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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回 三清观大圣留名 车迟国猴王显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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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孙大圣左手把沙和尚捻一把右手把猪八戒捻一把他二人却就省悟坐在高处倥着脸不言不语凭那些道士点灯着火前后照看他三个就如泥塑金装一般模样。虎力大仙道:“没有歹人如何把供献都吃了?”鹿力大仙道:“却象人吃的勾当有皮的都剥了皮有核的都吐出核却怎么不见人形?”羊力大仙道:“师兄勿疑想是我们虔心敬意在此昼夜诵经前后申文又是朝廷名号断然惊动天尊。想是三清爷爷圣驾降临受用了这些供养。趁今仙从未返鹤驾在斯我等可拜告天尊恳求些圣水金丹进与陛下却不是长生永寿见我们的功果也?”虎力大仙道:“说的是。”教:“徒弟们动乐诵经!一壁厢取法衣来等我步罡拜祷。”那些小道士俱遵命两班儿摆列齐整当的一声磬响齐念一卷《黄庭道德真经》。虎力大仙披了法衣擎着玉简对面前舞蹈扬尘拜伏于地朝上启奏道:“诚惶诚恐稽归依。臣等兴教仰望清虚。灭僧鄙俚敬道光辉。敕修宝殿御制庭闱。广陈供养高挂龙旗。通宵秉烛镇日香菲。一诚达上寸敬虔归。今蒙降驾未返仙车。望赐些金丹圣水进与朝廷寿比南山。”八戒闻言心中忐忑默对行者道:“这是我们的不是。吃了东西且不走路只等这般祷祝却怎么答应?”行者又捻一把忽地开口叫声:“晚辈小仙且休拜祝我等自蟠桃会上来的不曾带得金丹圣水待改日再来垂赐。”那些大小道士听见说出话来一个个抖衣而战道:“爷爷呀!活天尊临凡是必莫放好歹求个长生的法儿!”

鹿力大仙上前又拜云:“扬尘顿谨办丹诚。微臣归命俯仰三清。自来此界兴道除僧。国王心喜敬重玄龄。罗天大醮彻夜看经。幸天尊之不弃降圣驾而临庭。俯求垂念仰望恩荣。是必留些圣水与弟子们延寿长生。”沙僧捻着行者默默的道:“哥呀要得紧又来祷告了。”行者道:“与他些罢。”八戒寂寂道:“那里有得?”行者道:“你只看着我我有时你们也都有了。”那道士吹打已毕行者开言道:“那晚辈小仙不须拜伏。我欲不留些圣水与你们恐灭了苗裔;若要与你又忒容易了。”众道闻言一齐俯伏叩头道:“万望天尊念弟子恭敬之意千乞喜赐些须。我弟子广宣道德奏国王普敬玄门。”行者道:

“既如此取器皿来。”那道士一齐顿谢恩。虎力大仙爱强就抬一口大缸放在殿上;鹿力大仙端一砂盆安在供桌之上;羊力大仙把花瓶摘了花移在中间。行者道:“你们都出殿前掩上格子不可泄了天机好留与你些圣水。”众道一齐跪伏丹墀之下掩了殿门。

那行者立将起来掀着虎皮裙撒了一花瓶臊溺。猪八戒见了欢喜道:“哥啊我把你做这几年兄弟只这些儿不曾弄我。我才吃了些东西道要干这个事儿哩。”那呆子揭衣服忽喇喇就似吕梁洪倒下坂来沙沙的溺了一砂盆沙和尚却也撒了半缸依旧整衣端坐在上道:“小仙领圣水。”那些道士推开格子磕头礼拜谢恩抬出缸去将那瓶盆总归一处教:“徒弟取个锺子来尝尝。”小道士即便拿了一个茶钟递与老道士。道士舀出一锺来喝下口去只情抹唇咂嘴鹿力大仙道:

“师兄好吃么?”老道士努着嘴道:“不甚好吃有些酣郸之味。”

羊力大仙道:“等我尝尝。”也喝了一口道:“有些猪溺臊气。”

行者坐在上面听见说出这话儿来已此识破了道:“我弄个手段索性留个名罢。”大叫云:“道号道号你好胡思!那个三清肯降凡基?吾将真姓说与你知。大唐僧众奉旨来西。良宵无事下降宫闱。吃了供养闲坐嬉嬉。蒙你叩拜何以答之?

