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初秋的巴黎,即便是塞纳河畔那略带凉意的微风,也无不渗透着这座城市特有的浪漫。正是凉风习习,秋高气爽,一年中旅游的黄金季节。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近百年的和平使得巴黎成为了世界上最知名的旅游胜地,每年来这里参观游玩购物的人数以千万计,给巴黎市民们带来了无法计数的庞大财富。但是这一年由于东方动乱不已,再加上瘟疫肆虐,来自中国和日本、韩国的游客数量大减,与往年庞大的数量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西方的游客亦因为恐惧瘟疫传播而减少了外出行程,令巴黎市民们失望到了极点,
肯特酒吧位于巴黎郊区,是一间从外表看来普普通通,大街上随处可见、再正常不过的小酒吧了。约有百平米的内部摆满了桌椅,房间装潢也平淡无奇,没有什么特殊可吸引人之处。但是这里却常常高朋满座,热闹不已。到了周末的晚上,这里甚至于需要提前定位才能得到一个座位。
不知内情的人常常会感到十分的疑惑,这里提供的酒类也并无什么特殊之处,服务员也是平常的女性,也未见提供什么"特殊服务",为什么偏偏它这里如此地热闹,而距离它仅不足百余米的其他酒吧里却生意十分地冷清,酒客寥寥无已。
肯特酒吧的老板名叫肯特*艾马斯特,今年三十七岁,皮肤黝黑,个头不高,长像是委琐难看、令人厌烦,是一名法国籍的菲律宾人后裔,二次世界大战后他的爷爷移民到了法国,他的父亲经过数十年的奋斗,几度倒闭几度重起,最后才给肯特*艾马斯特留下了这间不大的酒吧。肯特*艾马斯特从小即不事正业,偷鸡摸狗的事情干过无数,与法国的黑帮亦有着密切地来往,在黑道上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小人物,警察局里也是几进宫了,只是从未让条子抓到大的把柄,所以还未进过监房。
在肯特*艾马斯特三十五岁的时候,也就是去年,他那忙碌了一生的老爹终于抛下了尘世中的琐事,响应主的号召而去,这间酒吧就归他所有了。当时肯特酒吧月收入平平,每个月刨去各种开销和费用,利润已所剩无几。肯特*艾马斯特虽然用尽心机,想方设法开辟客源,但是一直没有太大的起色。
可是在今年,肯特酒吧突然间火了起来,酒客们从巴黎的四面八方向这里汇聚,其实肯特酒吧的秘密说白了亦算不得什么,在酒吧的卫生间旁,有一扇铁门通向肯特酒吧的地下室,那里暗藏着一个脱衣酒吧。里面充满了来自东南亚和日本的年轻漂亮女人,其中日本女人占据了百分之七十,为酒客们提供无微不至的********享受惯了西方女人的法国人,对于东方娇小媚丽的女性那温柔如水般的性格和如同凝脂般的皮肤是爱不释手,回头客接踵而来,还有很多嫖客从巴黎的各个角落里赶来,体验东方女人所带来的出众****但是脱衣酒吧场地有限,以至于如今肯特酒吧热闹非凡、一位难求。
"一杯香槟!来了!"在酒瓶林立的吧台前忙碌不停的肯特*艾马斯特恨不得自己能长出八只手来,这样才能满足酒客们接二连三的要求。今天又是一个爆满,酒吧外还有十余人在不住地徘徊,等待着酒吧内的空位。看着座无虚席的酒吧,再看着高高的钱柜,肯特*艾马斯特心中都乐开了花了。
还是他有先见之明,当日本一开始发生鼠乱时,他就敏感地察觉到这是一个难得的好机会,将会有不少日本人可能会选择暂且离开日本,到他国避难。而日本国内很有可能因此而陷入一个较长时间的混乱期,对自己国民、侨民的保护力度自然会大幅减弱,这样从中混水摸鱼取利的可能性即大了不少。在西方,温婉娇小的东方女性可是向来供不应求的。特别是日本女性,一向是高价**的代名词。
肯特*艾马斯特立即向黑帮老大们提出建议,最终法国黑帮和菲律宾的黑社会联手合作,从日本、东南亚等国通过绑架、欺骗等非法手段搞来了年轻漂亮的女子四百余名,其中就有四十余人划归了他的名下。只可惜他们干完这一票后,随即发生了瘟疫和封海事件,加上法国警方现在对来自东方的偷渡客严加防备,不得不暂且收手。不过即便如此,所有分到了女人的脱衣酒吧,生意都蒸蒸日上,红火之极。
