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皇宫的路上,朱明忠偶尔会把目光投向车外,对于这条通往皇宫的道路,他并不陌生,在之前的几十年间,他曾无数次的通过这条路,只不过那个时候他大都是乘坐马车。
当然,最大的区别是什么?
那个时候他是帝国的皇帝,而现在,他只是受皇帝邀请前往皇宫赴宴的客人。
见到他之后,会怎么样?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朱明忠记得在皇宫中有自己的画像,那些人应该能够认出自己的。
其实,认不认出自己,又有什么意义呢?
无论如何,自己都不可能再成为帝国的皇帝,相比于皇帝,朱明忠更愿意做一些自己喜欢做的事情。
比如太空!
又一次,朱明忠想到了太空。
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太空实在是太过遥远了,但是朱明忠很清楚,人类科技大发展,正是源自于美苏的太空竞赛,正是太空竞赛奠定了人类二十世纪的科技大发展,甚至一直影响到二十一世纪。
没有了太空竞赛之后的科技呢?
进步似乎落后了很多。
就像这个世界一样,没有了战争的刺激,人类科技水平一落千丈。
太空……
只有太空可以推进人类的未来了!
“这是为了全人类!”
朱明忠默默的在心里自言自语着。
可不就是为了全人类嘛!
可是以一已之力推动文明的发展,谈何容易啊。别的不说,单就是所需要的资金,就不是个人所能负担的,无论是发射了卫星,还是登月,甚至于飞向火星。至于国家……如何才能争取到国家的支持呢?
或许是因为心有所思的关系,以至于会忽视身边显得有些紧张的孙梦琪。相比于他在那里“为全人类”的未来的而思索,孙梦琪考虑却非常简单如何面对接下来的一切。直到现在,她仍然记得两年前的那次不欢而散。
“你好像有些紧张。”
回过神的时候,朱明忠才注意到孙梦琪的表情很不自然。
“我,上次来这里的时候,做了一些很过份的事情。”
孙梦琪有些局促不安的说道。
“哦?是什么?”
“我在宴会上,把酒倒在了一些人的身上……”
“哦,就是这样啊,没什么大不了的。”
朱明忠微笑道。他可以想象得到是怎么“倒的”。
“对方是个公主。”
“哦……”
认真的打量了她一眼,朱明忠笑道。
“这可是大不敬啊。”
“是啊,还好因为一些原因,这件事被压了下来,不过……”
就在孙梦琪解释着的时候,车在一座宫殿前停了下来。
“先生,鹿鸣殿到了。”
鹿鸣殿是一座位于皇宫边缘的“兴乾式”宫殿,在兴乾年间,在充分借鉴吸收了欧洲文艺复兴式建筑以及现代混凝土建筑基础上,诞生了这种新式的建筑,有点像是后世的“大层檐”。
它的名称出自《诗经小雅》中的“鹿鸣”篇,即“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取“鹿鸣,燕群臣嘉宾也”之义而命名,意即迎宾会客之所。
此后,鹿鸣殿就成为大明上层人士进行社交活动的重要场所。每个月皇家都会在这里举行宴会专门宴请官员、士绅。
几乎是在下车的瞬间,朱明忠发现孙梦琪就发生了变化,她整个人的气场明显有所不同,也难怪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千金小姐。几乎是在她刚一出现的瞬间,隔着栏杆,朱明忠就能听到记者们的话声。
“是新乐侯府上的孙小姐。”
“她不是两三年没有在这里出现了吗?”
“她旁边的人是谁?”
……
感觉风头全都被她抢去的时候,朱明忠在孙梦琪的耳边轻声说道。
“似乎你是一个名人啊。”
“等一会,你会发现我更有名……”
似乎孙梦琪已经没有那么紧张了,不过,好像,也没有什么紧张的。
接下来的一切,很简单,无非就是出示邀请函,然后……置身于金碧辉煌的宫殿中,孙梦琪突然有些好奇的发现,似乎身边的这个人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你似乎对这里很熟悉啊。”
“那个年青人没做过在这里参加宴会的梦?”
