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庭钟说:“你应该知道,即便你不认罪,我也可以给你定罪,因为就冲着你与罗清的这一层关系,就可以认定你的嫌最大。”
庭钟说:“你不会这样做。”
我说:“我为什么不能糊涂办案,而且你本来就是凶手,其实这也不算糊涂,有时候案情的过程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只要抓到了凶手其实都是一样的不是吗?”
庭钟说:“但你还是不会,因为你想知道究竟发生过什么变成了现在的局面,你不会放过任何一个细节,这些细节并不是因为我,而是这关系到你自己。”
我说:“那就是说,你杀罗清也是因为涉及到我的缘故了?”
庭钟忽然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为了不流露出这样的情绪,他却并没有继续再说话,而是保持了沉默,我眯着眼睛看着他说:“那么戴着罗清的脸出现在电梯里的人就是你了是不是?”
庭钟依旧在保持沉默,我看着他,但是他的神情已经不像之前那样坚毅,好像是出现了一丝的动摇,最后他终于说:“不是我。”
我继续问:“那是谁?”
庭钟却反问我:“他没有把罗清的脸皮取下来,让你看见他吗?”
我觉得庭钟问的奇怪,知道他这样问一定有不一样的深意,于是我追问他说:“他为什么要把脸皮摘下来,为什么要让我看见他?”
庭钟没有得到我的准确答案,也没有随便推测,而是继续问我:“那你看见他了没有?”
我说:“他没有摘下脸皮。”
庭钟好像反而有些惊讶起来,从他的表情里我似乎看出来这个人应该把脸皮摘下来才是正常的,一直戴着反而是不正常了。就连他自己似乎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会这样,也是露出一脸不解的神色,我知道这事不同寻常,于是继续追问:“他究竟是谁?”
庭钟说:“也许今晚你就会知道。”
自从庭钟知道这个戴着罗清脸皮的人一直没有露面之后,就再也不肯多说出半个字来了,后来我再也问出别的什么东西来,只能就此作罢,只是说是问不出半点东西来,还是知道今晚这个人还会来,至于他是怎么前来,我隐隐有些担忧,如果还是像前晚那样,那就让人觉得有些后怕了。
不过最后在离开的时候,因为庭钟一直的坚持,我出于善意也好,处于威胁也罢,给他提了一个醒,我说:“你自己还是当心一些,我不想下次再见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哪知道我这样一句话却让他产生了非常巨大的反应,因为我看见他的神情马上就变了,似乎是惊讶我怎么说出了这样的话来,但是他终于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庭钟离开之后,我总觉得庭钟的神情和说辞都处处透着古怪,而且心中总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压着一样,好像有什么事就要发生一样的。
庭钟走后我去了一趟警局,从警局那边调出了后面这起案件报案的人员,当警员把这个电话给我的时候,我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因为这个号码,和罗清案子的报案人的电话竟然是一模一样的,我于是理解问京剧这边,他们和报案人员联系过没有,他们都摇头,大概完全就没有这个意识,加上案件已经转移到了我们办公室这边,他们也就根本不关心了。
看见是同一个号码,我就有些坐不住了,因为这样的偶然性是基本上不存在的,而且这两个地方也完全是两个不同的地方。
我拿着这个号码,心中在犹豫着要不要打一个过去询问一下大致的情况,只是为什么犹豫,完全是因为我暂时还不能确定报案人员的意图,如果贸然打过去,就会引起他的警觉,反而让原本简单的事变的复杂了起来。
最后我于是将号码给了吴建立,让他到通讯公司去查查使用这个号码的人的信息,我相信那边是会找到一些东西来的。
吴建立去了又两个来小时就回来了,同时他拿回来了一张基本信息表,当我看见信息表的时候,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当中,吴建立已经看过了上面的信息,我于是额外看了看他问说:“你是不是已经将这个消息通知他了?”
吴建立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告诉我:“没有。”
对于他的回答我稍稍有些惊讶,但他又好像不是在撒谎,难道真如我所料,他们五个人之间,也是有一些嫌隙的不成?
他带回来的这张信息表上,自然就是庭钟的名字,我一直盯着这张信息表看了很长时间,心中有一些疑问,但都一一划过脑海,吴建立一直没有多余的语言,我问他说:“这件事你怎么看?”
吴建立说:“他有没有做过,直接问他就很清楚了。”
我没想到吴建立是这样一个直来直去的人,不过看似好像很无脑,却是最有效也是最直接的办法,所以这让我对他有些刮目相看起来,因为他很快而且是毫不犹豫地就找到了最有效最直接的处理办法。
但要不要这样做,我还在犹豫,于是就没有马上下结论,我相等今晚过后再说,毕竟我想应证庭钟今天白天说的那句话,今天晚上我能不能看到这个人的真面目,那么等过了今晚,无论看不看得到,我再一次和庭钟问清楚,那是最好的。
吴建立出去之后,我拿出了那一盒樊振给我的糖果,里面现在好剩下九颗,我于是拿了一颗出来,按理说我已经知道了这盒糖果所对应的效果,那么我应该反其道而行之,或者闭着眼睛随便拿一颗出来才对,可是我非但没有这样做,反而是继续按照樊振设计这盒糖果的思路拿了下一颗。
我缓缓将糖果剥开,里面是与我上次见过的一模一样的纸条,我缓缓将纸条打开,只见上面写着:“去见甘凯。”
我看着上面简短的四个字,最后将字条给烧掉。
我将糖果盒子收起来,不禁佩服樊振的心思,他这样的设计,需要考虑的东西太过于全面,最主要的是要知道我的想法,这是最难的,而且基本上也是无法实现的,可是樊振却做到了,而且他成功地预料到了我想法的变化,就像这一次,在我选择第二颗糖果的时候,他就知道我明明知道这是他设计好的,但我还是会往他的思路上来选择,这就是对我的充分了解,只能说樊振真的是太了解我了,超过了任何人。
因为到了现在,我选择相信他,所以按照他给我设计好的提示,我并不会觉得哪里会有偏差。
于是在下午最后的这点时间里,我去见了甘凯,见他的过程并不难,见到他之后,他还是老样子,不坏也不差,而且见到我依旧还是很淡定,当我站在那里的时候,他只是像早就知道我会来一样地和我说:“你来了?”
我没有说话,他站到铁栏边上来,递给我一封信说:“樊队让我给你的。”
我看见是甘凯自己把信递给我,就有一些犹豫,但我还是接过信,我问甘凯说:“为什么这次是你亲自给我,而不是张子昂?”
甘凯却问我说:“为什么要是张子昂给你送信,我从没有和你说过会是他给你,我只是第一次的时候曾经和你说过,信在他身上。”
我则看着甘凯问:“他是不是出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