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晚了一步当周凯冲到了巷出口的时候昏暗街灯下面前的道路岔口再也看不到刚才那个慌张逃窜的青年就仿佛此人钻到了地下一样。
警车跟着开出巷欧阳葶走下车。
“你怎么越来越紧张了不定只是个普通的混混看见警察当然害怕。”欧阳葶看了眼身后的警车露出了微笑。
“也许吧我只是好奇他为什么会畏惧到这种程度如果他只是个混混应该更加无视我们才是。他不自己是混混难道我们还会先去指认他？他那样逃跑是种害怕被揭穿的过激紧张行为简单自己心里有鬼才会这样。”周凯遗憾地扳着手腕仿佛没有亲自揪住那个人是个很大的耻辱一样“我现在有预感刚才那人和林熙明有关系。”
“你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林熙明身上就是出现个苍蝇你大概都要怀疑一下。”欧阳葶捂嘴而笑“行了都那么晚了还要回去交车呢。”
“你回去吧我要在这里走走。”周凯望了眼这四周的景色忽然想体验下夜晚游荡这破落街区的感觉。
欧阳葶只好开着警车先走了周凯独自一人顺着这里的街道漫步着把身体隐缩在路边那排排黑暗幽深的影子中放眼而去寥寥无几的昏暗街灯下魅影重叠死气沉沉一片他的心里居然泛起几丝酸楚。
这片街区落后贫穷居然还生存着林熙明这样一群人就算不劳而获是他们的特但这里油水肯定少得可怜他们何必还要坚持留在这里？在这里他们才会体会到自己的生存价值吗？
不知不觉中周凯已经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侧对面是一家的餐馆虽然临近打烊的时间了但里面似乎还有几桌生意。
正好有饿了周凯也懒得管自己一身警服是否会让人紧张索性踱进了店。
刚一坐下就见四周那几桌看起来举止猥琐的青年都缩过了头还没等老板前来招呼就迅走散了几人剩下的也低着头默默吃着东西一开始的谈论声音都消失无踪。
角落里一个打扮朴素但还称得上清纯可爱的少女引起了周凯的注意。那少女年纪最多不过十七八岁手里拿着一本书还心地用笔在上面写着什么稚气未脱的脸上是极为认真的表情。
“呵呵同志啊想吃什么。”中年的老板无可奈何地对着角落里的少女叹了口气然后换上笑呵呵的表情走到了周凯身边。
“一碗面吧。”周凯笑了很礼貌地把身体坐正他猜出自己刚才注视的少女估计就是这位老板的女儿。
“可帮我去洗青菜。”老板走到女儿面前站住了脚露出认真的表情。
“……”
少女慢慢放下书默默侧过头好半天才站起来不过却没有朝厨房门走去而是直接出了店然后静静站在了街边看着外面的街道似乎在等什么人。
呵呵这当女儿的还不怎么懂事估计不想做这些脏活路了哎也可怜当父母的……老板唉声叹气地走进了厨房周凯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剩下的几桌人居然都走*光了。
“喂老板他们还没给钱呢！”周凯赶紧朝厨房吼了一声。
“哦……没什么都是街坊邻居。”老板探出个头麻木地应和了声。
街坊？哼……周凯突然有愤怒他眼前的老实店主居然把这些都看成了很正常的行为尤其是自己还一身警服在这里都无法压住这社会的丑恶之事。
突然想起了什么周凯赶紧走到厨房门口摸出了照片“老板请问您认识这片区的叫林熙明的混混吗？”
老板手上的活终止了慢慢侧过了身紧张地看着眼前的年轻警察“是的他和他的人以前经常来我这里吃饭不过他很规矩从不赊欠饭钱。”
“那刚才那些人呢？”周凯扭着头虚晃了个方向。
“那些人……自从林熙明和他那伙人消失后这都是前段时间从其他地方流窜过来的混混。你们警察管不了我们百姓就更管不了。”老板捞起了面条笑着递到了周凯面前“吃吧我马上要打烊了。”
“哦？难道林熙明和刚才那些人还真有什么区别？”周凯干脆端着碗靠着厨房的门吃起面来“林的手下听也不少吧？难道个个都服他？”
“林熙明他们偷东西打架也没少过不过这一带的穷店倒没受他们欺负过不比刚才那群人。”老板想起了林熙明这两年来对这家店和女儿的照顾心里也有感激和遗憾“现在这里比以前更乱随便问问哪家谁没被刚才那些人敲诈勒索过？谁要是敢打电话给派出所不出几天你这店就别开了……警察同志我知道这段时间你们都在找林熙明这段时间警察没少调查这里的街坊我要的都一样林熙明不是你们想象的那种坏子。”
“那谢谢了……”周凯尴尬地退出了厨房刚一转身手里的碗差掉下来因为老板的女儿居然站在自己面前静静地看着自己。