朱明忠说笑着岔开了话题,就在这时,他突然止住了脚,因为他看到的墙上的一副油画。
那是……
置身于油画前,朱明忠整个人都陷入了沉默,他静静的看着这副巨大的油画。
“你也是这样。”
站在她身边的孙梦琪悄悄的说道。
“任何人第一次来到这里,都会驻足在这里欣赏这副油画,这是《世祖皇帝跨越燕山》……”
朱明忠心里嘀咕道是谁!是谁画了这副画?这分明是自己,自己闲来无事照着那副《跨越阿尔卑斯山圣伯纳隘口的拿破仑》涂鸦之作,原本一直都是自己放在宫里的,怎么会……
“这是德宗为寄托对世祖的追思,特意令宫中画师绘制的……”
德宗……那是和嘉的庙号,想到和嘉,朱明忠的心情不由的变得有些沉重。
“听说,这副画像上世祖与世祖年青时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
疑惑中,对接下来孙梦琪又说了什么,朱明忠压根就不在乎,无非就是一些歌功颂德的话罢了。看着画像中的自己……像什么?那里像了,顶多也就是六七成像罢了,不对!
突然,朱明忠盯着油画中的自己,目光中尽是疑惑,更多的是不解,画中的人物根本就不是自己啊。
这是什么鬼?
“你确定这是……最像的?”
朱明忠充满不解的看着孙梦琪问道。
“嗯,基本上诸夏各国都会有这副画,不仅仅是因为这一战是世祖中兴大明最重要的一战,也是因为画像上的人最像世祖,因为要为长者讳,其它所有世祖的画像都是神似,只有这一副……”
神似个屁……
朱明忠差点没迸出粗口来,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他可是不止一次批评过这种“神似”和所谓的“为长者讳”,他明明在宫里有不少画像的,怎么,现在就只剩下这么一副了。
和嘉那小子玩的是什么?
心底怀揣着种种疑惑,朱明忠仔细打量着这副大幅油画,他的眉宇中尽是疑惑,更多的不解,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画像消失,也不知道,为什么弄了这个仔细看起来,最多与自己只有七八成像的画,说是最像的。
那小子倒底是在玩什么?
对和嘉的了解,让朱明忠非常清楚,他必定是有的放矢,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用意和目的,尽管在军中呆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是和嘉和他的兄弟们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他做任何事情永远都有目的,那怕是现在看不出来,但是以后会看出来,几年,甚至十几年的时间。
这小子……
想干什么?
疑惑中,朱明忠继续往前走,然后,他看到了另一副油画。
与先前的那副油画不同的是,这副油画上是描绘的图书馆里的一角,一个父亲与孩子似乎正在那里看着书,这样的一副油画出现在这里,无疑显得有些唐突。
“其实,很多人都猜测,油画中的父子是世祖与德宗,可是,没有人知道,反正这两副画一直都放在这里,是从德宗那时起,就流传下来的规矩。其实,每个来这里的人,都会在这两副画前驻足,年青人喜欢看上一副,年长的喜欢这一副的……”
对于孙梦琪的解释,朱明忠只是笑了笑,他的眉间隐藏着太多的疑问。以至于在进入宴会厅的时候,他都有些心不在焉,不过,很快一个插曲就让打断了他的思绪,几乎是在他进入宴会厅的时候,就有很多人注意到了孙梦琪。纷纷把目光投在他们的身上。他们与其说是在注意着的孙梦琪,倒不如说在看着朱明忠,毕竟,他们很好奇,是什么人居然能降服这只刺玫瑰。
“好像有人朝我们走来了。”
不用朱明忠提醒,孙梦琪就已经看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人,露出笑容的她在对方走来时,道了个福。
“民女见过大王!”
“免礼。”
走过来的是年青人看着孙梦琪说道。
“梦琪,好久不见了,这位是?”
看着这位“大王”把目光投向自己,朱明忠不由的愣了愣,他没有想到会以这种方式与另一个皇家成员以这种方式见面。而且他可以清楚地感觉到这家伙的语气中带着一些敌意。
似乎
没有什么似乎了,根本就是他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他的情敌。这未免也太狗血了吧。尽管对于这一幕已经有了意料。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来的这么快,而且还是……
“六殿下,他是我的朋友。”
孙梦琪说道,不过他的语气似乎有些不快。从她的语气中可以感觉到,他并不喜欢这个人,甚至可能对他有些反感。
“朋友?我都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朋友。”
感觉到他话语中浓浓的敌意,朱明忠等考虑着如何应对的时候却被人突然打断了。
“请问您是朱铭和先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