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连忙又笑着说:“前些日子,二弟还差人送了不少肉货,你大哥说了,能做个这样的生意,也不错,这不是,我们也考虑着这事呢。”
林氏没想开个农场,只要是自己的生意就成。
再过几年,贺父年纪大了,总是不能再出去受苦了,这养家糊口的事,还不落在他们头上。
林氏怎么也得为自己盘算盘算。
贺喜老实的坐在一旁,腮帮子鼓了鼓,没说话。
“大哥也想做生意?”贺平待她一直不错,她现在是能帮,就帮一把,她想了片刻:“大嫂,这事我完了想一想,大哥现在的工事不好?”
“好是好,可要养活一家子总是不够的,黑蛋儿渐渐的大了,学堂里要的钱也不一样了,你大哥这两日也想别的法子呢。”林氏听着有门道,眸子都闪了亮光。
三个人在屋子里坐着,外头,就传来了于氏的吆喝声。
是让林氏赶紧出去做饭呢。
再有一会,贺平和贺父该回来了。
林氏手里的盆子一紧,她嘿嘿笑着,冲着贺澜道了一句,“那大嫂先出去做饭,这事,三娘,可得帮我们想想呐。”
说着,赶紧出了小楼。
等林氏一走,贺喜嘴里也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而后她坐近了几分:“三姐,你这次是专程回家看看吗?”
“按你姐夫和娘的意思,要再等四个月,等我生产后,再回去,我和你姐夫打算是定在雷州城里住了,这样来回也方便些。”她说着,眉头和善,瞧了眼贺喜,“正好这几个月我待在这里,娘也就没那么多的事情,想你的事情了,喜妹,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的事情,你就得有勇气去承担。”
贺喜重重的点头:“我明白。”
“你明白什么!三娘,你赶紧去歇着,这一路来,可累坏了罢,你们姐妹俩以后有的是时间唠嗑,娘已经给你收拾出旁边的那栋小楼了,当初盖的时候就特意多盖了一栋,就是为你们姐妹回娘家的时候,能有个住的地方。”她撇了眼贺喜,过来就要扶贺澜下炕,走近贺澜时,特别压低了声音,眼皮瞅着外面:“那外头丫头叫啥子啊,娘怎么安排这。”
贺澜硬是被这于氏小心谨慎的模样逗笑了,她说:“她叫白芍,让她在我小楼里住着就成,这个娘不用担心。”
贺喜见于氏过来,盘起腿坐在炕上,也不和于氏说话。
“看看,这都快和我成仇人了,我还不能说她两句了,我还不是为了她好啊。”于氏被贺喜气的絮叨着。
贺喜反正就是不说话,只低着头,把玩自己的手指头。
于氏眼不见心不烦,气的哼哼了一声,扶着贺澜便往出走。
适时,白芍打起了帘子:“夫人。”她毕恭毕敬的喊着,扶上了贺澜的另一边。
她转眼看着两头小心搀扶她的人,噗嗤一声就笑了:“娘,我这才近六个月的身孕,这几步,我还走的了。”
“好容易回趟娘家,娘自然要好好亲近亲近你,你还嫌弃娘了。”于氏这话是笑着说的。
贺澜听此,也跟着笑了。
贺澜要住的那栋小楼离贺喜的并不远,中间不过是几步。
于氏亲自将贺澜安顿好,又是瞧瞧这,又是寻寻那,生怕屋中少了什么,她环看了一周,“是不是不够热,不然再添一个火盆子。”
烧了地龙的屋子,暖和的很,尤其是这火炕,她连连摆手:“娘,不能再热了,不然得捂出痱子来。”
白芍则是在整顿炕上的被褥。
这独栋小楼,共上下两层。
贺澜身子重,也不上二层去,一层又有三间卧房。
她就睡在里次间,白芍则是在火炕及不外打了地铺,夜里,伺候贺澜起夜。
