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湘瑶见二人远去,方要转身,忽觉有人拉扯自己衣襟,低头一看,却是那名乞丐,他满手污泥,顿在白湘瑶衣襟上留下一个黑乎乎地手印,白湘瑶大皱蛾眉,忍气道:“你做什么?”谷缜憨憨道:“我要说话。”白湘瑶心中怪讶,问道:“说什么话?”
谷缜道:“我什么话都会说,人话,狗话,猪话,鸟话,样样都会地。”天部众人均是大笑,均想:“这傻子答地有趣。”沈秀生平最爱戏弄弱者,当即笑道:“你会说猪话,狗话,会不会学狗爬?”谷缜傻笑道:“会呀会呀,我爬给你看……”说着当真手脚着地,如狗儿般爬向沈秀,边爬边笑。众人见状,齐齐发笑,沈秀志得意满,见了这么一个活宝,有心取乐,摇扇笑道,“好好,乖狗儿,再叫我一声好爷爷,我给你糖吃。”
谷缜嘻嘻笑道:“我爷爷又老又丑,公子哥哥却长地好看,就像我妈一样……。”
沈秀初时听这傻乞丐赞自己好看,甚是得意,但听到后面一句,却是一愣,随即四周一寂,天部众人忍俊不禁,哄然大笑,沈秀脸色陡沉,怒道:“臭乞丐,你想死么?”谷缜笑道:“我不想死,我想骑大马,公子哥哥,你借我骑一骑好不好?”
沈秀勃然大怒,飞起一脚,想要踢死谷缜,不料谷缜忽往左闪,沈秀一脚踢空,暗叫不好,目光方转,那“乞丐”恰似换了一个人,身如疾电,已向右纵,两旁天部弟子阻拦不及,抬眼之时,谷缜已跨在沈秀颈上,左手扣住沈秀咽喉,右手二指如钩,扣住沈秀双目。
沈秀双目剧痛,耳听谷缜哧哧笑道:“公子哥哥动不得,你若一动,可就成了瞎子。”这几句话,谷缜没再掩饰嗓音,沈秀听得耳熟,心念一转,脱口叫道,:“是,是你!"
谷缜笑道:“是我,是我"话音方落,沈秀"天突穴"一痛,身子麻软,心中悔恨交加,亦觉意外,不知谷缜从何而来,又为何这副装扮,竟然骗过自己。
谷缜这一击酝酿已久,时机把握更是精准,正是沈秀志得意满,心神松懈之时,然后又一面装疯卖傻,撩得沈秀心浮气躁,彩突然使出"猫王步"。沈秀从未见过此等怪招,措手不及,竟被制住。
谷缜哈哈大笑,施妙妙,谷萍儿亦听出是他,喜极而呼,一个叫:“坏东西”,一个叫:“缜哥哥”谷缜冲二人笑笑,向沈秀道:“沈兄,还不放人?”沈秀怒道:“放屁还差不多。”
谷缜早已看穿此人,知道他嘴里虽硬,骨子里却最为贪生怕死,当即笑道:“既然如此,先借沈兄一只眼睛。”沈秀不由打个哆嗦,怒道:“眼睛也能借么?”谷缜笑道:“不打紧,我先借来把玩把玩,再还给沈兄便是。”
沈秀脸色发白,胸口急剧起伏,呼呼喘气半响,怒道:“我放了这两个女子,你须得放我。”谷缜笑道:“要不这样,我借你两只眼睛吧,你什么时候放人,我什么时候还你,方一人,我还一只,放两人,我尽数奉还。沈兄,如此可算公道?”
