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熟悉的声音让成默心中一凛,虽然心中有所准备,他还是没有想到拿破仑七世这种事业狂,真会抛开西腊诸多亟待解决的事务,还穿过了西腊和图尔齐紧张的海上边界线,追到了艾及近以瑟列海域。
雅典娜立刻就感觉到了成默的异样,抬手戳了下成默的胸膛,等成默转头,便用嘴型问道:“来人了?”
成默点了下头,稍微聆听了一下,俯首在雅典娜的耳畔,将手盖在嘴边,用极其轻微的声音有些玩味的说道:“拿破仑七世亲自来了。”
现在拿破仑七世还在值班室,距离主柴油曲轴箱够高够远,加上轮机舱的噪音足够大,只要把声波控制在一定的方向和范围,成默并不用担心不开启监听模式的拿破仑七世能听见。
之所以笃定拿破仑七世不会开监听模式,是因为天选者寻找藏匿的敌人主要依靠的是三维地图。假设对方是载体那么三维地图上会有直观的红点显示,完全不需要用到监听,或者更加强大的声波系技能。假设对方是本体那么会有热成像,相对来说热量的散发比较恒定,而声波消散的非常快,如果对方刻意隐蔽,就很难搜索到。
一般情况下,在可以确定对方位置的时候,监听模式和声波系技能用来偷听对话比较好用,偶尔在面对拥有隐身技能的对手时,也会用来寻找敌人。但这样的使用场景是完全不同的,要知道视觉传达出来的信息比听觉要准确直观的多,不需要经过大量的分析,因此监听模式搜索敌人实际上比较鸡肋。要不是成默和雅典娜都没有乌洛波洛斯,成默也不至于用监听模式,声波信息的处理实在是太消耗脑力了。
而成默之所以能够提前预警,是因为一直都灌注能量在耳蜗,监听着值班室的方向,因为早就锁定了位置,加上敌人并没有必要掩盖行踪,那么等待声波的出现就会非常容易。
不过不管怎么说,成默这个时间点上开口和雅典娜说话,都冒了不小风险,增加了被发现的可能。按照成默的性格,实在不应该这么做,可他一是笃信自己的判断,二是有种莫名其妙的心理在作祟。
雅典娜扭头注视着不解的问道:“来了又怎么了?”
这次雅典娜也发出了声音,虽然声音也很轻,但姿态完全不像成默这么小心翼翼。
成默在与雅典娜眼神交汇的瞬间,感觉那清澈的眼神如清泉般直直的灌入了自己的心底,如瀑布般洗涤着他的灵魂,这叫他顿觉自己实在有点龌龊。他没有勇气与雅典娜对视,回正了头,望着头顶的钢板,有些沮丧的心想:“就算我和拿破仑七世的未婚妻躺在一起,又赢了拿破仑七世什么?拿破仑七世留不住雅典娜的心,而我也不过是个连自己爱人的保不住的窝囊废罢了!”
这样的想法让成默有些意兴阑珊,被雅典娜娇躯所点燃的热情也骤然冷却,心跳和呼吸立刻就稳定了下来。感觉到雅典娜还看着他,还在等待他的回答,成默便用近似呼吸般轻微的声音说道:“拿破仑七世可是神将,他出行随行的必定是舰队,眼下西腊与图尔齐正处在爆发战争的边缘,拿破仑七世这样非常的不理智,甚至可以说是有点乱来了。万一让图尔齐误判为欧罗巴联盟要联合西腊对图尔齐动手,图尔齐势必彻底的投向灯塔,这就让欧罗巴联盟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必定会深深的牵扯进西腊和图尔齐的乱局之中。西腊和图尔齐打起来,拿破仑七世肯定乐于见到,但他并不希望欧罗巴也被迫选边加入,拿破仑七世的战略意图是以打促和,用西腊来威胁图尔齐没办法继续搅乱中东,以让欧罗巴后方的小亚细亚和中东恢复宁静。可他亲自出征,带着戴高乐航母追到了艾及和以瑟列海域,就非常非常的不理智,甚至违背了我对他的认知.......”
雅典娜不以为意的“OH”了一声,表明她对政治和国际局势什么的毫无兴趣,接着又问:“那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我们”这个词汇让成默面色微红了也一下,像是被夏日灼热的晚风拂过面颊,不过此际成默的情思已经被雅典娜的纯粹净化了不少,于是他轻轻的说道:“和我没什么关系,但和你有关系。”
雅典娜还是很迷惑,“有什么关系?”
