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塔关要隘遇袭的同时,暹罗军控制的一千多公里的边界线上,也都到处燃起了烽火。
南华和缅甸之间,有着数千公里的边境线,其中大多数地方都高山险阻,人迹罕至。但是,在高山与密林之间,却分布有许多象道,即象群或者是成群的野兽在迁徙中留下的道路,虽然不利于大部队通行,但如果仅仅只是数十人的小股渗透部队,却不太受到限制。
暹罗军总司令披汶.颂勘派出了两个师,化整为零,越过边境线,袭扰南华的边防哨所,力图打乱守军的判断,为兵进北碧创造条件。
作为主攻方向的三塔关,眼见着偷袭失败,暹罗军第五师师长颂汶.塔纳中将又急又怒,大声怒骂参谋长素潘少将负责的参谋部门计划不周详,才导致进攻失利。这时,位于克龙瓦镇的军部打来电话,询问前线战况,颂汶.塔纳不敢怠慢,保证在天亮之前拿下三塔关,然后才如梦初醒,立即命令炮团前出增援。
一小时后,炮团运动到位,攻击陷入停滞的暹罗军才盼来急需的炮火支援。
一道道橘红色的弹痕,破开厚实的空气,挟着令人心颤的凄啸,扑向了三塔关防御阵地。随着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巨大的爆炸声,绚烂的火焰,在整个关前阵地上绽放。
暹罗人集中所有的六门75毫米野炮、二十四门70毫米九二式步兵炮,不间歇地炮击着,密集的弹群来回轰炸着三塔关外的两条环形战壕。
冰雹般的榴弹狠狠砸下,大地如同鼓点样的被敲打着,整个阵地被犁翻一遍。爆轰中,大团大团的泥块被掀翻起在空中,只留下密密麻麻的巨大的弹坑。
早在照明弹亮起,发现敌人将处于一线的部队回撤后,富有经验的士官们,立即命令部队迅速隐蔽,进入防炮洞中躲藏。
因此,当炮声爆炸声传来的时候,大多数官兵都坐在由钢筋混凝土筑成的防炮洞里,默默地听着不绝于耳的爆炸声,在强劲的音波袭扰下,一个个脸色都有些难看。不时有一枚榴弹扑进交通沟,迸发出绚丽的火球,泥土块被掀翻到半空之,被锋利的弹片研碎,化为满天的细沙洒落到地面。
此时,颂汶.塔纳亲自赶到了前线,将作为预备队的四千多名军官和士兵集中起来,亲自训话。
“暹族的勇士们,三塔关就在你们的前方,越过三塔关,就是我们的故土。我们在那里生活繁衍了千年,但现在,我们的土地却遭到异族人的统治,连暹罗这个名字都已经快不复存在了,因为我们的敌人把它更名为什么河东省和山南省,神圣的曼谷被改叫京南市,敌人试图从根本上抹去暹罗作为一个独立国家的烙印!
“身为一名暹族的勇士,我们每一个人都肩负着光复国家、恢复民族独立的重大责任,能够允许这种情况存在吗?现在机会来了,我们的盟友——日本军队,已经向美国宣战,我们的敌人也愚蠢地向大日本帝国宣战,我们荣幸地与强者站在了一起!三塔关横亘在我们前方,我们必须攻克它,向我们的人民表明,我们回来了,伟大的暹罗军队踏上了祖国的领土,我们要为光复我们祖先的荣光而战!
“就在两个半小时前,我们师的四个团已经全部投入了战场,可是,由于敌人的抵抗很激烈,我们依然没有办法撕开对手的防线!而你们,将是我们师最后的希望!如果你们的进攻也失利,则我们师所承担的任务将宣告失败,我们将在异国他乡,做一个悲惨的孤魂野鬼。我现在要求你们,一定要不要牺牲,勇往直前,用刺刀坚决在敌人的防线上捅开一个窟窿,有信心吗?”
“有信心!”
“保证完成任务!”