于氏瞧着天色:“三娘,你先睡会,我去灶房里看看,等饭好了,我喊你。”
这罢,白芍伺候着贺澜上了炕,“夫人,我铺了几层褥子,省的太烫身子。”她说着。
“行了,你也累了几日,别忙活了,也歇歇,现在离了将军府,没那么多的规矩。”她摆摆手,让白芍歇下。
躺在铺好的床铺上,心里想着,这会云焕应该已经安顿好了云毅与刘睿,这才离开多少时日,她就有些想他了。
想到他们的未来,心口就好像灌了满满的蜜,甜到心坎里去。
睡了一路,没多少睡意,她索性到了空间。
小黄豆就在空间内,它到底是通人性的,知道贺澜身子重,也不往她身上扑了。
她不往远走,就待在小铁屋里坐着,或是吃一口小红果子。
小红果子刚咽下了肚子,忽然,有一股热意顺着喉咙直到肚心,就好像喝一口极烈的酒,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之前吃,也没这么大的感觉。
这一股热意,让她脊背发凉,心中生起了几分不安。
她轻轻揉揉的肚子,怕生出什么事情来,赶紧出了空间,惊魂未定的躺在炕里,侧眼瞧着白芍已经歇下了,她呼了两口气,没多久,便眼皮发沉的睡了过去。
另一边,雷州城内,顺安大街的中部,坐落着一处宅院,是刚被翻新过的,屋内里的物件更是一应俱全。
朱色大门的正上方,高高悬挂着一块牌匾,上面龙飞凤舞写了三个字:“临安居”既不是云府,也不是许府,而是临安,寻一处安定,临一份安宁。
是一个三进院落。
院中的布局十分简单,石影壁隔着二门,二门内,两端是东西厢房,中间的是一个横长短宽的院子,院子上首是三间屋子,过了两边的垂花门,即又是一个与前院一样大的院子。
贺澜与云焕便是在后院的上房住着,云毅的屋子是在后院的东厢房住着。
穿过后院的垂花门,则是一排后罩房,是杂役,后厨之地。
整个院落朴实亮堂,看上去,十分的清立。
后罩房内,杂役仆妇两名,厨子两名,云焕知道贺澜不喜这些,所以只找了几个人在院内做事。
“许霖,你不用操心我,我闲时,就与刘伯下下棋,反倒是三娘那边,需要人守着,这会快马加鞭,一个时辰就快去了。”
宁家村本就是并州城的边缘上,所以,两边相隔的不远。
“等明早过去。现在去了,天色也晚了,三娘睡得早,不去扰她了。”他心里自然是希望能早点过去的。
他们所在院子,离夏家甚近,只隔了一条街。
从他们院子的后院出去,对门就是夏家的后院。
这院子,是早前他就托夏仲衍盘下的,谁知道,过来了,发现离夏家如此的近。
夜里,院子点起了灯,暗了几个月的宅子,可算是亮了起来。
正在后罩房收拾的仆妇,忽然听到后门一阵响动,不由的皱了皱眉头,这个时候,谁会从后门来,且,这户人家又是才搬进来的,她虽有疑惑,却还是抬步子过去,凑在门前,小心的问:“这夜里的,是谁啊?”她还不敢将人放进来。
“是你们家主子的友人。”隔着门缝传来了这么一句话,顿了又顿,又有话传来:“对面夏家的。”
仆妇一听是夏家,立马消了疑虑,赶紧将门打开,瞧是个年轻的公子,借着光,瞧清了面容,惊得说不上话来,须臾,才回过神来:“夏公子。”
雷州城的人,谁不知道夏家公子,那可是他们百姓的大善人,时常在府前施粥布饭,她哪能不认识。
仆妇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将夏仲衍请进了屋内,反而将夏仲衍弄得不好意思了。
夏仲衍轻咳两声:“你主子呢?”
