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成一点的阴煞之气,已然被胖子几次蹂-躏打击,给吓怕了,面对鲜血生机的诱-惑,不敢有丝毫动弹。
因为,这股生机太熟悉,也太可怕了。
其实所谓有了灵性成了精,目前也仅限于此——这股阴煞之气,不再只有天性对生机阳气的侵伐吞噬,而是多了一丝对于危险的敏感,知道惧怕,知道躲避。
连续挑-逗了两个多小时,一向很有耐性的温朔不禁心生烦躁,以至于开始怀疑,是不是阴煞之气刚有的那点儿灵性,被自己几次凶狠的手段,给打没了?
就在他打算放弃挑-逗时,缩成一点的阴煞之气忽然动了动,小心翼翼地探出了细微的一缕,轻轻触碰了一下那一丝不再风-骚-活跃的生机,未敢汲取,就迅速缩了回去。过了一会儿,察觉到没什么危险,它才再次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如触手又如舌头般的一缕,飞快汲取到一点点生机,又迅速缩了回去。
温朔眉开眼笑,先前救助杨景斌而深深感觉赔本吃亏的内心阴霾,一扫而空。
赚大了!
虽然还不确定这玩意儿到底能将养调教成什么样子,以后又能有什么具体用途,但,这可是玄法修行和研究方面的一大进步。而且,温朔很清楚,阴煞之气有了灵性,就代表着初步成精,把这只精从幼时调教、将养直至长大,绝非易事,需要付诸极大的心血,每一次的调教、将养,都是在作法,也是在加深自己的修行。
这个过程,还要时时小心谨慎。
毕竟,阴煞之气、精,对于人类来说,其侵伐吞噬生机的天性属恶。即便是将养、调教,估计也很难磨灭其本性,到时候真成了精,能力越来越大,突然唱一出“东郭先生和狼”、“农夫与蛇”的戏码,那岂不是亏得更大?
习惯未雨绸缪的胖子,开始琢磨着去校外租房子住,这样的话,方便自己书符、起坛、作法布阵,调教阴煞……
但考虑到租房还得花钱,胖子就觉得忒冤枉了!
再说吧。
这股可怜的,刚刚好运汲取到杨景斌的独特超凡生机,从而有了一丝灵韵,却被胖子作法收取封存,起名曰“小气”的阴煞之气,开始了它饱受“摧残”的被教养生涯。
可恶的大胖子得空就会弄点儿气血生机挑-逗着喂养它,又会突然施虐,撕扯蹂-躏它一通。
“小气”刚有了灵性,哪儿知道怎么做是对,怎么做是错?它只是出于本性去侵伐、汲取、吞噬气血生机而已,却稍稍做得过一些,就会遭到残忍的虐-待。
国庆节后第三天,周六。
舍不得浪费时间和金钱出去玩耍的温朔,独自一人在宿舍学习,闷了就逗弄逗弄“小气”
傍晚喂养“小气”时,饱受摧残多日的“小气”,面对气血生机的诱-惑,小心翼翼地汲取了一半之后,便犹犹豫豫,依依不舍地缩了回去……长,记性啦!
这次果然没有遭受到胖子的摧残。
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惊喜!
惊喜的同时,温朔忽然又心生担忧,万一将来“小气”的能力足够强大,失控了,会不会记得曾经无数次遭受摧残虐待,然后因仇恨而把老子这二百多斤肉给生吞活剥?
随即,温朔又呲牙咧嘴地瞪视着左手:“敢!还反了你啦?”
小子再大的能耐,那也是老子养大教大的,当老子的,有几个怕了小子的?
心情愉悦的胖子一边思忖着接下来该如何进一步摧残调教“小气”,一边下楼到食堂吃饭,并因为这几日饭量的增加而心疼感慨:“果然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将养调教“小气”,不易啊!
虽然老话说虎毒不食子,但……我这也算是又当爹又当妈了吧?