“早死早超生,牺牲在战场上,我们正好相约去佛国,沐浴佛的光辉!”
四千多人乱七八糟的回答声,让颂汶.塔纳微微有些失望,但想到这些人的身份,又释然了。
这些士兵绝大部分来自于后勤、工兵部队以及补充团,并未经受过太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他们马上要进攻的阵地,已吞噬了上千同伴的生命,此时他们没有表现出害怕之情,反而情绪高涨,双眼因为即将到来的撕杀而充血发红,这已经是一种了不起的进步。
暹罗人默默地看着远处那块火光冲天的阵地,只等炮击结束,便将跟在前面的部队后面,发起决死突击,不达目的,绝不复返
坐镇京南市的顾长风,被侍卫从情人的床上喊起,立即召集司令部同仁,讨论如何应对敌人突如其来的攻势。
方面军情报处长白飞平少将拿着一份文件,详细汇报道:
“根据各个地方反馈回来的消息,基本上已经可以确认,这次出兵袭扰我们的,并非是日军,而是在日军帮助下重新编成的暹罗军。暹罗人退到缅甸后,不甘心他们的失败,不仅在毛淡棉建立了专门针对我们的民族广播电台,还频繁派出特工人员,进入我们的国土,印刷反动报纸和传单,试图搅乱我们的军心和士气,尤其是挑动暹族内乱,但遭到我们的无线电信号封锁,并且由于普及到乡村和街道居委会的联防制度,使得那些特工无所遁形,所有的努力都宣告失败!
“到现在为止,我们的政府已经初步得到了暹族民众的承认,并且由于持续的移民政策,华人在各县市的比例,已经超过了暹罗人,到今年年底,可实现二比一的人口比例,确保了河东、山南两省和清迈、京南两市华人的支配地位。深入乡村和城镇的工作队采用了歌舞、戏剧和电影相结合的方式,宣传暹族实际上就是中国境内的傣族,由滇南的傣族同胞给暹族乡亲做工作,取得很好的效果。
“目前,大多数暹族都开始按照我们的宣传,开始称自己为傣族,认为自己是华族的一个分支。由于平均地权、义务教育、免费医疗和宗教信仰自由等政策的实行,我们现在的统治根基已经非常牢靠。在这样的情况下,流亡在缅甸的暹罗政府和军队,站出来表示他们的存在感,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否则总有一天他们会被暹族民众所抛弃!
“根据以上种种情况,我们有理由推断:这是暹罗军背着日军自己干的,目的就是把日军拖下水,帮助他们夺回政权!”
顾长风点了点头,转过头,看着一旁墙壁上的大幅中南半岛地图,冷静思考了一下,才又问道:
“那么,你们推断出暹罗军进攻的重点没有?从遭到攻击到现在,竟然有上百个哨所传来警讯,让人眼花缭乱,无所适从!”