“应该是在房内,夏公子这边请,我这就去通禀我们家老爷一声。”仆妇说着,在前面给夏仲衍带路,穿过垂花门,将夏仲衍领到了东厢房处。
她轻轻叩了叩门:“老爷,夏公子来了。”
正在屋里喝茶的云毅神色有异,夏公子?哪个夏公子?
云毅疑虑过后,起身开了门。
这一开门,两个人都是大眼瞪小眼。
夏仲衍愣了几秒,却是没有见过眼前这个人,他是见这院子亮了,便是猜,云焕应该过来了,怎么也料不到,云焕这屋子是给别人准备的。
他愕然,歉意的笑了笑:“抱歉,实在是……”
“仲衍?”上房内听见动静的云焕,奇怪的看着站着东厢口处的夏仲衍,眉头一高一低。
夏仲衍回首,见了云焕,目光更是诧异了,他看了看云焕,又看向云毅,原本皱起的眉头,是越发越紧了。
“我是瞧见这边亮了,便猜是你过来了。就想着来看看,不知这位是……”夏仲衍收回了目光,定神道。
“这位便是我先前提过的云毅将军。”云焕走了过来,夏仲衍是知道他们在京时,商量救云毅的事情。
这罢,他刚说,夏仲衍立即将目光重新放到了云毅身上:“云将军!久仰久仰!这么说来,你们……”
云焕点头。
“什么云将军,叫我一声伯父吧。”被人喊了云将军的云毅,面上发烧,实有羞愧。
夏仲衍应声喊了一声:“云伯父。”
云焕也将夏仲衍介绍给了云毅,这时,他们三人进了东厢房内。
夏仲衍是问了一些京中的事情,也知晓了云焕与云毅眼下的关系。他便无所避讳,“其实,我来找你,还有一件事。前几日,并州,灵州,瀛洲,三州的城主都到雷州城了,与我二叔商量事情,我二叔虽然未提,但就眼下的形势,不说,也猜到八九分了。”
雷州的城主,原本是该夏仲衍的,夏仲衍是夏家长子,原城主正是夏仲衍的父亲,可他父亲早早的就病逝了,而当时的夏仲衍年纪尚下,无法任城主一职。
夏老夫人这才让次子新任城主。
当年是说,等夏仲衍长大后,便将城主之位,归还给夏仲衍。
夏二老爷之所以迟迟未将城主之位归给夏仲衍,是因为近年朝纲不稳,怕到时候出了事情,夏仲衍抗不过来。
夏仲衍现在不得不为夏二老爷担心。
他又说:“我是怕我二叔一时糊涂,做出了什么糊涂事情来。”
就算真的要起义,那也轮不到他们。
“夏城主应能理清是非,你无需担忧,不过,其他三州能有这样的想法,怕是没那么简单,可还说什么了?”云焕问。
这三州,皆是淮南地区的,没有淮南王的允许,他们哪敢这般。
云焕思虑着,看来,淮南王有所心思了。
“这我就不清楚 ,我也是凭猜测,具体,我二叔也没与我说。”夏仲衍懊恼的说道,越想心思越乱。
新帝荒淫无道,百姓民不聊生。
俗话说的好,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但齐鸿瑜既然能爬到那个位置上,就不是无能之辈。
此事,若是成,就是改朝换代,名扬天下。
若是败,是牵连九族之罪。
云毅深色的眸子动了动:“你们年轻人就是冲劲大,这种事情,你们急什么,时候到了,会有人先站出来。”他一字一句,似乎知道,是谁会站出来一样。
夏仲衍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伯父说得在理,我也是怕我二叔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做出了糊涂事来。”
“你二叔在这刀刃上游走了数年,阅历肯定比你多,你既然能想得到,你二叔何尝想不到。”云毅说话一针见血,完全不给夏仲衍留面子。
在他心里,夏仲衍与云焕就是没长大的毛头孩子。
和云毅这老谋深算比起,他们两人确实就像是没长大的孩子。
云焕听了云毅的话,认同的点头。
而后,他问:“对了,煜恒回了淮南后,可有与你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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