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了两天半的路程,眼看离目的地不远了,不料这时发生意外,车夫惨叫一声,坠马落地。张俊赶忙出来看个究竟,只见马车停在桥边,车夫滚躺在地上,脸上一道深深的鞭痕,旁边一位骑着青骢白马的俊俏公子,神色比那车夫还傲慢。张俊见这位公子玉肤如雪,手更是出奇的白,晶莹透亮,像天然雕饰的出水芙蓉,知道一定是位娇生惯养的富家公子。张俊很有礼貌地道:“请问公子为何鞭打我的车夫?”俊俏公子秀眉一挑,道:“谁叫你这只狗不长眼睛,明明看到本公子要过桥,还偏要来挡道。”张俊听见这位公子说话这么不客气,连日来被车夫激起的怒火和此刻的愤怒就要发作,但转念想到家人们千叮万嘱要他出门在外善待他人,只好强按下怒火,向俊俏公子赔礼道:“真是对不起,公子,你请先过吧。”
本来这事就要了结了,可车夫气愤难抑,埋怨道:“明明是我们先过桥的,真是蛮不讲道理,狗娘养的……”车夫本想再诅咒那公子几句,没想到话还没说完,鞭子又过来了,正中车夫的脸,登时打得车夫鬼叫连天,车夫脸上鞭痕十字交叉,极为壮观。俊俏公子神气活现地道:“看你这只狗以后还敢不敢乱咬人。”张俊终于忍无可忍,怒道:“小白脸,你打狗也得看主人,在我面前,你连续鞭打我的狗两次,会不会太过分了,你当我是透明人呀?”俊俏公子冷笑道:“在我眼中,你们两都是狗,而且是乱咬人的疯狗。”
张俊被气红了脸,大骂道:“你个死小白脸,说话娘娘腔的,八成是宫里偷跑出来的死太监吧。”俊俏公子挥鞭过去,张俊反应极快,闪身躲避,张俊是躲开了这一鞭,可怜那车夫,鞭子正好又击中那车夫的脸,车夫已经是血流满面,他暴跳站起来,指着俊俏公子和张俊道:“你们两个,一个是狗娘养的,一个是娘养的狗。”说完狂奔而逃。张俊在后面大喊:“车夫,你别跑,我给你再加一百两,回来驾车呀。”那车夫从远处传来一句话:“流着给你自己买棺材吧。”
张俊转而把怒气发到俊俏公子身上:“死太监,你把我的车夫吓跑了,该怎么赔偿我?”俊俏公子根本懒得跟他说话,一鞭又过去了,张俊侧身避过,正欲拔剑出鞘,不料剑才拔出一半就被两把刀横架在脖子上,俊俏公子身前忽然多了十几名侍卫,个个都是穿着官服,张俊心忖:“坏了,这死太监想必在宫中深受皇帝宠爱,居然有侍卫保护他。”俊俏公子满脸不高兴地对侍卫们道:“叫你们别跟着我,你们居然敢暗中跟着我。”侍卫的领头道:“小的也是奉命保护公子安全。”
俊俏公子跳下马来,走到张俊身前,从身上掏出一只匕首,在张俊面前晃来晃去,道:“你的皮肤这么白嫩,看起来像个女人,如果我在你脸上划两刀,这样才有男子汉的气概,要不要我帮你?”张俊暗骂:“要划划你自己,你自己不会拿镜子照照看,你的脸比我的更白嫩。”口中却道:“少侠请饶命,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少侠,还请少侠放我一条生路。”俊俏公子道:“好,我不杀你,我的要求很小,只要在你脸上划上两刀就好。”张俊作出一副悲痛万分的模样,哀求道:“少侠,你有所不知,我……”说着痛哭流涕:“我其实是个男妓,全凭这张脸混饭吃,您要是划了我的脸,就等于断了我的生路呀。”说完嚎啕大哭,哭得悲痛欲绝。