白飞平站了起来,走到地图前面,拿起指挥棒,棒尖在地图上游走:
“我们与缅甸的边境线极为漫长,照理说今晚遇袭的任意地点,都有可能是暹罗军进攻的要点。但是,我们必须看到,近百年来,英国人封锁了暹罗与缅甸的陆路交通,两地政要若需来往,则必须由仰光或曼谷,经由星洲,循海路迂回往来。这种政策,既能发达海运,繁荣港湾,又可取缔走私,诚为一石二鸟之策。
“不过,在大方地丢掉了马来半岛的领土后,历任暹罗国王却对缅甸的领土怀有极大的野心,他们利用古老的象道,私下悄悄开辟了三塔关、夜速关、梦爱关及湄赛关四大关口。尤其是暹罗在印度洋没有一个理想的港口,暹罗国王便把目标瞄准了土瓦及毛淡棉两大天然深水良港,于是大力发展北碧省的铁路交通,至我们完全拥有暹罗前,铁路已经修到了北碧省,我们随后又把铁路修到了三塔关。
“披汶.颂勘被我们赶到缅南,也不甘心就这么失败,随时都想着反攻暹罗本土。而大部队进攻,需要源源不断的后勤补给,于是他们也大力发展交通,修通了沟通缅甸海岸铁路的勒迈至边境克龙瓦镇的一百公里铁路。为了修这一百公里铁路,披汶.颂勘可以说是砸锅卖铁,把带到缅甸的黄金花了个七七八八。敌人下的注码这么大,没道理不利用优越的铁路运输兵力,减缓后勤压力。
“因此,我们基本可以判断,不管边境线各地的佯攻多么厉害,敌人的最终目标,依旧是在三塔关口。一旦占领三塔关,敌人的后续兵力就会源源不断进入我们的北碧省。北碧地区山高林密,不利于机械化兵团作战,从日军发起的马来亚、缅甸及印度攻势来看,日本人对于丛林战及山地战极为擅长,在日军的培训下,想必暹罗军的进步不会小,信心大增的披汶.颂勘,以为有了和我们较量的本钱。
“若是攻坚顺利,暹罗军大可以把北碧当做发展的基地,通过铁路调动兵力,不断地蚕食我们的领土,一步步逼近曼谷对了,这里顺便提一提,对于暹罗流亡政府来说,进攻距离京南最近的三塔关,造成的轰动效应最大,一旦取得决定性的胜利,就会让许多暹族同胞生出幻想,也容易给他们的主子——日本人留下深刻的印象,获取日军直接出兵支持!”
“好!”
顾长风猛地拍了下桌子:“既然已经确认了敌人的主攻方向,我们索性就以雷霆万钧之势,果断出击,把这些数典忘祖的暹罗人打得他妈都认不出来!老谢,你看驻通帕蓬的第三集团军是否可以动了?咱们不打则已,要打就把缅南一块儿拿下来,真正占有土瓦和毛淡棉两个天然深水良港。
“这两个港口若是用铁路与我们相通,将来发起缅甸攻势也就容易得多,而且那种水下运输舰也可以派上大用场,方便向西印度和波斯湾运送物资!”
“上面未必同意我们出击!”
方面军政委谢驰中将眉头微蹙,细细分析:“此前总参的意思,是在波斯湾地区发起具有决定性的攻势,印度和中南半岛采取守势,用温水煮青蛙的方式,慢慢驱逐日本这只恶犬,去与美国人作战!
“珍珠港事变爆发,我们祸水东引的心愿终于达成,但现在夏威夷、菲律宾和澳洲,皆无消息传来,若是我们打得太狠,把日军的目光一下子全部吸引到中南半岛来,破坏总体的战局,这种责任咱们可担负不起。”
参谋长高国栋中将仔细看了一会儿地图,微微笑道:“应该无妨!即便咱们占领了缅南,对于整体大局也没有太大的影响。此前,我们已经把触手深入了马来半岛,拥有了克拉地峡至马来西亚间的领土,现在即便加上缅南,总体格局依然没有大的改观。因此,我认为不但驻通帕蓬的第三集团军要动,驻在达府的第二集团军也要适当地动一动,咱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过边境线,彻底解决暹罗流亡政府这个大毒瘤!”
顾长风眼睛一亮,细细品味一番,立即对作战处长段默少将吩咐道:
“段处长,立即就调动第二、第三集团军做出相关预案,上报总参!我估计这会儿老大也接到了前线的战报,在商量对策了希望老大能够痛下决心,否则老是这么忍啊忍的,都快把人给憋疯了!”
正在做会议记录的段默连忙站了起来,敬完礼后转身离去
南华总参谋部,安毅正在召集将领研讨战局,得到顾长风部的电报,立即对此展开论证。
邓斌皱了皱眉头:“到现在为止,我们还不知道日军将把他们的主力投到哪个方向去——是华北?山东?马来半岛?印度?又或者是美国人、英国人的地盘!依照我们的兵力和布置,要击退暹罗人的进攻很容易,但若是因此导致战局的全面变动,让日军把他们的疯狂劲儿全部发泄到我们身上,就算我们最后能够取得战争的胜利,但我们的国土遍地疮痍,工业和民生凋敝,于我们有何益处?
