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海,安园。
中午十二点半,安毅、欧楚儿设下家宴,款待龚茜与周崇安、何京、乐骋、郑均、刘鸿等经济核心成员。
上午的财政工作会议,许多东西并未作深入的探讨,安毅之所以在会上做出政治、军事和经济的说明,在于鼓舞政府官员们的士气,让大家明白,现在的南华已经不是列强的仆从和附庸,而是独立的国家、对等的政治和经济实体,在外事交往中不必卑躬屈膝,处处委曲求全。
“军费方面,我们上个月贴补了两千三百九十七万美元,主要用于舰船、飞机、飞艇、导弹、直升机、自走火炮等武器的制造,仅仅靠南华的财政,无法支撑这么大的军事投入。未来与英美法建交后,他们肯定会要求我们公布国防财政预算,我们就把政府拨付部分交给他们看。
“我们由正规财政渠道拨付的军事投入远远小于列强,这将极大地消除英法美等国对我们的猜忌。等到将来欧洲爆发战争,各国自顾不暇,我们就可以随心所欲地发展我们的海陆空军了!”
周崇安说完,伸筷夹了筷子干锅肥肠,送到嘴里慢慢咀嚼,细细品味。从《申报》记者到担任江南集团总经理,走南闯北多年,周崇安早已适应各个地方的饮食,但对于突出鲜香麻辣的川菜,有着特殊的嗜好。
龚茜心有所感,情不自禁地看了看安毅,见他正盯着自己,嘴角露出一丝暧昧的笑容,想起昨夜的春光,不由俏脸一红。
龚茜担任着南洋国家民族党中央组织部部长职务,但为了避免引起列强的反弹,这个旨在推翻列强在南洋殖民统治的政党,更多地起着装点安毅集团政治门面的作用,南洋各党部依然处于秘密考察发展党员的阶段。位于新京的中央党部事务不多,龚茜依然留在叙府,领导叙府绥靖公署的政务,同时管理集团的科技与文化事宜,算是安毅集团在川南地区的最高民政官员了。
待心情稍微平复,龚茜一脸认真地说道:“扣除专项研究资金外,我们研究院前五月使用资金二千三百六十一万美元,在火箭、雷达、无线电、计算机、医药、原子能等研究中均取得一定进展,其中可用于军事用途的是飞机发动机一块取得的重大突破。四月底,我们拥有自主产权的1600马力14缸气冷发动机研发成功,随后叙府飞机制造公司便围绕这款新型发动机研究主要对地攻击的作战飞机。临我赶来开会前,已经开始制造样机。
“这款新型对地攻击战机设计最巧妙之处,在于把流线型的装甲作为飞机骨架,马达、座舱、发动机等要害部位,全部都安装于坚固可靠的装甲机体之内。为了节约成本,战机后机身为木制,机翼和尾翼采用硬铝材料,而最主要的机身则加装有15mm厚的镍钼合金装甲板,座舱上装有厚度57毫米的高强度防弹玻璃,武器为机头的两门37毫米航炮、两侧机翼各一挺12.7mm机枪,同时机身下部的弹仓可以携带六枚一百公斤炸弹,机翼下还安装有可发射火箭弹的装置,能够同时装载十枚火箭弹对地实行精确攻击。”
龚茜的汇报,让安毅精神一振:“这种战机岂非是比由AB26战机改进的Q1攻击机更胜一筹?”
龚茜端起橙汁喝了一口,随后慢悠悠地说:“性能应该差不多,但Q1攻击机的问题是双发战机,成本要高许多,生产制造和维护也更麻烦,而新的对地攻击机方便大量制造。总后勤部有个预算,生产五架新型对地攻击机的钱,只能制造三架Q1攻击机,而生产时间仅为Q1攻击机的一半。”
安毅微微颔首:“既然如此,那让叙府飞机公司抓紧时间研制,如果需要,可以从其他飞机公司和研究院派遣人员协助,如今豹II坦克量产在即,若是再搭配这种全新的对地攻击机,空地配合,我们的对手有麻烦了!”
