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秀和岑彭面对面的走到一起,后者率先出刀,直取刘秀的面门。刘秀侧身,用赤霄剑的剑面格挡。
当啷!三尖两刃刀的刀尖刺在剑面上,迸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刘秀双脚贴着地面,向后倒滑出一米多远。岑彭疾步上前,又是一刀,猛劈刘秀的头颅。
刘秀弯腰闪躲的同时,回手挥出一剑,反挑岑彭的肋下。岑彭反应极快,人在空中,长刀拄地,身子顺着刀杆一转,闪过刘秀的剑。
落地后,他单手握刀,刀杆架在肩头,向刘秀连刺了三刀。岑彭的刀法,既有大开大合,又有刁钻霸道,令人防不胜防。
刘秀连躲了两刀,第三刀实在躲不过去,奋力将赤霄剑向外一挥。当啷!第三刀几乎是贴着刘秀的耳朵掠过,呼啸而过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痛。
他侧身甩出一脚,猛踢岑彭的胸口,后者收刀,将刀杆横在胸前,接住刘秀这一脚。嘭!即便是岑彭,也被刘秀这势大力沉的侧踢震得连退了两步。
都未等他的身形稳住,刘秀手臂向外一扬,赤霄剑突然飞出,直取岑彭的胸口。这一记飞剑,太出人意料,也太快太迅猛,换成旁人,恐怕无论如何也闪躲不开。
眼瞅着剑尖要刺到岑彭的身上,后者猛然一侧身,唰的一声,赤霄剑将岑彭胸前的盔甲划开一条裂痕,蹭出一连串的火星,飞了过去。
岑彭刚躲避开刘秀这一剑,谁都没想到,这一剑根本不是刘秀的杀招,他真正的杀招是接踵而至的那一支袖箭。
只见刘秀手臂向外一挥,啪的一声,一支袖箭由他的袖口内弹射出去,直取岑彭的面门。
此情此景,让在场观战的郡军将士无不倒吸口凉气,很多人都忍不住惊叫出声。
只见岑彭的脑袋突的向旁一震,身子也僵战在原地。
静!
整个战场都瞬间寂静下来。
汗珠子顺着刘秀的鬓角向下滴淌。
岑彭扭到一旁的头慢慢转了回来,再看他的脸上,一点伤痕都没有,反倒是他的口中,叼着一支明晃晃、亮闪闪的精钢弩箭。
现场又寂静了片刻,紧接着,哗的一声,周围的郡军将士无不振臂高呼,人们兴奋的脸色通红,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齐声呐喊:“岑彭!岑彭!岑彭——”
岑彭之所以难缠,其一是他有勇有谋,其二是他在军中的威望太高,一个人,便足以调动全军将士的士气。
他侧头将口中叼着的弩箭吐掉,看向对面的刘秀,嘴角扬起,一字一顿地说道:“还有什么压箱底的绝活,尽管向我使出来就是!”
刘秀眯缝着眼睛,手上、身上已无武器。不过在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流露出来,他冷哼一声,疾步向岑彭跑了过去。
看到刘秀赤手空拳的向自己跑来,岑彭都是为之一愣,如果刘秀不是疯了,就说明他还有后招。
等到刘秀跑到岑彭的攻击范围内,他断喝一声,持刀横扫,斩刘秀的腰身。
也就在他出刀的瞬间,刘秀射出弩箭的那只手臂再次抬起,袖口对准了岑彭的面门。
还有袖箭!岑彭下意识地向下低了低头,他轮出去的那一刀,也随之向上偏了偏。
高手对决,差之毫厘,失之千里!刘秀就是借着这个微小的偏差,双膝跪地,脑袋后仰,向前滑行,整个人从三尖两刃刀的刀下一闪而过。
刘秀的袖口里根本没有第二支袖箭射出来,岑彭这才意识到自己上当了,他怒火中烧,暴吼一声,扭转回身,力劈华山的一刀砸向刘秀。
他快,刘秀的速度也不慢。他使出全力,整个人仿佛离弦之箭般向前窜去。沙!劈落下来的长刀,将刘秀背后的衣服竖着撕开一条长长的口子。
刘秀接着前冲的惯性,跑到落地的赤霄剑近前,一把将赤霄剑捡起。还没等他直起身形,就听背后恶风不善,他将手中剑向后一背。
啪!再次劈落下来的三尖两刃刀,正砸在赤霄剑上。剑身撞击刘秀的后背,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被一头奔跑的野牛撞上。
他整个人飞扑了出去,摔出两米多远才落到地上,刘秀趴伏在地,躬了躬身子,噗的一声,吐出口血水。
岑彭眉毛竖立,虎目圆睁,眼中精光闪烁,身上杀气徒增。他拖着长刀,一步步地向刘秀走去,咬牙说道:“胆敢戏弄于我,你是找死!”