“林哥不是坏人！”少女咬着牙吐出几个字就转身又出了店依然站在路边呆去了。
不是就不是用得着像个鬼一样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周凯苦笑一声端着面坐到了边上。
呵呵这个林熙明起来还是个“仇富”的主儿！对这里的普通百姓倒还有几分道义也有江湖口碑。周凯咀嚼着老板的一些表面情况再看看那痴呆地站在店外的少女脑子里慢慢浮现出另一位少女的摸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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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周凯吃面的那家店几百米的某条街。
这条街算是这片地区唯一有“展希望”的地方了起码从几年前开始就谣传这里将被开辟为Ｊ区的“商业中心”于是早早地就有那些依仗着市政中七姑八姨关系的房地产商把这里的旧居民楼买下了大片。可几年过去了当初的规划是否最终变成了几纸空文或草图不得而知但这里的老居民已经拆迁了大部分留下了座座肮脏空荡的破楼或是矮院。
一个矮矮的黑影从街道一头跑来钻进了街边建筑护墙的缺口奔进了一座待拆的独家院。
“石头！那么快就回来了？”
院的某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比较虚弱的男声跑进屋的青年慌张地喘息着摸出了角落里的蜡烛。
“别提了警察在老大家周围一直转悠着呢！”
石头心地提着老式的烛台走进了里屋只见里面的破床上躺着一位大腿上缠着绷带的瘦高男子而且那人看起来面色特别苍白似乎很久都没有见过阳光一样。
“那……还是没办法知道老大去哪里了……”床上的青年蠕动了几下干燥的嘴唇眼神黯淡。
“大海估计老大……连她爷爷奶奶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再老大也一直警告过我不要以任何理由去见她爷爷奶奶您我们这样去找人合适吗？”石头看到大海又出现了异样赶紧跳起来从角落里取出水壶。
“总是不放心……妈的弟兄们当场就死了那么多要不是我当时装死半夜爬出来捡了条命别老大了连你都见不到我的面。”大海喝了口水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自己的腿伤“好歹也是兄弟一场她显了真身就一不知道我们出了事！？”
“大海别这样……老大她不定过了节就没在这城市了。”石头赶紧摇头他知道面前的兄弟因为受了重伤而情绪一直起伏不定“我们还不清楚老大的为人？不管她是以前的林熙明还是现在的……她没有亏待过我们万一她真有其他的事情并不知道我们出了意外呢？”
“算了我懂……要怪就怪我们偷车卖车都瞎了眼撞到了黑道手心里了……没听见那些人什么吗要我们吐出车钱还要我们交代林老大的去向你我们哪一样办得到啊然后他们就开枪……”大海着着就开始哆嗦接着双手抱住了头埋在了被子中。
“大海！我想起来了！”石头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医院那些医生护士不定知道老大的一些事情！顺便我明天再去给你买药等你全好了我们再一起找老大。”
大海眼睛里闪出兴奋的精光失控的情绪明显好了不少居然露出了这段时间来难得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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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晚上十半了在科技大学后门不远的“大学娱乐一条街”的某家kＴＶ大厅里一群女生依然情绪高涨。
“敏你怎么不唱啊？还有一个时就要回学校了别是今天杨聂没来你没心情吧？”张仪娜一边捏着话筒大声呼喊着歌词一边跳到了沙边撞了一下明显在呆的林熙敏。
“哦……我不会唱……”林熙敏回过了神赶紧摆手然后起身朝洗手间走去。
她们还是真心情好啊居然以知道文月琳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为由都可以外出庆贺一下其实也就是想玩吧理由倒是挺多的受不了她们……林熙敏靠在女厕所外的洗手池边上了香烟对自己寝室同学的这份乐观有无法理解。