欧楚儿给坐在安毅另一边的龚茜夹了块辣炒花蛤,笑着道:“姐姐,真是辛苦你了,若不是你留在叙府,替毅哥守住家当,毅哥也不可能专心于军务,小妹以姐姐为荣。”
安毅双手端起橙汁,转向龚茜:“姐,现在是中午,不能喝酒,小弟以果汁代酒,感谢姐姐为了小弟的事情辛劳。”
龚茜妩媚地白了安毅一眼:“我们姐弟之间还需要说这些吗?你是我弟弟,我不帮你谁帮你?”说完,自顾自地端起果汁,轻抿一口放下。
安毅笑笑,仰头将果汁一饮而尽,随后又与何京、乐骋、郑均、刘鸿等人说了会儿话,待吃完午饭,已经是下午一点半。
客人离去,安毅又陪着欧楚儿说了许多贴己话,于下午两点回到治政堂勤政楼的办公室,刚在办公桌前坐下不久,总参情报部长刘卿匆匆到来。
安毅正在整理文件,招呼刘卿到落地窗前的沙发坐下,示意秘书给刘卿沏茶,自己端着茶杯坐到了刘卿对面。
刘卿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电报,递到安毅手里:
“英国皇家海军A舰队于昨日抵达锡兰的科伦坡港,与其远东地区的Z舰队汇合。随同A舰队到达的,有一个英国本土步兵师,两个加拿大师和一个南非师。不过这部分兵力并未投入印度战场,根据种种情况分析,英国政府有可能改变策略,先解决马来亚、文莱、缅甸等殖民地,腾出手后再收拾印度残局,恢复在东南亚地区的殖民统治。”
安毅看完电报,淡淡一笑:“张伯伦昏了头,其实早就该如此了!先打弱敌,集中优势兵力平定印度叛军引为奥援的缅甸、马来亚和文莱的叛乱,然后步步为营,利用武器装备的优势,挤压叛军的生存空间,最多三个月就可以解决问题,他硬是拖到今天才发现症结所在,不得不说,张伯伦的战略眼光还是差了点儿。”
刘卿问道:“我们应该如何应对?”
安毅摆摆手:“什么也不做。反正我们出售军火赚取的黄金和白银,已经到账。这段时间的军火贸易,几乎把我们换装下来的武器出空,销售A系战斗机和运I飞机的钱已经到手。如果他们能够坚持,以后我们继续做生意,若是他们拥有大量先进武器依然不堪一击,我们也没必要浪费太多精力。我们只是正常的军火贸易,又不是战略同盟!”
刘卿点点头,深以为然
塔尔达库尔干城。
“轰轰——”
携带着十五公斤级至一百公斤级高爆弹的四个攻击波次的B2轰炸机,以中队为单位,在战场上随心所欲地轰炸那些有价值的目标,布置在城北市区边缘、已经陷入一片火海的苏军炮兵阵地,更是成为追逐的重点。
大量的航弹,如雨点般落到了苏军引以自傲的大炮和榴弹炮中间,整个炮兵阵地陷入一片硝烟之中。
终于,伴随着一声巨响,苏军炮兵阵地上燃烧着的弹药堆发生了剧烈的徇爆,数千枚炮弹的爆炸,惊天动地,扬起的黑烟腾空飞腾,直冲数百米高空。
“安家军,前进!”
在空军投下炸弹的时候,地面安家军步兵的进攻没有放松。在鲜艳的红旗和冲锋号的鼓励下,如风卷残云一般扑向了敌人。
早在凝固汽油弹投入苏军战壕后,那些守卫在阵地上的苏军士兵就被眼前的惨状和那些火人的嘶吼给吓呆了,完全无力组织像样的抵抗!而扔下炸弹后的战机,迅速以小编队发起俯冲,向着地面上移动的敌人进行扫射——敌我区分很明显,身着黄色军装的是苏军,迷彩色的是安家军,在一两百米的低空中,分辨出这一切非常简单。
面对着安家军凶猛的进攻以及来自空中密集的弹雨,已经被轰炸打傻了的苏军,根本就不管由内务部队组成的督战队的警告,不顾一切地扔下阵地,转过身向城里撤去。苏军内务官兵一起转过头看向自己的长官,得到的却是无奈的苦笑,随后督战队也加入逃跑的队伍中。
空中的战机并没有因为苏军的溃逃而放弃攻击,仍然不断地对其进行俯冲扫射。
从受阻的进攻演变成简单的追击后,兴奋地追赶着溃散苏军脚步的安家军官兵,没有理会那些躺在地上身上燃烧着烈焰、发出让人噩梦连连的嘶叫的火人,一直不断地向前冲锋,很快便跨越一道道战壕,冲进了塔尔达库尔干城的城区。
城里苏军构筑的防线,迅速被溃兵冲散,B2轰炸机只要看到哪里有人集结,立即冲过去就是一串航弹,炸得苏军鬼哭狼嚎。这其中最可怕的还是凝固汽油弹,由于执行此次轰炸任务的B2轰炸机,都是满载出击,携带汽油弹的战机装弹量为十枚,可以想象二十架战机两百枚凝固汽油弹,会给苏军带去多大的杀伤。
只要火龙一出现,街头巷尾就会出现可怕的火人,那凄厉的哀嚎,足以瓦解任何抵抗意志,守卫城池的三个师苏军,士气全无,脑中除了逃还是逃。
苏军指挥官数度鸣枪无果,无奈之下,只得发出撤退命令!
