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数年的某日烦恼……
万晋二十一年应康城阮府──
“杜画师……”叫了好几年始终改不了口。^^无广告的~*~网www.26dd.Cn不想叫她夫人因为她实在没有什么架子。
“嗯?”嘴里咬著一枝画笔用另一枝笔在墙上进行修补的动作。
“那个……有个谣言不知道该不该?”
“二郎啊二郎你要谣言呢我一定捧场不过你也是谣言了要我相信吗?”她心不在焉地笑。
“你少油腔滑调了我就不信爷在外头有别的人了你还能笑得如此开怀!”
杜三衡终于停下动作转头瞧他半晌缓声问:
“别的人?”
凤二郎不忍看她撇开视线咕哝:“就是别的心爱的人了!你还要问吗?”
“二郎你在跟我玩笑话吗?”她失笑。阮卧秋并非贪恋情爱之人这辈子要加个妾都很难了何况她平日画画归画画自认与他生活交融对他在外头的商事也知个七八分实在想像不出他哪儿能冒出来其他的女人?
凤二郎瞪著她骂道:“我看起来很像在跟你笑话吗?如果外头一个人提也就罢了两个人提我也当算了可最近城内闹得沸沸腾腾少爷他跟那人极为亲热……简直、简直是公然在外头……尤其那人压根不把旁人放在眼里当众勾引少爷上回还听那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吻上少爷而少爷他也不推拒呢!”
一开门就见他坐在床边听著陈恩念著今日的帐本。
“陈恩你去睡吧。”阮卧秋听出来人脚步声。陈恩看她一眼头:“爷明早我再过来。”
杜三衡半眯著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三衡?”
“没事没事。”她笑上前帮他脱掉外衣准备就寝。“我只是在想今天你早回府了。”
“钱老爷家中妾生了他赶著回去生意下回再定我没事就早回来了。”
“妾啊……”摸摸鼻子她笑道:“早知道就等你一块晚饭了。”松了他的长任其披散在肩上。哎真觉得百看不厌呢。
“三衡。”突然抓住她的手腕他皱眉:“你是不是有事?”
“没没没我好得紧今儿个我在画画正好画到颜料没了明儿个我跟你一块出门中途去买颜料。”她笑著然后翻身爬上床。
冬天到了天渐渐凉了她穿著单衣拉过棉被睡在床的内侧。算了今晚不看著他的睡颜了翻身朝向墙闭目入睡。
听见身后他也躺下棉被被分了过去。忽然间一双手臂搂住她的腰她微怔平常多是她主动躺在他怀里入睡的……好吧天气冷了他要取暖她也不反对。
“三衡……”他的声音有些低哑。
等等等等……修长的十指滑进她的单衣内她心跳了下暗暗吃惊。“等等我、我好累……”他不是一个重欲的男人她若没主动亲近他会一连两天的求欢那简直是奇迹了。
“你累了?”那声音带丝异样随即默不作声压在她腰间的手掌灼烫不已却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
她吞了吞口水拉过他的双手慢慢地翻身面对他。
他的俊秀依旧只是与初次见面相比显得较为成熟。他眼眸半垂并没有睡著像在沉思什么。
“阮爷。”几年下来就是改不了称呼。“今儿个我作画爬上爬下的累死了尤其我身上都是颜料的味道……”原想很打趣地笑但最后却笑得有心不在焉。突然间他双臂缩紧将她整个身子拉近完全嵌进他身躯之间她嘴一张正要问话他却毫不犹豫地吻进她的唇舌之间。
“等等等等阮爷……”她想避也避不了他吻著她的唇、她的鼻沿著她的纤颈不住地下吻十指拉开她的单衣抚上专为他而敏感的身躯。可恶!可恶!这人明明知道她修身养性还不够喜欢一个人会喜欢到时刻都想占有他的全部这人根本吃定了她没法抗拒!
“三衡?”他压抑著轻喊仔细聆听她的声音。
“随便你了!”她头晕脑胀不住轻喘心里又恼又气巴不得踢下这个名为相公的男人。可偏偏心里很想踹行为举止却背道而驰只能任他索求个过瘾!
