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你当前需要进餐，补充身体能量，15分钟之后前往预定补给点加油，两个小时之后抵达中俄领空边境线，上级指示需与其保持10公里间距，避免近距离接触。”
“零收到，正在进餐。”
周海回应一声，打开飞行简餐套装，取出装有M9通用能量棒的盒子，撕开包装，将蕴含高额能量和抗饥饿的能量棒放入嘴中，按照规定补充消耗的能量。
虽然不饿，但得定时进餐，这是规定。
M9通用能量棒的味道一般，勉勉强强，远不如基地空勤灶大厨张海云的手艺，但胜在管饱，容易被身体吸收，且排泄量较少，属于长途飞行必备食物之一。
“继续保持航线和飞行状态，如遇紧急情况和危险，可不经请示开火反击。”加密无线电频道内传出女操作员的提示后，便陷入安静，没了声音。
“零收到。”
周海啃着能量棒，观望四周北方的景色，默默思索着：“到了中俄边境线不知道会不会遇见309号那家伙，可惜，就算遇到了也没办法交流。”
话落，微微摇头，三下五除二解决能量棒。
不能交流，毫无意义。
说实话，他内心还准备再气一下309号毛子飞行员，让这个看似大方实则高傲的邻国朋友吃瘪。
从某种意义上讲，周海还有一些小记仇的性格。
嗯，由于记忆力比较好，不会记在小本子上。
简单吃过饭，沿着两国航线继续飞行一会儿之后，天色已完全黑暗，机载剩余燃油量达到警戒线，周海旋即拉杆转向，向境内约一百公里之外的空中补给点飞去，逐渐接近预定空域。
“嗡！”
没多久，陌生而响亮的高涵道比涡扇引擎声传入耳畔，一架隶属于北部战区的轰油-6加油机，于预定空域的加油区域静静等待，机腹下方两颗绿色航向灯通电激活，闪烁幽绿色的耀眼光芒，正沿着椭圆形航线平稳飞行。
轰油-6，以轰-6轰炸机为基础原型改进研制而来的新型加油机，由中航工业西飞公司创造而成，为空军装备服役序列第一款国产加油机，有效载油量18.5吨，构成远程进攻性作战力量的基础。
“呼叫葫芦一号，012号请求会合，进入加油区域。”
周海压杆向前，操控歼-10D降低高度，看着前方空域飞行于夜色之中的轰油-6，切换通信频道，按照程序发出请求。
“葫芦一号收到，012号，允许汇合，准予进入加油区域，本次为夜间空中加油，请小心，右侧吊舱指示灯已开启。”
待在舱内的轰油-6任务指挥长，迅速给出回复，下达命令。
夜间空中加油，由于黑夜的条件限制，其复杂和困难程度，是比白天空中加油的两倍之多，上升一个档次。
唯有具备丰富经验和高超技术的空战精英，才能顺利完成夜间空中加油作业。
转瞬，轰油-6右侧机翼下方挂载的现代化加油吊舱，通电激活，亮起乳白色的闪耀指示灯光。
“012号收到，已进入会合航线，请求进行夜间加油作业。”
性能先进而强悍的锐眼头瞄进入高清夜视模式，周海面色依旧，淡定自然，双眼凝望右侧机翼给出的提示灯光，回答道。
高度七千米，航速每小时550公里。
被黑暗和微弱光芒笼罩的歼-10D‘火龙’，穿梭于轰油-6后方如洪流般湍急的涡流区域，抵挡四周空气乱流的影响，逐渐加速，靠近搭载航空燃油的航空怪兽。
“葫芦一号收到，现处于加油区段，准予你机展开加油作业，加油软管正在释放，开启加油探头指示灯。”任务指挥长没有丝毫犹豫，立即回应道。
下一秒，伴随着加油机操作员的工作，轰油-6右侧后掠翼下方，缓缓放出一根高性能军用加油软管，顶端连接如漏斗状的金属加油探头。
由于受到空气乱流和机体表面气动力影响，整根软管上下左右呈不规则运动状态，直到放出的加油软管越来越长，情况这才稍有好转，逐步稳定。
探头之中，亮起一圈橘黄色的提示灯。
“012号收到，准备靠近对接。”周海冷静回答，双眼锁定散发橘黄色提光芒的加油探头，右手向前轻推，凭借丰富的思维模拟经验，操控歼-10D‘火龙’迅速靠近。
稳定！
快速！
与白天空中加油的操作节奏一模一样。
五十米。
二十米。
十米。
“012号，慢点，你的相对运动速度较快，夜间加油不比白天，需要小心……”立于后部观察窗的年轻操作员，注视着迅速靠近的歼-10D，简直心惊肉跳，拿起无线电通信器，赶紧提示道。
“叮！”
机体加油管与金属加油探头精准对接，传出轻微的摩擦声。
“滴！”机舱操作台前，显示右侧软管加油探头成功连接的绿色提示声。
还处于担心之中的年轻操作员，微微一愣，透过观察窗玻璃，看着与探头精准连接的歼-10D战机，有些懵逼：“卧槽，这就接上了？！”
接上了？
什么情况？
难度极高的夜间空中加油对接环节，就这么给接上了？
以前战区那些飞歼-11A和歼-10A的飞行员，在空中加油对接环节，哪个不是小心谨慎，生怕出现问题，产生严重飞行事故。
那还是白天，若是飞行情况更为复杂的晚上，情况更甚。
结果倒好，面前这架非本战区的陌生战斗机胆大至极，对接过程快到不可思议，而且一次成功。
温柔？
谨慎？
小心翼翼？
压根没看到！
经历过上百次空中加油操作他，有些怀疑人生。
“葫芦一号，成功对接探头，已打开油管闭锁，请求空中加油补给。”无线电频道内，传出一道淡然而平静的声音。
“……”
隶属于北部战区的年轻操作员，嘴角抽了抽，内心最深处涌出一股佩服之意，赶紧打开燃油输送开关，目光锁定操作台，给出相关数据和指令：“收到，正在执行空中加油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