手机响了林熙敏看了眼通道尽头的大厅掏出手机一边还在想这么晚了还会有谁打电话过来。
“喂……杨聂？”
“呵呵是啊！”电话那头的声音很熟悉。
“你……有事？”尤冰走了过来林熙敏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背过了身声音也压低了。
“哦没什么我给你寝室打电话一直没人接所以就想起打你手机确认一下……”男生的声音还是比较轻松“麻烦你给玉带个口信就我谢谢她之前帮的忙这个星期六的事我考虑了一下打算放弃你就这样就是了她知道是什么事好了拜拜！”
“拜……”还没完这句手机已经是通信中断的滴答声。
“嗯？杨聂打的？”
背后突然传来了尤冰的声音林熙敏赶紧扣紧手机转过了身露出平静的微笑“是啊让我转告玉一件事情……”
“转告？他们都一起单独约出去吃过晚饭的难道会不知道彼此的电话还需要你转告？”尤冰露出奇怪的表情好象觉得错了什么一样又赶紧捂住了嘴还连连摇头“呵呵我乱的敏你别在意走还可以唱一会儿！”
也是哦好象玉也过他们昨天晚上见过一面的不过有什么事那么神秘需要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而且还不直接打给她反而让我去转告？林熙敏无聊地看了眼手机跟着尤冰走进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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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真是这样的？”彭玉馨显然有吃惊林熙敏出的内容而且表情还有那么尴尬慢慢放下话筒拉着林熙敏的手走到了避音的走廊角落“敏啊你们是不是真有什么矛盾不好解决啊？我可是亲眼看到他一个多星期前应聘时第一轮面试就被我舅舅淘汰时的表情……虽然这份工作对他来或许真得只是种浅显的社会实践但也是个不错的机会他不会是有其他心理负担吧？”这些内容彭玉馨在昨天晚上其实已经告诉了林熙敏而现在她又不得不选着重重复了一次。
“负担？和我有什么关系？”林熙敏冷哼了一声把头偏到了一边“难道连你也相信他还真是我男朋友了？”
“敏其实昨天本只是给他第二轮面试的好消息的我看他情绪不好所以才出让他请我吃饭酬谢的玩笑话……”彭玉馨笑着拉住了林熙敏的手以为对方也有了些心理芥蒂“话回来他那样的人出过国留过学自尊心又强总要要考虑一些面子不定他今天的电话其实是打给你的……”
“无聊……打给我然后让我转告你再然后让你猜出他的真实想法后再告诉我？这都是什么人！？”林熙敏忽然想起了下午离开唐博那的时候杨聂在出租车上突然出的话心里大概又猜出了什么于是皱起了眉头。
这个杨聂到底脑子里想的什么不是都得再清楚不过了吗结果现在弄得自己左右解释都不是办法真是把事情越描越黑！林熙敏已经不住彭玉馨这种“温柔且善意”的劝了决定从现在开始奉行三不主义：不过问、不承认、不解释一个傻字装到底。
“敏其实不管怎么你都应该劝劝杨聂虽然我爸爸的公司也不是什么大公司但起码很正规那里面有才华的前辈很多而且他本人的学历和国外实践经验也不错完全可以一试！毕竟他当初也有了这个想法现在放弃有不过去！”彭玉馨表情很认真“我想……就算你把他当普通朋友也希望他学业、事业都顺利吧？”
居然会出那么多的大道理天啊这玉还真是厉害人物别看平时在寝室里话比较少比杨素蓉她们有水平多了！林熙敏一愣一时间还真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只好默默头。
“这就对了！走啦今天非要你唱一还有半个时了！”彭玉馨突然变得特别调皮一下就挽死了林熙敏的手半拖着朝大厅的角落走去。
“来我们最后来一《明日恩典》希望文平安归来希望大家天天开心！”
彭玉馨很大方地把林熙敏等几个女生都召集到了身边几个人一起捧着两个话筒欢快流畅的音乐在大厅里再次响起。
……
还有恩典／开遍面前／寒季终必回暖
前面会有／什么乐园／靠人沿途现
只需要／相信它不远
幸福并不很远／你还在我身边
心足了／一切都不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