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章 追杀
第二天吃午饭二人才出发，打算再向东走，但是刚刚走到镇东路口就看见前面十几号人把路截了，金天凌一看不好，叫祁儿先藏在路边芦苇荡里，说道：“要看着师父，如果为师一旦逃跑，你也赶快逃跑，我先上去看看。”
走到人群跟前，一个络腮胡子大汉朝金师傅一抱拳，道：“这位老大，我们图个吉利，也不多要，你赏给我们十两银子，咱们就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金师傅笑一笑，道：“让你见笑，老朽身边实在拿不出十两纹银。”
胡子大汉二话没说一把鬼头刀搂头盖顶朝金天凌砍下，金师傅只好换动身形动起手来，战有十几个回合，那一群土匪渐渐从两侧包抄过来，金天凌一看不好，连打出三掌，胡子大汉不为所动，隔空一掌打来，金天凌被打得腾地飞上了天空，连忙运起御风术，飞快向后跑去，边跑边喊：“我儿快跑，快跑，快跑。”只一闪便从祁儿藏身处飞过，飞出好远还在喊快跑，快跑。瞬间看不见人影了。
师傅跑了，祁儿钻在芦苇地里躲着，听见外面在说：“我看见一个穿白褂的小孩，咱们快往前追。”
贼人过去了，祁儿才上到路上来，突然后面喊一声“兔崽子站住。”
祁儿心里一惊，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暗暗运气于掌，但听得呼地一声，一个五大三粗的后生窜到了跟前，后生出手如电，一掌朝萧宇打来，萧宇抬手对掌，嘭，的一声响萧宇噔噔噔退了五六步，收脚不住咚的坐在了地上，那后生却只是肩膀晃了两晃，萧宇其实并未感到内功掌力，惊道：“这人好大的蛮力。”萧宇决定以快打快，蹿起身来挥拳朝那后生肚子上咚咚咚咚连打了七八拳，那拳头就如打在鼓上一般，后生挺着大肚皮纹丝不动，伸出手来在萧宇头颈上一拨，萧宇骨碌骨碌滚下了路坡，萧宇边滚边想：打不过他，快逃吧。他顺势像地老鼠钻地一般手脚并用往芦苇荡里钻去，这一钻就钻出了七八丈远，回头看看坡上的后生晃着千斤力的两膀，下坡来了。萧宇想这可怎么办？他动都不敢动一下，突然他想起师父教过学狼嚎犬吠、鸡鸣马嘶，他两手把嘴一捂， ‘嗷———。’的一声狼嚎，看看那后生，站在半坡上愣住了，萧宇横窜了兩丈远，一捂嘴，‘嗷———。’又一声狼嚎，抬头一看，那后生往坡上爬去了，还不时回头看看，萧宇想谢天谢地，把他吓跑了。
吓跑了贼娃子祁儿不敢上路，穿过芦苇荡，走进了小树林。天色渐晚祁儿又饿又累，见前面有个村庄走了进去，找到一户人家，祁儿进院敲敲房门，屋内一个嫩声女孩问：“你是谁呀？”
祁儿道：“我是过路的，讨碗水喝。”
女孩道：“我不让你进，我害怕。”
祁儿道：“小妹妹不要怕，我只一个人。”
女孩道：“那你站在门外吧，我给你水。”
祁儿喝了水，说：“谢谢小妹妹。我走了。”
女孩道：“你别走，你走了我害怕。”
祁儿道：“但是我还要去讨饭吃呀。”
“噢，你还没吃饭呀，来，给你饽饽，喏，咸萝卜。”
祁儿道：“谢谢你，那我就不走了，我就在你门口睡觉，你不用害怕。”
女孩道：“那好吧，西房窗台有草帘你看见没，你拿来铺在台阶上睡吧。”
“行。”
天刚蒙蒙亮，女孩的爹妈就匆匆赶回家来，女的恨声说：“我爹的酒那么好喝，醉得一滩烂泥。”
“嘿嘿嘿，老爷子非让喝不可。”
“妮子在家吓都吓死了，你等着，妮子要有个好歹我就休了你个王八蛋。”
夫妻二人进到家院一看房门前怎么睡着一个人，心里一惊，赶快上前看看是个孩子，这才放心了。
“孩子醒醒，怎么睡在这了。”
祁儿睁眼一看来人了，起来叫声叔叔婶婶，然后说道：“昨天晚上我是来乞讨的，屋里的女孩害怕，不让我进屋，我要走，女孩害怕不让我走，她给我饽饽吃了，我就在这给她守夜了。”
听得夫妻俩哈哈哈大笑，屋里女孩叫：“妈妈回来了，是妈妈。”