“遍观日本占领的地区,只有波斯湾对他们来说显得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我们若是帮他们下定这个决心,他们正好可以摆脱中东那个泥潭,集中精力经营太平洋战事这也就是说,我军在波斯湾一线展开的战事,才真正不会影响大局。
“因此,我依然坚持,在没有获得日军下一步较为明确的动向之前,绝对不能在缅印和中南半岛,挑起或者扩大与日军的战事!”
沈子凌却有不同看法:“但是,顾长官他们也有道理啊此前我们已经拥有了马来半岛的领土,现在即便加上缅南,也不会对战略大局发生根本性的影响!而且,长期留着暹罗流亡政府在缅南,对咱们安定暹族同胞的心没有任何好处!我的意思,可以让他们打一打,大不了像上次缅北一样,消灭敌人有生力量后,咱们撤回来就是了!”
“虎头他们的想法不错,可是若要说占领缅南不会影响大局,未免有些自欺欺人!”杨飞主动站了起来,走到地图前,指向毛淡棉以北的那条河流:
“要确保缅南的安全,我们必须要占领萨尔温江东岸地区,借助天险,防卫日军有可能的南下攻击,而萨尔温江距离仰光的门户勃固只有不到两百公里,距离仰光也不到三百公里,缅甸的精华部分,全部置于咱们具有优势的战机的威胁之下,我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日军会放弃反扑!
“综合情报部门的消息,日军下一步的动向,极有可能是夏威夷、菲律宾和澳大利亚,我们的战略原本就是要让美国人、英国人多流血,现在咱们自己去招惹疯狗,替白人挡灾,我觉得极为不智的!”
赵东全补充道:“还有个需要考虑的地方——若是咱们在缅南,把日军打得太疼,我担心马来亚和兰印、菲律宾群岛上华人的安全!虽然咱们想尽办法,但到现在为止,也不过营救回五十多万华人,而在南洋地区,经过多年的移民,咱们有两千多万华人,此前由于咱们的威胁,日军一直忍着,没有对华人动手,但若战端一开,就难以保证了!”
安毅看到大家都有些消极避战,心说是不是受到我保存实力的影响?于是站起来,说:“其实所有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我们能够确认日军的进攻方向,即便是马来亚,我们也大可以将其一举拿下!顾虑太多,会让我们丢掉血性,进而失去作战的勇气!总不能因为怕这怕那,咱们就自缚手脚吧?我的看法是,缅南可以打,但不用打得太急,先把侵入我国界的暹罗军给灭了,再一步步向缅南进逼!
“三塔关一线,原则上应将来犯之敌悉数歼灭,至于是否深入缅南地界,则要视日军动向而定!波斯湾开战,势在必行,预定的作战时间不会更改,此外,若时机成熟,马来亚也应在攻击范围之内!不要怕打了会触怒日本人,那是一个奇怪的民族,你若是表现得越强悍,他们越是惧怕,反之,他觉得你软弱可欺,就可以肆无忌惮地为恶!
“大家不妨想想,自从我们发表通电若是发现日军在我领土上使用毒气弹即对日本本土进行毒气弹攻击后,日军在与我们作战时,用过毒气弹吗?这就说明,我们的威胁起作用了,日本人怕我们的报复手段,所以只能与我们堂堂正正作战。反倒是英国人在印度享受了一把,死伤无数!
“我们打得越好,日军的顾忌越多,就越担心我们会对其展开报复!我们的空军已经证明了可以从本土远程轰炸日本,投鼠忌器之下,日本人铤而走险的可能性很小。此外,我们在兰印群岛也不是毫无准备,一旦风声不对,就拉起武装来,真刀真枪和小日本干!不管怎么说,咱们在兰印有一千万人,真要干上,未必便怕了小日本!
“至于马来亚,更没有必要怕了,惹火了咱们,索性一口气推到星洲去,到时候日本人连哭都来不及,更不要说报复了!”