好吧她承认夫与妻之间他给的通常比较多她通常只贪图享乐而已。夫与妻啊……再多个妾她可一也不想去想像两人中间多躺上一个女人啊……
痛痛痛痛!
“杜画师你的表情真好笑啊!”凤二郎忍著笑:“为什么我觉得你随时会倒下不起?”
杜三衡狠狠瞪他一眼然后笑道:“二郎你要不要试试被人冷落的滋味?”
“是是是杜画师我知道你嘴皮子最行当我什么都没、什么都没看见拜托你别对凤春扬风火。我瞧你也上不了马车了我扶你一把吧。”走到马车前凤二郎很好心地伸出手。
此时马车门被打开里头坐的是阮卧秋与陈恩前者道:“陈恩你换到另一辆马车让三衡进来。”
等陈恩跳下马车之后阮卧秋对著她的方向伸出手。
凤二郎见状很识相地收回。杜三衡迟疑了会儿握住他的手而后上了马车。
痛痛痛她几乎是跌坐在他身上阮卧秋立刻察觉她的不适只手及时搂住她的腰。
“杜画师记得啊!睁大眼睛好好看啊!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他大叫。少爷别骂他脱离忠仆行列谁教凤春跟她感情好得很他迫于无奈啊!
马车跶跶跶地行驰在道路上。阮卧秋皱眉问:“他在什么?”
她抿了抿唇笑道:“谁知道?二郎他就爱胡闹嘛。”
他闻言并没有再追问反而道:“你身子还好吗?”
“好很好。”好到今早差爬不下床。他俩一向有共识她习惯三更天之后才入睡每当男欢女爱后通常她会睡不著即使抱著他温热的身躯要入睡也得等四更之后所以隔天通常她会多睡一阵这事只有他俩知道凤春他们只以为她偶尔贪睡便任由她去。
今天要她天一亮就醒简直是痛苦万分加上昨晚他索求得有过火她几乎要泪流满面了最近还是以精神层面为主就够了。
“既然累了就不必跟出来你要颜料给我开张单子我叫陈恩去买就是。”他难得温声话。
难怪昨晚会主动求欢啊……她就成亲几年要他主动要求简直是屈指可数哪有这么巧?分明是不想让她出门吧?
慢慢窝进他的怀里他没有拒绝任她找个舒服的位子。
“阮爷……”她笑道:“跟爹约定的日子快到了这个月来我一直准备构图若是冷落了你你可要见谅啊。”
“什么见谅不见谅的?你若忙只管去忙就是!”他的声音带抹恼意。不知是因为她的生疏有礼或者捉摸不到她的心绪而惹毛了他?
她摸摸唇瓣隐忍了个呵欠又笑:
“阮爷……我记得今儿个你是上城尾的洞庭园是吧?”
他应了一下像听出她的倦意掌心摸索著她的脸随即覆住她的眼皮脾气不佳地答道:
“今儿个要是谈造桥铺路的事既然几位老爷有心那就做个彻底。你若还没精神就先憩片刻等到商店再先放你下车。”
“我倒无所谓要不要我念些记事或实录给你听?”他双眼不能见字只能仰赖身边亲近的人念给他听因此每天天未亮就起床让陈恩反覆念著一般人就可自行用眼睛记下的数字或流通的货物等等花的时间比常人多上数倍有余。
欸欸这人明知什么造桥铺路都是幌子要的是巴结他这名富商他偏偏还去赴宴就为了真要彻底筹集造桥资金。他这一辈子怕是改不了这性子了。
“不了。”他的声音依旧不太高兴掌心也还是压在她的双眼上让从车窗进来的光线照不到她眼皮上。“你先闭眼休息吧。”好像嫌她过烦似的巴不得早到商店赶她下车。
好独自去赴宴吗……她微微一笑吞下嘴里的叹气。
“公子爷儿您要这些颜料就够了吗?要不要买些加厚的高丽纸呢?”