成默觉得雅典娜这女人的情商绝对是负数,他无语了一下,才深深的替拿破仑七世感到悲哀,“说明拿破仑七世真的很在乎你。”
雅典娜也很无语,蹙了下眉头说:“他为什么在乎我呢?我又不需要他的在乎。”
成默很震惊,“你不是他的未婚妻吗?”
“我都告诉他了,我那只是为了完成任务利用他的而已。并且我也当面跟他说了抱歉,最后也没有杀他,还要我怎么样呢?”
雅典娜的话让成默头皮发麻,心中还剩下的那点如余烬般的激情彻底退去,瞬间身旁的绝世尤物就不香了,此时不要说把雅典娜抱的更紧一些,就连手指搭在雅典娜肩头的勇气都消失了。
“怎么感觉你的心跳速度一点也不稳定,忽快忽慢的?”雅典娜疑惑的问,“还有,你的身体缩什么?”
成默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总不能玩笑般的对雅典娜说“难不成拿破仑七世还得感谢你的不杀之恩?”,他如今已经足够了解雅典娜,知道她肯定会表示拿破仑七世确实应该感谢她的不杀之恩,成默想起了雅典娜那把“三十米”长的黑色大砍刀,幸好现在雅典娜已经用不了它了。
左思右想成默还是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一脸严肃的用嘴型对雅典娜说道:“拿破仑七世已经快要下来了。”
于是雅典娜暂时放弃了追究成默身体变化的原因,从耳朵里抽出降噪耳塞,也像成默那般细心的聆听起外面的动静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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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默并没有撒谎,拿破仑七世和管家莫里斯以及克洛特·盖昂已经从值班室下到了整个船舱的最底层,也就是轮机舱的腹心。
在海上轮船没办法停航,只能降低速度,因此轮船的主柴油机和主柴油曲轴都在正常的工作,依旧在船舱里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对于成默来说,这样的声场环境想要听清楚拿破仑七世的声音,需要心无旁骛集中全力。
成默抛下了杂念,闭上了眼睛,先找到声源方向,再试图锁定位置,终于三个人停在了主柴油机不远处,不再移动,于是声波的收集变得容易起来,音质也不再受到巨大噪声的影响,稳定了下来。
“殿下,这里的环境根本不适合躲人,看样子雅典娜小姐确实不在这艘船上。也许她早就离开了,方向可能是开罗,也可能是经过塞浦路斯去图尔齐......”
这个声音成默同样认识,来自管家莫里斯。
“我觉得有些奇怪的是,按照图卢兹舰长所说,他们就是在追踪这艘船时,被雅典娜小姐全歼。那雅典娜小姐为什么要呆在这艘运送军火的黑船上?她明明有很多方法离开西腊.......”这个声音成默就完全不熟悉了,而雅典娜似乎看透了他心中所想,用嘴型说道:“这是克洛特·盖昂。”
雅典娜说出了对方的名字,成默才回忆起曾经在新闻节目上,曾经看见过这个前欧宇神将官邸的官员,现在的拿破仑七世的铁杆支持者。他对于克洛特·盖昂的到来并不感到惊奇,却意外雅典娜竟然也能听见外面的对话。只是眼下也不方便问,他猜测大概率是蜥蜴人的种族天赋。
“我觉得也没什么奇怪的,要知道拉斐那港也是奥纳西斯家族的产业。”莫里斯说。
“如果单纯的把雅典娜小姐当做奥纳西斯家族的继承人,确实没什么大问题,可雅典娜小姐还是黑死病七十二魔神,至上四柱之一.....”
“那又怎么了?这些身份都不如她是殿下的未婚妻来的重要。”莫里斯的音调高了起来。
“殿下,您现在的处境也很艰难,神将......前神将菲利普的残党和新资本家贵族们沆瀣一气,勾结星门时时刻刻准备冲您发难,您可千万不能被他们抓住把柄,要让他们知道了雅典娜小姐不仅是九头蛇的主人,还是黑死病的至上四柱,这绝对会成为您的政治污点,有些时候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我觉得您最好.......”
克洛特·盖昂还没有说完,就被莫里斯打断,“克洛特,那群不懂礼仪的暴发户算不过是发了点小财的泥腿子!算个狗屁贵族!”停顿了一下,莫里斯又冷笑道,“还有,殿下该怎么做需要你来教?更何况现在要割裂和雅典娜小姐的关系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吗?还有我们该如何向大众公布分手原因?”