"嘿,时间差不多了,我要下去清场了,你照看着点,组织轮到的客人有序入场!"肯特*艾马斯特看了看腕表,扯着嗓门对身边的店员们叫道。"你就放心吧,老板!"年轻的店员们哄笑着,其中一人道,"您就安心地在下面玩女人吧,这里有我们,不会出事的。"
"兔崽子们,别大意了!"肯特*艾马斯特笑骂道,"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如果说这周能平安无事地渡过,下周一我请你们到下面玩一场!"年轻的店员们闻言立即沸腾了起来,大家谁不知道,去下面的脱衣酒吧玩一次至少要上千法郎,里面全是巴黎炙手可热的美貌东方女子,老板这一次可是大手笔啊。肯特*艾马斯特笑容可掬地从吧台里脱身出来,来到了卫生间旁的铁门前,与站在那里的保安打了个招呼,走了进去。
顺着盘旋向下的阶梯,听着震耳欲聋的迪曲,肯特*艾马斯特得意非凡地向下走去。最近这几个月酒吧的出色业绩已经证明了他的决策是无比正确的,法国人对于东方女性的喜爱超乎了常人的想像,这些日本和东南亚女子几乎每天除了必要的睡眠和进食时间外,所有的时间都在拼命地工作,即便如此,还是有很多嫖客埋怨等待的时间过长。不过对此他也没有办法,虽然正如他所想的那样,国内一片混乱的日本政府根本就顾不上这些失踪女子的死活,但是肆虐的瘟疫却令他再也无法从日本和东南亚"进货"了,没有人会嫌赚的钱多的,但那也得有命享受才行。不过他已经决定了,等这场瘟疫过去,一定要从日本再进一批上等的"货色"!
法国人可以吃的次点,用的差点,少开车多坐车,但是女人还是要上等货的,特别是在这个多事之秋,整个巴黎似乎都笼罩在恐惧和阴云中,每天都会有人莫明其妙地失踪,大量的墓地被人偷掘,无数的死尸无影无踪,这一切都仿佛预兆着灾难的来临。在这种压抑之极的"世界末日"气氛下,绝大多数法国男人选择了今日有酒今朝醉的糜烂生活,女人和酒精更是成为了不可或缺的重要"物资"。
肯特*艾马特斯用力地摇了摇头,努力将那些负面的思想赶出自己的脑海。他相信,即便要发生灾难,法国最安全的地方也应当是身为首都的巴黎,毕竟这里是法国的政治文化中心,容不得有半点损失,总比那些身在穷乡僻壤的国人们更容易得到保护。胡思乱想的肯特*艾马特斯并没有注意到空气中似乎少了些什么东西——那男人的淫笑声和女人动情的呻吟声纵然是喧天的迪曲也无法完全将其压下的。
肯特*艾马斯特推开了脱衣酒吧的大门,时间不多了,这一场应当结束了,外面还有很多嫖客在等着下一场,这些女人也需要时间去清洗一下自己,换身干净的衣服,这都需要时间的。虽然如今时间就是金钱,但是必要的支出还是不可少的。
只是眼前的一切让他怀疑自己是否走错了路,来到了屠场。地下室里血流成河,桌翻椅倒,到处都是肢离破碎的赤裸裸纠缠在一起的尸体。虽然充满了活力的迪曲仍然在不知疲倦的放送着,但是整个地下室里已经看不到除了他以外的半个活人。肯特*艾马斯特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在他的脚下,即是两颗血淋淋的人头。
"啊啊啊..."在地下室中央的迪台上,数十个手中持刀染血的白骨骷髅不约而同地转过头来,那眼部的黑窟窿里仿佛射出了无形的箭矢,令肯特*艾马斯特充满恐怖的尖叫声嘎然而止,他大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来。他想跑,却无论如何也挪动不了自己的双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杀气腾腾的骷髅们向自己逼近。
肯特*艾马斯特用尽全身的气力狠狠地咬了自己嘴唇一下,立时鲜血如注,巨大的疼痛使得他重新获得了对身体的控制权,虽然脚下依然颤抖不已,但是他已经能迈开脚步了。肯特*艾马斯特使出了吃奶的劲头向楼上跑去,就连当年躲避警察的追捕时他也没有如此拼命过。
肯特*艾马斯特不知道他最终是如何逃出肯特酒吧的,巨大的恐怖感令他发挥出了平日里难以想像的力量,势如疯狂般的他一路上不知道撞翻了多少人,打翻了多少酒,以至于他现在混身上下湿淋淋地全是酒渍,散发出浓浓的酒气。
