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嘿嘿一笑,低声地道:"咱从小就胆子不大,折腾这东西也是没其他营生可做。龙狸那东西可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哎...,不对,好像是去年吧,改为一级保护动物了。我可没有胆子去买卖它,这要是落到了工商手里,我可没你赵哥手眼通天,背后有人罩着,恐怕就要去吃牢饭了,到时家小可就没人照应了。"
"什么去年,告诉你前年二月份,龙狸就是国家的一级保护动物了!你这家伙好歹也是做这一行的,这种基本常识怎么都不记得!"秃顶老赵不满地扫了他几眼,"难怪你的买卖总是在小打小闹,卖卖蛇和果子狸能赚多少钱?告诉你,要想赚钱就得敢冒点险,现在这形势,你手头不多弄点钱,万一那帮妖怪发个疯,到时有你为难的时候!"
老张知道这家伙也是好心,所以也不生气,伸筷子夹起一粒花生米,丢入了口中,又喝了口酒,这才笑眯眯的道:"二十只?那也不算少了。"
"狗屁,二十只?二十只值得我如此高兴吗?"秃顶老赵不满地瞪了老张一眼,"我有那么小家子气吗?二十只龙狸也值得我这样向你炫耀?老张你这老小子也未免太小看我了吧?再猜猜。"
老张一笑,二十只原本就是在逗他玩,"二百只?这可是的确是笔不小的买卖了,顶得上我忙乎两个半月近三个月了。"
"放屁!什么二百只,两千只!"秃顶老赵凑到了老张的耳边,以极低的声音问道。
"什么!"老张的手一抖,一杯酒洒出去了一多半,一脸地难以置信道,"那么多!那岂不是顶上我两年多的收入了。他们要那么多做什么?而且就算你前一阵子收购了不少,可是有那么多吗?"
"当然是没有了!我手里就有七百来只,今天他们全都提走了,余下的一千三百只,一个星期后他们会再来,而且这些人说了,有多少要多少!你说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用来入药了。不过也不能排除是食用,前一阵子我听说,好像是广东、广西那边,出了一种龙狸的新吃法,引得那边的富人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品尝。"秃顶老赵一脸的苦恼道,"时间实在是太紧了,我一个人肯定收购不过来,所以才来找你啊,咱们俩个分头行动,我奔西,你奔南,一路上扫货,事成之后,少不了你的那一份!"
老张皱着眉头琢磨了半晌,心中也是迟疑不决。这可是笔大单,干完这一单,估摸着怎么也能顶半年到一年的收入,可是这其中的风险也大,先不说那些从来就没喂饱过的工商部门一旦发现会从中抽取多少,仅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这数目凑齐,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我说,赵哥啊,这事可是不易啊。龙狸这东西虽然在解放前那时候随处可见,可是现在你不到偏远山区,还真的找不到它的踪迹,这一千三百余只,就算你我齐上阵,在一个星期内凑足,也是很难啊。"
"你这纯粹就是废话,龙狸要是遍地都是,它还能被列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吗?你什么时候见过麻雀、老鼠和土狗被国家明令保护了?"秃顶老赵用鄙夷的眼光直视着他的双眼,"我说,给句痛快话,你到底帮不帮哥哥这一把,难不成还怕哥哥我阴你不成?你要是不干,我还得立即再找其他人合作,现在这时间可紧!我他奶奶的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什么叫时间就是金钱了!"