"去你妈的……”沈秀风度尽失,破口大骂,污言秽语不绝于口,天部众人无不皱眉,谷缜却任他谩骂,笑嘻嘻不出一声,沈秀骂了半响,未见回应,气势大馁,恨恨啐道:“我若放了人,你如何对我?”谷缜笑了笑,道:我保你不死。”
沈秀略一沈默,蓦地咬牙道:“好,放人。”
天部弟子不敢违命,稍一迟疑,放开施妙妙谷萍儿,谷萍儿抢上前来,夺回"分潮剑"举手便刺沈秀心口。谷缜拦住道:“我答应不杀他,“谷萍儿小嘴一撅,怒哼道:“跟这种人,将什么信义。”谷缜笑道:“心意却是其次,你杀了他,谁能破这“天机云锦阵”?说着转头笑道:“白湘瑶,你那“玉绞索”还在么?白湘瑶半嗔半喜,注视他片时,微微一笑,从袖里取出“玉绞索”掷将过来
谷缜结果,将沈秀攒马蹄似得绑了,丢在马背上,笑道:“有道是‘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兄弟历来知道,沈兄是难得的好人,最爱助人为乐,掷可惜兄弟俗人一个,与佛无缘,是以沈兄也不必送到西天,但送个三五百里,我就欢喜不尽了。”
沈秀怒目以对,谷缜笑笑,叫道:“贼猫儿,出来"只听路边树林里喵的一声,北落师门跳将出来,谷缜张手去抱,不想北落师门忽使“猫王步”,将他绕过,扑入谷萍儿怀中,谷萍儿惊喜不胜,抚着它凌乱长毛,连声叫道:“粉狮子,粉狮子,“北落师门轻叫两声,添着谷萍儿娇嫩脸颊,逗得她咯咯直笑,谷缜甚是悻悻,心中暗骂:“这贼猫儿不要脸,欺负我也够了,见了女子便人却装好猫。"心中愤愤不平,哼了一声,牵了马匹,当先带路,白湘瑶母女坐上马车,施妙妙却向一名天部弟子道:"把篮子还我."她被擒之后,银鲤篮子被夺走.那人只得将篮子送回,余下弟子却布下锦障,严加防备,怕她一得兵刃,便翻脸伤人.
施妙妙本也存此心,但想方才沈秀欲对自己无礼,天部弟子亦曾仗义执言,便微微冷笑,收了银鳞,跃上马背.
谷缜四走了百十里,天部弟子始终不即不离。施妙妙回头瞧瞧,道这群人老是跟着,太也可恶,"谷缜笑道这位沈兄若是死了还好,他们可以放开手脚,为他报仇如今既然活着,他们势必千方百计救他脱难,若不然,无法回去交差……
谷萍儿道你想个法儿,将他们抛下”谷缜摇头道‘不成,不成。”谷萍儿怪道‘为什么不成"谷缜道‘后有追兵,你们就顶多些顾虑,没7这个顾虑,你们全力对付本人,那就糟糕极了。
谷萍儿皱了皱眉,再不作声,施妙妙心头却是一乱。她于危难之际重见谷缜,得他相救,惊喜不胜,沿途沉浸于喜兑之中,此时经谷缜一说,才想起他仍是东岛逃犯,自己身为五尊,始终是水火不容。想到这里,心中的喜悦便被冲淡了大半。
入夜时,四人人宿客栈,谷缜将沈秀交给其他三人,自去沐浴更衣,回来时,但见沈秀满脸青肿,谷缜故作惊讶道“沈兄的脸怎么啦’谁这么大胆,竟敢欺侮沈兄?说出来,我给你出气。”
沈秀低头咬牙,面色阴沉。谷萍儿却咯咯笑道“是我打的。瞧你怎么出气?"谷缜瞥她一限,忽地伸手,将她头上玉营摘下,转身便走,谷萍儿娇嗔追赶,两人绕着桌子,嬉闹起来。
沈秀瞧在眼里,几乎气炸肚皮。施妙妙亦觉心中酸涩,咬咬嘴唇,转头不瞧。唯独白湘瑶坐在桌边,含笑注视。
谷缜忽而停下,谷萍儿一头撞在他怀里,夺过玉簪,却就势偎着,拈看簪子笑道“哥哥,你摘下了,就须给我戴上。"谷缜瞥一眼施妙妙,见她神色冷淡,心中气恼,便笑道:‘好呀,戴就戴。”说罢给谷萍儿戴上玉簪。
施妙妙见两人举止亲昵,意态温存,哪还有半分兄妹的样子,不由得腾地站起,喝道。你们!你们-,话未说完,眼已红了。谷缜不觉心软:放开谷萍儿,叹道:"妙妙,你别当真"说着便去拭她泪水,施妙妙却是怨恨难消,打开他手,喝道“别以为你做了一点儿好事,便能抵消之前的罪孽”说到这里,满腹委屈骤然进发,眼泪如决堤一般流了下来。
谷缜望着施妙妙,心中忽悲忽怒,不觉呆了。这时忽又听啜泣之声,转回头望去,却见谷萍儿扁着小嘴,脸上满是泪水,不觉皱眉道:"萍儿,你又哭什么?"谷萍儿哽咽道:"我,我也不知为什么,就,就是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