“关键是现在瞒下去不是办法,不少人都看见雅典娜小姐毫不留情的将‘科尔贝号’一刀劈成两半,舰上的人,只要不是使用载体的基本全死光了,现在我们还能借非常时期,追踪敌人的借口来让“科尔贝号”上幸存的天选者闭嘴,这段时间过去之后该怎么办?谁能保证不走漏消息?”
听到这一切,成默才彻底的搞清楚拿破仑七世为什么会亲自前来,想到自己曾经叮嘱过雅典娜叫她伪装一下,可她全然不理会,这叫他十分头大。可现在埋怨雅典娜也没有用,只能转头看向雅典娜准备给她一个王之蔑视,结果却发现雅典娜正全神贯注的凝视着他,这眼神专注到恍若摄影师满怀深情的注视着他手中的镜头。
雅典娜的美在不经意间愈发引人入胜,成默为此而走神了一下,这全然不是惊鸿一瞥的对视,却叫他在这样紧要的关头忍不住思绪飘飞,刚刚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变得湍急。
就在这时雅典娜却抬手轻轻的点了点他的胸膛,如同窥见了他的走神。与雅典娜对视了一眼,成默赶紧重新将精神集中在外面的对话上。
“我觉得得淡化处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不合适,先找到雅典娜小姐最关键。”莫里斯说。
“雅典娜小姐不仅是黑死病高层,又是奥纳西斯的继承人,实力还强大到长期高居天榜第一,哪里是想要找就能找到的?我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得做出切割......”
“切割!切割!你清楚雅典娜小姐与殿下的感情吗?再说,我觉得雅典娜小姐能与殿下结婚也不全是坏事,‘黑死病’加‘欧宇’的联姻难道它不够强吗?”
“可问题是现在‘黑死病’的名声已经糟糕到极点了!人人都知道它是主宰‘影网’的幕后黑手,涉及众多犯罪案件罪大恶极,连洗白都难......”
“那你认为现在做出切割,就对殿下的名声无损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曾经是多么恩爱的一对!你叫殿下如何自处?”
“好了!别吵了!”漫长的争执终于让向来耐心从容的拿破仑七世无法忍受,他在柴油机“哒、哒、哒”的喧闹声中缄默了好一会,才沉声说道,“不论该怎么选择,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雅典娜,还有找到‘瘟疫之主’,只要抓到‘瘟疫之主’,亚斯塔禄就会帮我们解决反对派的问题,我们不好动手,他们动手就毫无顾忌了,到时候我们只需要给他们提供必要的情报就行。”
“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瘟疫之主’的线索了,就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该从何找起?”克洛特·盖昂叹了口气说。
拿破仑七世沉吟了一声说道:“也不是完全没有线索......”
说完这句拿破仑七世像是陷入了思索,没有继续说下去,成默只能从嘈杂的轰鸣中捕捉到几丝隐约的呼吸声,他心下疑惑,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黑死病至上四柱之一的亚斯塔禄想要抓到他,他推测肯定和雅典娜想要他的“瘟疫之主”原因相同,可雅典娜并没有告诉他究竟是为什么。
成默再次低头看向了将头枕在他肩上的雅典娜,两个人四目相对了好一会,这一次雅典娜似乎看懂了他在等待什么,眼神中徘徊着左右为难的犹疑。这样的态度在直来直去的雅典娜身上是极少见的,肯定是和“黑死病”这个组织有关,成默也不想雅典娜为难,便微笑了一下,用嘴型说道:“没关系。”
雅典娜张了张的檀口,刚想要说什么,成默却听到了拿破仑七世再次开口,他立刻抬头望向了拿破仑七世说话的方向。
拿破仑七世来回踱了几步,低声说出了隐藏在心底许久的惊天秘密,“实际上‘瘟疫之主’就是成默。”
“成默?”
莫里斯和克洛特·盖昂都重复了一下成默的名字,只是两者的语气完全不一样,莫里斯管家的语气万分震惊,而克洛特·盖昂却很是迷惑。
“成默就是那个在巴黎和小丑西斯抢着做主角的华夏人。”
“居然是他?”克洛特·盖昂也被吓了一跳。
拿破仑七世淡淡的说道:“就是他,原本他差一点点就能成为主角,可惜他不只是在和小丑西斯战斗,而是在和星门、欧宇还有我们玫瑰十字会同时在战斗,即便如此,他都差点逆天改命,要不是我把谢旻韫的坐标告诉了斯特恩·金,斯特恩·金直接下令动用‘上帝之杖’击杀了谢旻韫,如今我们还很难在星门和太极龙的夹缝中争取到左右逢源的机会......”