他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狼狈不堪地逃出酒吧大门后片刻,肯特酒吧里发出了震天响的惊呼声,随即人类临死时的惨叫声、桌椅的翻倒声、玻璃的破碎声接踵而来,对死人的恐惧感使得酒吧中的所有人都想在第一时间里夺门而出,而所有人疯狂地向一个只能容纳三人并行的大门拥挤的结果就是谁也无法冲出去,脑筋灵活一些的人就立即选择了破窗而出,而那些喝得醉熏熏的家伙则不幸地成为了第一批牺牲品——推搡过程中立足不稳的他们成为了他人踮足的肉垫,纵然不死也是全身骨折,终生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再站起来了。不过这一切并没有影响到骷髅们杀人的效率,虽然其中有几个骷髅在冲锋的过程中遭到了少数勇敢者的枪击刀刺椅劈桌砸,骷髅们骨屑横飞,甚至于打断了他们的肋骨,但是却无法阻止他们在人群中大开杀戒,在锋利的骨刀强力劈砍下,这些勇敢者竟无一合之人。随着灯光下骨刀的寒光闪烁,人类的血肉随之四处横飞,喷涌而出的鲜血染红了整个酒吧。
几乎是与此同时,肯特酒吧所在的整个街区里到处都出现了骷髅那可怖的身影,他们从地下室、下水管道、泥土中如同雨后春笋般钻出,并很快就聚集成群,手举骨刀向着四面八方杀去。立时惊呼声、惨叫声成片的扩展开来。可怜的肯特*艾马斯特并没有跑出多远,就被十余名横向杀出的骷髅战士拦住,一阵刀光闪过,地上只余下了一堆肉泥和充满了血腥气的泥土表明他的曾经存在。
身着黑色斗篷的巴特和希里坎宛若闲庭散步般从肯特酒吧那已破碎不堪的大门中走了出来,希里坎的手中甚至于还提着一瓶完好无损的香槟酒。"唉呀,实在是太可惜了,除了这一瓶外,其他的都碎了。"虽然看不到他隐藏在斗篷下的面容,但是惋惜之情表露无疑。
"希里坎,咱们是奉命前来战斗的,可不是来这里散步喝酒惹事生非的,要是因此而误了乔那丹大人的事,你我可都担不起那个责任!"巴特语带不满地在一旁说道。这一次行动,天知道是怎么回事,乔那丹大人竟然指定希里坎为行动指挥,所以与希里坎一向不和的他即便是心中再为不满,也只能在口头上说说。
随着巴特和希里坎两人缓慢前进的脚步,凡是在半径五百米以内的死尸,浑身上下所有的血肉都爆裂开来,新的骷髅兵颤颤巍巍地站立起来,并很快就加入到了屠戮大军中去,死灵的人数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增加了不下千人。一时间,整个街区里都是人类的惨叫声和骷髅们行进中骨节撞击时所发出的"哒哒"声,构成了恐怖的死亡之曲。
对巴特的埋怨充耳不闻的希里坎随手挑开了香槟的瓶塞,仰首灌了两口,摇头叹息道:"唉,如今的酒味道大不如以前了..."又仰首灌了两口后,随手将它丢在了一边。翻滚的酒瓶在空中划出了一道美妙的弧线,落到了马路上,摔成了碎片,余下的酒液迅速地汇入了路边的血流中,再也看不出本色来。
"希里坎,下一步行动是什么?现在你总可以说了吧。用不了多久,警察和教廷的人就会赶到,你不会想就凭你我两人和这些骨头架子与他们正面战斗吧?"巴特道。他虽然狂妄,但还不至于到认为仅凭两人之力就与整个巴黎的军事力量相抗衡的份上,更何况还有那些教廷可恶的走狗们。
希里坎停下了脚步,"巴特,乔那丹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其实很简单,就是尽可能地把巴黎搞得人心慌慌,人人自危,令神圣教廷的人员疲于奔命,如此而已。我压根就没打算过要和那些神圣教廷的走狗们有什么正面冲突。你我只要这么随机地选择地区,肆意地放纵一把,就行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吗?"巴特冷笑道,"如今的法国政府别的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封锁消息的本事却不低,他只要派出警察和军队,将整个街区封锁,再勒令新闻界对此不得报导,加上教廷走狗的相助,应当说并不是件难事。消息传不出去,又怎么可能让整个巴黎人心惶惶?"