老张一咬牙道:"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奶奶的,我..."他刚说到这里,就觉得自己脚下传来了一阵晃动,桌子上碗碟也劈劈啪啪地震的直响,若不是秃顶老赵及时用手压住桌子,桌边的两盘菜就要落地了。
"哎呀!啪啪!"饭馆的另一边传来了一声妇人的尖叫,接着就是清脆的两声,显然有人措手不及下,桌上的菜肴落地了。
"地震了?"秃顶老赵和老张同时闪过这个念头。还没等两人有所反应,秃顶老赵就惊恐万状地叫道:"地板开裂了!快走!"两人也顾不得桌上的包了,站起身来使出吃奶的劲头向饭馆的大门冲去。与此同时,在饭馆里吃饭的其他人也纷纷发现了这一情况,大呼小叫地也向外冲,正与老张二人撞到了一起。
饭馆的门并不大,也就能容三四人并排进入,这些人在门口挤成了一团,你拉我拽,个个争先恐后,反而堵塞住了大门,谁也出不去。几个身体瘦弱,坐在门口附近,反应稍慢一些的女客人,甚至于被这些人撞翻在地,还踏上了一只只臭脚。一开始的时候,她们还能尖声呼救,很快就转为了呻吟惨呼。
"靠,这些家伙简直都疯了!"秃顶老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衣衫褴褛地从人堆里挣脱出来,外套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脚上的鞋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一只,身上的衣服随处可见被扯破的地方,被冷风一吹,不由自主地连打了两个寒战。老张仍然在人堆里,虽然有一条腿已经迈过了门槛,但是身上有N只手企图将他扯开,以便自己领先出门。
此时地面又是一阵晃动,这一次的震感比方才还要强烈,饭馆的墙壁也随之摇晃起来,玻璃窗上的玻璃也发出了如同刀刮般的刺耳声音,随即接二连三的炸裂开来,碎玻璃片四处乱飞,其中一片正好擦过秃顶老赵的耳朵,鲜血立时顺着伤口淌了下来。秃顶老赵顾不得再管老张,撒丫子就顺着大街往镇子外跑。而在他的身后,则是从镇子里各个建筑里如同潮水般涌出的人流——没有人敢留在建筑里,中国的豆腐工程之多,建筑物抗震能力之差,可是人人皆知的。留在建筑物里,纵然侥幸建筑物不被地裂所吞没,倒下来也一样是死。
被挤在人堆里挣脱不开的老张惊恐万状地大叫道:"赵哥,救..."
还未等他话说完,只听轰隆隆一声巨响,整座饭馆彻底地塌陷了下去,闻声回头的秃顶老赵已经看不到方才还与他有说有笑的老张,只看到了饭馆三层的屋顶...
秃顶老赵此时已经顾不得伤心了,刚刚扭回头来就看到自己前边的一个女人被路旁的倒下的路灯直接砸了个脑浆迸裂,飞溅的脑浆甚至于有几滴落到了他的脸上,秃顶老赵从她身上跳过去的时候,还可以看到女人的四肢仍然在抽搐。在他身后的几人看到这血腥的一幕,忍不住胸中的呕吐感而停了下来,只是他们停止了脚步,他们身后的那些急于逃命的人们却管不了那么多,这几个弯身呕吐的人立时就被淹没在了人流之中。
"他妈的!这场地震怎么事先没有一点预兆!快开车!快开车!你他妈的怎么还不赶快开车!"说话的是镇长汤富春,一个脑满肠肥身高不过一米七,年仅四十岁就已经有一百七十余斤的胖子,身上特制的上等西服满是油渍和菜汤,头发上还挂着半片龙虾壳,一边惊慌失措地挥舞着那肥厚的手掌,一边对前座的司机破口大骂道。与他同车的是镇里派出所的所长和两位副镇长,此时也一个个吓得面无人色,头发上、衣服上全是菜叶、肉片,甚至于还有几支螃蟹钳子。
今天镇里的一位房地产老板请汤富春吃酒,这两位副镇长和派出所的所长自然是陪客了,可是没想到酒未三巡,菜还未上齐,这就出事了。他们所在的包厢天花板在地震中掉下来一块,正好将那位房地产老板和他的贴身女秘书、还有汤富春的镇长助理郑芙蓉连同餐桌一块砸在了底下,两女是当时香消玉殒、一命呜呼,那位可怜的房地产老板倒是没有当时毙命,上半身还在外面,下半身却被水泥板死死地压住了,人当时就痛昏了过去。汤富春是福大命大,当时他刚好起身去了趟洗手间,从洗手间回来推门的那一瞬间意外发生了,否则的话,他也难逃噩运,纵然不当场毙命,估计也得落个和房地产老板同样的下场。
"汤镇长,这前面全是人,根本就没有空,你说我能怎么开啊?"急得一头汗水的司机指着车前大街上拥挤的人流道。镇子里原本还算宽阔的四车道马路上如今已经挤满了逃命的人群,别说是汽车了,就是自行车也很难骑得开。可是他们这些人所在的位置处于镇中心,不管向哪个方向跑,距离都差不多,而且如今都是一个模样——拥挤的人群彻底的占据了道路。看这架式,平时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现在就是给他半个小时也开不出去啊!他只是个小小的警察,不是他奶奶的外穿内裤的变态超人!