杨飞愣了一下,随即问道:“主席的意思是打一下?”
安毅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以打,不过得分成几个步骤,一步步实施!第一步,让虎头派出精锐,把逼上门来的暹罗军给收拾了,收拾得越快越好,要断绝日本人的一切念想,让他们知道与我们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这样以后在做战略决策时,他们就会多加考虑!
“作战部要尽快完善对马来亚、缅甸和印度作战的预案,要根据各种不利情况作出假设,总之,一到时机成熟,队伍要尽快拉上去”
三塔关前线。
炮火压制结束,处在后方的暹罗军第五师师长颂汶.塔纳挥舞着将刀,大声喊道:“轻重机枪、掷弹筒压制敌人的火力,所有步兵,上刺刀!”
“上刺刀!”
命令迅速传达到前线,在各级军官的嚎叫中,暹罗军士兵抽出了寒光闪烁的刺刀,响成一片的“咯擦”声中,刺刀安装完毕。
“暹族勇士们,冲锋!”
抽出指挥刀的托巴色上校和沙希上校,虚空一劈,寒光中,“杀——”暹罗族士兵嚎叫着,一跃而起,就连那些扎伤脚的暹罗兵,也瘸着脚,向着前方的阵地冲了上去。
一时间,暴虐的喊杀声,充斥着整个战场。
眼看着敌人发起了冲锋,安家军迅速从防炮洞里冲了出来。
“快!”
在各级军官、军士长、士官急促的命令声中,士兵们熟练地将上百挺通用机枪架在鲜血浸透的战壕壁上。
随着一声“开火”,照明弹腾空而起,将天地间映得一片血红,暹罗人的攻击队形也完全暴露在守军将士面前。
“卟卟卟——”
一阵撕裂布匹的射击声响起,然后几乎是一瞬间,恐怖的机枪扫射声,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声音。
嚎叫着已逼近到第一道战壕前五十米处的暹罗兵,见阵地上一片寂寞,还以为守军在猛烈的炮击下崩溃了,于是脚下发力,再次加快了冲锋速度。
就在此时,随着一道火舌的闪现,几名飞溅着鲜血的暹罗士兵还没有倒地,刚才还死一般寂静的安家军阵地上,迸发出耀眼的火焰。
还没有等冲锋最前列的数百名暹罗兵反应过来,无数灼热的火舌编织成的密不透风火墙,席卷向暹罗军的锋线。
“嗖嗖——”
数以万计的子弹,怪叫着一头撞上了暹罗军锋线,一道道桔黄色的弹痕所过之处,狂潮般涌来的暹罗军锋线,顷刻间就喷出阵阵飞扬的血雾。
只来得惨叫一声的成片成片的暹罗兵,一头栽倒在地上,绝大部分当场就被打死,少数幸运地则是躺在血泊中痛苦地挣扎着。
守备连长垫了根凳子,顶着钢盔,悄悄探出头去观察敌人的动向,惊讶地发现,被火舌点亮的战场上,一串高速的子弹从一名暹罗军的少校脸膛钻入后,又带着丝丝的血肉碎末,扑入另一名暹罗军士兵的身体,还没有等痛苦哀嚎的暹罗军伤兵倒地,又一串子弹将他撕成一团血肉。
被命令全速开火的射手们,一直将食指勾在板机上,黄灿灿的弹壳,雨点般跳出坠落,呼啸的火舌一层一层的肆虐地着暹罗军的队形。
后两列暹罗军在连片的哀嚎中,成功地趴了下来,蝗虫般的弹雨,依然不依不饶的从头顶呼啸而过。
而被成功激励起一腔热血、跟随主力发起冲锋的四千多名预备官兵,被狂暴的子弹打倒一大片后,不由吓坏了,也不管身后督战队如何斥骂,转头就跑,迅速把督战队结成的战线撕开一道口子,也让在后方三公里处拿着望眼镜观看的第五师师长颂汶.塔纳看得目瞪口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不管鼓动如何有力,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浮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