“我一人出门拿不动下回再来好了。”她笑道。”身白衫头戴方巾长披在肩上尾依旧五颜六色。每回出门总是如此装扮。
漫不经心地走出商店街头人来人往挺热闹的她却无心玩乐。
相处多年虽知他对**并不重视但情义必包含在他为人处事里他既已成亲断然不会在外徒惹情债──如果他真想惹的话。
“他也不是一个今天跟我亲热心里却会惦记著其他女子的男人。”她叹道朱唇露苦笑。至今身子尚微微疼痛全是他用力留下的痕迹也不知昨晚他是什么疯好像不留痕迹她就会当他不存在似的。
哎哎要他在外头已有其他倾心的女子她实在不相信只是──
拐了个弯上客栈买了壶酒边走边喝忽然间有辆马车迎面而来她心不在焉直到听见嘶鸣声才回过神。
“你这子是赶著去投胎吗?连个眼睛都没长!要撞死了我可不负责的!”那马车里探出个人头破口大骂。
她连忙拱礼笑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人见她连声道歉也不好再骂再见她一笑暗赞:好个俊俏的子!
“子你成亲没?”他脱口问。
她一愣很有趣地笑道:“杜某成亲多年了。”
“成亲多年了啊……你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左右啊。”
“杜某二十七啦。”
那人吃惊不已见她细皮嫩肉肤色极白虽然眼下有些淡黑的阴影但实在不像是近三十的年纪再看她背著颜料脱口:“原来你是名画师啊。”
“是啊是啊。爷儿要请我作画吗?”她随口问。
“我哪来的雅兴……你要不要跟我上个地方?那儿有个老爷是应康城近年最有名的富商他极力提拔有才有能的人尤其是画师……我瞧你大白天闲逛八成也没什么工作接要不要我为你引荐引荐?”
提携画师的有名富商啊……她眨了眨眼笑道:“请问是在哪儿?”
“不远就在城尾的洞庭园。你家夫人可不会计较你上哪儿吧?”
“不他向来不太管我。”她笑。
那人闻言暗叫正好。“那你来试试吧不定一经阮老爷‘认可’你在应康城可就从此吃喝不尽了!”
吃喝不尽?有这么夸张吗?她心爱的男人虽然提携画师但仅止于给机会、提供良好的作画环境而已有到吃喝不尽的地步吗?
见那人掀开车幔车内已有一名白衣青年坐著她皱眉而后爽朗笑道:
“我不跟人共坐一车的。”男女避嫌自家相公是例外。
那人闻言嫌她麻烦原要放弃后而跟著看了车内青年一眼车内青年虽貌似清秀但远远不及她的俊俏。若是到了洞庭园让自家老爷得知他办事不力只找来这等货色……
当机立断对著车内青年道:“你出来跟我坐著吧。”再对杜三衡努努嘴。“子快进去吧你财的机会要到了!”
杜三衡微微一笑背著颜料袋子盯著酒壶一会儿。她也不是没有扮过男装陪阮卧秋出门谈事趁此机会可以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再与他一块顺道回家。
思及此便应了声上了马车闻到车内一股胭脂味道……回头看了前座的那青年不知道为什么竟让她联想到大城市内专供断袖之癖的男馆……不会吧?她可不知道她那个名为相公的男人很喜男色啊……
思及此有想笑后又想起二郎他任人轻薄不由得蹙眉下意识又喝了一口酒恼意微微浮现在她那年轻的脸庞上。
“瞧见了没?那个看起来约三十多岁的盲眼男人就是应康城近年崛起的富商阮老爷你们多巴结巴结他是会有好处的!”
洞庭园里处处可见富商她盯著阮卧秋一会儿再随意扫过他身边的诸位老爷。她常扮男装陪在他身边自然对他交友挺熟悉的。他们在凉亭内话陈恩摆了什么纸上去应该是新桥的设计图。不远处有观戏台戏子已在准备某位老爷妻妾共四名正在凉亭下方的花园用心其余的女子全是丫鬟在园内来来去去的没有二郎提的女子啊果然是谣言……二郎这混蛋回头非好好欺他不可!
慢吞吞地走向凉亭注意到还有好几名姿色不错的白衣青年怎么头有眼熟呢……
“老爷猜得没错只要跟阮老爷约早上多半他不会出现趁此时献男色最妥当。”那人低语。
“谁?”她好奇问。
“你管这么多做啥?”那人挥手:“待会一谈完你就可以去巴结阮老爷了记得多你的画有多好让他心生怜惜哪!”