"拉警笛!命令他们躲开道路!这你还不明白吗?"派出所所长咬牙切齿地道,眼看着这震动越来越厉害,他们跑出来的饭店现在墙壁上已经出现了明显可见的裂隙,玻璃窗上的玻璃不时地炸开,四溅的碎玻璃片打得车身直响。
一名还算镇定的副镇长伸手拿起车上的麦克风,清了清嗓子道:"咳!咳!马路上的同志们让一让,闪开道路,让敬爱的汤镇长和镇领导们先走!马路上的同志们让一让,让开道路,让敬爱的汤镇长和镇领导们先走!"他一连说了三遍,根本就无人搭理,争先恐后的人流们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给我!"急红了眼的派出所长一手抢过了麦克风,"所有人听着,公安局紧急任务!公安局紧急任务!所有人立即让开道路!所有人立即让开道路!否则格杀勿论!听清楚了吗?不让开道路就格杀勿论!"也难怪他急红了眼,眼看着两旁的建筑和路边的路灯摇摇欲坠,时刻有可能倒下来,将他们全部拍死在车里,他们却被困在了这里,车开得简直慢得像龟爬。
另一名副镇长眼看着饭店里的厨师、服务生和小姐们一个个势如疯狂地从车旁跑过,加入到了人流中,忍不住开口道:"我们还是下车吧,人们都已经疯了,你说什么他们也听不见。于其砸死在车里,不如大家用腿跑吧!"
"你他妈的给我闭嘴!"汤富春破口大骂道,反手就是一个大耳光,打得那个副镇长半边脸都肿了起来,"你他妈的就会出馊主意,跑什么跑?就老子这体格,从这里跑出镇子,不他妈的砸死也要累死!加速!不躲开的人就撞死他!让他们都明白和我汤富春做对的下场!"
"啊!"车里的人都不由得傻了眼,这可是众目睽睽之下,若是传了出去,他们的这辈子可就完了!
"发他妈的什么傻,你不撞他们你就得死!我宁肯老死在监狱里,也绝不在这里被砸死!"汤富春双眼通红,用力地一拍司机的后脑勺道。随着地面震动的进一步加剧,好几吨重的最新型号的大切诺基也随之摇摇晃晃起来。
司机突然一拉车门,还没等汤富春他们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跳了下去,加入到了人群中去了。"妈的个巴子,冯南阳,我记住你了,咱们这事没完,等老子出去了,不治死你他妈个兔崽子,老子跟你姓!"派出所所长骂不绝口地从副驾驶位子上挪到了驾驶座,从腰间掏出了配枪,伸出车窗,对天连放了七枪!
