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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头再次转到由于意大利问题而使得拿破仑三世的遭受到国内那些天主教徒们的强烈的、无休止的攻击的时候,林海丰告诉布尔布隆。
法兰西目前所缺乏的,并不是拿破仑三世忽然心血来潮搞起的什么自由主义错,法兰西是欧洲的强国,但是,从要实现现代化的意义上讲,法兰西却同时又只是一个发展中的国家。
作为一个发展中的国家,它所需要的**,换句话说,需要的是一种开明的**主义。只有这样,才能集中起一切所需的人力和物力等等各方面资源,以应对在发展中可能会遇到的各种各样的复杂的形式,在国内政治绝对稳定的条件下,来实现资源的重新配置。
英国的那种分权立宪的制度,对于法兰西来说,最好连想都不要去想◎为他们的那种立宪,纯粹就是一种分权的模式〃力过度分散,地方过分自制所导致的结果是,这种权力的分散模式会由于大量的所谓士绅阶层突然地通过立宪而涌入进政治舞台,从而形成了一种政治参与的恶性膨胀。
于是,在以往的**制度下被压抑了多年的种种政治诉求,就会在很短时间内,以所谓自由主义的形式,从合法的平台上突然地被释放出来。当然,他们的那些政治诉求,或许从长远的角度上来讲都是合理的,但是,他们的那些诉求,在短时期内却根本就无法实现,这就会直接导致了一种政治上的失控状态。
既然政府满足了这些政治诉求,那些开始极度崇拜自由主义的士绅们自然就会产生一种挫折感。从而对政府的不满越来越大后,这部分群体就会彻底地转变成一个由政府自身所培养出来的掘墓者——一个期盼着要再来一次政治上的大革命的群体。
到这里丰瞅了瞅尔布隆,“老布啊,你对俄国历史上的那位彼帝熟悉吗?”
“知道一些,”布布隆点点头,实话实说“我研究过他,不过,还说不上是研究很细。”
“俄国历史上的这位彼得大帝的实就是一个很好的开明**主义的成功范例。”
望着微微一笑的老朋,布尔布隆再次点了点头。
是啊。为了率领俄走出那种极端落后地困境。当年地那位俄国沙皇彼得一世先在体制上彻底剥夺了曾由那些反动地贵族领主们所掌控地杜马会议地权力。而改用下设有十几个专门委员会地参政院。来全面负责指导和掌握国家地各项具体工作。
而在宗教方面∷得一世则认为俄地东正教会。完全就是一股极其落后和反动地势力。他以宗教院代替了被罢黜地在国内具有极其雄厚势力地东正教地大教长。成功地对东正教会实行了部分地改组在很大地程度上获得了对它地控制权。使东正教教会成为了国家政权地一部分。从而建立起了一个完整地中央集权统治制度国家这部机器开始了高效地运转。
正是由于彼得一世顶着巨大地压力。在国家地政治和体制上行了这一系列地大刀阔斧地改革v使得这个与西欧相比几乎还是生活在中世纪时期地俄国全面进入了现代化地快车道。改革开放和高度地中央集权。催生了一个不容任何人所忽视地强大地俄国。
彼世′成了彼得大帝。成为了俄国人地伟大骄傲。
“来自人民地声音必须要听。但却不能毫无原则地去被一些所谓地来自人民地声音而稀里糊涂地左右。”
林海丰轻轻叹了口气。“共同地信仰不能说明什么。只要还有国家地存在。再共同地信仰也始终替代不了国家地利益。其实要回答贵国地那些天主教徒们地谩骂很容易。只需要问问他们。是不是可以因为有着一个大家同样地信仰。他们就能够去说服奥地利。将奥地利帝国地主权直接纳归你们地法兰西治下就够了。”
在林海丰那种奇怪的询问目光注视下,布尔布隆苦笑着撇了撇嘴。
“呵呵,既然不能,那就叫他们干脆闭上嘴◎为你们的皇帝陛下需要的是疆域的不断扩张,而不是什么虚假的共同信仰。”
林海丰说完,一面爽朗地笑着,一面用力地轰苍蝇似的一甩手。
随后,林海丰又告诉布尔布隆,太平天国政府之所以要帮助意大利,不仅不是要有意地去损害法兰西的利益,恰恰相反,他们却是在保护法兰西盟友的利益。
意大利的独立已成事实,任何人都无法回避,而一个独立的意大利,他的强大也同样是早晚的事情。所以,法兰西必须要正视这个近邻。
由于拿破仑三世的出尔反尔,本该相互友好的法兰西与意大利两国之间,却出现了完全不应该有的裂痕,这就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法兰西曾经无数次地在试图帮助欧陆上其他国家,以谋求为自己争取到更多的盟友。
但是,作为法兰西的好朋友,他林海丰却不能不说的是,由于外交策略上的一次次重大失误,法兰西始终都没有给自己找到几个真正像样
盟友,反倒树立起了一个个的敌人。
针对法兰西的这种失误,作为盟友的太平天国政府自然不能坐视不管,所以才会有他们对意大利的援助。而这种援助的效果,已经开始有了一个良好的回报◎为,在意大利境内原本极度高涨的反法情绪,已经有了明显的降温,尤其是曾坚决主张要武力收复罗马的加里波第军队,也停止了一切针对法兰西军队的骚扰……
“老布啊,六七年前咱们还在天京叙谈的时候,我就曾经多次提醒过你必须要格外地去注意一个人,还记得吗?”