怜惜?她眨眨眼问道:“那阮老爷看起来不像是会怜惜女人的男人啊。”
“他是不会怜惜女人不过怜惜男人他就有一手了……我跟你提这么多做什么?真是!”那人匆匆地离去显然还要去忙其他的事情。
“原来你只怜惜男人啊……”难怪没见过他怜惜她。她半眯著眼看他跟诸位富商谈得正兴起她又饮了口酒瞧见与自己同车的青年正跟其他白衣青年交谈。
“你就是你!”钱老爷的妻妾向她招手。
她慢慢走过去笑道:
“夫人们有事?”
“你这娃儿真是俊俏连声音也好听得紧也是老爷找来服侍阮老爷的人吗?”妻妾们掩嘴吃吃笑道。平日鲜少抬头正视阮卧秋连带不识女扮男装的她。
“服侍?”这两个字用得真是意外敏感啊。她摸摸唇想起昨晚很随意地笑道:“夫人们要这么形容也是可以。”
“老爷过找来的人必定多少懂画。你会画画吗?”
“略懂一、二。”
“那正好老爷要谈完事还得等著会儿你就画张图儿给咱们瞧瞧。”不等她答允招来丫鬟撤去心换上笔砚。
敢情她变成了贵妇闲来无聊打的对象了?她回头看了眼自家相公而后耸肩笑道:“既然承蒙夫人们赏识那在下就献丑了。”放下酒壶跟颜料她看了看园内美景随即提笔蘸墨随兴画了下去。
“你这哥跟阮老爷身边的男宠可有得比吗?”
“阮老爷双眼半盲看不见这哥的俊俏只怕要凭运气了。”
简直若无旁人地聊起来了。她摸了摸鼻子边画边听她们交头接耳。
“上回我听老爷他亲眼瞧见阮老爷抱住那男宠呢。”
笔下一顿不心多勾了一笔。
“还不止如此呢听上回还有人瞧见那男宠肆无忌惮光天化日地强吻阮老爷偏阮老爷连半推半就都没有呢。”
一人谣言可以当假两人谣言继续视若无睹但三人成虎?真有此事么?她很想一笑置之也知他绝非多情之人若真有此事必有理由他没有出口多半是不放在心上。若真有此事啊……
心里隐隐不快那该是她独享的唇竟遭人侵犯他也不推拒是认为无所谓还是知她占有欲极强所以不敢告知?
“哥你的墨弄得整张都是到底会不会画啊?”
她回神瞧见纸上美景全被墨汁滴得到处都是她哎了一声笑道:“夫人且慢恼火在下瞧天气阴冷多半是要下雨了。”勾勒湖上涟漪仿佛细雨纷纷。
不由自主地又喝了口酒阵阵凉风吹来将她身上浓浓的酒气吹散。
忽然身后亭内一阵静默陈恩快奔出凉亭难以置信瞪著她然后道:
“杜画师方才爷儿怎么好像有股熟悉的酒味?要我来瞧瞧。”
“啊陈恩你想告密吗?”她笑。
“告密不敢不过杜画师也没法隐瞒爷儿的鼻子灵得不可思议。”尤其是一遇她仿佛比明眼人还可怕。
“那他谈完了吗?”听陈恩应了声她慢步走进凉亭拱礼笑道:“杜某不请自来请诸位老爷见谅了。阮爷我买完颜料闲来无事就过来等你你不介意吧?”
阮卧秋深锁眉头一脸臭。“你过来。”
她暗自扮了个鬼脸走上前还来不及跟他保持距离就见他手一伸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你身上好浓的酒气!”
“路过酒楼一时口渴罢了。”她笑道。
五指使力深烙在她容易瘀青的肤上。
她暗暗吃痛心里也有不高兴仍笑:“阮爷我又错了什么?”
