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宫女瞅了一眼末香的衣服,卑微地笑道:“娘娘哪,这大喜日子的,您现在还穿得这样素净,虽然您穿什么都好看,可是皇上若是见了,会不高兴的……”
“不用你管。”末香声音冷得冰点,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吓得老宫女连忙缩了头,吐了吐舌头。
末香进了屋,老宫女叹了口气,走了,边走边低声埋怨:“都是什么人呀!皇上竟会看中这样一个不会笑的女人!”
末香呆呆坐在屋内,脸上滑过一滴泪,她微抿嘴角,有点咸。
明天,是她的大喜日子。
印象中,她曾有过两个这样的大喜日子。
第一个是和明曦,那时候她还没发现自己是这样地爱若风,后来明曦一直对她很不好,而若风却一直守候在她身边,她才发现了若风的爱。
还记得,第二日与明曦成亲时,当时办得是这样地隆重,可是,她一点也不快乐。
令她感到可笑的是,那日与明曦成亲时,明曦的音容笑貌,她竟全都记不清了,可是若风于那日,喝醉了酒,大闹婚礼的场面,却这样栩栩如生地浮现于她面前。
她与明曦成亲,记得最深的,却是那日的若风。好像那日,若风与她,才是主角。
后来与若风的成亲,则是在一间小屋子里,没有热闹的场景,也没有很多人来庆祝,只有一个破败的园子,义父和阿俊偷偷在为他们祝福。
可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婚礼,却让她一生感动,永不能忘怀。
她还可以记得很清楚,那日,若风俊朗的脸,是这样英气逼人,穿着红红的宽袖新郎衣,看起来比日月还要更生辉,更好看。
那一日,她是多么幸福,比任何摆大堂成亲还要幸福。
可是明日,她又要成亲了。
这次,却是背着自己最爱的人,为了最爱的人,她迫嫁为妃。
次日,在满朝文武的祝贺中,她走上高高的台阶,接受皇上杨盈赐给她的贵妃寇冕。
好多人见了这时的她,娇嫩欲滴的脸,都啧啧称赞。
是呀,正是有着这样的天颜,才会让这么多男人对她追求到死,她若不是美丽善良得像仙子,就是妖娆邪恶得像妖孽。
正是有着这样的天颜,她才能三世为妃。
这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也是一个痛苦的女人。
因为她注定要成为众男子争抢的猎物,她得到很多,可是失去更多。
杨盈深情地凝视着她,这惊鸿一瞥让他一生都无法忘怀。
他没有后悔。
虽然多少人骂这个贵妃,他宠爱的贵妃为祸国殃民的祸水,可是他没有后悔过,自始至终。
末香成为贵妃之后,便一直住在金屋里,不是她想住那里,而是杨盈在金屋四周派了很多侍卫,不让她离开半步。
杨盈一下朝,便来到金屋,想占有木香,可是木香冷冷地推开他,说:“我不能和你做这事。你难道想只占有我的身体,却不要我的心么?”
杨盈说:“好,那么朕就先让你爱上朕了,等你心甘情愿与朕行房事。”
末香舒了一口气。
这天,杨盈在金屋里抱着末香,看宫女们歌后,末香一脸阴沉,丝毫不见笑意。
杨盈便挥手让这些宫女们下去,问:“末香,你一直愁眉苦脸的,可是发生何事?”
末香冷笑道:“臣妾笑陛下言而无信。”
“朕怎么会言而无信呢?”杨盈不解地问道。
末香冷冷地说:“皇上答应过臣妾,只要臣妾作了贵妃,皇上便会放了若风,并且让若风当上丞相,可是皇上却没有做到。这如何叫做言而有信?”
杨盈听了,脸色一暗:“末香,原来你是为了李若风,一直闷闷不乐。”
末香从杨盈怀里站了起来,冷冷地说:“陛下难道忘记了当初是怎么说的么?”
杨盈叹了口气,痛苦地拍打着自己的大腿,说:“末香,朕答应你的话,是不会食言的。朕只是想用时间等待你,再也不提李若风,可是你终归是提了。也好,朕一个月后便放了李若风,封他为相,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如何?”
“既然要让若风作丞相,明日便可以封他,为何一定要过一个月后?”末香冷冷地说道,该不会又是故意在拖延时间吧。
杨盈笑道:“因为朕在一个月后,要先办好一件事,这事办好了,朕才会高枕无忧地封若风作丞相。”
“什么事?”末香问,“你又想搞什么鬼?”
杨盈胸有成竹地一笑:“军机不可泄漏。”
末香一怔,“你难不成想要攻打水国?”
杨盈摇摇头:“这事你就不必猜了,朕不会告诉你的。你只要好好等一个月便行了。”
末香表情依旧僵硬,清冷:“希望这次皇上会说话算话。”
杨盈凝视着冰冷的床,说:“末香,什么时候,你才能体会得到朕对你的爱呢?”
末香在心里恨恨地说:你对我的爱?不,你对我没有爱,只有占有,只有争夺。而我对你的,只有恨!
杨盈说:“好了,末香,我们休息吧。”
末香照常从床下翻出草席,铺在地上,对杨盈说:“皇上请吧。”
杨盈无奈地从床上下来,坐在草席上,在草席上躺了下来。
末香则睡在床上。
就这样一个睡床上,一个睡地上。过了一个月。可是杨盈只字不提让若风作丞相的事。
杨盈整顿三军,挥师攻打水国。
攻水国前夕,昭昭被关在房间里,不断拍打着房门,要求见杨盈。
杨盈进来,昭昭跪下,抓着杨盈的龙袍下摆,哭道:“哥,求你看在水国国君是你的弟弟的份上,不要攻打水国!这不是兄弟残杀么?”
杨盈冷笑道:“你想朕不攻打水国,也行,除非,你说服水国国君投降。”
“这——”昭昭一怔,“水国几百年的基业,怎么能投降呢?”
杨盈哼了一声:“水国国君姓杨,朕也同样姓杨,水国灭亡了,朕会建立一个新的、更好的水国,有何不见?而且,同样是杨家子嗣,为何偏偏要让一个只懂琴棋书画的窝囊货做国君?”
昭昭哭道:“你说的这些,我不懂,可是我只知道,水国不能灭亡!哥哥,求你看在我们兄妹一场的份上,不要对水国百姓大开杀戒吧!”
杨盈冷笑道:“你不想我们兄弟相残,也行,除非你去答应朕,劝水国国君投降。只要他投降了,朕答应,一定会封他为王,让他安度余生,而水国百姓,也可以免受战争洗礼。”
昭昭想了想,问:“那你要我怎么做?”
杨盈奸笑道:“很简单,朕希望你能将水国国君引出来,在凤凰坡与朕见面商谈投降一事。”
昭昭一怔:“你要水国国君投降,为何一定要我约他出来,你亲自和他讲呢?并且为何一定要在凤凰坡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