那里是甚么圣水你们吃的都是我一溺之尿!”那道士闻得此言拦住门一齐动叉钯扫帚瓦块石头没头没脸往里面乱打。

好行者左手挟了沙僧右手挟了八戒闯出门驾着祥光径转智渊寺方丈不敢惊动师父三人又复睡下。

早是五鼓三点那国王设朝聚集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但见绛纱灯火光明宝鼎香云叆叇。此时唐三藏醒来叫:“徒弟徒弟伏侍我倒换关文去来。”行者与沙僧、八戒急起身穿了衣服侍立左右道:“上告师父这昏君信着那些道士兴道灭僧恐言语差错不肯倒换关文我等护持师父都进朝去也。”唐僧大喜披了锦襕袈裟。行者带了通关文牒教悟净捧着钵盂悟能拿了锡杖将行囊马匹交与智渊寺僧看守径到五凤楼前对黄门官作礼报了姓名言是东土大唐取经的和尚来此倒换关文烦为转奏。那阁门大使进朝俯伏金阶奏曰:“外面有四个和尚说是东土大唐取经的欲来倒换关文现在五凤楼前候旨。”国王闻奏道:“这和尚没处寻死却来这里寻死!那巡捕官员怎么不拿他解来?”旁边闪过当驾的太师启奏道:

“东土大唐乃南赡部洲号曰中华大国到此有万里之遥路多妖怪。这和尚一定有些法力方敢西来。望陛下看中华之远僧且召来验牒放行庶不失善缘之意。”国王准奏把唐僧等宣至金銮殿下。师徒们排列阶前捧关文递与国王。国王展开方看又见黄门官来奏:“三位国师来也。”慌得国王收了关文急下龙座着近侍的设了绣墩躬身迎接。三藏等回头观看见那大仙摇摇摆摆后带着一双丫髻蓬头的小童儿往里直进两班官控背躬身不敢仰视。他上了金銮殿对国王径不行礼。

那国王道:“国师朕未曾奉请今日如何肯降?”老道士云:“有一事奉告故来也。那四个和尚是那国来的?”国王道:“是东土大唐差去西天取经的来此倒换关文。”那三道士鼓掌大笑道:

“我说他走了原来还在这里!”国王惊道:“国师有何话说?他才来报了姓名正欲拿送国师使用怎奈当驾太师所奏有理朕因看远来之意不灭中华善缘方才召入验牒。不期国师有此问想是他冒犯尊颜有得罪处也?”道士笑云:“陛下不知他昨日来的在东门外打杀了我两个徒弟放了五百个囚僧捽碎车辆夜间闯进观来把三清圣象毁坏偷吃了御赐供养。

我等被他蒙蔽了只道是天尊下降求些圣水金丹进与陛下指望延寿长生;不期他遗些小便哄瞒我等。我等各喝了一口尝出滋味正欲下手擒拿他却走了。今日还在此间正所谓冤家路儿窄也!”那国王闻言怒欲诛四众。孙大圣合掌开言厉声高叫道:“陛下暂息雷霆之怒容僧等启奏。”国王道:“你冲撞了国师国师之言岂有差谬!”行者道:“他说我昨日到城外打杀他两个徒弟是谁知证?我等且屈认了着两个和尚偿命还放两个去取经。他又说我捽碎车辆放了囚僧此事亦无见证料不该死再着一个和尚领罪罢了。他说我毁了三清闹了观宇这又是栽害我也。”国王道:“怎见栽害?”行者道:“我僧乃东土之人乍来此处街道尚且不通如何夜里就知他观中之事?既遗下小便就该当时捉住却这早晚坐名害人。天下假名托姓的无限怎么就说是我?望陛下回嗔详察。”那国王本来昏乱被行者说了一遍他就决断不定。