突如其来的枪声更是加剧了人们的恐慌,不时有人因为脚下一绊就被彻底地淹没在人流里。"所有人都让开车道,否则我就开枪了!"派出所所长一边通过麦克风吼叫着,同时连续向天鸣枪,一边踩下了油门,大切诺基如同噬人的野兽一般向人流中冲去。还真别说,连续的枪声惊醒了陷入恐慌的人们,再看着这辆疯狂的大切诺基,没有傻到要用血肉之躯去和它对抗,于是人流中为其让开了一条通道。
"老郭,危机时刻还是你能行!"看着距离镇子出口越来越近,心中微微松了口气的汤富春拍了拍派出所所长的肩膀,"放心,咱们出去后最多挨几个处分,夹紧尾巴做人个三五年,只要还有我妹夫,还怕咱们到时不能东山再起吗?我向你保证,至少也给你搞个县级的公安局局长当当!至于你那个司机,只要他不死,日后老子他妈的有的是办法治他!"派出所所长立时是喜形于色,这个汤富春别看长得和头猪似的,却有两个同样丑陋的弟弟和一个如花似玉的妹妹,也不知道当年他们家的计划生育到底是怎么搞的。这个比他小十二岁的妹子三年前嫁给了奉元市市长的秘书,那可是真正有实权的人物。就算日后奉元市的市长高升调走了,他这个做秘书的怎么也能在奉元市或者说相同级别的市里捞个副局级的位子当当。旁边的两名副镇长脸上立时流露出了羡慕不已的神情。
派出所所长的脸笑得简直都像朵花了,若不是正在开车,估计立码就要点头哈腰地向汤富春表忠心了。"那我就谢谢汤镇长的栽培了!我郭正道日后这条命就..."
话刚说到这,众人就觉得车身突然猛地震动一下,接着车头就翘了起来。"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心情刚刚稳定下来的汤富春立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惊慌失措地大叫道。脸色大变的郭正道将油门一脚踩到了底,大声地吼道:"大家身子前倾,别向后仰,后面的道路已经塌陷了!"
通向镇外的马路突然间塌陷,足有十余米的路面就那样毫无前兆地塌方,形成了一个长十余米深六七米的大坑,数百名躲闪不及的人们随着道路两旁停放的车辆、以及乱七八糟的东西滑入了坑里。就连道路两旁的一些建筑也受到波及,倒塌地倒塌,倾斜地倾斜,砖头瓦块水泥板钢筋如同雨点般向坑里落下,砸得人们是血肉横飞、惨叫连天。特别是那些水泥板和钢筋,虽然做为建筑材料而言,质量并不过关,但是做为杀人利器而言,却是再犀利不过了。
水泥板一拍就是一片,而那些从高处落下的钢筋,更是如同锋利的标枪,将那些不幸的人们死死地钉在了地上,那些被钢筋直接穿脑、穿胸的人们还算是幸福的,至少是死个痛快。而那些不幸被钢筋扎中四肢或者说小腹的,就只能惨呼哀号着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随后而至的砖头瓦块砸得脑浆迸裂也无法躲闪半步。只不过短短的数十秒,坑里已是死伤遍地。
而汤富春他们所乘坐的这辆四轮驱动、越野性能优越的大切诺基很不幸地只差半米没有躲过这一劫,车子的前轮虽然还在马路上,后轮却已经随着塌陷的路面而悬空了,虽然郭正道将脚下的油门简直都要踩进车身里的,大切诺基还是缓缓向后倾斜,在汤富春等人的哀号声中翻滚着四轮朝天地栽到了坑底。
"呼..."被摔的头昏脑胀不分东南西北的郭正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幸好他开车时一向都有系保险带的习惯,幸好车里的安全气囊及时地打开了,所以他除了全身上下无处不痛外,似乎并没有其他什么足以致命的伤害。"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头晕目眩的他闭着眼心想道。
虽然他有心就这样躺下去,但是这种大头朝下的方式虽然有保险带扯着对于他而言也是极其的不舒服,而且目前还是身处险地,不可久留,想到这里郭正道强迫着自己睁开了双眼。
"啊!"纵然身为派出所所长的他早已经见过不少刑事案件中的受害人,眼前的这一幕依然令他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尖叫。只见汤富春那肥硕的大胖脑袋正在自己的眼前,一向闪烁着贪婪和凶残的双眼此时已经是黯然无光,鼻子已经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两个鲜血淋漓的黑窟窿,肥厚的嘴唇上不知道是被什么东西拉的,已经变成了三瓣嘴,露出了血淋淋的牙床。一口牙已经所剩无几。而他自己的脑袋正顶在了汤富春的胸口处。