夫妻二人把祁儿领进屋，女孩说：“是小哥哥给我在门外守夜了，一点不害怕。”女人感动得抱住祁儿，问：“孩子你多大了？”
“过了十一岁了。”
女人问：“为什么自己出来乞讨，你爹妈呢？”
祁儿道：“爹妈都死了。”
女人大吃惊：“啊，就剩你自己啦。”
祁儿道：“还有个姐姐，不知到哪儿去了。”
女人的眼泪哗哗地流下来，“宝贝，就在我家住下吧，我给你当妈。”
祁儿道；“好吧，那我就拜干爹干妈了。”祁儿说着跪下叩头叫了干爹干妈。
妈妈赶快把祁儿扶起来，说：“好了，往后你就是我的儿了。就在这住下吧。”
祁儿说：“不行我和师父约好了，我得去找他。”
干妈道：“噢，行，找到师父就回来。去和妹妹玩一会，妈给你做饭。”
祁儿来到的地方是银宝镇刘家店村，这家人就是还算殷实的农户，干爹叫刘忠，干妈没有名字，称刘王氏，小女孩叫水妞。刘忠昨天去给泰山拜寿，因为水妞脚疼没有去，结果他喝得酩酊大醉，沉睡不醒，妻子惦记孩子，把他打起来，夜里三星一偏西，夫妻俩就趁着月光往回赶，所以天刚亮就到家了。
刘忠因为祁儿给自己女儿守夜，自己没有受婆子的埋怨，心里很感激祁儿。一直坐在炕上陪着两个孩子玩。
干妈给大家干的面条，吃过饭祁儿就要走了，突然他说：“干妈，你给我找件衣服换换吧。”
祁儿要干妈找件衣服换换。
干妈问：“行，为什么要换衣服呢？”
祁儿道：“因为，因为贼人在追杀我，我怕他们认出我来。”
干妈问：“啊，为什么追杀你呀？那你别走了吧。”
祁儿道：“不行，我必须找到我师父。”
干妈道：“唉，好可怜的孩子，妈给你找衣服。”
干妈找到一件水妞的蓝布褂子虽然上面有些红条条，也就将就了。拜别了干爹干妈和水妞妹妹，祁儿就上路了。
祁儿换了衣服，又弄些泥土抹在脸上，真的看不出是谁了。到哪去找师傅呢?只有去开阳与师傅会面。下午祁儿来到开阳，吃了干妈给带的饽饽，和咸萝卜，就去找白果树了。
这地方很好找，从开阳往北，土山半坡上一个小村庄，就是葫芦屯，找到白果树后面的宅院，里面空荡荡的，师傅还没有来，祁儿就把小村庄走了一遍，一家一户的居然都没有人，但是家家几乎都长着葫芦藤，挂着大大小小的葫芦，祁儿看着好玩，找最好的葫芦摘了几个背上，除了些灰兔、田鼠，祁儿再也没有见到什么，这样他就放心了。
祁儿回到宅子里把炕扫一扫，坐在上面入静练功。把师傅教的几种功法演练一番，天就快黑下来了，师傅也没有来，晚上没有可吃的东西。祁儿在屋里到处找一找，在一个瓦昙里找到些玉米粉，但是祁儿不会做饭，如果是穷人家的孩子，搂柴烧火、合面烙饼都是会的。但是祁儿小时候只会上学堂、习武练功，再就是和小伙伴下河逮蟹上树捉蝉，却不知道火石火镰，不知道怎样煮饭，没有办法只好从井里提出点水，把玉米粉泡一泡生着吃了下去。好在祁儿的肚肠都好，吃点生的也无大碍。
夜里祁儿一个人躺在炕上，感觉好静，不由得有些孤单，好想妈妈呀，“妈妈，妈妈，妈妈她死了。”祁儿哇的一声哭起来了，他边哭边唠叨：“爹妈死去好几天了，我连哭的时间都没有，呜呜呜，金天凌那个老怪物哭都不让我哭，呜呜呜，又不是他妈死了，他当然不难过了，可是我多难过呀，呜呜呜，妈妈，妈妈呀。”祁儿哭了妈妈又哭爸爸，哭了爸爸又哭着想姐姐，想了姐姐又想奶娘，真是哭了个七荤八素，天昏地暗。
不知哭了多久祁儿趴在炕上睡着了，睡得很实在，他做梦了，梦见爸妈回来了，祁儿问：“他们不是说爸妈都死了吗。”妈妈说：“没有哇，谁尽瞎说的。”祁儿高兴得咯咯咯地笑，一下醒来了，坐起来想想是做梦呢，爸妈是真的都死了，祁儿忍不住又哇哇地哭起来。哭了好一阵，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白果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太阳已经老高了。祁儿终于睡醒了。因为昨晚大哭了一场，早晨起来觉得好舒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