刘秀吐出口血水后,感觉发闷的胸口反而舒服了不少,但他心里也明白,这口血吐出去,自己已是伤了元气。
他站直了身形,看着走过来的岑彭,双手持剑,准备再做最后一搏。可就在这时,斜侧方的郡军阵营一阵大乱。
正向刘秀逼近的岑彭不由得一怔,下意识地扭头一瞧,只见一名敌将从己方阵营的侧面,单枪匹马的冲杀进来。
岑彭眼中的精光更盛,凝声说道:“又来一个找死的!”
只见那名敌将,骑在马上,手中拿的是画杆方天戟。他在催马前冲的同时,周围的郡兵就如同草芥一般,被画杆方天戟的锋芒成群成片的扫倒在地。
也就眨眼的工夫,这人已持戟杀入郡军人群正中央的战场内。看到被困于此的刘秀和朱祐,来人明显长松口气。他催马直奔岑彭而去,顺势狠狠刺出一戟。
岑彭双手握刀,横在胸前,硬挡对方的锋芒。
当啷!刀杆卡在长戟的一侧,爆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声。
岑彭就感觉有千钧之力,迎面席卷而来,他双脚贴着地面,向后倒滑,足足滑出三米多远,撞入郡军的人群当中。
哗啦!
有数名郡兵被岑彭撞翻倒地,岑彭向后倒滑的惯性才算被止住。
岑彭心头大骇,举目向前看去,只见来人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面白如玉,浓眉虎目,相貌俊朗,但掩盖不住那一身的煞气。
这位一戟逼退岑彭的俊朗青年,正是贾复贾君文。
他没有趁胜去追击岑彭,而是立刻翻身下马,向附近的刘秀说道:“主公上马先走!”说着话,他又看向朱祐,说道:“保护主公突围!”
朱祐二话不说,箭步跑到刘秀近前,扶着他上马。
周围的郡军见状,哪肯放他们离开。呼啦一声,人们一拥而上。贾复单手持戟,横着一抡,就听咔咔咔,一连串的脆响声。
三名冲杀上前的郡兵,被画杆方天戟拦腰斩断,贾复又持戟向前一刺,戟尖刺穿一名郡兵的胸膛。
他断喝一声,将挂着郡兵尸体的长戟向旁一抡,呼啦啦,连尸体带活人,倒下一片。
岑彭怒吼一声,持刀冲了上来,三尖两刃刀力劈华山的砍向贾复的头顶。后者横戟向上招架。
当啷啷——
这一声铁器的碰撞,好似晴空炸雷,把周围的郡兵震得纷纷扔掉手中的武器,手捂着双耳,连连后退。
岑彭感觉这一刀不像是被人挡住,更像是砸在一块坚硬无比的巨型花岗岩上。他的三尖两刃刀受反震之力,弹起有一尺多高。
贾复的双脚向地面陷进去三寸,不过他就像没事人似的,挥舞着长戟,凝声说道:“你也接我一戟!”说着话,他向前迈步,一戟反劈岑彭的头顶。
嗡!
画杆方天戟的锋芒划破长空,画出一道半月形的寒光,下落时,都不是尖锐的破风声,而是令人胸口发闷的嗡嗡声。
岑彭眼眸一闪,暗道一声厉害!
他没敢实打实的硬接贾复这一戟,而是将三尖两刃刀斜着往向擎,如此一来,画杆方天戟砸落下来,撞击三尖两刃刀时,可以适当的向外卸掉一部分力道。
但即便如何,当长戟砸在三尖两刃刀上时,岑彭都感觉有泰山压顶之感。
当啷——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
原本站在原地的岑彭,忍不住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虽说他的手还死死抓着刀杆,但两只手掌都在微微颤抖着,血丝顺着他的虎口渗了出来。
贾复也没想到,岑彭能硬接下自己这一戟,没被自己的画杆方天戟给震死。
这还是他从军以来,第一次有人能硬接住他全力的一戟,还能安然无恙。贾复冷哼一声,说道:“你再接我一戟试试?!”
说着话,他这回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双手持戟,恶狠狠砸向岑彭。
挡不住!岑彭固然高傲,但他更有自知之明,这名反军将领的力气太大,甚至比柱天反军的第一猛将刘稷更甚,非自己所能力敌。
岑彭反应也快,坐在地上的身子立刻向旁翻滚。
咔嚓!
贾复的这一戟没有砸中岑彭,倒是结结实实地砸在地面上,那么大的画杆方天戟的戟头,竟然都砸入地面里,同时将地面裂开一条一米多长的豁口。
周围的郡兵看罢,无不吓得脸色煞白,腿肚子转筋,人们盯着贾复的眼神,是又惊又惧,这哪里还是人,简直是头披着人皮的怪物!
看到岑彭不敌贾复,周围的郡兵再次围攻上来。只是他们冲上来一圈,便被贾复的长戟扫倒一圈。
贾复以一己之力,独战周围人山人海的郡军,但场面上,竟然丝毫不落下风,反而是倒在他四周的郡军尸体,是一圈叠罗着一圈。
刘秀和朱祐都有听说,王常麾下的贾复,在攻打莽营时,来去自如,无人能敌,现在亲眼得见,心中不由得连连感叹,这员猛将当真是勇冠三军,堪称是万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