽管无论怎样都不能挽回那些曾经流过地鲜血,那些无辜枉死的冤魂,那些七十年不能得到正视的牺牲,那些即将被遗忘遗弃的血泪!
但是,他今天总算尽了一点责任!身为中国人,就不应该忘记曾经生的这些罪孽,这些永世不能抹杀的累累兽行!这些还没有追索就要被漠然放弃的血债!这是渗透在祖祖辈辈骨头里的执念,唯一能够将其化去的,只有鲜血!敌人的鲜血!此仇,不共戴天!
第六师团,还只是一群造成这一切罪孽地刽子手,他们的背后,有更多造成整个中华民族血泪罪行的支持,那些所谓无辜的市民,那些所谓不明真相的群众,那些所谓被迫拿起武器的士兵,那些所谓没有责任地皇族,那个所谓万世一系的天皇!
一个都不放过,今天,只是开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陈晓奇将战旗捧到蒋介石面前,目中微赤,声音略有些嘶哑的说:“委员长!这是日本第六师团的战旗,我希望,它能给国民一点鼓励和勇气,希望这面战旗,成为我中国人民抗击劣虏的明证,永远留在这里!”
蒋介石深深看了他一眼,心中疑惑陈晓奇的激动和哀伤是从何而来,为何获得这样的胜利,他却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再怎么,也不至于如此的情绪。
但是,陈晓奇地话他却听懂了,同时也明白这样一件东西放在这里,其中的意义有多么重大。不论日军死多少人,他们的战旗都是烧毁的,一旦失落,将代表他们的军心志气的沦陷,在谈判之中,这样的东西比一万具尸体更有压力。另外一个意思,他也领会得到,陈晓奇是不希望他用战旗作为筹码去跟日本人妥协,永远留在中国,就是这个意思!
不论如何,日本人是一定不会放任这样的东西在中国人手里的,下一步不论是战是和,总有一个解决的契机,这东西往往意义重大,可以换取极大地利益。
“甚好!抗日战场有此等大捷,我心甚慰,国民亦当为此自豪!各部有功之士,定当着力嘉奖!希冀能再接再厉,卫戍国家尊严!这面旗,我收下!”蒋介石慎重的接过去,轻轻拍了一下,面带矜持笑容的转头朝周围使节团和记团等等示意一番,任由他们不断的拍照,然后交给身后的何应钦。
谷寿夫等人地身份很容易确认,这样的高级军官见过地人不少,在经过中央有关部门检视之后,全部装棺入殓,蒋介石心中笃定,接下来与日本的谈判,定然有更多地筹码可用!
这一天,本来是全体国民的哀悼地日子,然却有了这么一场别开生面的献礼,却大大冲淡了人们心中的郁愤,可以在战场上干掉一个日本陆军中将,闻无不拍手称快!一时间,各大报馆出的的红头号外加印无数,凡是带有谷寿夫尸体相片和第六师团战旗相片的,一概脱销!
南京中央政府,日本代表团的抗议信件如约而至,声称这种暴尸在外的做法,是对日本军人的极大不尊重,是对日本国民的极大侮辱云云。
对此,顾维钧大使在国联会议上说了一句很解气的话:“既当婊子又要立牌坊,日本人还有点廉耻之心么?”
中央设报纸和各大报纸上更大字标出这样的字眼:“既然身为侵略,就必须付出血的代价,更要有遗臭万年的觉悟!此等倭寇,只恐杀的不够多!”
倒有些不识时务的比较“理性”的精英人物,则酸溜溜的说什么“军人在战场上是为尽职尽责,死了就一笔勾销,要有体面的结束”云云,立刻招致漫天飞砖的痛批!这般人立刻偃旗息鼓。
不过另一班人又冒出来,称“这样的不善待,必将令日人对我民残毒日甚,此为大谬之举”。随即有更多人群起攻之,大骂道:“纯属脱裤子放屁!五百年来,倭寇何时对我民不残毒?事有甚于旅顺口大屠杀的么?”
等等叫骂在纷纭国事之中闹得不可开交。而日本方面,却再一次炸锅,不过这一次暴跳的,却是陆军部杉山元,从他以下的无数青壮军官,喊出来的口号几乎是清一色的----“严厉膺惩狂妄卑劣的支那人!”
华北方面军寺内寿一一部也有些手脚慌乱,第六师团的覆灭对他们影响太大了!全盘计划顿时需要调整一个步调,原先制定的在短时间内全面攻华北的作战似乎已经不可行!
杉山元毫不犹豫的指出,华北方面军不需要考虑停战的问题,必须要全力剿灭支那军队,必须要血洗这样的耻辱,否则没面目去见天皇和诸位先贤!
寺内寿一面临的,是一个难以下决定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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