听到拿破仑七世的话成默恍若被五雷轰顶,他的记忆再一次回到了塞纳河畔,回到了那尚未倒掉的巴黎铁塔顶。他无能为力的看着谢旻韫头顶的乌云被一束金光击穿了一个硕大的云洞,金色的光柱如从天而降的利箭直插向那个他深爱的人。
那光柱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即便在他的“绝对领域”中也势如破竹。
他想要呐喊,口鼻胸腔却像被灼热的沙子堵得满满的,不仅发不出声音还撕心裂肺的疼痛。谢旻韫低头亲吻了他,可他却不能动弹,只能任由自己在绝望中下坠,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谢旻韫被光芒所吞没.......
(BGM——《缘》云の泣)
成默完全不知道谢旻韫的死还和拿破仑七世有如此直接的原因,想到自己最后不仅错过了击杀他的机会,还和他做了交易,成默的内心受到了一种复杂悲伤的强烈冲击,这种悲伤源自于持续的深刻的懊悔,让他无法对犯下的错误释怀。
急剧的痛苦搅得他的心脏变成了一个原点,五脏六腑都随之坍缩,意识也变的模糊,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在疯狂或者死亡的边缘,麻木已经解决不了问题,浑身的血液都已经沸腾了,灵魂也快要爆炸了,他整个人已经到了临界点......
成默祭出了“七罪宗”,此时此刻他脑子只有焚烧一切的火焰,愤怒让他失去了理智,就算付出生命的代价他都想要杀死拿破仑七世。
就在“七罪宗”的光照亮夹层的时候,雅典娜紧紧抱住了成默,她在成默的耳边轻轻说道:“别冲动,拿破仑七世是载体,你这样是在送死。”
雅典娜有些冰冷的声音让成默恢复了些许理智,但身心的疼痛并没有因此有丝毫缓解,他微微偏头看向了怀里的雅典娜。“七罪宗”在幽暗逼仄的空间里散发着淡淡的光,那些光像是萤火一般,被雅典娜那洁白无瑕的脸孔所吸引,在她的面颊上跳跃。
成默很少有勇气敢如此肆无忌惮欣赏雅典娜的美丽,但这一刻,他的理智早已荡然无存,只有一颗邪恶的堕落的想法在黑洞般的心口生根发芽。他低着头,有些贪婪也有些愤恨的俯瞰着雅典娜,他从来没有把她看得如此清楚过,那堪比谢旻韫一样完美的容貌,说句心里话,成默觉得谢旻韫在还没有服用上帝基因的时候,光论姿容未必打的过雅典娜。
这个女人实在是统一的东西方审美的极限,面部的轮廓线条锐利又不失柔润,金灿灿的头发柔顺如水,鼻子又高又挺,尤其是那一对眼睛,不仅深邃,还明丽极了,如极地冰原之上倒映着月色的一汪湖泊。雅典娜和谢旻韫同样精致,不同的地方是,谢旻韫更偏东方的清澈柔美,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灵秀之气;而雅典娜则更高贵冷艳一些,如缀满寒霜的神剑,笔直而优雅,散发着浑然天成的生人勿近的危险气息。
“危险”,实际上是一种极其吸引人的东西,成默此时就被这种极度的危险所吸引,他先是盯着雅典娜的唇观赏,单看那如菱角模样的檀口,嘴角略微上翘,一点也不冰冷,配着浅淡的色泽反而有些诱人,在“七罪宗”的光芒下泛着丝丝缕缕的流光,比展示柜里的红宝石还要精细,颜色还要纯粹。
她的身段就算是超模也难以媲美,不光是高挑,各个部位的比例也绝对是人物模板一样的黄金比例。修长又丰腴,却没有任何多余的赘肉,紧致而健美,散发着健康青春的魅力,不像那些走T台的模特,为了减肥,瘦的完全没有了健康的色泽也没有健康的形态。
雅典娜的皮肤也无可挑剔,一般来说白种人的皮肤总是比较粗糙,还雀斑多容易老,可雅典娜的皮肤像是牙白色的锦缎,白皙、光洁、滑腻,于是她身上那件超市里购买的廉价白T恤也华丽了起来。实际上以雅典娜的身材气质,穿什么都已经不再重要,就算她只是裹着破麻布袋,那流畅又诱人的弧线就能让破麻布袋也能变成艺术品。
成默以前看历史书,觉得什么沉鱼落雁,什么倾国倾城都是夸张的说法,但后面才发现世上能担得起这样评价的女人真有不少,也许是运气的缘故,这样极度罕见的美人被他遇到了好几个。