正疑惑之间又见黄门官来奏:“陛下门外有许多乡老听宣。”国王道:“有何事干?”即命宣来。宣至殿前有三四十名乡老朝上磕头道:“万岁今年一春无雨但恐夏月干荒特来启奏请那位国师爷爷祈一场甘雨普济黎民。”国王道:“乡老且退就有雨来也。”乡老谢恩而出。国王道:“唐朝僧众朕敬道灭僧为何?只为当年求雨我朝僧人更未尝求得一点;幸天降国师拯援涂炭。你今远来冒犯国师本当即时问罪。姑且恕你敢与我国师赌胜求雨么?若祈得一场甘雨济度万民朕即饶你罪名倒换关文放你西去。若赌不过无雨就将汝等推赴杀场典刑示众。”行者笑道:“小和尚也晓得些儿求祷。”国王见说即命打扫坛场一壁厢教:“摆驾寡人亲上五凤楼观看。”当时多官摆驾须臾上楼坐了。唐三藏随着行者、沙僧、八戒侍立楼下那三道士陪国王坐在楼上。少时间一员官飞马来报:“坛场诸色皆备请国师爷爷登坛。”

那虎力大仙欠身拱手辞了国王径下楼来。行者向前拦住道:“先生那里去?”大仙道:“登坛祈雨。”行者道:“你也忒自重了更不让我远乡之僧。也罢这正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先生先去必须对君前讲开。”大仙道:“讲甚么?”行者道:“我与你都上坛祈雨知雨是你的是我的?不见是谁的功绩了。”国王在上听见心中暗喜道:“那小和尚说话倒有些筋节。”沙僧听见暗笑道:“不知一肚子筋节还不曾拿出来哩!”大仙道:

“不消讲陛下自然知之。”行者道:“虽然知之奈我远来之僧未曾与你相会。那时彼此混赖不成勾当须讲开方好行事。”

大仙道:“这一上坛只看我的令牌为号:一声令牌响风来二声响云起三声响雷闪齐鸣四声响雨至五声响云散雨收。”

行者笑道:“妙啊!我僧是不曾见!请了!请了!”

大仙拽开步前进三藏等随后径到了坛门外。抬头观看那里有一座高台约有三丈多高。台左右插着二十八宿旗号顶上放一张桌子桌上有一个香炉炉中香烟霭霭。两边有两只烛台台上风烛煌煌。炉边靠着一个金牌牌上镌的是雷神名号。底下有五个大缸都注着满缸清水水上浮着杨柳枝。杨柳枝上托着一面铁牌牌上书的是雷霆都司的符字。左右有五个大桩桩上写着五方蛮雷使者的名录。每一桩边立两个道士各执铁锤伺候着打桩。台后面有许多道士在那里写作文书。正中间设一架纸炉又有几个象生的人物都是那执符使者、土地赞教之神。

那大仙走进去更不谦逊直上高台立定。旁边有个小道士捧了几张黄纸书就的符字一口宝剑递与大仙。大仙执着宝剑念声咒语将一道符在烛上烧了。那底下两三个道士拿过一个执符的象生一道文书亦点火焚之。那上面乒的一声令牌响只见那半空里悠悠的风色飘来猪八戒口里作念道:

“不好了!不好了!这道士果然有本事!令牌响了一下果然就刮风!”行者道:“兄弟悄悄的你们再莫与我说话只管护持师父等我干事去来。”好大圣拔下一根毫毛吹口仙气叫“变!”就变作一个“假行者”立在唐僧手下。他的真身出了元神赶到半空中高叫:“那司风的是那个?”慌得那风婆婆捻住布袋巽二郎札住口绳上前施礼。行者道:“我保护唐朝圣僧西天取经路过车迟国与那妖道赌胜祈雨你怎么不助老孙反助那道士?我且饶你把风收了。若有一些风儿把那道士的胡子吹得动动各打二十铁棒!”风婆婆道:“不敢不敢!”遂而没些风气。八戒忍不住乱嚷道:“那先儿请退!令牌已响怎么不见一些风儿?你下来让我们上去!”

那道士又执令牌烧了符檄扑的又打了一下只见那空中云雾遮满。孙大圣又当头叫道:“布云的是那个?”慌得那推云童子、布雾郎君当面施礼。行者又将前事说了一遍那云童、雾子也收了云雾放出太阳星耀耀一天万里更无云。八戒笑道:“这先儿只好哄这皇帝搪塞黎民全没些真实本事!令牌响了两下如何又不见云生?”

