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没等他将方才吊到了嗓子眼的心彻底地放回肚子里,从监控室的另一端又传来了另一名监控人员的叫声。"总经理,18号包厢里的客人也出来了,您来看看,他好像精神上有些不正常。"爱德华立时一颗心又提到了嗓子上,快步地跑了过去。他都五十来岁的人,又是叶卡捷琳夜总会的总经理,平时里哪能有什么跑腿的事落到他的头上,这锻炼自然就少。这监控室又大,从这一边到那一边不下五六十米,他又心急,跑过来额头上就有点微微见汗了。
"这不是阿尔希波夫V;尼古拉耶夫吗?"爱德华不由得脱口而出道,额头上立时见了汗。屏幕上的这个家伙他认识,是叶卡捷琳堡周边地区的一个规模较大黑帮的副首领,虽然这个集贩毒、贩卖人口、走私军火与一体的黑帮势力在叶卡捷琳堡及周边地区也算是小有名气,但是在看惯了高官显贵的爱德华的眼里,这些势力倒也算不得什么。可是这家伙却有个人所不知的爸爸是俄罗斯军方的某个军区的副司令,在俄罗斯军方有着相当大的影响力,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黑帮才能在叶卡捷琳堡立足下来。虽然表面上他只是个副首领,可是那个首领不过是他控制下的傀儡罢了。
这个家伙行事一向低调,即便来叶卡捷琳夜总会里寻乐子也不会要顶级包厢,可是若真的在这里出了事情,恐怕他那个便宜老爸不会轻易地放过叶卡捷琳夜总会。虽然叶卡捷琳夜总会的后台里也有军方背景,对于他的挑衅自然不怕,但是毕竟自己这一方是做生意的,像这种麻烦当然是越少越好。
只见屏幕上的阿尔希波夫脸色苍白地如同抹了粉的日本艺妓一般,看不到半点的血色。身上虽然穿了衣服,却七零八落地不成模样,外面的西服没有系扣,衬衫一半掖在了裤子内,一半却还留在半边,扣子还扣错了地方,西服裤子上的拉链没有拉上,露出了里面白色的裤子,西服裤腿亦是一边高一边低,整个人看起来,比刚入伍的新兵遭遇晚上紧急集合的模样还要狼狈不堪。
只见他右手持枪,左手重重地将包厢门带上,靠在包厢门旁边的墙壁上,闭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模样就仿佛包厢内有什么可怕的敌人方才正在追击他一样。看得爱德华和那几个负责监视的工作人员们一头雾水。
"彼得,18号包厢的阿尔希波夫出来了,他妈的,他的手上也有枪,今天门口的安检到底是怎么做的,怎么能让他带枪进来的。彼得,阿尔希波夫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对劲,让你的属下接近他时要多加小心,不过切记即便他开枪攻击你们,也要保住他的性命!"说到这里,破口大骂的爱德华唯恐彼得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又连忙加了一句道,"他的父亲可是位大人物,与他树敌对我们夜总会极其不利!切记,如果说他开枪射击的话,只可击伤,务必要保住他的性命!"