阮卧秋抿著嘴一会儿对著其他富商的方向道:“钱老爷既然时间差不多了咱们看完戏再聊。”
钱老爷极为识事务偷觑了她一眼忙道:“阮爷咱们先过去了。”急忙跟其他老爷起身离席顺便暗暗挥手让那些等在外头的白衣青年先行离去。没关系错过这次还有下回。
“陈恩你先离开。”等听到脚步声走到亭外后才眯眼瞪往她的方向。“三衡昨天你心里就有事到底是什么事?”
“昨天啊……也不知你是怎么了被你折腾到头昏脑胀现下我还苦疼呢。”她笑道。
他闻言臭的脸庞透著淡红不允许她转开话题。“你忘了承诺过我的事吗?我看不见你的表情只能听你的声音分辨你的情绪你要瞒我是轻而易举!”
她沉默了会儿道:“阮爷你真想知道?”
“若是你的私事你要不我也拿你没可奈何若与我有关就一定得让我知道!”
她叹了口气道:“好吧我就实话实了。”
突然之间她的声音断了他正觉讶异的同时她大胆地跨坐在自己的腿上捧住他的脸俯头就是一阵狠的深吻完全不理远处众人的抽气声。
他才有回应她便抽离舔了舔拥有他气味并且疼痛的唇瓣哼笑:“阮爷二郎外头在谣传你另有女人了。”
“另有女人了?”
“嗯哼不是逢场作戏是心爱女子在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暧昧不清!”
他皱眉骂道:“你以为我──”
“你若爱上其他女人是绝不会再索求我的身子你这性子我自认还摸得有透彻。”她笑。
“那你心底到底有什么事?”
她又摸了摸沾满他气息的唇若无其事地笑道:
“阮爷你还记不记得咱俩成亲之前我曾过我若喜欢一个人必想得到他的全部?”
他应了一声十分专注像决心要找出她闷在心里的事。
“我也过我若爱上一个男人绝不轻言松手就算它日心爱的男人不幸走了我也非要让你等等我一块走让你瞧清我的长相我才快活又甘心。”
他闻言声音放柔:“我记得。”
“唉从昨晚我就在想感情淡一也许是好事能淡如水更好……就不必烦东烦西了。”
他闻言有不快:“依你这种性子要改是很难了!”
“是啊。”她也很爽快地笑道然后叹息:“明知二郎的不过是谣言明知你一向不怎么重情爱要再分心给另一个女人是绝不可能的我还是学不来洒脱没法放任自己像平常一般的过日子光想像哪日你我中间多了一个人躺著想在你怀里入睡那可是困难重重了……”
“床够了!哪还能躺人?你要挤下我吗?”他没好气道。
哧地一声她笑出声。“阮爷我可是认真的呢。”
“难道我就不认真吗?”紧紧扣住她的手。他又恼又火:“有你一个就够了再多我也吃不消!”
“是是是。”她连声笑著:“光我一个你就应付不来何况要你左拥右抱呢?”眼角瞥到戏台前老爷们正密切注视这里像要看好戏似的。
她暗暗扮个鬼脸就是故意在他们面前跨坐他身上的。
“你昨晚就分神这事没别的了?”他未觉她的宣示主权。
“是啊阮爷只要你问我一定不瞒你。”
他沉默了会儿像终于松了口气道:“你扶我过去我跟钱老爷一声让他们先看戏我送你回府再回头谈事。”
她笑:“那倒不必我可以等你……”
他瞪往她的方向。“你当我听戏很容易么?”
哎啊又要火起来了当真是一天不火一下就不是阮卧秋了。她确定诸位老爷看得很清楚了才暧昧万分地从他身上起来顺道扶他起来。
他缓了缓口气又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晌午了呢。”
“那正好回府途中可以停一会儿就到饭铺子吃顿饭再回去。”
她眨了眨眼然后笑了。他啊他知她心情不好会喝酒吃到好米饭就乐得要命从不明却惦在心里他这可是很吃亏的还好遇上她她对他真是……怜惜得要命、爱得要命也贪得要命啊。
“阮爷虽然如此我还是很想……钱老爷找了几名清秀青年来陪你呢。”
“什么?”他要男人做什么?
“嗯哼因为大街巷都流传你跟个男人打得火热嘛。”她有酸。
“胡八道!”他怒斥。哪个混蛋坏他名声?她这女人连这也信?