那道士心中焦躁仗宝剑解散了头念着咒烧了符再一令牌打将下去只见那南天门里邓天君领着雷公电母到当空迎着行者施礼。行者又将前项事说了一遍道:“你们怎么来的志诚!是何法旨?”天君道:“那道士五雷法是个真的。他了文书烧了文檄惊动玉帝玉帝掷下旨意径至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府下。我等奉旨前来助雷电下雨。”行者道:“既如此且都住了同候老孙行事。”果然雷也不鸣电也不灼。

那道士愈加着忙又添香、烧符、念咒、打下令牌。半空中又有四海龙王一齐拥至。行者当头喝道:“敖广!那里去?”那敖广、敖顺、敖钦、敖闰上前施礼。行者又将前项事说了一遍道:“向日有劳未曾成功;今日之事望为助力。”龙王道:“遵命!遵命!”行者又谢了敖顺道:“前日亏令郎缚怪搭救师父。”

龙王道:“那厮还锁在海中未敢擅便正欲请大圣落。”行者道:“凭你怎么处治了罢如今且助我一功。那道士四声令牌已毕却轮到老孙下去干事了。但我不会符烧檄打甚令牌你列位却要助我行行。”邓天君道:“大圣吩咐谁敢不从!但只是得一个号令方敢依令而行;不然雷雨乱了显得大圣无款也。”行者道:“我将棍子为号罢。”那雷公大惊道:“爷爷呀!我们怎吃得这棍子?”行者道:“不是打你们但看我这棍子往上一指就要刮风。”那风婆婆、巽二郎没口的答应道:“就放风!”

“棍子第二指就要布云。”那推云童子、布雾郎君道:“就布云!

就布云!”“棍子第三指就要雷鸣电灼。”那雷公、电母道:“奉承!奉承!”“棍子第四指就要下雨。”那龙王道:“遵命!遵命!”

“棍子第五指就要大日晴天却莫违误。”吩咐已毕遂按下云头把毫毛一抖收上身来。那些人肉眼凡胎那里晓得?行者遂在旁边高叫道:“先生请了四声令牌俱已响毕更没有风云雷雨该让我了。”那道士无奈不敢久占只得下了台让他努着嘴径往楼上见驾。行者道:“等我跟他去看他说些甚的。”

只听得那国王问道:“寡人这里洗耳诚听你那里四声令响不见风雨何也?”道士云:“今日龙神都不在家。”行者厉声道:

“陛下龙神俱在家只是这国师法不灵请他不来。等和尚请来你看。”国王道:“即去登坛寡人还在此候雨。”行者得旨急抽身到坛所扯着唐僧道:“师父请上台。”唐僧道:“徒弟我却不会祈雨。”八戒笑道:“他害你了若还没雨拿上柴蓬一把火了帐!”行者道:“你不会求雨好的会念经等我助你。”那长老才举步登坛到上面端然坐下定性归神默念那《密多心经》。正坐处忽见一员官飞马来问:“那和尚怎么不打令牌不烧符檄?”行者高声答道:“不用!不用!我们是静功祈祷。”

那官去回奏不题。

行者听得老师父经文念尽却去耳朵内取出铁棒迎风幌了一幌就有丈二长短碗来粗细将棍望空一指那风婆婆见了急忙扯开皮袋巽二郎解放口绳:只听得呼呼风响满城中揭瓦翻砖扬砂走石。看起来真个好风却比那寻常之风不同也但见:折柳伤花摧林倒树。九重殿损壁崩墙五凤楼摇梁撼柱。天边红日无光地下黄砂有翅。演武厅前武将惊会文阁内文官惧。三宫粉黛乱青丝六院嫔妃蓬宝髻。侯伯金冠落绣缨宰相乌纱飘展翅。当驾有言不敢谈黄门执本无由递。金鱼玉带不依班象简罗衫无品叙。彩阁翠屏尽损伤绿窗朱户皆狼狈。金銮殿瓦走砖飞锦云堂门歪槅碎。这阵狂风果是凶刮得那君王父子难相会;六街三市没人踪万户千门皆紧闭!

