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灵!”伊汤急了,“你如何可以这样冤枉我!我心里只有你!”
“口说无凭!”紫灵气得又将剑给夺回来,要往脖子上抹。
“紫灵!”伊汤急忙抓住剑把,手触到剑身上,血流了出来。
“我答应你了紫灵!”伊汤深情地说,“你不要伤害自己!我什么都答应你!”
紫灵听了,脸上洋溢着兴奋:“真的?”
“真的。”伊汤忙将剑给夺回来,扔在地上,手掌上淌着血。
紫灵高兴极了,“这还差不多。”可是却没看到伊汤手上的血。
这是为救她而流淌的血,她却无视了,转身双手合十,闭上眼睛说:“父亲,太好了!你总算有救了。”
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总算将伊汤逼得愿意造反了,果然不出她父亲所料,伊汤为了她真的可以付出一切,想到这里,她心里升起一阵虚荣心来。
伊汤只好撕下一块桌布来,将自己的手掌包了起来,对婢女说:“快去拿止血膏来。”
紫灵听到了,这才看到了他手上的伤痕,说:“没事吧?”
“没事。”他装作轻松地笑笑。
“对了,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商议一下,如何行事了吧?”紫灵好像有些等不及了。
他苦笑了一下,“不急。还是约个时间与岳父大人见面,再细谈吧。”
“也好。”紫灵点点头,一边思考着什么,一边走了出去,竟丝毫不过问他手上的伤。
他叹了口气,这时,婢女将止血膏拿过来了,他挤出药膏来抹了上去,心里却失落极了。
为了她,他竟然违背了自己一向的原则,要造反了,他这样做,对么?
值得么?
他摇摇头,不让自己想下去,不断地告诉自己,为了爱紫灵,一切都是值得的。
明曦又做恶梦了,将被褥扯得粉碎,头发凌乱,侍女上前惊慌地说:“皇上!皇上!”
“你们都给朕退下!”明曦恶狠狠地怒吼道。
侍女们连忙退下去了。
明曦看着被扯掉下去的流苏,还有半盖在身上的被褥扯破的一个大口子,正将那朵刺绣牡丹给扯破了,殷红色耀眼地闪耀着,他的手按在这抹殷红上,好像按在血迹里。
“南宫无乐!原来他是南宫无乐!”他恍如梦中一般自言自语着,用手拍了下额头。
“为何朕竟没将他给认出来!真是可恶!”他重重将拳头打在床桅上,“他一定是来为他姐姐报仇的!他怪我害了他姐姐,所以来复仇而混入宫里。不行,朕要斩了他不可,以绝后患!”
他慌忙披了明黄色的皇袍起身,令侍女准备好用膳,然后立马坐车去监狱里审问无乐。
无乐身戴沉重的枷锁,坐在墙角。没有阳光,没有风,沉闷的空气,**的气息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这时,明曦进来了。
“皇上驾到。”
无乐微微将头抬了抬,又低了下去。
明曦高高的身影已站在他面前了。
“大胆奴才,见了皇上还不下跪?”早有狱卒对无乐喝道。
无乐嘴边抿出一丝冷笑来,说:“我都是要死的人了,阎王爷都不怕,还怕皇上么?”
“大胆@”狱卒狠狠踢了无乐一脚,被无乐伸手一抓,抓在手里,反手一拧,狱卒的脚筋都要被抽断了,连忙喊道:“大侠饶命呀!”
无乐用力将狱卒的脚推开,狱卒摔在地上,无乐冷冷地说:“没本事就不要在本大爷面前瞎起哄。要知道,本大爷打你还怕弄脏了你的手。”
“你……”狱卒恼羞成怒,却也无可奈何。
见无乐手上带着枷锁,还能将狱卒给打倒,明曦心内有些害怕了。
想不到南宫梅的弟弟,是如何厉害的一个人物!
“无乐,你快从实招来,你混入宫中,到底有何目的?”明曦厉声问道。
无乐因为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好,下巴瘦得像个尖锥子,此时他抬起下巴看明曦,冷笑道:“目的?你说是什么目的?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全忘记了么?”
这话一语双关,明曦想成了无乐是知道了他过去做过的一切,包括让无乐的姐姐为他顶罪的事,不觉一怔,继而双眉紧紧拧了起来。
“大胆!如今朕为天子,你只是一个阶下囚,你竟敢这样对朕说话!你不怕朕杀了你么?”他怒喝。
无乐淡淡一笑:“我若是怕死,就不会来了。要杀就杀,废话少说!”
“朕知道你不怕死。”明曦阴阴一笑,温润的脸负上了一层阴沉沉的青光,“只是,朕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的。朕一定要查清楚,还有谁和你一块儿混入宫里!”
说着,看了左右侍卫一眼,侍卫会意,将无乐双手绑在一个柱子上,撕开他的衣服,拎起鞭子狠狠抽打下去。
“说不说!”明曦恶狠狠地说道,“是不是李若风也与你一起混入宫里去了!”
明曦想,既然无乐可以贴上假的面皮混入宫里来,无乐与若风关系又是那样好,若风必定也会这样混进来。
无乐咬着唇,脸上都是血,冷笑道:“只有我一个人进宫,你就算打死我,我还是一样的回答!”
明曦气极败坏,对侍卫们说:“给朕狠狠地打!打到他说为止!”
鞭子不断地抽下来,在无乐的身体打得血肉模糊,侍卫禀报:“皇上,他好像晕过去了!”
“用水淋!”明曦说道,又想了想,从牙齿中迸出一句来:“不!不用水!用盐水淋!”
“是。”侍卫抬了一桶盐水来,朝无乐身上淋去。
“啊!”无乐大叫,盐水淋在身上的伤痕上,破开的血肉痛得像撕开一般,无乐痛晕了过去。
明曦哼了一声,“还说自己武功高强呢,就这样也能痛晕过去!”
于是令侍卫们:“给朕严加看管,不得有一丝的松懈!”于是拂袖而去。
明曦回到寝宫里,呆呆地坐着,窗外清风习习,可是他心里却如同堵了一块硬物似的,难受得很。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侍卫说:“摆驾太子府。”
侍卫不解:“皇上,太子府里并没有皇子……”
“朕当然知道!”明曦怒道,“可是,那个王府朕曾经住过!朕想再去看看!”
“遵命。”奴仆应道。
漫天素色的阴云忆如青烟一般袅然淡薄,隐隐露出湛蓝颜色,如玉般沉静。他的明黄色靴子在草叶上踩出沙沙声来,如蝴蝶呓语。
明曦来到一间偏房内,推门的瞬间,门上厚重的灰尘刷地倾下来,落在明曦华美的头上。
一边的侍女连忙用绢帕为他擦拭着。
“你退下吧。”他对侍女说道。
侍女福了福身,便退下去了。
房内案几上、床上都积满了厚厚的灰尘,蜘蛛网布满墙角、屋顶。他抽出宝剑来将蜘蛛网拂去,网上那些被养得硕大的蜘蛛惊慌地爬下来。
屋厅正中,有一个灵位,灵牌上写着:南宫梅之墓。
他脸色凝重,沉重的脚步也显得拖沓了。
来到灵位前,他用自己的衣袖将灵牌给擦拭干净,脸色是如此肃穆,如此郑重,眼中是沉沉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