希里坎挥了挥手,"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敌人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正集结人手向这里赶来,我们走,去下一个地点!"
当神圣教廷的人马赶到时,所看到的只是一片血肉狼籍的血色大街,近百个还未来得及撤走的骷髅成为了他们最大的战果。而原本居住在此的四千余名巴黎市民,最后只有二百八十余人侥幸地活了下来,不过大多已经神智不清。
所有进入这一街区的警察无一不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惊,街道上、房间里、墙壁上、商铺中,到处都是糜烂的肉末和破碎的人类器官,甚至于就连街灯上、护栏上都随处可见人类的肠胃心肺在随风飘荡。鲜血汇成了溪流,顺着街道两旁的下水口流淌。整个街区中竟然没有看到一具完整的尸体,死者的血肉全部混杂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醒过味来的警察们第一反应就是玩命般的呕吐,恨不得将自己的隔夜饭都吐了出来,接下来就是无比的恐慌,有哭的有闹的,有吓呆了的,有喊着要辞职的,有打电话通知家人小心准备的,还有些人拿着武器叫喊着要复仇的,所有人乱成了一团。若不是随后赶来的法国驻防巴黎的军人接管了这个地区,将这些精神有些失常的警察全部送回了警察局,天知道他们还会闹出些什么事情来。
不过这并不是噩梦的结束,一夜之间,亡灵巫师们指挥着骷髅军团接二连三地袭击了十八个距离市中心较远的街区,虽然在每个街区都只停留短短的三五分钟,在警方、军方和教廷的大批人马赶到前肯定撤离,但是死亡人数也因此已经达到了可怕的五万八千余人,浓重而刺鼻的血腥气飘散在空气中,笼罩着整个巴黎市区,纵然在风中亦久久难以散去,流经巴黎的塞纳河也因此而变成了可怖的暗红色。
法国政府虽然百般隐瞒真相,以避免造成民众恐慌,但是在信息高度发达的时代,巴黎的民众还是从各个渠道或多或少地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于是大批的市民驾车离开巴黎,向地中海方向避难,由于车辆过多,前往法国南部的高速公路因此而一度瘫痪。飞机、火车更是一票难求。而由于各种原因暂时无法离开巴黎的人则是疯狂地进行必需品的采购,各种刀具、政府允许各人持有的枪枝、电棒等攻击*械成为了人们的首选物品。
法国政府虽然尽可能地控制国内媒体严守秘密,但是却无法控制太空中的各国侦察卫星,记录下血腥一夜的那一系列清晰之极的图像传回地球后,令整个欧洲而至世界各国的政府高层都为此而感到了震惊。神话传说,在一夜间竟然成为了现实,在妖族的"荣光"重新回归东方大地时,死灵的阴影再一次以无比血腥的方式大规模地出现在了欧洲的土地上,而法国巴黎则不幸地沦为了他的第一个牺牲品。
不过各国政府为了避免国民恐慌,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在此事上的沉默,并在暗地里大规模向法国政府进行援助,大批的物资以各种方式涌入法国,随之而来的,还有着各国的精英军人。纵然最终不能保卫巴黎的市民们,他们也希望能从巴黎的惨痛教训中汲取到一些经验。而亲身经历无疑是取经最为彻底的一种方式。数以万计的军人从巴黎周边的军营调集过来布防全市,所有巴黎市的警察亦全副重武装地进行不间断巡逻,整个巴黎市到处可见军人和警察的身影,宛若一座巨大的军营。
随着黑暗再一次笼罩大地,还留在巴黎城内的所有人都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情"迎接"着它的到来。人们不敢在街上停留,也不敢再单独地呆在自己家中,而是选择了与亲戚朋友聚集在了一起,在一些街区里,人们甚至于离开温暖舒适的小家,集中到教堂或各种面积较大的场馆里,强壮的男子用刀具和枪枝、棒球棍之类的物品将自己尽可能地武装起来,全神戒备地守住了所有的入口。不过若是这样就能打退骷髅军团的进攻,他们未免就太小看亡灵了。