"妈的,能在咱们夜总会里留宿的客人又有几个没有深厚的背景!还一个个都随身带着枪,总是这样束手束脚的,我们还怎么拿人!费洛夫死得真是冤屈!"彼得心中暗自大骂,可是上司既然有令,他也只能咬牙切齿地应是。
而此时的阿尔希波夫却是两股战战,心中惶恐不安到了极点。他记得自己昨晚是留宿在叶卡捷琳夜总会中,还叫了两名日本籍的小姐,与两女淋漓尽致地玩了一把SM,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方面,日本人的的确确是有着其他民族所没有的天赋,那完美的红色绳缚佩上凹凸有致的雪白女体简直就如果一件完美的艺术品,令他是爱不释手。
美艳性感的女人赤身裸体一丝不挂地捆绑在自己面前,含羞带笑地竭力想掩饰住自己大开的私处,可是却又根本无能为力,那紧紧地勒在她身体上的红绳已经将她的手脚牢牢地捆绑在了一起,这样的情景无疑对于正常的男人而言,是再强烈不过的兴奋剂了,阿尔希波夫又怎么能够免俗。结果就是他与两女数番鏖战后,方才筋疲力尽的交股而眠。
可是阿尔希波夫万万没有想到,当他方才因为口渴而从梦中苏醒后,出现在他眼前的不是那充满了日本色情画面的温馨卧房,身旁也没有了美貌如花的艳女,而是一处阴暗诡异的地方,不大的屋子似乎已经有了很长的时间,原本应当白净的墙壁已经变得肮脏不堪,上面沾满了暗黑色的痕迹,并隐隐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阿尔希波夫知道,这应当是大量的人血喷洒在其上的缘故,他曾经在父亲的军区里参观过当年从沙皇时代留下来的牢房,那里面的墙壁和地板上都留有与这类似的痕迹。据那些老人们传说,没有个百八十人的血泼洒在其上,是显露不出这般模样的。
昏暗的青色灯光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映透入来,照得整个屋子里越发地显得诡异莫名。在屋子的中间放了一张已经不知道多少年的木桌,歪歪斜斜地放在那里。桌子的旁边却放着一个破破烂烂的甚至于结有蜘蛛网根本就看不出本色的沙发上,阿尔希波夫的衣服就乱七八糟地被丢在上头。
阿尔希波夫颤抖着从地板上站起身来,赤身裸体的他此时只觉得这个屋子里阴气逼人,浑身上下都起满了鸡皮疙瘩。他一把抓过自己的衣服,手忙脚乱地将其穿了起来。在衣服的最下面,则是他的佩枪。虽然说,阿尔希波夫隐隐约约地记得,似乎在进入叶卡捷琳夜总会时,已经将佩枪交给了夜总会方面保管。但是现在的他已经顾不得去深想,一枪在手的他,胆子自然就壮了几分。他看了看弹匣,里面还有八颗子弹,又仔细地翻了翻自己的衣兜,结果是一无所获。
"八颗子弹!"阿尔希波夫刚刚安稳了几分的心不由得又悬了起来。要知道手枪的威力本来就不大,自已又莫明其妙地来到了这么个诡异的地方,八颗子弹究竟能起几分作用实在是可想而知。
"操他妈的,这究竟他妈的是怎么回事!"阿尔希波夫咬牙切齿地骂道,自己原本在叶卡捷琳夜总会里寻花问柳夜不归宿,怎么会一觉醒来到了这样的一个鬼地方,就看这阴气森森的模样,阿尔希波夫就觉得自己头发根都要竖起来了。双手如同刚刚从透骨的冰水中拿出来一般, 就连简简单单的伸曲动作都不能随心所欲。
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吹过一阵阴风,隐隐约约地传来了莫名的声音,仿佛是女人的叹息,又仿佛是婴儿的啼哭,阿尔希波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心中越发地恐惧不安,脖子后面不住地冒凉气。俄罗斯人本来就大多信仰东正教,加上如今就连普通人都知道血族、妖族、修行者、教廷四方在东西方打了个不宜乐乎,更是令他们坚信鬼神的存在。阿尔希波夫所在的黑帮,贩毒、贩运人口、走私军火无所不为,就连他自己,手上也有着至少十余条人命,按东正教的教义来说,属于百分百下地狱的人物,看到眼前这诡异之极的一幕,他又怎么能保持自己心境上的稳定。
