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渡渡渡江”、“番薯加蛋”和“书友20180901110216741”的万赏,好多人在纠结华夏天选者的事情,白秀秀说的是太极龙第一枚乌洛波洛斯,并不是华夏第一块。)
成默从沈幼乙坦然的微笑与轻柔的语气中读出了一丝异样的味道,他没有去观察沈幼乙的表情,只是夹了一筷子酱油土豆丝放在碗里,才淡然的说道:“那西姐跟我去京城吧!”
沈幼乙摇了摇头,“虽然辞职了,但我不打算去京城。”
成默扒了点土豆丝和饭进嘴里,慢慢咀嚼着,若无其事的用含混的声音问:“那西姐辞职是为什么?”
“我打算去支教。”沈幼乙说。
“支教?是因为白姐跟你说了什么吗?西姐不要放在心上啊。”成默皱起了眉头,说实话他一向认为自愿去支教的人很崇高,他也很敬佩,但成默并不希望沈幼乙受这样的苦。
沈幼乙听到成默叫白秀秀白姐,心底泛酸,强行微笑着说道:“她确实跟我说了很多,但是我这样决定却不是因为她说的那些话。只是因为西姐并不想只做一件附属品......”
沈幼乙不自觉的跟白秀秀上了点眼药,不过成默并没有注意到沈幼乙的小心思,只是觉得有文化有思想的女性都会有这样矛盾的时刻,那就是面临自我与爱情之间的选择,看样子沈幼乙选择了自我。
不过女人的心思并不是成默想的这么简单,就像此刻虽然沈幼乙说白秀秀的话对她没有影响,实际上却每一句都击中了沈幼乙的软肋。
这让沈幼乙不得不思考,做出去支教的决定也是沈幼乙深思熟虑的结果,每个聪明的女人都是天生的爱情战略家,沈幼乙看过那么多关于爱情的小说,当然明白爱情也需要苦心经营,贪图一时的快乐,时时刻刻腻在一起,只能快速的消耗两个的感情,随后等待爱情死亡,尤其是对于成默这样自我意识其实很强的人。
沈幼乙自然要选择细水长流,慢慢的让自己成为成默无可取代的人。她不打算让白秀秀看笑话,她会证明自己能够在成默的身边站到最后,而不是如同夜空中的流星一闪即逝。
见成默不说话若有所思的样子,沈幼乙稍稍抬起身子,弯腰伸手拧了一下成默的脸颊,笑道:“别想歪了,西姐和南姐可不是要放弃她们最爱的小默默,只是因为实在太爱了,不想这么自私的让小默默体验不到完整的大学生活......”
成默也将碗筷放了下来,打断了沈幼乙的话,用坚定的语气说道:“我觉得西姐并不会影响到我大学生活,相反,没有西姐,我才会觉得不太适应,如今我的胃已经被西姐养刁了,不是西姐做的饭菜,没有办法下口......”
沈幼乙也知道成默从不轻易打断别人说话,但这一秒的不礼貌却能让她心头一甜,她笑着说道:“虽然知道你这样说只是为了逗西姐开心,但西姐还是很高兴。不过呢!西姐觉得爱情不只有一种模样,虽然大多数人都觉得‘持子之手,与子偕老’才是真正的爱情,确实这是爱情最动人的样子,然而我们也不能否认那种一瞬间爆发出来的情感,也足够的闪耀,就像《泰坦尼克号》,就像《爱在黎明破晓前》,就像《廊桥遗梦》.....这些一生只会出现一次不可能重复的爱情同样美妙。虽然经历的时光短暂,但它同样会贯穿我们混沌的一生,让我们终生难以忘怀,它也用另一种方式达成了‘永恒’。”
沈幼乙稍微停顿一下,看着成默的瞳孔里眼波流转,里面藏了多少难以言表的深情,像是一望无际的深海碧波荡漾,“西姐也有西姐想要追求的‘永恒’......回忆起来和你认识已经快三年了,三年时间像是很长,但又像是弹指一挥间,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三年对于西姐和南姐是永远也不能够忘却的记忆,这其中经历的事情,让我仿佛把生老病死一切的哀乐都经历到了,老师并不是现在就看淡了一切,而是经历过这一切才让老师更加珍惜和你的感情......”
沈幼乙闭上了眼睛,又抬手抚上了成默脸颊,她用温润的指肚轻轻的摩挲着成默的肌肤,柔声说道:“西姐是个很贪心的人,希望和她最爱的男人一起度过漫长的一生,所以才选择暂时离开一下,在这期间,西姐不仅仅要去支教,还要完成当作家的梦想,把我们两个故事的写在纸上,镌刻成‘永恒’......这是西姐的愿望.....”