正是那狂风大作孙行者又显神通把金箍棒钻一钻望空又一指只见那:推云童子布雾郎君。推云童子显神威骨都都触石遮天;布雾郎君施法力浓漠漠飞烟盖地。茫茫三市暗冉冉六街昏。因风离海上随雨出昆仑。顷刻漫天地须臾蔽世尘。宛然如混沌不见凤楼门。此时昏雾朦胧浓云叆叇。孙行者又把金箍棒钻一钻望空又一指慌得那:雷公奋怒电母生嗔。雷公奋怒倒骑火兽下天关电母生嗔乱掣金蛇离斗府。唿喇喇施霹雳振碎了铁叉山;淅沥沥闪红绡飞出了东洋海。呼呼隐隐滚车声烨烨煌煌飘稻米。万萌万物精神改多少昆虫蛰已开。君臣楼上心惊骇商贾闻声胆怯忙。那沉雷护闪乒乒乓乓一似那地裂山崩之势唬得那满城人户户焚香家家化纸。孙行者高呼:“老邓!仔细替我看那贪赃坏法之官忤逆不孝之子多打死几个示众!”那雷越振响起来。行者却又把铁棒望上一指只见那:龙施号令雨漫乾坤。势如银汉倾天堑疾似云流过海门。楼头声滴滴窗外响潇潇。天上银河泻街前白浪滔。淙淙如瓮捡滚滚似盆浇。孤庄将漫屋野岸欲平桥。真个桑田变沧海霎时6岸滚波涛。神龙借此来相助抬起长江望下浇。这场雨自辰时下起只下到午时前后下得那车迟城里里外外水漫了街衢。那国王传旨道:“雨彀了!雨彀了!十分再多又渰坏了禾苗反为不美。”五凤楼下听事官策马冒雨来报:“圣僧雨彀了。”行者闻言将金箍棒往上又一指只见霎时间雷收风息雨散云收。国王满心欢喜文武尽皆称赞道:“好和尚!这正是强中更有强中手!就是我国师求雨虽灵若要晴细雨儿还下半日便不清爽。怎么这和尚要晴就晴顷刻间杲杲日出万里就无云也?”

国王教回銮倒换关文打唐僧过去。正用御宝时又被那三个道士上前阻住道:“陛下这场雨全非和尚之功还是我道门之力。”国王道:“你才说龙王不在家不曾有雨他走上去以静功祈祷就雨下来怎么又与他争功何也?”虎力大仙道:“我上坛了文书烧了符檄击了令牌那龙王谁敢不来?

想是别方召请风云雷雨五司俱不在一闻我令随赶而来适遇着我下他上一时撞着这个机会所以就雨。从根算来还是我请的龙下的雨怎么算作他的功果?”那国王昏乱听此言却又疑惑未定。行者近前一步合掌奏道:“陛下这些旁门法术也不成个功果算不得我的他的。如今有四海龙王现在空中我僧未曾放他还不敢遽退。那国师若能叫得龙王现身就算他的功劳。”国王大喜道:“寡人做了二十三年皇帝更不曾看见活龙是怎么模样。你两家各显法力不论僧道但叫得来的就是有功;叫不出的有罪。”那道士怎么有那样本事?就叫那龙王见大圣在此也不敢出头。道士云:“我辈不能你是叫来。”那大圣仰面朝空厉声高叫:“敖广何在?弟兄们都现原身来看!”那龙王听唤即忙现了本身。四条龙在半空中度雾穿云飞舞向金銮殿上但见:飞腾变化绕雾盘云。玉爪垂钩白银鳞舞镜明。髯飘素练根根爽角耸轩昂挺挺清。磕额崔巍圆睛幌亮。隐显莫能测飞扬不可评。祷雨随时布雨求晴即便天晴。这才是有灵有圣真龙象祥瑞缤纷绕殿庭。那国王在殿上焚香。众公卿在阶前礼拜。国王道:“有劳贵体降临请回寡人改日醮谢。”行者道:“列位众神各自归去这国王改日醮谢哩。”那龙王径自归海众神各各回天。这正是:广大无边真妙法至真了性劈旁门。毕竟不知怎么除邪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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