阿尔希波夫一边打着哆嗦一边借着那青色的光芒四下里观察,发现在自己左手不远处似乎有道门,阿尔希波夫思量再三,还是决定赌一把自己的运气——总是这样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阿尔希波夫猛地拉开门,用枪指着室内,门里似乎原本是一间浴室,可是宽敞的浴池里不是清澈见底的净水,而是一池子鲜血,里面还漂浮着人的殘肢断臂,眼神不错的阿尔希波夫甚至于看到了池水中还有一挂人的肠子,胃中立时翻天覆地地反起了酸水。更令阿尔希波夫感到难以忍受的是,他发现这整个房间竟然是用人的骸骨所造就,无论是地板、天花板、墙壁、浴池、洗手池、卫生用具,目光所到之处,全部都是白花花的人骨。"呕..."他强忍着吐意,将门又关上,靠在门上不住地喘粗气。虽然他手上亦有十几条人命,但那大多是一枪了事,即便用刀也不可能做到将人分尸的这个地步,这一幕对其的冲击力可想而知。
这时,他才发现在屋子的另一端还有一扇门,从门下缝隙透出的黄色光芒来看,似乎像是平日里的正常灯光。阿尔希波夫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毫不迟疑地冲了过去。果然,门后正是他昨夜包下的包厢客厅,那熟悉的摆设和温馨的灯光顿时令阿尔希波夫的心情从地狱回到了天堂。
他一把抓起了室内的电话,放到了自己的耳边,就听听筒里传来了一把阴森森如同用刀划玻璃般的刺耳女声道:"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吗?"这与叶卡捷琳夜总会接线员那温柔悦耳令人如沐春风般的声音简直是天壤之别,原本就惊魂未定的阿尔希波夫吓得立时手一颤,将话筒丢了出去。
"手机!用自己的手机向自己的属下呼救!"阿尔希波夫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自己这一次可是带了五十余人到叶卡捷琳堡办事来的,因为自己要保持低调,同时也是相信叶卡捷琳夜总会的安保工作,所以并没有带他们一起前来,而是将他们安排在了叶卡捷琳夜总会旁边的酒店里。既然指望不上叶卡捷琳夜总会的安保人员,那就只能期待自己的弟兄们能前来搭救自己了。
令阿尔希波夫感到欣慰的是,手机并没有失灵。得到属下们十分钟后就能赶到叶卡捷琳夜总会的消息后,阿尔希波夫这才长出了一口气,心情稍微地平静了一些。他只要再坚持十分钟,那五十几个属下就会全副武装地赶来接走自己,阿尔希波夫心有余悸地看着卧室门,心中暗下决心,以后就是打死自己也绝不来这个该死的夜总会了。
阿尔希波夫用手使劲地在自己的胸口扭了一把,立时胸口处传来一股钻心的痛疼,自己显然不是在做梦。叶卡捷琳夜总会肯定是受到了魔鬼的诅咒,才会将这里变成了阴森可怖的人间地狱!一想到自己方才所看到的那一幕幕,阿尔希波夫的心就紧缩成了一团。他伸手拿起了昨夜放在几上未喝完的半瓶伏特加,一口气灌了下去,心情这才又稍稍地稳定些。
就在他刚刚松了一口气,在沙发上放松了身体时,他的目光很偶然地扫过地板,却惊骇地发现,那只被自己刚刚丢到了地毯上的话筒,竟然从里面涌出了大量暗红色的鲜血,仅仅眨眼的功夫,它周边大约一平米的地毯就因此而变成了暗红色。惊魂未定的阿尔希波夫还未有所反应,客厅里的灯光闪了几闪,竟然灭了,取而代之的依然是那种不知道从何而来的青色光芒。阿尔希波夫只觉得浑身发冷,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感令他身不由己地颤抖,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包厢。
虽然走廊上的一切一如往日,但是阿尔希波夫却不敢有半点放松,上帝才知道,什么时候它们也会变成自己包厢里的模样,自己必须乘着它还算正常的时候离开这里!离开叶卡捷琳夜总会!离开这个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地方!对于这里,他有着前所未有的痛恨!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了对女人的渴求,偏偏到这个受到魔鬼诅咒的地方来!
他抬手看了看表,距离自己和属下约定的时间还有不到四分钟,他决定不能在这里空等他们,必须立即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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