几乎没费多少气力便夺取了塔尔达库尔干城,安家军前线指挥官们惊讶地发现:那些不顾一切向南撤退的苏军,在上百架战机的不断俯冲投弹和扫射之中,根本组织不起有效地阻击,立即下达了追击的命令。于是,原本占领塔尔达库尔干城即算完事的战斗,变成了一场追歼战。
苏军极为凄惨,不仅要和追兵赛跑,还要和喷射着弹雨的战机赛跑。许多又累又饿的苏军官兵眼见无路可逃,同时也清楚安家军不杀俘的好传统,脚一软便跪倒在地上,恐惧地举起手。
第一波追击的安家军将士,对这些投降的苏军几乎是视尔不见,接下来的第二波、第三波战士,则立即分出人手,收缴武器,把俘虏驱赶到一起,押往后方的塔尔达库尔干城。在那里,留下的部队已经开始在架起大锅熬粥。
战场上最容易弥漫地就是恐惧,当恐惧笼罩着苏军士兵们地时候,无论意志有多坚强,溃散也无法避免。
“哒哒——”
当苏军退到塔尔达库尔干城西部十五公里的科克苏城准备构建防线的时候,又一波机群突然到来,这一回是滞空时间更久,威力更大的Q1攻击机。Q1攻击机的大威力航炮和12.7口径机枪,疯狂地扫射着地面上那些停下脚步的苏军,同时扔下串串凝固汽油弹和航弹,轰炸地面上的防御工事和战壕。
在没有树林可以掩护的哈萨克斯坦高原上,对于来自空中的轰炸和扫射,几乎没有隐蔽能力。加上苏军地面上防空阵地上布置的高射机枪,根本无法穿透Q1攻击机的装甲,于是,大量的苏军官兵,只能任由空中飞来飞去的战机恣意地收割着他们的生命,打散任何带有目的性的集结。
当恐怕的火人再次出现,凄厉的吼叫声到处响起的时候,崩溃的一幕再次上演,漫山遍野都是扔下枪不顾一切亡命奔跑的苏军士兵。
科克苏城里,当守城官兵看到那些扔掉一切从城外撤下来的苏军士兵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向后方奔跑着,迅速崩溃,扔下阵地,一窝蜂地向着城南方向涌去,再次弃城而逃。
当追击的安家军前锋部队冲入科克苏城时,看到的只是凌乱不堪的街道和扔得满街都是的各种武器装备
收到前线部队发出的急报,胡继秧正率领兵团部进驻塔尔达库尔干城。
路旁停着的一辆八轮装甲指挥车上,胡继秧看完电报,笑着道:“若是苏军真的像电报上说的那么怕凝固汽油弹攻击,咱们不妨多准备点儿,以后打仗就轻松多了。”
参谋长刘宇摇摇头:“未必!苏军溃败是多方面的原因造成的,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脱离了群众,失去了信仰!他们在阿拉木图搞屠杀,兼之长期肃反,内部思想混乱,为理想而战的信念已经动摇,兼之长期缺粮,军无士气,有此惨败不足为奇。现代战争已经是空地一体的战争,中亚地区的苏军失去了制空权,却依然盲目乐观,胜负的天平已经不知不觉间偏向了我们,接下去就看怎么打才能减少我们自身的消耗。”
胡继秧笑着道:“胡老总与叶老总他们肯定有万全的计划了,我们只需负责我们这一路就行了!我们也不必急,一步步打,现在苏军缺粮厉害,越往后他们日子越难过,这场战略决战咱们赢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