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张俊就站出来了,道:“三爷的说法我是不能同意的,我每天与无数女人行房快活,到头来,剑法精进,一日千里,不信三爷可以跟在下切磋切磋。”
阿三喝了一口酒,道:“我没那兴趣,与俊兄比剑我只有死路一条。”
刘伥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
阿三道:“我这破剑练来也不过是消闲,而张俊的剑是用来杀人的,剑未出手,寒气先至,我的剑没有杀气。”
张俊暗自心惊:“这阿三说话含沙射影,他会不会已经隐约觉察到了什么。”口中仍旧笑道:“三爷剑法天下无双,谁人不晓,客气客气。”
阿三眼睛忽然望向屋外,道:“今天天气这么晴朗,刘伥,我们去打猎吧!”
“好啊!我也好久没打猎了!美人,走!我们一起去罢!”刘伥高兴道。
三人出了屋,阿三骑上刘伥给的最好的锯齿野马,笑对刘伥道:“我们来比试比试看谁骑得快!”说罢跃上马背,策马而去。
刘伥也策马狂奔,在后面叫喊道:“阿三,等等我啊!”
这时赵光义从屋后走了出来,笑道:“我们现在不用再怕那个阿三了!”
“王爷,原来你早就在这埋伏了,害我还担心了半天!”张俊笑道。
士兵们将一个捆绑着的女人推上前来,赵光义笑道:“有阿三的女人在这,阿三还不束手就擒?哈哈!有了这个女人做人质,张俊,你就不用再冒险跟阿三比试了!”
张俊感到不安,道:“王爷,我们赶快去追刘伥吧!我觉得阿三好像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他肯定是带着刘伥逃跑了!”
赵光义镇定自若道:“放心,我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他们逃不掉的!”
阿三一边骑马一边喝着酒,大唱道:“不修民事,荒淫无度,凶隐于朝,力盖天地,气数尽也!”唱罢,用袖子抹去脸上的酒水。
刘伥知道他在讽刺自己,也不生气,问道:“到哪里去?”
阿三回答:“千里外。”
他们奔跑到丛林中,这个丛林出奇的静,静得像死人一样无声无息。他们行了一天,已经到了入夜时分,终于决定停下来,吃些干粮。
“这丛林里的野兽早就给人杀完了吧,还打什么猎?理理朝政也好啊,该杀的人还多啊。”阿三道。
“就你这张臭嘴,你要知道,田猎比杀人何止仁慈千倍!”
“李托是个很厉害的人。”
“当然,他能力出众,替我分担了不少朝事。”
“我不是说他的能力,我是说他的人,你让如此贪婪凶狠的恶人管理朝政,必受其害。”阿三断然道。
刘伥大笑:“我满朝亲信,三千同族人,李托的能耐仅仅为阿谀奉承,他只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如何害我?”
他们满满地喝了几口酒,阿三说不过刘伥,就道:“你小子别后悔!”
这时刘伥的亲卫队驰了过来,为首的是刘伥的大内第一护卫,他下马向刘伥行礼道:“陛下,小的担心陛下安全,特带三百随从前来护驾!”
阿三双眼发红道:“老子要练剑!”
刘伥喝令随从后退三十步空地,阿三说不够,刘伥喝令再退,阿三说仍然不够。刘伥带领随从退开百步,阿三说够了。
他软绵绵地拔出剑来,斜斜朝着天上一指,所有人都看见那把锈迹斑斑的破剑在月光下突然通体明亮了,阿三挥了几剑,首先是地上的草屑飞了起来,飞得老高。阿三盘旋如龙升天遁地,剑花四射,树叶簌簌落下,阿三就噼里啪啦地削树叶,百步之外的随从都觉得那碎叶子打在脸上,脸就迅速红肿起来。
再来一招盘古开天地,双人合抱不拢的大树被从中劈穿。那些人睁大双眼,看见眼前这个懒洋洋的人举着剑,快如闪电,转着圈,只能看见一团白光,剑锋冒着寒气,不断从这堆白光里穿出来。所有人都觉得那把剑刺到自己心窝里去了,直打哆嗦,连刘伥也受不了,大喊道:“阿三,住手!”
躲在丛林中的赵光义、张俊等人也看了不禁心生寒意,张俊刚开始还以为这刘伥是在吹牛,没想到阿三的剑法确实神乎其技,“剑神”封号阿三当之无愧。赵光义小声问道:“张俊,若让你去战阿三,你有几成胜算?”
“一成都没有!”张俊老实回答。
“幸好我们还有人质。”赵光义宽慰道。
阿三慢慢地停下来,没有怎么喘气,就道:“我们再跳跳草裙舞吧!”
刘伥就笑:“今天怎么会这么高兴?”
阿三道:“因为我喝了很多酒,我喝酒能够增加勇气。”
刘伥问他需要什么勇气。
阿三坐下来,压低了声音道:“我觉得你快要死了,我想让你在死之前高兴一点,也不枉我们朋友一场。我觉得这里的每个人都能杀你,我能感觉他们的杀气。我的勇气就是要杀了他们。”
刘伥大笑:“随从你们都过来!你们跟从我这么多年,阿三说你们要杀我,是吗?”
没有人说话,所有人都低下头去,没有说话就是默认。刘伥觉得寒气直抵后背,搭箭上弦,大吼:“谁让你们背叛我的?谁让你们来杀我?”
“李托。”
“谁才是你们的王?”
“李托!”
刘伥的箭离弦,一颗头颅被利箭射穿了。
躲在丛林中的张俊只看见前面不远剑光漫天,许多人发出绝命的嚎叫,异常惨烈。当看见刘伥被士兵乱刀砍死后,赵光义赶紧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撤!”
……
阿三回到家的时候全身沾满鲜血,精神萎靡,他发现自己的女人已经不见了。赵光义派人请他到宫里去,阿三说你们不请我,我也会去的。
这一晚,阿三睡不着觉,他杀了很多人,一杀就是三百人,他觉得这些人的鬼魂要来找他报仇什么的。
而在汉宫里的赵光义和张俊也同样睡不着觉,他们在辩论着什么事。
“太危险了!王爷,我不同意你招降阿三,他不是个贪图功名利禄、荣华富贵的人。”张俊言道。
“你怎么知道?你很了解他吗?我觉得任何人都有他的弱点,不是金钱就是美女。”赵光义反驳道。
“我虽然和阿三只见过一次面,但他给人的感觉像个退出江湖的隐士,他是个对世事豪不关心的人,我敢肯定,金钱美女一定打不动他。”
“那好张俊,本王就跟你打这次赌,本王相信一定能说服阿三,叫他归降大宋!”赵光义胸有成竹地道。
“王爷,我知道你求贤若渴,但你不觉得这个赌太冒险了么?你身份尊贵,不应亲自涉险,还是让我去说服罢。”
赵光义看着张俊,张俊的话就像一股暖流温暖着他的心,他感动道:“好兄弟,你不想让我涉险,我又怎能让你冒险,本王已经决定,由本王亲自出马说服阿三,这样才能显示出我大宋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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