“阮爷胡八道的又不是我。每个人都绘声绘影的你在大街上被个男人强吻你不但不抗拒反而任他吻个过瘾呢。”
他闻言皱眉不答反问:“你钱老爷让几名青年进园来是什么长相?”
她看他一眼笑道:
“你要从中挑一个吗?”见他狠狠一瞪她扮了个鬼脸不再闹他打量起那些雇来的白面青年形容道:“唔个个细皮嫩肉的一身白衣看起来挺斯文的身上还有脂粉味儿头戴方巾方巾之下的头又黑又亮尾各式各样的颜色……”太眼熟了眼熟到她开始心虚了。
阮卧秋默默盯著她的方向平静道:
“那不就是你吗?”又补:“之前毫无顾忌在大街上吻我的也是你啊。你要我推拒你吗?还是你认为我会任由一个男人恣意亲吻?”每一个“你”字就加重一次语气。
“呃……”搞了半天原来是她毁他名声啊!
“哈哈哈。”她干笑:“阮爷我好饿哪咱们快去吃饭吧。”
冷冷地──
到处都是冷啊!
天气冷、屋外冷呵出的气也冷少爷的脸更冷。
“少爷真的不干我的事啊没跟杜画师清楚你另有所爱不是女而是男这是我的错至于其他全是你的错……”
“你有胆子再一次!”阮卧秋眯眼。
“少爷是你要我的啊……”凤二郎很委屈道:“我也不过是把外头的谣言照本宣科地转告杜画师而已你喜欢男人也不是错事……”
“胡闹!外头的谣言你也信?我看起来像是喜欢男人吗?”阮卧秋又气又怒。
“少爷您看起来的确有像……你别气别气我是这几年我老觉得你对杜画师的感情没那么深厚至少你一生的重心绝不会在杜画师身上上回吃饭时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偷偷问她不怕少爷这么冷落她吗?”
“我冷落她?”他原要骂人忍了忍终于忍不住问道:“她怎么?”语气之中有抹专注。
“她只笑著少爷你一向就是这种人年轻时是这样老了也差不多是这样了要是太冷落她她自己找乐子就是。少爷其实当年你是很被动的吧?”立刻射来两道怒火有时真怀疑少爷的眼根本没瞎啊!
“以后若是再听信谣言就不要怪我罚你了!”他怒道转身走进秋楼。
应康城的秋楼完全仿建老宅甚至不必摸索就能精准无误地走到床边。轻微的呼吸让他知道她已睡沉。
难得现在不过二更她已熟睡。也是一早天未亮就起床难怪累坏。他心翼翼上床摸到棉被拉过一半在不惊动她的情况下将她搂进怀里。
她对他一向主动又热情而他也早已习惯昨晚那般心不在焉几乎不曾生过……五指慢慢地移到那头又细又软的美想像她连睡著也含著笑恼怒的脸庞不禁软化。这个女人行事大多自顾自己若是哪日她心不在他时也不会刻意掩藏所以昨晚他才有些心慌刻意占有了她的身子要她全心全意都在他身上啊……
“阮爷?”她迷迷糊糊地掀了眼皮直觉抹笑:“我又主动投进你的怀里睡了吗?”语气之中带著浓浓倦意。
他含糊地应了声。
藉著月光她困盹的眸瞧见他硬到快跟石头媲美的臭脸失笑:
“阮爷你可以放心好一阵子我都不会强迫你行房你可以睡了。”
他眉头皱起:心头又有恼了问道:
“为什么?”
“啊……”被周公招了一半的神智还在飘浮著她只答道:“我学你修身养性多注意精神层面以免你还不到四十就被我的主动吓得失去感觉那我罪过可大了。”她连连打了呵欠埋进他的胸前闻到他的气息便安心入睡了。
这女人话老是轻浮没个正经!只怕她到老也不会有一句正经的好话来!
到老啊……他抿了抿唇浮起若有似无的笑来确定她睡得极熟才轻轻搂紧她的身子慢慢顺著她的衣袖滑下十指交缠。
沉沉的夜轻微的呼吸交错跟良久之后的低语:“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有混帐谁告诉你我是被迫的?”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