谁知那俊俏公子毫不同情,“啪啪”两巴掌打在张俊脸上,笑道:“你当我是傻子呀,这么容易被你糊弄?你要是男妓身上带着把剑干嘛?”俊俏公子将张俊手中的七星宝剑夺了过去,他仔细把玩,觉得很有手感,再拔剑出鞘,见剑身上镶有七颗宝石,光彩夺目。他高兴道:“这柄剑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了。”张俊吓得立即跪了下去,痛哭道:“少侠,这可是我的传家之宝呀,我幼时全家被仇人杀害,这把剑跟了我十几年,他就是我在世上唯一的亲人了,您不能这么狠心把它夺走呀。”俊俏公子不但丝毫不同情张俊,还踹了张俊一脚,丢下一句话:“去死吧。”说完骑着马带着侍卫走了。
张俊眼巴巴看着俊俏公子策马离去,不久就消失在张俊的视线之内,只剩下泛起的尘沙。张俊见俊俏公子已走远,放声大骂:“死太监!下次再让我遇到你,一定要你尝尝惊鸿一剑的滋味!”车夫跑了,张俊只有自己驾着马车去京城,由于不识路途,张俊走了许多弯路,直到夜深才到达京城。
张俊赶到京城已经疲惫不堪,更让张俊失望的是城门已经关闭。汴京城不愧是宋朝的首都,城门比其他城市的城门足足大了一倍,且守卫森严,城楼上的守军全都是宋朝最精锐的部队——禁军。张俊向守城的士兵道:“军爷,我是读书人,千里迢迢来京城读书,赶了三天的路程,现在全身乏力,可否通融一下,让我进城休息。”士兵道:“城门已关闭,不能再打开。”张俊继续游说:“可是现在还未到子时,城门一般不是到子时才关闭的吗?”士兵怒喝:“京城戒严,再不走立刻抓进大牢!”张俊无奈,只能投宿在城外的一间客栈。
赶了三天的路程,三天都没睡好觉,张俊实在太累了,他一躺到床上就呼呼大睡,一直睡到日上三竿。张俊醒来后发现自己的财物全都不见了,他顿时冷汗直冒,因为财物里除了有他赖以生存的银子外还有更贵重的东西,去国子监大学读书的推荐信。他赶紧找店里的掌柜寻问:“掌柜,昨夜有谁进入我房间吗?我的财物全都被人偷了。”掌柜大声道:“这么说你是交不起房租啦!”张俊急道:“我不是跟你谈房租的事,我的东西在你客栈里不见了,我要你给我个合理解释。”掌柜冷冷地道:“解释个屁,你东西不见了关我鸟事。”
张俊简直不敢相信这句话居然出自相貌看起来这么老实的掌柜之口,他揪起掌柜衣襟:“不关你的事?我看你这八成是黑店,快把财物还我。”掌柜大笑道:“你他妈的装够了没,不就是想住霸王店吗?算老子今天倒霉,遇上你这种无耻之徒,算了,你走吧,我不收你钱了。”张俊怒火更甚:“你说什么?明明是你这家黑店偷了我的东西,还恶人先告状。我还以为京城里的人个个都有良好的修养,没想到全他妈的是一群败类。”张俊刚说完这话就后悔了,因为在这家客栈里有许多客人是京城人氏,他们围上张俊,将他暴打一顿后扔到街上。
张俊摸跌滚爬地进了宋朝最宏伟的都城汴京,他现在是身无分文,衣衫也被那些京城人氏暴打时撕烂,满脸污垢,跟乞丐没两样。张俊四处打听,寻了半天,终于寻到了国子监大学,张俊刚想进去,守门的护卫拦住了他:“臭乞丐,讨钱居然讨到这里来了,快滚!”张俊气得半死,辩道:“我是这里的学生,我今天是来报到的。”两个护卫听后狂笑不止,有个护卫更是笑得腰都疼了,他弯下腰笑道:“臭乞丐,想不到你还真幽默,快滚吧,不然我可要揍你了。”张俊又说自己是这里的学生,两名护卫听后又继续狂笑,张俊接连说了五六遍,不停地重申自己是这里的学生,两名护卫不再笑了,任何人听了五六遍同样的笑话也不会再笑,护卫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痛打张俊,打完把他扔到垃圾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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