由此,温朔不禁心生对母亲的思念,后天就是农历八月十五,中秋节了。
饭后,他蹬着三轮到校外买了一张电话卡,打通了老家小区门外小卖铺的公用电话,小卖铺老板是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姓龚,电话接通后,温朔告诉龚大娘,中秋节下午五点他会再打电话,请帮忙转告母亲,到时候在电话旁等着……
简单说完并道谢之后,温朔迅速挂断了电话。
用时五十八秒。
好险……
再过两秒,就要按两分钟计时扣费了——每分钟一块啊,而且超过一分钟还会额外扣除五毛钱手续费、一毛钱城市建设附加费。
周日早上七点。
李琴蹬着破旧的三轮车刚驶出棉纺厂小区,就被门外小卖部的老板龚大嫂唤住了。
龚大嫂笑眯眯地说:“昨天晚上,你家小朔打来电话啦,让我转告你一声,后天不是中秋了嘛,下午五点,他会再打电话,让你到时候来我店里等着。”
“中,中!”李琴开心地忙不迭答应。
这则消息,让李琴心情大好,以至于到农贸市场收废品时,听着姓金那家人指桑骂槐的话,她都不那么生气了。
仙人桥农贸市场主任郭永安的小舅子,名叫金祥,在农贸市场里有一个粮油批发门市,除此之外,这些年他还垄断了市场内所有的废品捡收买卖。因为嫌收捡废品的名声不大好,所以他一直是让自己的嫂子、丈母娘每天拾捡、收购市场里的废品,金祥只管开车把收集好的废品拉去收购站卖掉。
一个农贸市场每日的垃圾、废品产出量,有多大?
用脚趾头都能想到。
一旦予以垄断,其收益可想而知。
金祥为人处事还是很有头脑的,虽然郭永安是自己的亲姐夫,每个月他也会给姐姐送去三百块钱。而由于捡收废品从明面上看,涉及不到太大的利益,也不会导致什么激烈的冲突,所以郭永安乐得收了钱还赚人情,顺便凭自己的权力,明里暗里给予小舅子一定的支持。比如市场里哪家商户不肯把废品卖给金家的人,而是攒多了之后自行拉到废品收购站卖,那么,商铺就会受到市场卫生检查、安全检查、经营合法性等等诸多方面的刁难,就连平时进货出货,车辆进出市场,都会遭到各种刁难,一来二去,大家明白了怎么回事,却有苦不能言,只能吃下这个闷亏。
再后来,金祥变本加厉,让家里人不再收购废品,每天只需在市场里转悠,等着商户们把废品扔出来,白捡……
这他妈就有点儿过分了。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况且普通的废品,只有收集起来量大了,才会体现出它的价值,单独一家积攒废品,攒一个月也没多少钱,所以,为了这点儿小钱,没必要得罪金祥,更不能得罪郭主任。
郭永安为了支持小舅子白捡钱,自己也能多捞点儿,还动用个人权力,在农贸市场的管理规定中硬生生加了一条,清洁工不允许在打扫卫生的同时,拾捡市场里的废品。
拾捡废品,有专门的员工。
金家的人赚大发了,领着市场给开的工资,顺便还白白拾捡大量的废品。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慢慢也就习惯了。
没人会觉得,或者刻意让自己不去考虑这里面的猫腻——越想越生气,何必呢。
如今就连郭永安以及金祥的家人,对此都不再多想,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自然而然。所以,当原本在农贸市场做清洁工的李琴,辞职后第一次蹬着破三轮,到市场里面拾捡、收购废品时,立刻遭到了金祥家人的阻拦和谩骂。
说起来,这事儿还真不能怪李琴不通人情事理,因为和农贸市场的大多数人一样,她压根儿不知晓里面的猫腻,以前觉得不让拾捡废品,那是市场里的规定,清洁工就是清洁工,只负责打扫,人家有专门收拾整理废品的员工。如今自己辞职了,自然不受市场员工条例的约束,可以正大光明地拾捡收购废品啦。
李琴还一厢情愿地觉得,市场管理方应该很乐意她这么做——毕竟,有这么一个人拾捡废品,还不用开工资……对于市场财务来讲,是件省钱的好事儿。
那天突然遭到金家人的阻拦,李琴才豁然想明白了这里面的问题。
如果,金家人没有嚣张跋扈地谩骂她,而且骂得很难听,以李琴的性格,十有八、九会尴尬又无奈地选择离开,从此不再进农贸市场捡收废品。但金家的人骂得太难听,把李琴给激怒了:“老娘还偏要在这农贸市场里拾收废品,市场是公家的,又不是你们金家人开的,凭什么你们能白捡,我花钱收都不行?”
那天的争吵,在一些商户们的劝阻下,不了了之。
接下来,李琴隔三差五就会去农贸市场收捡废品,每每都会和金家的妇女们大吵一架。
还有两次都动上了手……
李琴单挑金家三妇女,没,吃,亏!
因为几乎所有拦架劝阻双方的商户,都悄然拦了偏架!
妇女吵架甚而打了起来,金家的老爷们儿却委实不便出手——他们都不傻,李琴如今好歹也是个名人,把她给打了影响不好,更何况,大老爷们儿动手打妇女,又是打一个寡妇,还是个在所有人心中善良忠厚勤劳可怜的寡妇……
会激起众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