成默知道沈幼乙是个表面温顺实则固执的女人,并且他也不是一个喜欢勉强他人的人,他自己崇尚自由,也尊重他人的自由意志,再说如今这个时代又不是以前,有钱的话不管多远见面都不困难,没必要搞的像是生离死别一般,于是他说道:“我尊重西姐的选择,只是写作在哪里都可以吧?能不能不要去支教?如果西姐想做点有价值的事情,有很多办法啊,我不想西姐吃苦。”
沈幼乙放下抚在成默脸颊上的手,轻声说道:“想要去支教并不是西姐有多伟大,只是如今想起了曾经发生的那些事情,不能还装作忘记了,让小南一个人去承担,西姐不想像南姐那样去报复,也没办法释怀,眼下自己过的甜蜜就更觉得愧疚,所以必须得做点什么才能弥补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对我来说,支教不过是种忏悔而已,这也是我和南姐商量过的结果。”
虽然沈幼乙没有提到罗佳怡的名字,但成默也知道沈老师说的是她对罗佳怡的事情无法释怀,成默心想沈老师真是特别的执着,执着到了有些偏执的程度。
不过沈幼乙正因为如此的执着才会是沈幼乙,才会有沈道一,这也是她的人格魅力所在。
成默觉得自己除了支持别无选择,只能无奈的说道:“西姐一定要去支教的话,我有一个要求西姐必须答应我,如果西姐不答应的话,那我就不去清华上学了,陪西姐支教两年再参加一次高考就是.....”
“好,不管小默默提什么要求,西姐都答应。”沈幼乙眨了眨眼睛,难得用沈道一才会称呼成默的方式,喊了成默的名字。
成默认真的说道:“我会请一个保镖团队来保护西姐的安全,希望西姐一定要配合。”
“保镖团队?是不是有点夸张了?”沈幼乙没想到是这个要求,有点惊讶。
成默“嗯”了一声又表情严肃的解释道:“一点都不夸张,这不仅是为了西姐,也是为了我自己。除了担心一些不可预知的危险,另外......我毕竟是个天选者,所处的世界异常复杂,我不希望有心人利用西姐来威胁我,所以请西姐一定要慎重对待,西姐的安全,就等于是我的安全。”
沈幼乙见成默说的如此慎重,点了点头,“好,西姐一定会为了小默默好好保护自己的。”
成默舒了一口气,满心的歉意的说道:“西姐,真抱歉不能给你平凡的生活。”
沈幼乙笑靥如花,“这正好啊!我感觉自己有了好多写作的素材,到时候把我们的故事说不定还有机会拍成电影,就是不知道我这个勾引学生的老师会不会被骂.....”
“如果是老师自己演的话一定不会被骂。”
“为什么?”
“因为颜值就是正义,没有人会骂这么漂亮的老师,只会说为什么我的老师不是沈幼乙!”
听到成默的夸奖沈幼乙脸色微红,她将脚从拖鞋里抽了出来,在桌子下面轻轻的碰了一下成默裸露着的脚踝,然后将那精美白皙的玉足伸进成默的裤管,慢慢的一下一下的划动,这每一下的动作都带着夏日肌肤接触时轻微的黏腻,于是两个人的体温开始灼热起来。
沈幼乙从未如此的主动过,即便两个人一起住在大围山的玉泉山庄时,他们都是分床而睡,除非成默说要写论文,沈幼乙才会半推半就的答应,还规定不许开灯,更不许叫她老师。就连平时和成默相处时,沈幼乙也格外注意,从来不和成默发生过于亲密的肢体接触。
成默也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到这个地步了,沈幼乙还如此保守,此刻沈幼乙忽然主动,难免让成默心头滚烫。
听到成默的喘息声稍微粗重了一些,沈幼乙的呼吸也跟着急促了起来,她低下头不敢看成默的眼睛,小声说道:“那你现在要不要和你漂亮的女老师去探讨一下色青小说该怎么写?”
成默毫不犹豫的站了起来,绕过了桌子,将沈幼乙从椅子上抱了起来。
沈幼乙搂着成默的脖子,吐气如兰的在成默耳边呢喃:“先去浴室......”
