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觉得自己就要这样被干掉的时候,殷宇忽然把手上的看到往地上一扔说:“我饿了。”
然后他就“咚咚咚”转身离开了,我大悲大喜,只觉得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但是还没等我动弹一下,他忽然又折返回来捡起了地上的砍刀,我心又悬起来,他说:“你敢跟过来和我抢,我就把你的头砍下来。”
其实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饿了,我就问了一句:“你吃什么?”
他随口回答我:“菠萝!”
听见“菠萝”两个字的时候,我猛地打了一个冷战,不知道这是故意安排的局还是一个巧合,我开始觉得隐隐的不安起来,完全是因为“菠萝”这两个字,我忽然觉得,这件事恐怕没有这么简单。
他离开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精神病人思维发散,想一出是一出,这一回我算是见过了,我身边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把绳子解开,也没有可以帮忙的人,弄了好一阵却什么都不起效,哪知道接着又听见他“咚咚咚”地走了来,于是一颗心又悬了起来,哪知道他到门口的时候手上已经没有了大砍刀,而是抱着个什么东西,乍一看好像是个菠萝,但是只要再看一眼就知道这哪里是什么菠萝,而是一颗人头。
看见他抱着一颗人头,我诧异地看着他,他则一脸兴奋地看着我,我不明白地看着他,他说:“他说你应该也饿了,让我送点吃的来给你。”
我看着他怀里的人头,一股子恶心劲儿已经扑腾到了嗓子口,哪里还有吃的想法,但我还是耐着性子问他:“这是什么?”
他说:“很好吃的,这是菠萝饭,我自己也会做,但是自己做的并不好吃,还是他给我的最好。”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忽然看了看手上的东西,似乎有些不情愿,我看了看他手上的人头,又看看他那不舍的表情,我于是就说:“我不喜欢吃菠萝饭,就给你吃吧。”
他忽然雀跃起来,几乎是手舞足蹈地跳起来,那动作夸张得一看就不是正常人,正在他兴奋的时候,我说:“但是你要帮我做一件事。”
他立刻问:“什么事?”
我说:“把绑着我的绳子解开菠萝饭就给你吃。”
我本来以为他毫不犹豫地就会过来帮我解开,但是他却退缩,然后说了一句让我很诧异的话:“这是他绑的,我不敢解开,他会打我的。”
从刚刚开始,他就一直在提“他”,我问他:“他是谁?”
他说:“你要见他?”
我说:“你带我去,我和他说,并且告诉他把我的这份菠萝饭也给你。”
他又欢呼起来:“好耶好耶。”
于是我就这样和他出了来,经过短暂的适应之后,我大致学会了一些如何与他进行交流,一句话,就是不要用正常的思维去揣摩他,就像刚刚,我以为自己就要这样死掉了,哪知道他把砍刀一扔就跑了,要是一个正常人,会不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动作。然而庆幸之余我却更怕,因为他这种无常的行为,说不定这一下子还好好说这话的,他就会一砍刀挥舞下来,我不得不防着这个万一。
他把我带到了尽头处的一个房间里,一路上我都观察着周遭的情形,果真与我想的一样,这是一个完全封闭的地方,两头都是堵死的,没有门,也就是说没有可以离开的地方,那么我是怎么被搬运进来的,想到这里的时候,我忽然看了看头顶,我是从柜子里被运进来的,那么下面没有门,就只有头顶了!
但是这个问题并不等我去多想,我就被他带我到的这间屋子里的情景给震惊到了,因为我看见了几乎一屋子的尸体。
一屋子吊着的尸体,整个屋子里都是血腥一片,每个人的头都不见了,脖子处碗口大的血淋淋的伤口,让人不忍直视,地上全是血,墙上也全都是。
可他却浑不在意,似乎早已经熟悉这样的杀戳,我这才注意看他的穿着,却惊奇地发现,他身上并没有血,他脚上也没有血迹,我看到他进去屋子里面是换鞋子的,在屋子里穿一双鞋子,出来又换成另一双,而且进去里面的时候,他会穿上一件就像是工作服一样的衣服,这衣服上全是血。
我注意到他这个不寻常的动作,这不是本能,而是被训练出来的,也就是说有人在训练这个精神病。但我想不通,这个人为什么要这样训练,为什么没有被枪决。
我站在外面不敢进去,就在外面问他:“他在哪里?”
哪知道他忽然抱出来一个人偶,一个与一般人大小的人偶,看起来有些逼真,但依旧第一眼就能看出来不是一个人,他说:“就是他。”
看见他抱出来一个人偶,我就知道自己又输给他了,他一人分饰两个人,多半是产生了人格分裂和幻听,要不是无法出现这样的情形的。
但我依旧耐着性子问他:“那么他现在告诉你能不能把我解开了?”
在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忽然意识到危险的临近,因为我看见他的眼神变了,而就在这时候我打算跑,可是马上因为我被绑着,我跌倒了,同时我看见他的眼神狠厉地看着我说:“他说你要和我抢菠萝饭,你是坏人,要我把你也砍成和这些人一样!”
我就知道他会忽然变脸,只是我想到了却没有防到,然而就在这时候,我脑海里忽然划过一个念头,我看着恶狠狠朝我冲过来的他,我忽然说:“我知道了。”
他恶狠狠地问我:“你知道什么了?”
我利用这点时间爬起来,我看着他,眼神终于变得凌厉起来,我说:“你先把我手上的绳子解开。”
他却不为所动,依旧是看着我,而且打算就这样上前来,我说:“你不要再装了,你根本就是正常人,精神病只是装出来吓唬我的。”
他就愣住了,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动了动身子说:“帮我解开。”
他然后就走到我身边,我还是有些紧张,因为看到在他手里拿着,要是我猜错了我的头可能下一瞬间就不见了,不过我猜对了,绑着我的绳子被松开了。
我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身子,他退到一边阴沉地问我:“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说:“我非但看出来你是装疯,而且我还明白了一件事,确切地说我知道你是谁,汪龙川对我撒了谎,你们表兄弟其实并没有调换身份,你才是汪城,死掉的那个是殷宇,你们调换的不是身份,而是名字!”
他沉声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并不回答他,而是继续说:“我知道了,杀人的并不是你,这是为什么你没有被枪决的原因,杀人的的确是殷宇,不过大学期间他用的名字是‘汪城’,你才是幸免没有被杀死的那一个,可是……”
他阴沉着看着我,表情很难看地说:“可是什么……”
我说:“可是真正谋划杀人的却是你,杀人是你的主意,‘汪城’是被你胁迫的,我似乎明白他自杀前一直重复的那句‘你们都是变态’的话语了,他说他变成这样是被人逼的,当时我一直不理解,其实他并没有做很出格的事,为什么会如此崩溃,现在想来,这绝对是一件能让人彻底崩溃而且无法承受的事。”
“殷宇”却看着我说:“可是你知道又能怎么样?”
我说:“其实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现在似乎已经有了答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