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第二更了!
张宗昌火大!如果现在陈晓奇在他面前站着的话,他一定毫不犹豫的拔枪把他给毙了!这样的事情怎么行!俺张大人才是山东第一把手,那些老军头们见了俺还得要磕头的那!一群小小的商人,反了他们了!农民不纳粮不交税?打!不听话?杀几个就知道了!但是这群人脉广泛的商人抱团搞事,这麻烦啊!
张宗昌忽然又想起来,貌似陈晓奇从来没听过他的吆喝啊?那绝不是想见就见、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那些贪婪的手下们,陈晓奇似乎总是在有事的情况才来找他,寻常时期既不求他也不招惹他,除了钱给的足足的之外,他竟是连陈某人家住哪里都不清楚!
他现在真是腾挪不开了。北伐军主动退出山东,日本人退兵之后,先是孙传芳调集兵马反攻江浙上海,结果一路狂奔之后一头撞在铁板上,大败亏输,到现在部队死的死散的散收编的收编,已经彻底成光杆司令了。其后他徐州一场大战,死伤惨重灰溜溜的败退,张作霖大大的不满,斥其“久战无功”,张宗昌人虽无耻,但是关键时刻敢于拼命,他再次整理队伍与冯玉祥军队激战于河南兰考等地,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而另一方面,张学良率军与冯玉祥阎锡山联军大战,其中与晋军傅作义的涿州争夺战,双方动用了坦克、飞机、毒气等各种武器,激战了三个多月,其强攻固守闻名全国,成为张学良和傅作义的成名之作,也开了中国战场上同胞之间使用毒气的先河。
连番大战抽空了山东军力,张宗昌独坐中枢,大胜的时候,自以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真有诸葛之亮、关云之长的气概。却哪里想到陈晓奇等人已经开始釜底抽薪走上前台了。
这样的事情是断断不能容忍的!就算他张宗昌要败要垮,那也不是这群商人所能够摆布左右的。把老子逼急了,大家一拍两散,大不了咱还回张大帅座下吃“劳金”去!妈了个巴子的,干了再说!
让日本人大军进来是绝对不可能的,且不说他地位真地不保了,全国都盯着这件事呢!岂能马虎大意从事?将他军力抽出去,这是可以的。少一些兵马在眼前晃悠,他就少一分地担忧,动起手来也简单得多!这一条建议,得用!
第三条建议的内容,那一定是一点不拉的执行下去!就不信闹得全省皆乱的时候,他陈某人心思招兵买马?老子先干掉他那些个亲友故旧的再说!
张宗昌是个敢说敢干的人,他下定决心拿定主意之后,绝不犹豫,马上就下令强征全省春秋两季欠下来的税赋,张嘴就是一亿元地总额!我让你有钱!只要能征收上来的。当事人可以留下一半!
这下子全省的官僚们简直都疯狂了!这样的好事八百辈子都碰不上啊!张大人这是开得哪门子大恩啊,让兄弟伙都有机会捞一注大财!这样的机会千载难逢啊!
此令一出。不说那些官员们怎么折腾了。就说全省地地痞流氓和没有被剿灭地那些零散土匪吧。马上都有了活儿干了。各道县地衙门里都放出风来。出重金雇佣他们帮忙去收税去!收到了。有大赏钱!
山东不缺人。自然也缺不了这些不干正事地人。平日里他们好吃懒做地进不去齐鲁商会地大门槛。得不到那些令人眼馋地好处。有畏惧陈晓奇地兵势不敢明目张胆来硬地。但是现在不同了。有官面上地文书罩着。光明正大地这是为政府“执法”!这是干地黄差!哪个敢不听话不服地。那是可以打地!
张宗昌更来了一手狠得。他把自己存起来在各地驻军处没舍得动用地几万条枪和几百万发子弹都从仓库里发了出来。让那些征收税赋地官员们都武装起来。凡是有暴力抗税地。直接动用武力剿了他们!死多少人老子不心疼!
下了这番命令后。他马上又着手找人针对陈晓奇亲友故旧和那些“齐鲁商会”会员家里地刺杀绑架勾当。他手里可用地人实在是不多。打烂仗地人才一大把。但是搞这种专业活计地。不是投靠了他当了军官。然后拉出去打仗了。就是被山里面地“复兴军”给折腾地差不多了。真正地精兵悍将貌似没有!这怎么办?后来他想了想。一事不烦二主。还找日本人帮忙去。不就是出钱么。老子有钱!