随着时间的不住推移,夜色亦随之转浓,往日里喧哗热闹的夜巴黎陷入了可怖的寂静之中,除去电台或电视台的广播声音,昔日里街头、超市、酒吧、露天广场上嘈杂的音响和烦人车声都消失地无影无踪。纵然在灯火通明的地方,神经高度紧张的人们对于任何一点异常的声音都无法忍受,随便一点怪异的声音就会引起一片尖叫,惹出无数的事端。
一只饥饿的野猫蹿上房顶,踏翻了不知道什么人在什么时候丢在房顶上的一个铝盆,铝盘顺着房檐滚落,摔在街心上,"咣铛铛..."在寂静的夜里,任何一点动静都会传出很远很远。在短暂的静默后,街道两旁传来了如同火山爆发般的高分贝女性的惨叫,特别是那些因为过于恐惧而晕倒的女性那宛若濒死般嘎然而止的尖叫声令整个街道的居民们都为之惊憷。
"骷髅兵来了!大家快跑啊!"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大喊道,随即传来玻璃窗破碎的声音,只见一名壮汉拖着一位少妇,直接从窗户跳出了屋外,壮汉显然是慌不择路,竟然摔了个狗吃屎,脸皮都被蹭破了一块,鲜血从伤口处渗了出来。"奥马斯,你流血了!"少妇惊惶失措地叫着,手忙脚乱地找东西想为他擦拭伤口,可这位壮汉根本就顾不上这个,甚至于连停步观察一下左右的时间都没有,拖着少妇,慌慌张张地向市中心方向跑去。
"快来人啊!救命啊!骷髅入室杀人了!"一个肥胖如猪的中年妇女站在阳台上扯着破锣嗓子大喊道,周围的市民纷纷蜂拥而出,面带恐慌地四处奔逃,没有人敢停下脚步去验证一下消息的真实性。
"死灵们杀过来了,大家快跑啊!"随着诸如此类的喊声不断地响起,整个街区都为之震动。无数衣着整齐的巴黎市民们手持各种"武器",背着家中的贵重财物,拖妻带老的从房间里闯了出来,肓目地加入到逃难的洪流中去。大家争先恐后地奔跑着,惟恐落后成为了那可怖死灵的猎物。而其中一些年老体弱的人,或者在奔跑中不幸跌倒的人,则再也没有机会倚靠自己的力量重新站立起来。如潮水般涌过的人流,将他们践踏至死。而他们濒临死亡前的惨叫则进一步恐吓了本已是惊弓之鸟的众人。巨大的恐慌随着奔涌的人潮从一个街区冲向另一个街区,陷入恐惧中的人们动用一切手段疯狂地抢夺一切交通工具,而对于妨碍他们这一行动的人则施加毫不留情的暴力攻击。
一名身着红色T恤手持棒球棍的青年男子,为了夺得一辆轿车所有权,毫不迟疑地将跑在自己前边的一名中年男子击倒,鲜血立即从他的后脑卷带着白色的脑浆喷涌而出,喷了那青年男子一头一脸。就在他一愣神的时间,青年男子只觉得胸口一凉,一截带血的刀尖从他的前胸冒出头来,随即狠狠地一脚踹在了他的腰眼处,顺势拔出刀来。青年男子扑倒在地,鲜血如同喷泉般从他的后心处涌了出来,至死他也没有看到凶手的模样。同样的一幕幕在不同的地点以不同的方式上演着,为了抢夺一个座位,人们将狰狞的爪牙伸向了自己的同类,枪击、斧劈、棒打、刀砍、车撞无所不用,死不瞑目的人头、鲜血淋漓的断肢、仍然带有热气的手指、破碎的肠肚随处可见。女人的惊叫声、孩子的哭泣声、男人的怒骂声、还有人类濒死的惨叫声回荡在整个街区的上空。
当警察和军队闻讯赶来,强行镇压了这一场骚动后,这个街区里已是尸横遍地,血流成河,还有数不清的伤者在血泊中翻滚求救,侥幸没有卷入其中的孩子和女人吓得浑身颤抖,龟缩在了角落里,任救援人员如何努力,也无法令他们平静下来。据后来的统计,这个街区当时约有四千五百多名市民,其中死亡一百九十四人,二千五百余人不同伤度受伤,死伤人数占到了总人数的百分之六十。
而同样的情景还在不同的街区接二连三的上演着,神经过于紧张的人们自已恐吓着自己,警察、军人、消防队员为此疲于奔命。浓重刺鼻的血腥气再一次笼罩了巴黎市的上空。而此时,真正的敌人还根本没有任何行动呢。
卢浮宫所在的街区亦陷入了盲目的恐慌中——大批的妇幼老弱从巴黎市的四面八方汇聚到了这里,街区内的人口陡然翻了不下三倍,可是布防的军人和巡逻的警察却并不比其他区多多少,甚至于从人口比例和布防面积大小来比,还不如其他街区,这一点令市民们心中无比的恐慌。为此,不少市民通过电话等渠道向政府有关的部门表示强烈的不满,要求增加对这一街区的保护兵力。而且随着其他地区不断地传来坏消息后,人们发出了更为迫切的要求。