汤富春很倒霉,其实如果说今晚不是贪图那个房地产老板的宴后孝敬,此时的他已经应当到蓝图县县城里他二奶的家中享受美人的温柔了。如果说他一上车就像郭正道那样系好安全带,自然也就不会因为车子的剧裂翻滚而扭断了自己的脖子。只是现在再想什么也已经晚了,这位在镇子里一手遮天,三年来令镇子里"天高三尺"、大权在握的汤大镇长,已经走完了他那充满了暴力、色情、行贿、欺上瞒下的人生历程。只是不知道日后他那有实权的妹夫能不能为他挣得个因公殉职的烈士称号了。
郭正道强忍着胸口的不适感,扭头看了看一旁,那两位副镇长一脸鲜血生死不知,显然他们两个也没有系安全带,这大切诺基车内的空间又大,翻滚过程中有着足够大的空间供他们与车身进行各种亲密性接触。这一场肉与铁的较量自然是切诺基那结实的车身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郭正道解开了安全带,用手去开车门,事已至此,开车逃离的计划已经彻底破灭,即便再不情愿,如今他也只有徒步离开这一条路了。郭正道推了三推,车门是纹丝未动,郭正道的心立时凉了半截。他又爬过去推副驾驶那边的车门,仍然是紧锁不开。郭正道的脸上立时就见了汗,他又推开生死不知的那两个副镇长,爬到后座上想打开后面的车门,仍然是无法打开,郭正道呆若木鸡地坐在那里,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
如果说这是辆普通的切诺基,他还可以击碎玻璃窗爬出去,可是这辆汤富春的坐驾,不但内部设施一流,而且为了他的安全,车上的玻璃全部改为了防弹玻璃,他想将其轻而易举地敲碎,无异于痴人说梦。"完了,全完了..."
而此时外部的世界里,大地的震动依然在继续,镇子里到处都是地裂和塌陷,镇子里的建筑物纷纷倒塌,大批忙于逃命的人们根本就无人来顾及坑内的伤者,自然更没有人会去管这辆已经四轮朝天的镇长坐驾了。也许在很多人心里,这位汤大镇长是死得其所,也算是这一场灾难中镇民们不幸中的大幸了。
秃顶老赵很幸运,一来他所在的饭馆距离镇口并不算远,二来,他在快跑到镇口的时候,在路边的破烂堆里发现了一辆没锁的自行车,虽然这车车座已经没影了,车身了是锈迹斑斑,但是居然还能骑,车胎还有气,就是靠着这辆古董级的破自行车,他在大塌陷前冲出了小镇。与他一起冲出来的,还有那么一百余人,其中百分之百都是十五六岁到三十余岁的人,百分之九十是男性。
他们这一群人,直到冲出了小镇的镇口三百余米外,爬上了一座小山坡,有人回头发现塌陷并没有继续向外扩大后,这才停下了脚步,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秃顶老赵和另一个中年男子,强撑着身体,回首望去。
此时的两人才发现,整座小镇此时已经完全地塌陷下去,形成了一个大坑,所有楼房建筑不是轰然倒地,就是七扭八歪地斜立在那里,就像教官眼中刚入伍的新兵一样——"站"没站样,"坐"没坐样。其中受灾最为严重的正是他们的野生动物交易市场所在地,几道地裂正好从它的下方穿过,将其变得支离破碎,彻底地倒塌了下来。
"完了!全完了!我的店铺啊!"秃顶老赵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是老泪纵横。要知道那店里,仅仅那些设备就值好几万元,里面还有一个保险柜,里面装着他的一些重要资料和他的存折。如今全部都葬送在了里面!
受到了他的感染,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哽咽起来,在这场灾难里,他们有人失去了家和亲人,有人失去了自己为之奋斗的公司和店铺,也有人失去了自己的爱情,但是他们又是幸运的,毕竟与那些遇难者和伤者们相比,他们活了下来。
"有人身上还有手机吗?咱们得赶紧报警,让他们派人来救援!"秃顶老赵哭了半晌后,抹去脸上的眼泪,大声地对众人道。他自己的手机放在外套里,现在早已经不知道在哪儿了。
于是醒过味来的人们纷纷找出自己的手机,向家里报平安地报平安,报警的报警,只是谁也没有注意到,危险正从他们身后的树林里悄无声息地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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