剩下调开陈晓奇手下军队地事情。却需要好好考虑一番。你总不能冷不丁地就上去叫人家把队伍拉出去吧?陈晓奇一早就说明白了。这支队伍是保护济南工业区地。除了驻地哪里都不去。替他打仗门都没有。这借口。还真不好找!
张宗昌在费脑筋想办法地时候。陈晓奇却也没有闲着。他现在也发动起来了。整个组织那就像上了弦地复杂钟表一样运转不休。千头万绪地事情没法计算有多少。
而张宗昌得到消息去找日本人的事情,除了他们谈得内容不得而知意外,时间地点,包括张宗昌回到督办府说了什么话下了什么命令,他是一清二楚,唯其如此,他才觉得这一次真的是麻烦大了!
张宗昌是逼急了就要破罐子破摔的性格,不管天塌下来的,这一次使出来这么多的狠招,未必不是日本人出的坏主意,这应对起来真的是要牵扯他很大的精力,更要拖住下面许多的人员不能妄动,能不能抗得住这一拨巨大风潮的冲击,就看他这些年辛辛苦苦布置下去的棋局是否经得起考验了!
而此时他的“复兴军”早已蓄足了势头。扩军令下达之后,后备的预备役军人随时按照名册选拔进正规军之中,根本都不用费心思和时间去挑选,连军事训练都搞过多少回了,拉进来就是。
在快速扩编整训之后,他们东进南下,将山东半岛大片地域收入囊中,南面将临沂搞成一座孤城,进退不得,东侧前锋到达环胶州湾一线。黄河以南的大片地区除了运河沿线和津浦路沿线之外,竟无一处是安稳的了!
古怪的是。“复兴军”却不似其他军队一般的做派,决不去占领大城市,只将那些小县城和关口要道作为据点,将这广大的地区分割卡死,不给其他势力以可乘之机。
此时不等张宗昌找到借口呢,陈晓奇主动站出来,要派自己的民团出济南剿匪。帮助督办大人去除这些疥癣之疾。张宗昌从日本人那里也大略知晓跟那些乱匪有脱不开地关系,但是却没有直接的证据。然而这都无所谓了,反正是要将他地人想办法拉走的,正好,顺水推舟吧!
张宗昌不但允许陈晓奇将自己的民团全都派出去,还大方的给他添了两个编制,允许他将自己退役的当了商埠区护卫的那些人也招进去,一并拉走去剿匪去考虑地,他认为如此一来陈晓奇必然要将兵力抽走大半。驻在济南的士兵严重不足,则将来翻脸也容易一些,二则。就算陈某占据了一些城市,但是那些不是卡在胶济线上犯日本人的忌讳,就是挡在北伐军北上的关隘之上,怎么看都不是讨好的事情,他倒是压根都没想过陈晓奇投降北伐军的事情,他自以为有日本人保驾护航。北伐军是不敢进入山东的。等他打退了南面的阎冯大军,掉过头来再收拾陈都来得及。在他想来,不过区区万把人派出去,往大半个山东一扔,就像抓把盐扔进海里似的,能折腾出多大的浪头?因此他准了!
于是便在天下一片乱象地时候,陈晓奇积蓄已久的力量终于爆发了出来。一个月之内,原来“复兴军”广泛活动的地盘次第落入他地口袋,日照、郯城、蒙阴、新泰、高密、诸城、沂水、昌邑、平度。如许大的地盘简直就是望风景从一般的清理干净。不管是打着什么旗号闹腾的土匪乱军,凡是陈氏民团所到之处立刻投降。甚至夸张的有些地方只派出去五百人的队伍,却能招安五千人地匪军。
张宗昌有些傻眼,这时候他隐约知道陈晓奇暗藏的力量绝不是日本人说得那么少,西田井一这是有意无意的在骗他,而在帮他忙的同时,却也是让他骑虎难下,到时候逼急了不得不求助于日本人,到时候日本人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派兵进来,那时候谁说了算?
这样的心机为免太深了,张宗昌那里算计的过日本人的政治家们!日防夜防终归还是上了日本人的当,但是现在他也没办法了,所有地棋子都已经布置了出去,所有地命令都发动起来,全省上下里里外外的无数安排好地人手和方案,根本都由不得他来左右成功失败了,因为那些被利益吸引的疯狂了的人已经刹不住车停不下手了!
但不管怎么说,陈晓奇的人确凿无疑是调出去,济南工业区的守卫明显的人手不足,事情已经走到这一步,管他娘的了,干吧!
张宗昌将心一横,不管后果怎么样了,大手一挥向各方面等待多时的手下们发出指令:“行动!”