好比雅典娜绝对就是当之无愧烽火戏诸侯的红颜祸水,竟让拿破仑七世这样雄才大略的神将都顾不得自身的安全,追到了极端危险地带。成默也不知道自己怀着怎么样的心情在浏览怀里的这幅面容,他想也许占有她,也是摧毁和报复拿破仑七世的某种方式。
成默重新将视线从雅典娜那曼妙修长的身线上挪到了她的眼睛,雅典娜的双眼皮很宽,属于典型的欧式双眼皮,睫毛又密又长,如湖畔的芦苇。当然,最好看的还是嵌在眼眶里那两颗如蓝洞般眸子,里面还倒映着无数的星辰。他想起了父亲带他去郊区观星的夜晚,大围山的山顶凉风习习,将一旁的篝火吹的火星猎猎,他和父亲并肩躺在充气床垫上观看漫天的星空,就在父亲觉得时间已晚,叫他进帐篷睡觉的时候,一颗拖着明亮尾迹的流星倏然而至。
那是成默第一次看见流星,还是一颗亮度极高的火流星,它拖着巨大尾巴在繁星点点的黑暗中,划破了天际,如此美丽,如此迅捷,须臾之后,便隐没于遥远的地平线,只剩下云雾状的余迹,只留下无尽的余味。
回想起来,这个过程正如雅典娜给人的感觉一般。让人忍不住贪婪的想要多看她几眼,害怕她从自己的瞳孔中转瞬即逝。
成默闭了一下眼睛,因为雅典娜的美丽如同滋丰富的养分,让埋在黑洞般心脏上方的邪恶种子长成了一树荆棘。这一秒,他重新变得无比清醒,同时也无比的冷酷。
他俯瞰着雅典娜那如星河璀璨又冷艳的面孔,很是霸道的抬手摩挲了一下,这是成默第一次触碰雅典娜的脸颊,两个人都很意外。
成默意外触感竟如此细滑。
而雅典娜则意外成默竟敢在这种情况这样做,她冷冷的看着成默,眼睛里杀气凛然。
成默顾不得暴露的风险,在雅典娜耳边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为什么练不成《律法之书》,因为你无法分泌出肾上腺素、多巴胺还有五羟色胺......”成默并没有说出雅典娜可能患有“高能抑郁症”的判断,他清楚患这种病的人是厌恶他人的帮助的,所以他也没有说要帮助雅典娜,而是说道,“我觉得我们应该通过实验找出问题的所在,没有比眼下更适合的情况了。”
雅典娜犹豫了一下,没有挪开成默在她脸颊轻轻摩挲着的手,轻声问:“为什么眼下是最适合的情况?”
“因为现在足够危险,危险到足够让我们两个失去性命。还有什么样的状况能比眼下更刺激呢?如果这样你都无法分泌肾上腺素的话,我想也不会有任何情况能令你分泌肾上腺素了。”说着成默的手指从雅典娜的脸颊一侧轻轻的挪到了雅典娜的眼角,他的动作很虔诚,也很轻盈,就像真的在做一场不容有失的实验。
雅典娜没有说话,也没有阻止成默的动作。
于是成默的手沿着雅典娜的女神雕塑似的侧脸轻抚到了雅典娜的唇上,尽管身处绝境,一不小心就会命丧黄泉,成默也难掩心中的悸动,他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复仇得逞和欲望满足的双重快乐让他的情绪即将攀上最高峰。
因为成默的手指碰到了她的唇,雅典娜似乎也紧张了起来,她的睫毛轻颤了两下,红艳的嘴唇紧紧的呡了起来,虽然她并没有表现出抵触的情绪,却表现的有些紧张,身体绷得笔直,一动不动。
“太极龙那里收到的消息是斯特恩·金强迫萨柯齐准将将坐标传给星门的,萨柯齐准将如今已经阵亡了。总而言之,不会有人知道是我下达的命令。现在我们可以利用成默肯定要找星门报仇这一点来设置陷阱,如今他还有一个俄罗斯裔手下在巴黎,只要联系上他,就不怕他不上钩,我们也算合作过好几次,他对我不会有那么强的戒心,就像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是我把谢旻韫的坐标告诉了斯特恩·金......”
拿破仑七世温润如玉的声音传进了成默的耳朵,成默的手骤然一停,身体也随之僵硬了一下,他回过神来,先是亲吻了雅典娜的额头,随后沿着手指划过的轨迹,慢慢侵占了雅典娜那艳丽娇嫩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