不过伊阿古大主教对此倒是极其的放心,卢浮宫位于巴黎的繁华地区,交通便利,周边地区布防的军人和警察可以迅速调动,不过更令他放心的是卢浮宫中的那些东方人。前一阵子来的血族在他们的手下都没有讨到好,更何况一群战斗力低下的骨头架子。虽然赵青华他们早已有言在先,明确提出不介入到教廷与魔族间的事务中去,但并不意味着他们会见死不救,那些亡灵巫师们也应当不会傻傻地去招惹他们。所以在大主教的命令下,巴黎市内的聚集在各种慈善机构中的妇幼老弱被统统转移到了卢浮宫所在的街区里,就连卢浮宫的广场上也搭建起无数的帐篷,供她们临时居住。虽然已是深夜,但是对于死灵的恐惧使得她们无人胆敢入睡,战战兢兢地扫视着每一个黑暗的角落,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引起一连串的惊叫声。
"真是无聊啊!"闲极无事的花泪坐在屋顶上,看着下面乱糟糟的广场,不禁是哈欠连天。这几天来,被赵青华限制而一直无法外出的她郁闷到了极点,整天无所事事的滋味她现在算是领教够了,早知道会如此地无聊,真不如当时死磨硬泡地随阴天乐他们一起去诺曼底。
赵青华坐在屋顶的另一边,一言不发地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对花泪的抱怨是充耳不闻。这些天下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花泪那不停的怨言,更明白此时决不能搭腔的道理,否则他就不会再有片刻的安宁。这可是他几天来的血的教训。
卢浮宫中的中国文物,在以张天正和周天文为首的中国专家们日以继夜的工作下,已经运回国两批约有三千余件,这已经是专家们的极限了,看来短时间内他们还得滞留在此。不过如今巴黎的形势相当地严峻,亡灵巫师们的活动越发的猖獗,虽然有门中的长老亲自在此坐镇,但是不为何,赵青华总觉得实在是心中不安。
这些亡灵巫师们在巴黎大肆屠戮人类,必有所图,决不可能是闲极无聊任性而为。巴黎是法国的首都,也是法国宗教界的核心所在,神圣教廷也绝不可能容忍它陷落在亡灵的手中。他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昨夜之后,巴黎城中的修行者数量大增,显然是得到了其他地方的大力支援。
只是巴黎的城区面积与过去相比实在是太大了,居民的数量亦是过去所难以想像的天文数字,而神圣教廷的力量与过去相比则有了相当大程度的萎缩,兵力分配上无疑是捉襟见肘。主攻的亡灵巫师们可以随意选择地点出手,而主守的他们却不得不处处设防,分散兵力。"这样被动的防守教廷始终是居于弱势,必须要主动出击打掉亡灵巫师们才可能扭转这一不利局面!"赵青华最终得出了属于自己的结论。
可是说来容易做起难啊,对于这个结论伊阿古主教亦有同感,但是巴黎市地下面积广阔,管道洞穴众多,死灵军团有着无数个藏身之地。况且即便毁掉所有的骷髅兵又能如何,只要亡灵巫师还在,重新招集一支死灵军团对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只要找不到亡灵巫师的藏身之地,他们就只能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伊阿古主教疲倦不堪地靠在了椅背上,他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四小时以上,神经高度紧绷的他时时刻刻留心着城中的任何变化,指挥教廷人员前去救援。但是希里坎这种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捞一把就跑的游击战术令他们屡屡扑空,空有余力却根本无法找到敌手,这种"拳拳落空"的感觉令教廷人员难受得简直要吐血了。
虽然他明白这一被动挨打的状况必须有所扭转,但是如今究竟要如何做才能改变局面,此时伊阿古主教大人心中亦是毫无头绪,完全不知道应当如何着手。
"这到底该怎么办啊?"伊阿古主教仰天发出无奈的叹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