1927年底,山东一片大乱。张宗昌发出征税一亿元的命令之后,整个山东那些不务正业的家伙们以及贪得无厌的官僚们集体陷入癫狂状态,除了战况最盛的南部之外,绝大部分山东地面竟然没有一处是不出事情的了,官匪携手通力合作,誓要将这片饱受煎熬的热土再次折腾个底朝天,而他们的主要行动目标,就是那些肥了起来却都不敢动的跟美华集团和齐鲁商会有脱不开关系的人们,肥肉大大的!
陈晓奇绝没有想到张宗昌这一次会玩的这么大,下手这么狠,这简直就是明摆着要跟他跟占据了山东经济命脉的那些人决裂,而且是不留余地的做法,的确够光棍!
应付这样的场面,可不是他一个人能扑腾过来的,此时这么大的一盘棋,大大小小的棋子也无计其数,没有这几年来建立起来的缜密地网络,还真是一时半会都闹不清楚到底出了多少的事情。因此他在得到消息地第一时间,便召集人手商量对策。
工业区内。办公大楼地下的秘密指挥中心内,陈晓奇和手下一大堆的核心负责人坐在会议室中,从他以下各部门的人加起来有二十多人,许多新晋人员和提拔进来的部门负责人是初次参加这样规模和层次的会议,因此气氛和各人的表情都不一样,老人们都面色凝重有些忧虑,新人则充满了兴奋。坐在那里都有些神思不属地左顾右盼。
陈晓奇坐在主位上,眼睛不时的划过某一个属下的脸面,仿佛是无意中看过去似的,但是那人的每一丝细微表情和眼神的变换都逃不脱他敏锐的观察。但是他本人却似乎完全没有察觉似的,不对此表现出任何的反应,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多大的变化,如同无意间扫过一般。
他地左侧,是自己的夫人周云卿,如今把持着真正的情报部门和自下而上地消息传达途径,这一次面临巨大的变局。她自然不能回避这样的场合,因为她手中的东西实在是太有用了,随时需要拿出来做参考的。
贺宝文带着人出去抢地盘了。黄镇山却终于实现了自己当将军的梦想,正经八百地掌控六万大军,除了偶尔在地图上比划比划发号施令之外,不用他拉着身板四下里乱跑了,再者说就这么一个小小的山东,还只有一半。哪里值得他费多大劲的,一巴掌都盖过来了。
新晋的人中,一个当初从基层干起,当过种子选拔工作队头头的魏盟,如今成了美华工业区工会的头头,并且是第一批加入“复兴党”的成员,年轻能干成绩卓著,因此在绝对年轻化的整个美华体系中,他是率先走进核心的当地人之一。毕竟不到三十岁地年龄。骤然获得如此重用和高位,那能不激动呢?
在场比较显著地一个人。是最为年轻的徐元,不管从那个时代来看,他都算地上未成年人,尽管小身板长得够高了,精神头也够足,但是一想起他的年龄来,却总让人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但是偏偏在所有新晋人员之中,就他坐的最稳,表情最为淡然,好像这一切都是司空见惯理所当然似的,着实的让人讶异。
另外还有几个济南左近的护卫部队的高级军官,表面上大部队是都调派出去了,但是私底下,美华集团的实力仍然不是张宗昌猜测的那么浅薄,便是狡猾的日本人也只当是那些已经暴露出来的队伍都出去了而已,他们又哪里知道,真正带兵走了的只不过是些在编制内培养的副职而已,借着这个机会正式**带兵锻炼,主要的大头都还在呢,尽管都快成光杆司令了。
看看人到得差不多了,陈晓奇敲敲桌子,将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而后身体笔直的坐在那里,声音淡然的说:“诸位同仁,这一次我们有大麻烦了!咱们的张大督军不知道哪根筋犯了毛病,要趁着咱们兵力都抽调一空的机会给咱们来一个釜底抽薪,这虎口偷心的一拳来的很是犀利啊!详细情况,情报部门说说吧,大家都听听看。”
情报部门虽然分拆了,但是目前为止除了戴春风一力负责起来的“中情局”最为得力,其他部门的组建和工作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成熟起来,再者,现在的整个体系还处在敌我交叉的态势下,工作要分出你我来,的确不那么容易,故而这个问题,至少在今天,戴春风是责无旁贷的要顶起来说话的。
在他的身上,看不出来任何因为权力被分拆而带来的愤懑或者沮丧,仿佛理所当然应该如此似的,真有点“革命同志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气质,只不过其人实在太过于隐忍,喜怒不形于色,除了他自己,谁都不知道他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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