当布尔布隆估计身边的这位老朋友上就会直截了当地提出要让他们的法兰西好好权衡一下是不是应该把罗马等邦交还给意大利之际,没想到朋友那种天马行空似的谈话方式又开始了。
“哦……这个……这个啊,”布尔布隆只是稍稍迟了片刻,就嘿嘿地冲着老朋友一笑,“记得,我当然记得凡是您跟我的谈话,我一向都是记得牢牢的,想忘都忘不了。您说的这个人是俾斯麦。”
“呵呵,对这位已登上了普鲁士宰相宝座的家伙,你现在怎么看?”
“这个……”沉吟中的布尔布隆,然想到了之前刚刚被老朋友提起过那位彼得大帝的心怦然一动。
他的确就一没有忘记过当年在天京时林海丰就曾经对他的一再提醒,所以,对于俾斯麦,他也就一直在给予了特别的注意u其是在俾斯麦回国接下普鲁士宰相大权之前曾在巴黎滴驻法公使的那一年间,布尔布隆还总是找机会跟俾斯麦交往。而作为急于对那个刚刚崛起于东方的太平天国政权要有一个全面和细致的了解的俾斯麦,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位一手牵起了法兰西与太平天国政府之间的红线的殖民部长|快,在他们两个之间就建立起了一种极为友好的关系。
可以这样说论是从俾斯麦的人性格,还是到其胸中所怀有的那种极其伟大的抱负布尔布隆都有所掌握。
这个人很狂!又相当地猾!这就是此前布尔布隆对俾斯麦的评语过到了现在,经过了老朋友的又一番再教育的布尔布隆除去前面的那两种评语之外,他对俾斯麦又有了一种新的认识。
俾斯麦虽然初等鲁士的宰相宝座,但是,他在普鲁士已经动手所干的一切,却怎么看,都怎么跟曾经的彼得大帝的某些作为类似。
“他是一个不喜欢给予民众更多的:由的人。”
布尔布隆看着正等待他的回答的老朋友,郑重地说到。
“是啊,他也是一个崇尚**主义的聪明人,因为他很清楚,他的普鲁士要想强大,要想强大到不仅仅是完成统一,还要雄踞于欧陆的这个宏伟抱负,他就必须也要走**的道路。”
林海丰望着点头表示赞同的布尔布隆,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可既然你已经看明白了这一点,那我就有些搞不明白了,为什么你们不把这个即将崛起的普鲁士当成头号的敌人,而却非要抓住奥地利和俄国这两条死狗不放?”
“这个……这里面的问题有点儿复杂,主要是我们的皇帝……”
“呵呵,主要是你们的那位皇帝偏偏就是爱喝这位俾斯麦先生所特意给他单独酿制的美酒啊,”林海丰瞟了布尔布隆一眼,“因为这位俾斯麦很清楚,你们的那位皇帝陛下对莱茵河左岸地区、对比利时、对卢森堡,还有对其他法语地区的**到底有多大。
我相信,这位俾斯麦先生将会永不停息地利用贵国皇帝的这种贪欲,一次次地去诱惑和利用他,以便为了达到他们普鲁士自己的那个最终理想服务。”
布尔布隆轻轻叹口气,他想不出来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到底还能再说些什么。
“毫无问,和意大利一样,德国那也是要统一的,”林海丰看着布尔布隆,微微一笑,“而搞不好,你们的那位皇帝陛下大概免不了又要高举起所谓的正义大旗,多少也得为德国的统一大业做点儿贡献了。”
布尔布隆脸上的肌肉颤了几颤,他想笑,但却笑的很苦。
“可我想说的是,无论是‘德国的统一’还是你们法兰西在欧洲所要采取的领土扩张政策,同样都具有其历史和现实的合理性,其实都并无在所谓的道德层面上的高下之分。民族的统一固然可以说是正义的,但是,法兰西的国家的安全和整个欧洲的政治平衡,同样也都是正义的⌒权力者方有权利,弱者则只能去勉力地顺应那些强者之见,而在必须的情况下,那些弱小的国家还要必须为了欧洲的整个政治平衡而去自我克制$果我没说错的话,这就应该是所有各大国的掌权者们的一般信念,在他们的眼里,所谓的国界的划分,只需考虑的是如何来维持欧洲大陆各大国的势力均衡,而完全不顾什么民族自决和民族统一的原则。老布,应该是这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