成默抱着沈幼乙向着浴室走了过去,花瓣状的吊灯在餐厅里撒下了昏黄的光,从窗户里望出去,能够看到万家灯火,马路上有川流不息的车辆,沿街的商店灯火通明,更远处低垂的天幕悬着一轮大大的月亮,今天的月亮特别亮,像是悬挂在人间的一盏街灯,温暖着人间。
29号这天沈幼乙并没有送成默,只是提前就送了一份入学礼物给成默,让他到了京城在打开。叔叔开着比亚迪送他到机场的时候,成默还专门打开了背包看了一眼,那个白色礼品盒还在不在。
今天叔叔全家出动来送成默,就连在武陵上班的堂姐成休言都来了,停好车,一家人陪同成默上了出发层,等办理完托运,成默拿着登机牌准备过安检,挥了下手成默转身就打算进去。
这时叔叔大声说道:“成默,到了京城一定好好学习!”
婶婶也叮嘱:“有什么事情就跟叔叔打电话,婶婶每个月会按时给你打生活费,你别太节约了。”
成默停住脚步回头说了声:“好。”
婶婶拍了拍成浩阳的肩膀说道:“你也加油,明年和你哥一样考到京城去.....”
成浩阳看着成默用力的点了点头。
穿着警服的堂姐没有说话,只是挽着婶婶的胳膊,冲着成默挥了下手。
成默说道:“那叔叔、婶婶、言姐、浩阳,我走啦!”
“去吧!”叔叔道。
成默转过头向着安检关卡走了过去,陡然间他竟然听见了隐约的哭声从堂姐的方向传了过来,成默的脚步凝滞了一下,不过他没有停下,他的听力实在太敏锐了,隔着这么远都能听见堂姐小声抽泣着说道:“如果伯伯在这里一定会很高兴吧!”
成默没想到一向像个男孩子性格的堂姐会在这种场合下哭,他没有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
机票是婶婶非要跟成默买的,因此成默没有买头等舱,等待登机的时候他回了颜亦童微信,北电要九月八号才开学,颜亦童要六号才能去京城,虽然她很想起提前来,但她爸妈包括颜复宁都会送她去报名,颜亦童只能老老实实的等到六号。
至于付远卓还在失联状态下,对他们谎称是在国外,但成默知道付远卓估计在太极龙夏令营还没有能出来。地勤开始检票,成默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将背包随意的背在肩上,排队上机的时,成默犹豫了一下,跟冯露晚发了短信,说他想要文理双休,希望同时能进入清华大学的物理系学习......
直到上了飞机成默也没有收到冯露晚的回信,成默也不着急,将背包塞进行李架上之前,成默先将kindle拿了出来,当看到那个银白色的礼品盒时成默犹豫了一下,还是将礼品盒拿了出来。
等飞机起飞,进入平流层,成默打开小桌板,将kindle和礼品盒放在上面,然后小心翼翼的拆开扎着粉色蝴蝶结的包装带,拆开盒子,里面是个素描本,成默翻开一看每一页都是沈幼乙画的画。
第一页画的是两个小女孩出生,她们在无影灯的照耀下被两个穿着绿色手术衣的医生抱着,只不过一个闭着眼睛,一个在手舞足蹈的在哭,旁边写着:“1994年的初夏,两个女孩的生命通过不同的方式到达这个世界,生命的喜悦,生命的伤寰,转化成种种荒谬又唯美的时间慢慢填满她的身体.....”
毫无疑问这是沈幼乙与沈道一,成默一页一页的翻了下去,每一页都是沈幼乙摘取了她人生中的一个片段画了下来,并配上了一段她的人生感悟。
成默认真的浏览着这堪比出版级画册的手绘本,心中涌动全是暖流,虽然他头一次迫不及待的想要看到结尾,但他却每一页都看了很久,他有手指在那涂满色彩的素描纸上摩挲,好像能看见沈幼乙每天夜里在他激活载体之后,偷偷的在台灯下伏案画画。
等空乘播报广播说即将到达京城的时候,成默才刚好将画册翻到了尾页。
那是沈幼乙的自画像,她穿着那件红色的蕾丝旗袍站在书架旁边,一手扶着书架,一手抱着胸,静静的凝望着他,成默似乎感觉到了沈幼乙那温柔的目光透过了纸张,穿过了有些冰冷的空气,投射在他的瞳孔里。
成默闭了一下眼睛,仔细去瞧沈幼乙那漂亮的手写体钢笔字,那蓝色墨水力透纸背。
“人生最大的幸福,是发现自己爱的人正好也爱着自己。我要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会永远等着你。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你在什么地方,反正你知道总会有这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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